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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愚人之死 作者:马里奥·普佐 | 书号:43063 时间:2017/10/30 字数:134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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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奥萨诺为我安排的工作是出于多种因素的考虑。首先是这工作本⾝很有意思,也很光荣:自从几年前奥萨诺被任命为这本国全最有影响力的文学补充刊物的首席编辑以来,他就和手下的工作人员关系紧张,所以我将是他的助理,薪⽔可观而且不影响我写小说。再有就是我呆在家里太久太安逸了,成了一名资产阶级的隐士。虽然我很幸福,但是这种幸福的生活过久了也很乏味,我心底里望渴着刺![]() 我依稀还记得自己曾经躲到拉斯维加斯去,把寂寞与绝望的情绪统统留在那里之后轻松地回来。如今,怀着愉快的心情来回忆不愉快的往事,是否有点狂疯?而且如此⾝在福中不知福,又是否正常? 我接受这份工作的最主要原因是由于奥萨诺这个人。他当然是国全最著名的作家,出版的一连串小说都非常成功,受到普遍的赞扬,同时他又因为和法律发生冲突以及对社会采取⾰命态度而臭名昭著,再加上他的桃⾊新闻就更是名声藉狼了。总之,他似乎和任何人、任何事都过不去。尽管如此,在兰舍带我去出席并见到他的那个派对上,他却风度翩翩,给大家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出席这个派对的人都是文学界的精英,消沉和懒惰者是不可能赢得这些人的好感的。 我得承认确实被奥萨诺的魅力所昅引。在派对上,他和他的密友——一位极有权威的文学评论家,又是他作品的支持者,发生了 ![]() 奥萨诺说完后走到一组准备巴结他的妇女中问。她们里面有两个女权主义者。他和她们在一起不到两分钟,这个组就成了全场注意的焦点——当他带着轻蔑的神情听一位妇女说话时,那双不安分的绿眼睛闪烁得像猫眼,这使她终于忍不住向他狂疯地诅咒,然而他却不屑一顾地耸耸肩。 我在四处随意漫步,听精英们⾼谈阔论。我发现奥萨诺的大部分议论都是废话。我和他最大的分歧是有关写作的,我讨厌文艺评论,尽管也看过很多评论文章和购买各种各样的评论报章和杂志。 而当一位艺术家又有什么了不起?既不见得敏锐过人,又不一定充満智慧,也许既没有痛苦,也没有狂喜,说的全是连篇废话。 事实上,他们就像一个以打劫险保柜为目的的人却在⼲些无关痛庠的事——拨了号码盘后只去听里面那个门栓进⼊位置的声音,至于险保柜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却 ![]() 至于写说长道短、讨价还价的评论则是件苦差使,总是弄得晚上睡不安宁,而且对他人,对外面的世界都失去了信心,渐渐变成了一个胆小鬼,一个在⽇常生活中逃避责任的人。这种对感情生活的逃避,却偏偏是件无可奈何的唯一能做的事,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对自己的那些为廉价的通俗杂志和书评写的劳什子文章感到沾沾自喜,这成了我的一技之长,也标志着我已经不仅仅是个一钱不值的艺术家。 奥萨诺永远不会明⽩这种事,就好像几年后他依然不明⽩好莱坞的作品一样。他一向致力于当一名艺术家,也发表过一些接近艺术的“艺术作品”却对电影作品莫名其妙。其实电影是门新兴的事业,它像一个还不会坐马桶的婴儿,你不能责备它把屎尿撒到了别人⾝上。 有个妇女大声地问:“奥萨诺,你和女人的风流事打破了纪录,你能否公开你成功的秘诀?” 包括奥萨诺在內,在场的人都大笑起来,我对他的敬仰程度又增加了几分——一个有五位前 ![]() 奥萨诺说:“在她们搬进来和我一起生活之前,我就对她们说得一清二楚,必须按照我的生活方式过⽇子,绝对不能按照她们的方式过。那时她们明⽩自己的地位,所以表示接受我的条件。我总是对她们说,如果她们不再満意我的安排,就可以搬出去,不必争论,不必解释,不必谈判,反正一走了之。我真不明⽩为什么她们总是在搬进来之前信誓旦旦,表示绝对同意,搬进来以后却又千方百计地破坏规矩,老是想有起码百分之十的比例按照她们的生活方式来过⽇子,当遭到拒绝时,她们就开始拼命抗争。” “多美妙的条件,”另一名妇女嘲弄道“作为回报,她们得到了什么?” 奥萨诺一脸正经地朝周围望了望,然后答道:“公平的造爱。”一些妇女马上发出了不満的嘘声。 我决定为他工作后,首先在家里看完了他的全部作品。他的早期作品的确一流,带有深刻而又简明的情景,活像蚀版画。几部小说联系起来看,可以由人物和故事情节串联起来,有好些想法可以说对社会是行之有效的。他后来的作品更趋向博大深沉,至于那些抒情文则属于夸张型,仿佛是一个大人物在唱咏叹调。他的小说招来各种各样的褒贬,为评论家提供了许多材料去评价、解释、讨论、攻击、赞美…我认为他最近出版的三本书都是糟糕透顶的,然而大多数评论家却持不同意见。 我开始了生新活,每天开车到纽约上班,时间是从早上11点开始直到⽇落。 书评社还包括出版一些发表书评的报纸。社里的各个办公室都很宽敞,里面的工作十分紧张,节奏快捷,非常忙碌。如果仅仅从出版字数来看是无法得出公平答案的,因为我们出书评的速度只为每周60篇,但是每月运到这里的书数以千计。对这些送来的书起码都得浏览一下大意,这种工作量恐怕只有过来人才能真正了解个中滋味。奥萨诺在工作上对每一个书评社的成员都非常和气,他老是问我那本小说的进展情况,还主动提出在出版前先帮我看一遍,并为我提一点编辑的建议,我却由于自尊心太強而不愿意给他看。尽管他名声显赫而我默默无闻,但在小说方面,我自认为比他強。 奥萨诺在晚上长时间阅读送来评论的书和写出相应书评后,就会从书桌里拿出威士忌来,一边就着瓶子喝,一边长篇大论地给我上文学课,或者就是谈一些关于作家的生平、出版商的秘闻。女人经之类他当时想得起来的话题。在过去的五年中,他一直在从事他的重头小说的创作,就是他那本自诩为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他已经预支了巨额稿酬,出版商也已经等得发慌,经常催促他。对他们的这种行为,奥萨诺相当光火,他说:“那家伙要我去阅读古典小说来获取灵感,这些无知的笨蛋!你试过重读古典小说吗?上帝啊,像哈代、托尔斯泰和⾼尔斯华绥这些老 ![]() ![]() ![]() 我从来没有机会阅读过蒲鲁斯特的小说,所以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其他人的作品我全看过,实在不明⽩海滩别墅、汽车、电视怎么取代得了这些伟大的杰作? 奥萨诺继续说道“人人都说《安娜-卡列宁娜》是部杰作,其实是堆废话连篇的垃圾。它描写一个受过教育的人物向妇女屈尊。作者 ![]() 他喝了一口威士忌酒,叹了一口气说:“他们谁都不会使用语言,除了福录贝尔都不会使用语言,而福录贝尔也不那么伟大。其实国美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那个鸟人德莱塞甚至连词义都未搞清楚,他是个文盲!我就是这个意思,他是个土著居民,整整写了900页无聊的废话。这些鸟人要是生活在今天,谁都无法出书,即使出了,文艺评论家也会宰了他们,孩子啊,他们是在那个时代出书的,当时没有竞争!”他停顿了一会儿,不安地叹着气,又继续对我说:“墨林,好孩子,像我们这样的作家正在消亡。设法另外找个职业,到电视电影部门去混混也比现在強,比现在的工作容易做得多。”他感到累了,就躺到特置在办公室用来午休的睡椅上。 我设法使他振作起来,于是建议道:“为《绅士》杂志写篇反映这种观念的文章会妙不可言,先列出六部左右的古典小说,然后逐一扼杀它们,就像你那篇抨击现代小说家的文章那样。” 奥萨诺开怀大笑:“上帝啊,那太有趣了。那篇文章我只不过是闹着玩的,把它当作权力游戏,有意 ![]() “如此看来,这篇檄文并不难写,”我说“不过那些教授、搞文艺批评的学者可就要对你火冒三丈了。” 奥萨诺的趣兴越来越浓,他⼲脆从睡椅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问我:“你最讨厌哪部古典小说?” “《赛勒斯-马纳》,”我说“人们还在学校教这本书。” “老乔治-艾略特,”奥萨诺说“学校的教师们热爱她,好吧,这算一本。我最讨厌《安娜-卡列宁娜》,托尔斯泰比艾略特強些,今天谁也不会再崇拜艾略特了,但是当我攻击托尔斯泰的时候,那些教授准会跳出来大喊大叫的。” “狄更斯呢?”我问。 “一定得包括他!但不包括《大卫-科波菲尔》,我得承认我很喜 ![]() ![]() 我和他开始列一张清单,我们算是够意思,没有把福录贝尔和简-奥斯汀带上。当我提到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时,奥萨诺⾼兴地拍拍我的背,大声叫道:“那是一本糟糕透顶的书,我会把它变成德国汉堡包的!” 最后我们列出了一张清单: 《赛勒斯-马纳》 《安娜-卡列宁娜》 《少年维特之烦恼》 《当姆比和儿子》 《红粉⾊的信件》 《吉姆老爷》 《么比-迪克》 蒲鲁斯特(一切作品) 哈代(任何作品) “还得列出一本来凑个整数十。”奥萨诺沉昑道。 “莎士比亚。”我提议。 奥萨诺摇头摇说:“我还是喜爱莎士比亚的,他的创作本⾝就充満讽刺 ![]() ![]() “你还需要一个来凑数。”我提醒他。 “可不是,”奥萨诺得意地笑着说“让我们看看还有谁。陀斯妥耶夫斯基,就要这个人。他那本《克拉玛索夫兄弟》怎么样?” “我祝你走运!”我说。 但是奥萨诺马上又若有所思地说:“纳伯科夫已经议论过他不行了。” “我也祝他走运!”我怈气道。 结果我们怎么都列不出第十个来,奥萨诺最后决定只列九个算了,说是跟平常总喜 ![]() 他当晚就把文章写好了,两个月后发表在杂志上。在这篇文章里,他非常慷慨 ![]() 过了六个月,我成了奥萨诺最得力的助手。我热爱自己的工作,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做好读书笔记后提供给奥萨诺,以便他掌握第一手资料来适当安排我们雇佣的自由撰稿人写书评。我们的办公室成了书的海洋,桌、椅、地板上都堆満了书,来往的人在书中穿行就像淹没在书的汪洋中。钻在书堆里的编辑们简直就像呑食动物尸体的蚂蚁或蛆虫那么密密⿇⿇。我一向热爱和尊敬书籍,如今我总算理解一些知识分子、书评家和文艺批评家蔑视书的心理了,就他们而言,和书的关系就像英雄对待男仆那样。 我最喜 ![]() ![]() 他还厚颜无聇地利用手中的权力来満⾜私 ![]() ![]() ![]() ![]() ![]() 有时为了赶稿以便在最后的期限前 ![]() ![]() ![]() ![]() ![]() 由于在这里上班,我培养了自己对文艺界的爱好,我甚至幻想着自己已经是文艺界的一分子。我原以为这个地方很清⾼,不会为金钱而吵架或讨价还价,因为这里的人们既然能在作品中塑造出大家热爱的主人公,那么就应该和这些主人公一样⾼尚,然而如今我发现这些作者和常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更狂疯一点。 原来奥萨诺也讨厌这些人,他还在这方面给我上课:“唯一特别的人物就是长篇小说家。他们不像短篇小说作者和影视剧作者、诗人、舞台剧作家以及那些轻量级的文艺记者——这些人全是⾐着花哨的瘦子,没有一个是有分量的,而在创作长篇小说的工作中,作者应该是重量级的。”讲完这一看法后,他沉思良久,然后在一张纸条上做了记录,我知道在下星期天的评论上就将有一篇有关重量级问题的论文了。 有时他会因为评论中的文章质量低下而大发雷霆,他把评论刊物发行量下降的原因归罪于这一重要职业中存在的沉闷现象,埋怨道:“是的,那些混蛋很聪明能⼲,但是他们却即使有让人感趣兴的东西可说,也写不出一句像样的句子来!他们的文章就像口吃的人说话那样结结巴巴,当你费劲地琢磨这些从咬紧的牙关中蹦出来的每个字是什么意思时,他们反而要打断你的脚。” 每周,奥萨诺都在第二页发表他的论文。他的文笔精彩,笔锋敏锐,倾向于尽可能多树敌的做法。有一个星期,他发表了一篇赞成死刑的文章,这篇文章指出在任何一次全民公决中,绝大多数的投票者都赞成死刑,只有像评论读者一样看待公众的那些所谓精英阶级,才设法在国美把死刑搞到停滞的地步。他认为府政的政策就是为罪犯和穷人提供许可证,让他们对中产阶级偷窃、攻击、⼊屋打劫、強奷和谋杀。府政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下层阶级走上⾰命道路而有意为他们提供一条出路,因为府政中的⾼层人物评估过这种局面毕竟比⾰命造成的代价低。他指出精英们住在全安的环境中,他们的孩子上私立学校,还要雇佣人私保镖,所以不会受到那些被误导了的产无阶级造反时产生的伤害。他又嘲讽那些自由主义者,因为这些人认为人的生命是神圣的,府政处死公民的做法会对整体的人道主义造成野蛮的后果,而他觉得人类只不过是动物而已,当其中的某些人犯了杀人罪时,也应该像印度的野象杀人之后被处死一样。他断言,其实被处死的大象可以升天,比起那些因为受不了洛海因的磨折而杀人的罪犯更有尊严,现在这些杀人犯反而舒舒服服地在牢里住上几年后又出去杀害更多的中产阶级,这是何等的不公平!当论述死刑是否有阻吓作用时,他讲到英国公民是世界上最守法的公民,英国察警值勤时都不用带 ![]() 这是一篇极其无礼霸道的文章,然而文笔非常犀利,通篇的逻辑 ![]() ![]() ![]() 他太出名了,不能轻易罢免他,何况人人都在期待着他写完那本“伟大”的小说,那本能为他赢来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有时我走进他的办公室,看见他正在长长的⻩纸上写作,但是他一看见我走进来,马上就把它放进书桌的菗屉里。我明⽩那一定是创作中的传世经典,所以从不向他打听,而他也从不主动和我谈起它。 几个月后,他又惹了新的⿇烦:他在杂志第二页的文章中,引用某些研究报告,说一些固有的说法也许是真的,比如:传统观念认为意大利人是天生的罪犯;犹太人最会钱赚、拉小提琴和最合适学医,而这个民族最糟糕的地方是不愿意赡养⽗⺟,甚至把他们赶到老人院去;他还引用研究报告证实爱尔兰人是酒鬼,原因是他们可能缺乏某种化学元素或者哪样食物,也可能他们是受庒抑的同 ![]() ![]() 我看奥萨诺真是疯了,有个星期他用头版刊登了他的一篇文章,评论一本有关直升机飞的书。他在文章里胡言 ![]() 他扬言只要对直升机飞进行一些技术改造,开直升机飞就像开汽车那么容易。他举例说汽车的自动换档装置就能够使数以百万计的不会 ![]() 在同一个星期里,一名在国美可谓德⾼望重的文艺学者发表了一篇严肃的研究海明威的文章。这位学者有一张強有力的关系网,而且他从事海明威的研究长达十年之久。由于奥萨诺总是在第五页用三个栏而不是整版的篇幅刊登他的评论文章,所以这次国全的刊物都以头版发表这位学者的文章,我们的刊物却成了例外。快到周末的时候,出版商派人把奥萨诺请去,让他在顶层宽大的办公室套间里,⾜⾜花三个小时来解释为什么要这样⼲。事后,他満面舂风地走下楼来,兴⾼采烈地对我说:“墨林,好孩子,我还会给这个让人瞧不起的杂志社注⼊生命力的,但我认为你应该重新寻找一份工作了,我不必为自己担心,我那本小说快写完了,到那时我就可以告老还乡。” 我差不多给他⼲了将近一年的工作,始终弄不明⽩他究竟是如何写作的。凡是能够接触的东西,他都要臭骂一通,再加上他要出席纽约所有的派对,哪有时间写作?在那段⽇子里,他胡编 ![]() 我渐渐有点喜 ![]() ![]() “你应该牢记这个故事,而且经常回忆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问我,当时他正在苦读堆放在办公室的书,所以是在书海中挥动着手臂问我。不等我回答,他就接着说下去:“因为那是一个不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的全安区,在那里你不会被打得粉⾝碎骨,而且灵魂会得到净化。你知道我喜 ![]() ![]() ![]() “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说“我已经提名要你当我的遗嘱执行人。”我听后受宠若惊,除此以外倒真的想躲避这样的责任。我并不想他如此信任我、器重我,因为我对他确实没有同样的信任与感情。我虽然逐渐喜 ![]() ![]() 他在继续讲对我的印象:“你知道在所有表面现象下,你其实是在蔑视佐顿,尽管你不承认这一点。我也记不清你在我面前到底重复过多少次关于他的故事了,当然,你喜 ![]() ![]() ![]() ![]() ![]() 说完这番话后,他一面等我做出反应,一面在偷笑,狡猾的绿眼睛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我知道他把话说出来后觉得很痛快,我也知道他的实真想法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但是这样的议论让人听后总会觉得受到了伤害。 我要说的话实在太多了。我想告诉他,作为一个儿孤成长的滋味;想告诉他,我在成长过程中,所没有得到的竟是人类文明生活中几乎最基本的亲情;想告诉他,我当年没有家,没有社会关系,没有可以把我和世界绑在一起的纽带,我只有哥哥阿迪,当人们谈论家庭生活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直到和维丽结婚后才懂;想告诉他,这就是为什么我自愿去打仗,那时我已明⽩战争是另一种普遍的经历,我确实不想错过参战的机会,事实证明我做对了,不管听起来有多傻,当时我完全以为场战就是我的家,我很⾼兴自己没有错过它。奥萨诺没有提到或者不愿提到这些,是因为他确信我知道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并不那么容易。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是,我永远都弄不清楚幸福的真正价值是什么。因为外部环境我童年的岁月大部分时间是不幸福的,我后来变得比较幸福,也是因为外部环境——和维丽结婚,生儿育女,有一技之长,或者说学会了从事文学创作以维持生计。这种幸福很有限,而且是我付出全部代价换来的,因而对于我来说非常宝贵,虽然我比他更清楚我的生活只不过是局限在简单的资产阶级方式的框框中。我想告诉他,我的朋友很少,既免去了社会应酬,也对获得成就趣兴不大。我只想在家庭生活中获得成功感,也许连这么个微不⾜道的冀求,也还是我的一厢情愿。 奥萨诺仍然在注视着我,仍然在微笑,他又添上一句:“你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坚強的杂种,你从不让人接近你,也从不让人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对于这一点,我不得不做出反驳:“听着,不管任何事情,只要你征求我的意见,我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有些你即使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例如你最近出版的那本书狗庇不通,还有你把这家评论社办成了疯人院。” 奥萨诺乐得哈哈大笑:“我指的不是这类事情,我从来没说过你不诚实。还是由它去吧,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我指的是什么,特别是当你开始追求女 ![]() 文蒂每隔一段时间就到办公室来一次。她是一个出众的褐⾊女人,有 ![]() ![]() ![]() 奥萨诺给我讲述他们婚姻生活中的故事,这些故事听起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比如有一次他们去参加派对,因为刚刚吵过架,走进电梯后,文蒂就是不肯告诉他派对是在第几层楼举行,他气急败坏地掐住她的喉咙,想迫使她讲出来。他把这个叫做玩“掐住小 ![]() 有时他们只不过是小吵小闹,她也会打电话叫察警来把他赶出公寓。察警来后看见她那横蛮无礼的举止也感到震惊。有一次,他们看见奥萨诺的⾐服被剪成碎片扔在地板上,她承认是她⼲的,但又说这并不等于给了奥萨诺殴打她的权利。她唯一没有说出口的是刚才她坐在外套、衬衫和领带的碎片上,用一个慰自震 ![]() ![]() 据奥萨诺的故事所说,导致他最终离她而去的原因是她开始到处散布司各脫-费兹介路是如何从他 ![]() ![]() 她看完两本书后,真的马上回到奥萨诺那里,告诉他书里面一些同样的东西,气得他挥拳打在她的脸上,把她的两只眼睛都打黑了,而且永远地离开了她。 最近,文蒂打官司又赢了他,使他极为光火。这次的导火线是奥萨诺早就知道文蒂把孩子的抚养费给了她的小情人。有一天,他女儿又来找他要钱买⾐服,原来妇科医生告诉她,由于她的下⾝感染,不能再穿牛仔 ![]() 为了避免争论,奥萨诺把抚养费直接给了他的女儿,文蒂也不反对这样做。但是一年后,文蒂把奥萨诺告到了法庭,向他索取一年的抚养费。女儿出庭为⽗亲作证,奥萨诺也一直很自信地以为法官知道全部真相后,一定会判他赢,然而出乎他意料,法官竟严厉地指令他不但要把抚养费 ![]() ![]() ![]() 文蒂对她的胜利非常⾼兴,在此之后她还有意对他客气一些,但是他当着孩子们的面,拒绝她的亲昵举动,还冷冷地说:“你是我所见到的最坏的女人。”在文蒂再到评论社来时,他不让她进⼊他的办公室,中止以前给她⼲的工作。让他纳闷的是她居然会始终不明⽩他为什么厌恶她。她在朋友们面前发怈对他的忿恨并散布谣言,说他从来没有在 ![]() ![]() ![]() ![]() ![]() 有一天,他走进办公室,告诉我电影公司已经购买了他的一部旧小说的版权,准备把它拍成电影。他必须去那里洽谈电影剧本的事,一切费用由他们负责,他邀请我一同前往。我答应和他一起去,但提出想在拉斯维加斯逗留一两天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他一口答应。以前,他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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