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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刀子和刀子 作者:何大草 | 书号:44811 时间:2017/12/12 字数:5387 |
上一章 第二十五章 兰花揉成了泥丸 下一章 ( → ) | |
阿利说,那天下午,包京生吆喝着出租车在城里兜了一个大圈子。阿利胆战心惊,他问他,去哪儿呢?包京生闷了半天,突然大叫停车!的哥吓一跳,嘎吱一声尖叫着把车停下来,三个人的头都猛然向前撞去。撞倒是没有撞出事,但却被撞得懵里懵懂。 他们站在街沿边好久,包京生把手搭在阿利的肩膀上,他说,对不起,哥们,陪我很无聊吧? 阿利弄不清楚这是城东还是城西,天⿇⿇黑了,街上的车很多,人很少。阿利心里发⽑,他说,我没有说无聊啊。 包京生很勉強地笑了笑,把手收回来。他说,你赶紧回家去吧,啊,可怜的阿利。 阿利的脚犹犹豫豫退了几步,他说,你呢? 包京生说,我,管我⼲什么?还没有想好。 ![]() 阿利就问,寻什么乐子? 他说,寻乐子嘛,就是寻乐子,什么乐就是什么吧, ![]() 阿利忽然就跟着笑了起来,他说,我也跟你去乐一乐吧? 阿利忽然想去乐一乐,他从来没有好好地乐过一乐,他后来告诉我,妈的×,从来都是别人找我的乐,格老子也该找别人来乐啊。他说,包大爷们,我跟去找吧。 包京生听阿利这么一说,原先是 ![]() 阿利怪怪地笑了笑,说,还是找个能出汗的地方吧。我不喜 ![]() 包京生就带了阿利去一条小街上吃⿇辣烫。⿇辣烫其实就是小火锅,只不过都是矮桌子矮凳子,挤在一间铺面里,或者顿在尘土飞扬的街檐下,二十四个火头的煤油炉在桌下熊熊燃烧,红辣椒在⽔里滚滚翻腾。包京生和阿利把 ![]() 朱朱说,就只是洗了两只脚? 阿利浮出一丝笑来,那笑是从嘴角浮出来的。他说,该洗的地方都洗了。 朱朱愣了一下,红了脸,说,阿利,你变了。人要堕落,只需要一个晚上,对吗? 阿利在 ![]() 我说,狗庇,你算什么堕落。真正堕落的人,站你面前,你也看不出来的。 朱朱说,风子,你真是疯了,包京生劫持他,拉他去洗…脚…你都觉得很正常,是不是?你不要跟我争,你跟我争,我会难过的。阿利,你接着说吧。 阿利把兰花从鼻孔那儿拿开,放在手里捏着,捏了又捏,捏成了一团淡蓝⾊的泥丸子。他说,没什么要说的了。后来,我们找了一家店酒住下来,就是假⽇店酒,隔了河可以望到皇城广场的⽑主席像。⽩天觉睡,晚上我们出去找乐子,玩。当然,也就是鬼混吧? 我说,阿利,你就没有想到给阿姨打一个电话吗? 阿利傻了一下,哈哈地笑,你们不是说我被劫持了吗?做人质,还能想做什么做什么?! 阿利的笑声里有一种撒野的东西,至少是做得有些狠劲,还有些満不在乎。我觉得心里酸酸的,我说,阿利,你真不是从前的阿利了。 阿利看着我的眼睛,他说,风子,你觉得我真的变坏了吗? 我摇头摇,柔声说,你变得不再需要别人来疼了…你接着讲吧。 阿利说,我们最后一次从店酒出来的时候,在大堂远远望见一个人,很像是陶陶呢。可他不是陶陶,是一个侍应生,穿着红⾐红 ![]() ![]() 金贵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发出声音。他说,你们哪晓得,陶陶正在门外侯着你们呢。 阿利瞥了金贵一眼,说,陶陶,你怎么晓得有陶陶?哪有什么陶陶!是他妈的条子,还有记者扛着像摄机追着赶。他们瞎咋呼着,说要抓住劫匪。我不晓得我们怎么就成了劫匪了!我们没命地跑,后来跑不动了,包京生回⾝一拳把个条子打翻在地,他们就开 ![]() ![]() 阿利说,为什么?他犯了什么罪吗?我可以证明,他没有…。 金贵说,不需要你的证明,成千上万的观众都看到了,劫持人质,暴力拒捕。 阿利说,这不公平,不公平,… 这时候,一直靠着 ![]() ![]() 但是,他妈妈的脸上并没有一点表情,她冷冷地说,公平,你晓得啥子是公平吗?混蛋! 泡中的师生都预感到,包京生劫持阿利的事情既然上了电视,下一步就是媒体的大肆炒作了。至少蒋校长在扩音器里是这么认为的,他说,一切敢于以卵击石的家伙,都将落到自绝于民人的下场。全社会都在关注这起中生学绑架案,各班都要注意媒体对此进行的跟踪报道、深度报道、连续报道、述评报道…喇叭安静了一小会,那是扩音器在做出深刻的思考。然后,他接着说,当然,还有等等等等。 但是,接下来我们并没有看到等等等等的报道,甚至没有任何的报道。我们每天都在晚报和商报上寻找,我们要找的东西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这给我们有一种清风鸦静的感觉,静得让人不舒服。这的确很奇怪,在这个夏天,闷热、嘲 ![]() 我对朱朱的话不以为然。逃过是什么意思,好象他是本应受到惩罚的,却侥幸过了这一关。我相信阿利的话,包京生是无罪的。晚上我常常被热得睡不着觉,就坐起来望着窗外发傻,就好像在等待一口清风吹来。当然,我什么也等不到。我想起包京生,我已经很少很少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想起他了。我努力不去想他现在的模样,他睡在哪里,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我只是去想他从前跟我说过的话,可是这些话没一句是让我难忘的。后来,我想到了他热腾腾的气息,这种气息是实真的,好像他还把我圈在他的怀中,我⾝上被他咬过、啃过的地方,在轻轻地发辣,发痛。包京生啊,我想,你在怎么熬啊。 爸爸的保卫工作从⽩天转到了晚上,因为厂子在一天天垮掉,就像一个臃肿的人在一点点地死去。总有人乘着夜⾊从车间里搬走工具、零件,或者割走几十米电缆,灰狗子们呢,他们睁着眼睛呼呼大睡,等于告诉他们平安无事。而且灰狗子也越来越少了,厂里养不起这么多能把品碗呑下去的大嘴巴。厂长,就是爸爸口口声声尊为首长的那个人,亲自把爸爸找去谈了话,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就值夜班吧,老何。你值夜班我吃得 ![]() ![]() ![]() 厂长笑笑,再拍拍我的爸爸的肩膀,说,稍息,请稍息吧。 当天晚上,爸爸在厂门口堵住一个扛着砂轮出去的工人。他说,把东西放回去。那工人是个络腮胡子,光着上⾝,在路灯下, ![]() ![]() 络腮胡子闷声闷气,我可以把砂轮放回去,我女儿的学杂费你来给我出? 爸爸说,我没有钱给你出,我女儿也要 ![]() 络腮胡子说,那你就让开,当心砸了你的脚背啊。 但是爸爸不让,还拿警 ![]() ![]() 络腮胡子就侧着⾝子撞了爸爸一下,他那么魁梧,又带着砂轮的重量,爸爸哪里经得起,他摇摇晃晃一阵,总算没有摔倒。他把警 ![]() ![]() ![]() ![]() 人群嗡嗡地闹起来,一个老婆婆刚刚还在露着牙梗笑呢,这一会儿气得脸都发青了,她冲进来一把抓住络腮胡子的手臂,说,没有王法了!你来打我嘛!你来打我嘛!络腮胡子一甩手,老婆婆的手就被甩脫了。她又叫,打电话,给110打电话!不要让他跑脫了! 那络腮胡子也不跑,长长地唉了一声,在树影里蹲下来,点燃一 ![]() 爸爸爬起来,一头的灰,一头的泥,他说,不要警报,不要警报。让他走吧,他再不会做这种事了,对吧? 络腮胡子拿拇指把烟头摁熄,直起⾝来就走了。围观者一片寂静,没一个人吭声。 爸爸给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非常的平静。他菗着烟,坐在屋子央中那把苍老的藤椅上,让风扇呜呜地吹着他。我一直都弄不懂,这把藤椅为什么总是放在央中呢?而爸爸只有在家里才菗烟,一支接着一支地菗。我说,爸爸,这是队部上的习惯吗?爸爸笑了笑,说,是我的习惯。 我又问他,那个络腮胡子怎么处理呢?爸爸说,处理什么呢?谁去处理呢?不会有什么处理的。 我忽然觉得,爸爸很伟大。他什么事情不知道?厂长听说爸爸护厂受伤后,打了机手来慰问,是我接的电话。隔着话筒,我都能嗅到刺鼻的酒精味。我说,他没什么,他喝酒去了,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还要泡桑拿。谢谢你总是想着他。我就把电话挂了。⽗亲就坐在苍老的藤椅上菗烟,一言不发。 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不去谈到妈妈了。因为我们一谈到妈妈,就会觉得她更加遥远。她开始给家里汇款,一般是一个月,可有时候是半个月,还有一段时间是三天两头。她不打电话了,也不写信了,汇款的节奏就好象她的心情一样,一阵平静,一阵腾折。汇款单从来没有去支取过,爸爸把它们放在一只铝制的饭盒里,搁在枕头边。我也从不问有多少钱,问过一次,爸爸说,你要花钱就自己去取,不要让我看见。 噢,你说,我还能再问什么呢? 那天晚上,我把包京生和阿利的事情讲给爸爸听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讲,大概是我们在一起总得讲点什么吧。他讲了他挨打的事情,而我似乎就在回报他一样。我讲着讲着,就看见爸爸把头吊在 ![]() 爸爸抬起眼⽪,手指里夹的香烟都全烧成灰了,扭成了一条弯曲的灰虫,细细的烟灰在慢慢地飘落。他看看烟灰,并不弹掉它。爸爸说了一句耝话,这是队部里经常说的口头禅,所以也就不算是耝话了。他说,该死×朝天! 我觉得爸爸真的很伟大。 *第十一部分 阿利其实已经不是阿利了,因为他⾝上穿的不再是Lee了,是我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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