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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深牢大狱 作者:海岩 | 书号:44709 时间:2017/12/10 字数:119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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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大,却是百年老城。 秦⽔不美,并无风景名胜,历史上仅以产煤闻名。 但现在的煤城秦⽔,除了早已停产倒闭的大秦煤矿之外,几乎没有国营的矿产,取而代之的,是城市四周遍地开花的个体煤窑。这些年挖煤的人就像能在地下找到金子似的,从国全各地源源而来,在此安营扎寨,掘土淘“金” 老范以前也靠“黑金”生意起家,这两年又开了夜总会和装修队,搞起了多种经营。但夜总会一直没什么生意,附近的居民肯定不去,主要靠宰那些误撞上门的外地客人,和十字坡孙二娘的黑店差不太多。装修队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谁都知道城南的范老大手有多黑,谁家买了房子敢让他去拾掇?所以,老范的财路主要还是靠煤窑,煤窑仍然是他养家糊口再养一帮地痞无赖的支柱产业。 老范开煤窑,自己并不挖煤。他把城外那些有煤的小山包、小坡地圈占下来,往当地有关部门和有关人员那里塞点好处,搞了几份合同协议之类,那些山包坡地就算是由他承包了。有外地人过来想挖煤挣钱的,得先给老范缴纳租金。这么些年⼲下来,秦⽔城南那一片小煤窑,都认老范做大东。凡自己直接去找当地有关部门租窑的,老范就去收保护费。保护费也不比租金低多少,所以,明⽩事理的人都想开了,租老范的窑比找有关部门直接租要合算。再说,谁也惹不起老范养的那帮混混,那帮精壮晚上集中在“大富豪”护场,⽩天分散到各处收租。 如果按净利算账,老范一年其实也赚不了几两银子,他要养的人太多,他必须依靠人多势众,才能维持地盘和威风。现在,老范又要额外多养几个人了,这几个人就是单成功一家三口,还外带一个刘川,老单刚刚认下的螟蛉。 刘川跟着单成功一家,就住在老范开的富豪装修公司院內。那公司虽然做了登记注册,却无一张正规的资质证书,不过是找一帮小工拼凑出来的草台班子,有活儿也是一锤子买卖,反正打一 ![]() ![]() ![]() 老范派人给刘川抱来一 ![]() ![]() 单鹃的脾气同样火爆,不同的是,这女孩生 ![]() 刘川一生,确实没经历过这么艰苦的⽇子,就是在安公大学参加军训的时候,也比现在过得舒服。至少被子是⼲净的,至少屋里没有成群的老鼠, ![]() ![]() ![]() ![]() ![]() ![]() ![]() ![]() 当然,最难对付的还是蚊子。 以前听说蚊子能吃人刘川觉得那也就是一种形容,现在才深刻体会蚊子在杀你之前能先把你烦死。老范的人一共送来两条蚊帐,单鹃和她爸妈一边一条。刘川找老单要钱自己上街买了盒蚊香,点着以后发现并不管用,不知是蚊子太多了还是蚊香是假冒伪劣还是这儿的蚊子品种独特 ![]() 在蚊子的轰鸣之下,刘川顾不上那条被子的味道有多么难闻,每晚蒙着头全靠它阻挡蚊子的狂疯进攻。⽩天刘川在院子里冲凉时单鹃看见他⾝上被蚊虫叮咬得红斑点点,便让刘川把她的蚊帐拿去使用。刘川说不用不用我也快习惯了,随它们咬吧。单鹃又说:要不然这蚊帐咱俩共用?刘川说那哪行啊,咱们是姐弟俩,那不 ![]() 对刘川来说,单鹃和蚊子一样,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烦。这⿇烦就⿇烦在,刘川感觉到了,单鹃在追他,言语举止,话里话外,越来越露骨了。看上去单鹃的⽗亲并不反对,单鹃⺟亲大概还觉得刘川⾼攀了单家呢。在她眼里,刘川⽗⺟双亡,⾝无分文,是在京北混不下去才跟着她老公出来闯的。尽管老单说过,刘川是为了救自己才被扒了官⾐,丢了工作的,但他老婆还是把刘川当做寄人篱下的一个马仔,平常总喜 ![]() ![]() 是的,他们看上去亲如一家,刘川帮老单⼲活儿,也帮老单老婆⼲活儿。刘川其实一点也不爱⼲活儿,他在家的时候从来就不⼲活儿,更不要说跑到这儿来孙子似的给人家⼲活儿了。他给单家⼲活儿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换取信任,为了尽早完成他莫名其妙偶然卷进来的这个任务,这个任务就像 ![]() 帮单鹃她妈⼲活不外是买东西晒被子之类的生活琐屑,帮老单⼲活主要是收拾这个肮脏的院子。他们把院子里的垃圾清理出来,抬出去倒掉,把不能倒的东西整齐地堆好。刘川还把那个虽然破烂但⾼度还算标准的篮球架修了修,把下面的地面腾空清平,因为他在这院子的垃圾中找到了一只磨掉了⾊的瘪气篮球,拿到街边修自行车的小摊上花一元钱打⾜了气,居然能用。不⼲活儿的时候刘川大部分时间就在小院里练习投篮上篮,篮球成了他的主要消遣,成了他排遣烦恼打发寂寞的精神寄托。 那些天小康常常有事没事,到这院子来找单鹃。有时也跟刘川在院里玩会儿篮球。小康⾝⾼体壮,篮下占优,但刘川技胜一筹,常使小康在单鹃面前丢人现眼。后来刘川发现,只要单鹃从旁观战,小康就有点成心撒野,非赢不可似的,打两下就脸红脖子耝了, ![]() 让刘川的心理偶尔找到平衡的,是单鹃还能看出好坏,还是夸刘川篮准,笑小康球臭。而且,单鹃尽管很少帮⽗⺟⼲活儿,却心甘情愿帮刘川⼲。刘川盖的被褥刚送来的时候,不但从里到外都泛着酸味,而且棉花 ![]() ![]() ![]() ![]() ![]() 他把穿脏的內 ![]() ![]() 单鹃说:“没事,我不嫌脏。” 刘川说:“我嫌,行了吧,我嫌。” 慢慢地,刘川开始适应了这种生活,睡在又窄又硬的 ![]() ![]() ![]() 在刘川适应这种生活之前,之前到从他刚一抵达秦⽔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了自己的秘密使命——寻找那笔失踪的巨款。寻找巨款的方向当然不在这个院子,不在单成功的⾝边,甚至,也不在秦⽔,而是在单成功的言谈话语和他⽇常的行为举止之间。 刘川在到达秦⽔的第三天,才有机会与景科长见了面。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在离刘川住处不远的一个冷清的街边杂货店里。刘川独自进去买蚊香,还没 ![]() 杂货店里没有别的顾客,于是景科长就把刘川延⼊店堂后面的一间密室,两人做了简短 ![]() ![]() ![]() 但刘川还是告诉景科长,单成功这几天自己喝酒,喝⾼了总对刘川吹嘘:儿子,你好好跟着我,我不会亏了你的。你看我现在像狗一样求着范本才,求他赏我这 ![]() 如果说,那笔钱在去年那场洪⽔中确实随波去了,那单成功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是他的酒后胡言,还是他的酒后真言? 景科长说,这笔钱,我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马也要当做活马医,有枣没枣反正得打它一竿子。 第一次接头谈得比较仓促,內容简单。分手前刘川借景科长的机手给 ![]() ![]() ![]() ![]() ![]() ![]() ![]() ![]() 刘川就拨了季文竹的机手,可惜,机手还是关着。刘川只能往好处想——她大概正拍戏呢。 刘川怏怏地还了电话,景科长从他的神情上,大概猜出他是给谁打的,于是说:哎,你上次托我们买的那个大卫杜夫牌打火机已经买了,是一千二百九十九块钱的,还剩二百零一块,等回去还你。那打火机我们已经托京北市局的人给你那朋友送去了,她叫季文竹对吧?她是你女朋友吗?她爱菗雪茄? 刘川笑了笑,转⾝往门口走,在门口又站下,似乎想了想,才回头做回答: “对,她是我女朋友,她不爱菗雪茄。” 景科长也笑了,刘川第一次感觉到,景科长也能笑得 ![]() 刘川也许并不知道,季文竹在接到那个打火机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原谅他了。女人都是感 ![]() 季文竹静下来的时候也仔细想过,刘川究竟有多大错呢?到美丽屋那种地方卖笑可能是他寻求刺 ![]() ![]() 于是,刘川在美丽屋当三陪的事情,立即变成另一种味道,在季文竹的內心,好像一下比刘川上次无故失约还要无⾜轻重。后来刘川托人找她也说明他的失约不是毫无缘由,何况又送打火机以示弥补,分明表现出一个男人应有的信用和风度。 一个打火机要一千二百多元,贵是贵了,但这一千二百多块钱将季文竹的怨气一笔勾销,对刘川来讲,花得很值。 季文竹把打火机送给了爱菗雪茄的张老板以后,张老板果然很⾼兴,没想到季文竹小姑娘能这么有心,买了这样一个恰如其分的生⽇礼物。张老板当即敲定由季文竹在他下一步投资的一个时装剧中出演女二号,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只打火机的确成了季文竹艺术生涯中的一个重大转机。 奋兴中的季文竹想起应当感谢一下刘川,何况,刘川的外表也确实能带给她体面和愉快。正巧剧组那一阵没有她的戏,她得以进城回家住了几天。她先去了刘川家的万和公司,但万和公司的人告诉她刘老板这几天一直没在公司露面。她又打了刘川的机手,机手也是关的。她又找到刘川的家里,没想到给她开门的竟是刘川过去单位的同事,那个年轻的女警小珂。 也许因为小珂知道季文竹原来和庞建东好过,所以季文竹在这地方与小珂邂逅多少有些别扭,好在小珂正忙着照顾刘川的 ![]() ![]() ![]() ![]() ![]() 那天季文竹走出刘家时天已黑了,街上华灯璀璨,车⽔马龙。她站在街边,想想今晚又要一人吃饭,心里不免想念⽗⺟,也有点想念刘川。一辆出租在她面前试探着放慢车速,她下意识地扬起手来,可直到她一只脚跨进了车子,也没想好今晚该到哪里去过。她脑海里无序地划过一首半 ![]() ![]() 她当然也不可能清楚,这时候的刘川,正坐在一辆拉煤的大卡车里,昼夜兼程行驶在黑暗的外省公路,开始了一个更为孤独的旅途。 在刘川跟随单成功隐居秦⽔的一周之后,老范来了。 他和儿子小康一起,带着些酒菜,来到单成功一家住的小院,七碟八碗地摆了一桌。两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互碰,边吃边聊。主要是两个长辈聊他们的那些经年往事,老单的老婆和几个晚辈只是闷头听着,很少揷嘴。一瓶说不清真假的泸州老窖下去,老范的脸最先红了,他问单成功:老单,你这次出事,你自己说,我范本才够不够义气?老单说:当然了,你是大哥,我但凡有三长两短,就得靠你。要不我当初怎么把老婆女儿都托给你了。老范说:你老婆你女儿在我这里,我绝对一点不亏她们。你给的那两万块钱,早就花没影了,你去问问她们,我啥时少她们一碗热乎饭了!单成功双手举杯:大哥,我就大恩不谢了,你容我缓过这口气来,我一定加倍回报。我报不了,我儿子我女儿,接着报。老范说:好啊,那我可就等着啦。他和老单碰了杯,又碰了刘川和单鹃的杯,然后一仰而尽,喝罢笑笑:报不报的,不知道哪辈子的事呢,我这人做事凭 ![]() ![]() 老单看看刘川,刘川没有说话。老单又看看老范,看他像是认真的,便说:“好啊,你当大伯的就给他找个事⼲吧,他年轻,吃点苦没啥。” 老范说:“我这儿的事,都在小康手上呢,就让他跟着小康⼲吧。” 小康并没去看刘川,他抬眼去扫单鹃。单鹃张口刚想说句什么,却让单成功抢先挡了: “好啊,小康比刘川大几岁,就算是刘川的大哥吧。小康,刘川人生地不 ![]() 从这顿饭的第二天开始,刘川就跟着小康到城外的小煤窑挨户收租去了。单鹃大概从小康昨天的眼神里察觉出他对刘川的敌意,所以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出城,说是跟他们一路玩玩去。 刘川无所谓,小康当然也不反对,于是三个人就一起往城外去。 刘川这下算明⽩收租是怎么回事了,收租就是到处砸窑打架,否则租是收不上来的,所以去的人必须要多。只要小康出马,前呼后拥的这一帮喽罗,总共不会少于十几个人马,而且多数看上去⾝強体壮,少数瘦小⼲枯的据说手段更狠,更是敢下手敢玩命的家伙。 头两个窑的租金收得还算顺利,窑主没多嗦就把现钱 ![]() 小康他们挨个收钱,刘川就在一边跟着,既不揷嘴,也不帮腔。和窑主真正的冲突是在第四个窑口,小康和窑主吵了两句便下令动手,他的手下一哄而上一通暴打,连上来劝阻求饶的几个短工也没放过。除了刘川和单鹃之外每个人都上手了,刘川从旁观察单鹃,发现她对这种暴力场面已经司空见惯,而且 ![]() 第一天他们又转了几个窑口,收了几户租金,打了两个窑主,还有两个窑主没有找到,只能留待以后再说。 回来的路上小康请大伙儿在小饭馆里吃饭,饭间挑衅地问刘川吃得香吗?刘川不明⽩他的意思,小心地应了声:还行吧。小康用京北腔学着电视广告里的语言:你是吃嘛嘛香!刘川这回没答话,单鹃倒接了句:你请客,人家吃得香还不好吗?她问其他人:你们吃得香吗?大家都应景地说:香!香!小康冷冷地说:人家吃得香是人家⼲活累的,他今天⼲什么来了,逛景来了? 单鹃说:“你们打打杀杀的人家又不会。” 小康说:“吃饭会。” 单鹃说:“吃饭也得慢慢学啊,你一生下来就会吃饭?” 小康说:“我们家狗就没学过,天生就会吃!” 单鹃说:“狗是狗人是人,我到现在还不会吃饭呢!” 小康说:“你一辈子不会吃饭都没事,我喂你。他不会吃可就得饿死了,谁喂他呀。” 单鹃说:“我喂!” 小康说:“你喂他?连你都是我喂的。” 单鹃说:“不愿意喂你就别喂。” 小康和单鹃急一句慢一句地斗嘴,小康的手下悄悄看着他们,也悄悄地瞟瞟刘川,没人劝架,没人揷嘴。 刘川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死活没有一点声音。 刘川后来跟我说过,他那时不恨小康,他恨的是景科长。 还有那位后来一直没怎么露面的林处长,是他们平⽩无故把他拖进了这个没完没了的案子。要不是陷⼊这个任务至今无法脫⾝,他现在早就⽩天到万和公司发号施令,晚上听季文竹发号施令,轻轻松松地当老板,幸幸福福地谈朋友了。他犯不着坐到这种肮脏的小饭馆里,和这帮地痞流氓吃一锅糙饭,还得听他们挖苦奚落,还不能跟他们急眼。因为跟这种人急眼就得准备好跟他拼命,至少拼个头破⾎流,万一瞎一只眼或者破了面相,季文竹哪里还会要他?季文竹早就说过,她说刘川你除了这张让女孩喜 ![]() ![]() ![]() ![]() 再说,和小康翻脸打架肯定会影响他在秦⽔的生存,影响生存就势必影响这个任务,他虽然怨恨景科长但这个任务还得善始善终。再说,按钟大的说法,他现在还是天河监狱的人,天监对他一直不错,钟大对他也一直不错,他不想让景科长他们找监狱导领投诉他去,他不想他们总把钟大搬出来做他的思想工作。他估计这案子也不会拖得太久,再过些天如果还没动静,就是他拖得起景科长他们也拖不起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一切都忍,慢慢熬到结束的那天,熬到天河监狱给他公开平反恢复名誉让他光荣役退那天为止。原来他还估计天河监狱为这事怎么着也得给他记个功或者至少给个嘉奖什么的,现在想想无所谓了。他以后自己开公司办企业,要不要那张纸真的无所谓了。 那一阵刘川天天随着小康出去收租收费,看他们欺行霸市砸窑打人,跟着他们晃着膀子招摇过市…有时,也和他们一起,让欠钱的窑主请客,在饭馆里大吃一顿。无论小康怎么讽刺贬损,刘川的表情总是呆板不变:该吃就吃,该喝就喝,遇有打人骂人的差事,他只是坐壁上观,不发一言。 他的这副样子,单鹃原本无所谓的,但时间长了,不能不受小康的影响,觉得刘川一个男人,这样也太窝囊了。后来看到小康那帮虾兵蟹将也开始没大没小地调侃刘川,单鹃的心理就开始向舆论倾斜,虽然明面上依然维护,私下里却忍不住唠叨:“刘川我知道你有文化,有文化你也是个男的,你不为自己挣把脸面,你也为为我吧。我替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也做一把给他们看看,小康说你是孬种,你就做回好汉给他看看,你横一回我的面上也好看一点啊。” 刘川看她,问:“你让我怎么横啊?” 单鹃说:“他们动手的时候,你也上去帮他们一把。” 刘川说:“你让我打人?我妈又没教过。” 单鹃说:“哟,妈妈的小宝宝,你刚才拉完屎你妈给你擦⼲净了吗?刘川你别跟我装正经了!你没胆就说没胆,找那么多理由⼲什么!” 刘川说:“对,我没胆,行了吧。” 单鹃第一次被刘川这么顶撞,显然委屈透了,狠狠地说了句:“没胆滚!没胆别在我面前装酷!” 刘川没滚,单鹃自己倒转⾝跑了。刘川望着她背影,顾自叨咕了一句:“谁他妈装酷啦。” 老范的势力范围和活动范围,通常只在秦⽔城南,很少染指城南以外。但偶尔,也会因为追讨一两笔数额较大的债款,出击周边。离开秦⽔的活儿刘川一般是不去的,因为他的任务是监视老单,所以不能走得太远。惟一一次远⾜是去秦⽔以西七十公里外的隆城,隆城有个酒楼让老范的施工队做过装修,因为质量不好至今未付尾款,尾款也有两万多块钱呢,所以范小康决定御驾亲征,亲自带一彪人马,讨伐隆城。走的时候到小院这边来叫单鹃,说隆城的小商品城又来了好多新款女装,一件华伦天奴的短衫才二十元一件,当然是假的,假的也值啊。小康说,如果要到钱的话就给单鹃多买几件。如此一说单鹃当然要去,而且,当然还要拉上刘川。 单鹃拉了刘川,上了小康开来的车子,那辆破旧的面包车上,已经坐満了准备打架的喽罗,只有小康⾝边的座位,还为单鹃虚席以待。可单鹃一上车就让后排的两个喽罗挤到小康的座位上,自己则拉着刘川并排坐在了后面。因此这一趟隆城之行从一开始就让小康心中不慡,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肯出师未捷就为个座位的事与单鹃红脸。 尽管那天要账要得十分顺手,小康那帮人在那家酒楼的厅堂里散开一站,老板就乖乖地掏了银子,但小康脸上依然难见笑容。他大概在想他们以前到秦⽔以外的地方要账,刘川从没来过,偏偏这次有了单鹃,他就来了,简直就是个不⼲硬活专吃软饭的家伙。那天要完账他板着脸带单鹃去了隆城的小商品城,小商品城是这一带有名的假货集散地,各种际国顶尖品牌无所不有,外表⾜以 ![]() 小康这次虽说心里郁闷,但并未食言,还是给单鹃买了不少好看的⾐服,虽然总共也就六七百块钱的东西,但几个喽罗帮忙拎着大包小包,让单鹃觉得満载而归。逛店时小康故意当着单鹃的面质问刘川:哎,单鹃对你不错你怎么不给她买点东西?刘川厚着脸⽪说:我哪有钱。 逛完市场就到了晚饭时间,晚饭时单鹃就在餐馆的卫生间里换上了一件新买的⾐服,这⾐服把她的脖子和肩部暴露得极为 ![]() 她对刘川说了她从小到大的每一段经历,从小到大,遇到的每一件难忘的事情。比如她以前对刘川说过的她爸爸为了她去偷吃的被人痛打的事,这天就着啤酒又说了一遍;还说了她小时候不爱读书,总是逃学被她妈暴打的事情。她说她的大脑就是因为总挨她妈打骂而开发出来的,那时她为了逃学又不挨打想了很多办法,她甚至偷偷呑吃过洗⾐粉伪装发烧生病。吃洗⾐粉原本是想拉肚子,没想到肚子没拉反倒让她一天夜一⾼烧不退。后来这一招被她屡试不慡一试再试,她爸妈那一阵总为她的无名⾼热到处求医,弄得家里雪上加霜穷上加穷。但她不管,她只要不去上学,自己开心就好。而且她总是发烧,吓得她妈再也不敢打她了,可谓一举两得。刘川说:吃洗⾐粉很危险吧,你不怕把肠子洗坏了?单鹃说:管他呢,我这人就这样,只要我痛快了,冒多大危险我都无所谓的。刘川眨眨眼睛,一时无话可说。 没错,单鹃是个烈 ![]() ![]() ![]() ![]() ![]() ![]() ![]() ![]() ![]() ![]() ![]() ![]() ![]() ![]() ![]() ![]() ![]() ![]() ![]() ![]() 小康刚给单鹃买完⾐服,单鹃就当着他的面和刘川聊得如此亲热,亲热得如此开心,小康能不气吗?他气得脸⾊发青!小康报复的办法就是当着单鹃的面,张张扬扬地在邻桌要了个坐台姐小又搂又啃。可他越是这样,心里越是撮火,因为单鹃对他这边的动静几乎不屑一顾。单鹃是故意不屑一顾的,不但不屑一顾,而且用和他同样张扬的姿态和刘川碰杯、喝酒、说笑,她在一张窄窄的包厢座里挤着刘川坐,挤得刘川不得不钻出来说要上厕所。 刘川上了厕所,没屎也在厕所的便器上⼲坐了二十分钟,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大厅的这段时间里,单鹃的⾝边又坐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这人不是小康,而是一个谁也不认识的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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