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男人的天堂全集 |
![]() |
|
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男人的天堂 作者:石钟山 | 书号:44161 时间:2017/11/21 字数:12108 |
上一章 第五章 宛若天堂 下一章 ( → ) | |
余钱又一次来到窝棚看爷爷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给爷爷后来的命运带来了转机。余钱告诉爷爷,大屯镇来了九个⽇本浪人,在大屯镇正中⾼⾼地搭了一个台子,在上面守擂,叫嚣着只要国中人打败他们,他们便离开大屯镇。 那时⽇本人还没有向东北发兵,但他们早就看上了东北这块宝地,首先出派了这些⽇本浪人。这些⽇本浪人的出现,是向东北发出的一颗信号弹。这些⽇本浪人大讲⽇本国的強大,国中的缺点,在大屯镇摆开擂台无疑是首先要服征 国中人的精神。 ⽇本浪人在大屯镇摆擂十几天了,每天都有观望的人群,站在台子下,伸着脑袋向台上看。⽇本浪人穿着长⾐长 ![]() ![]() ![]() ⽇本浪人鄙视地瞅着台下涌动的人群,叽哩哇啦地说着⽇本话,看没有人敢攻擂便哈哈大笑。台下的人⿇木地望着台上的⽇本浪人狂笑。⽇本浪人狂笑之后,开解 ![]() ![]() 后来⽇本浪人见人们迟迟不来攻擂,便摆出了新招,挂出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谁要能打败⽇本人赏⽩银五百两。 练过武术的富人们,没有人为了五百两银子来冒这个险。和余钱一起当长工的二狗子去了,二狗子是被那五百两银子吊起了胃口。二狗子前几年从山东闯 ![]() ![]() 二狗子攻擂那天,用一条⿇绳系在 ![]() 二狗子看到那些⽩花花的银子,眼里就一亮,他翻⾝蹬上了擂台。⽇本浪人抱着手,斜着眼看二狗子,二狗子站在台子央中,⽇本浪人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绕着二狗子一圈圈地走,二狗子看了—眼箱子里耀眼的银子便开始跟着⽇本浪人的脚步转,不知转了多少圈,二狗子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了,头也有些晕。就在这时,⽇本浪人突然发起了攻击,出其不意地抱住了二狗子的后 ![]() ⽇本浪人袖着手看着二狗子笨拙地爬起来,二狗子还没站稳,⽇本浪人飞起一脚踢在二狗子的肚子上,二狗子大叫一声,向后仰去,在台上滚了两滚摔到台下,口吐鲜⾎,不省人事。是余钱这些长工们,把二狗子背了回去,台下的人轰的一声散去了,台上几个⽇本浪人狂笑不止。 余钱站在爷爷面前诉说这一切的时候,爷爷握紧了双拳呼昅急促,他像一头困兽不停地在小小的窝棚里踱步。 余钱望着爷爷就说:“钟大哥,你看…” 爷爷没有马上回答,爷爷在思考。突然他脑子里一亮,一拍腿大,这是一次征得民心的好机会,说不定通过这次攻擂能召来一些兄弟随他去疯魔⾕占山为王。山里他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他在山里呆了—个多月的时间,都快把他憋疯了。他把这个想法对余钱说了,余钱也乐了,说:“钟大哥你真行。你要是打败⽇本浪人,召集人马的事包在我⾝上。” 那一天晚上,趁着黑夜爷爷随余钱下山了。那夜一,爷爷住在大屯镇一家旅店里,天亮的时候,爷爷和余钱几个人混杂在人群里来到了擂台下。 一连十几天了,除二狗子来攻过擂还没有第二个人上来过,⽇本浪人的精神有些放松,几个⽇本浪人散漫在擂台上,不时地相互说着笑话,眼角的余光瞥着台下的人。那个守擂台的⽇本浪人不时地把唾 ![]() 一大早人们就听说今天有人要攻擂了,这个消息是余钱召集几个人挨家挨户通知的,前几天台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天时,只有几个无事的人远远地蹲在墙角下望台上几个⽇本浪人说笑。今天听说又有人攻擂,都早早地来到了台下。⽇本浪人对这些似乎有了察觉,他们站在台上望着仍源源不断向这里奔来的人群,不笑了,一会儿紧紧 ![]() ![]() “老少爷们,⽇本人欺人太甚,今儿个我豁出来了,⽇本人要是把我打死,我没话再说,我要是把⽇本人打下台去,你们听我几句话,我有话对你们说。” “好哇——”余钱几个人在台下拍着巴掌。 有人认出了我爷爷,这就是一铁锹把周家少爷打傻的那个长工,一时间台下又 ![]() 爷爷看到台下安静的人群,转过⾝面对着⽇本浪人,这时爷爷的眼里已充満了⾎,脸上的肌⾁不由自主地跳了跳。⽇本浪人也看出了爷爷的杀气,不由得昅了一口冷气,⽇本浪人还看出了爷爷和台下那些人的不同,台下那些人的⿇木,和爷爷此时的凶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浪人开始绕着爷爷转圈,他想像对付二狗子那样先把我爷爷拖垮再出击,我爷爷站在那不动,眼睛冷冷地瞥着那个⽇本浪人。⽇本浪人见我爷爷不吃他那一套,便大叫一声,抬起腿向爷爷踢来,爷爷不躲不闪,右手一个海底捞月,一把抓住了⽇本浪人踢出的脚,用力一抬,⽇本浪人四仰八叉摔在了台上。 台下“轰”的一声,接着喊好声、拍巴掌声响成了一片。⽇本浪人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 ![]() ![]() 台下的人先是静寂,半晌,响起了台风一样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几乎要刮倒擂台。台后的几个⽇本浪人,没有料到爷爷这么快就把他们打败了,一起都子套了剑向爷爷 ![]() ![]() 这时我爷爷转回⾝,走到那箱银子旁,他搬起来,一古脑倒到了台下,然后⾼亢地说:“有种的站出来,去和我占山为王,我不欺弱打小,我对得起⽗老兄弟,想跟我走的,站到台上来。”余钱几个人已经站到了台子上,这时台下的人 ![]() 就在那一天,我爷爷带着二十几个人,离开大屯镇,浩浩 ![]() ![]() 我⽗亲当排长那一年十六岁,那一年解放战争爆发了。当时我⽗亲所在的东北军总司令是林彪,政委彭真,参谋长肖劲光。这是一些我军非常著名的将领。 我⽗亲不认识这些将领,只是听说过,但是能经常接到这些将军们的指示,⽗亲所在的队部经常在这些将军们的指示下转战南北,今天攻打这个城市明天攻打那个城市,后天又撤到山里休整。 ⽗亲十九岁那年,已经是连长了。⽗亲的升迁靠的不是非凡的指挥才能,他凭的是战争打响时那份冷静和不露声⾊。⽗亲从小就练就了一付铁石心肠,他不在乎⾝旁的死人,他更不在乎他杀死的敌人。 不久,著名的四平阻击战打响了。四平现在归吉林管辖,位于辽宁、吉林 ![]() ![]() ![]() 第一次攻打四平时,我⽗亲杀死了他的警卫员。 四平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多楼房,大部分都是一些灰了吧叽的平房,硝烟和灰尘冲満了整个上空。第一次攻打四平,国民 ![]() ![]() 我军为了在精神上打败敌人,也是为了鼓舞我军士气,用树 ![]() ![]() ![]() ![]() ![]() ![]() 当时我⽗亲就带着自己一个连也奉命在城外兜圈子,十九岁的⽗亲有一个二十六七岁的警卫员。那个警卫员姓王,生得弯 ![]() ![]() ![]() 第一次攻打四平终于失败了,城里国民 ![]() ![]() ![]() ![]() ![]() ![]() ![]() ![]() 那一场阻击战,全连人无比英勇,打退了一个营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太 ![]() ![]() 全连人站在西斜的太 ![]() ⽗亲命令人把那个家伙松开了,那个家伙一松开就跪在了⽗亲面前。我⽗亲冷着脸;望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家伙,又望一眼西斜的太 ![]() “连长我错了,饶了我吧,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一个娘老,我三年没见他们了。” ⽗亲此时脑子里马上闪现出爷爷和 ![]() ![]() ![]() ![]() ![]() “你们说怎么办?” 那一列士兵家里大都有老婆、孩子,没有老婆孩子的也有⽗⺟双亲,都有些同情姓王的警卫员,他们在战斗打响时,也有过跑的念头,只不过没敢,听⽗亲这么问,都低下了头。⽗亲有些生气。于是⽗亲大声地说: “都聋了?” 那一列士兵把头抬了一下。 姓王的那家伙,拖着一条腿向前爬了一步,抱住我⽗亲的腿,哭喊着: “连长,我错了,你饶我这一次,我下辈子当牛做马都忘不了你。” 士兵抬起的头又都垂下了,这次我⽗亲真的忿怒了。他一脚踢开那家伙,喊了一声口令:“向右转,开步走——”队伍向前走去,我⽗亲也向前走去。姓王的那家伙以为自己得救了,冲着⽗亲的后背很响地磕着头,⽗亲大约走出有二十几米远的时候,子套了手 ![]() ![]() ![]() ![]() ![]() 太 ![]() 队伍迈着疲沓又沉重的脚步,向前跑去。不一会儿,就隐进子夜⾊中。 表姐自从参加了大队的样板戏宣传队,人整个变了样,天天歌声不断有说有笑的。那一段时间,表姐很年轻,表姐很快活。 表姐每天回来得很晚,我盼着表姐早些回来,表姐一回来就会给我讲好多宣传队里的故事。每天晚上,我坐在大姨家门前的土堆上,听远处河塘的青蛙声,数天上的星星。数这些时,我仍忍不住一遍遍地望大姨家门前那条小路,表姐每次回来,都是从那条小路上一阵香 风地走来,每次表姐回来,我先看到两条黑影,那两条黑影走在小路上离得很近,低着头,瞅着自己的脚尖,一步步向我这里走来,我一看见那两个黑影就在土堆上立起⾝,表姐就看到了我,那条黑影就立住脚,又冲表姐说句什么,招一招手就走了。表姐便甩着一条长辫子很好看地向我跑来,然后张开双臂,用她那温暖又有弹 ![]() ![]() ![]() ![]() 那天晚上,我又在等表姐,我又看到了小路上那两条黑影很快分手了。表姐也看到了我,但表姐没像以往那样甩着长辫子轻盈地跑过来,而是垂着头,很慢地向我走来,走到近前她也没像往常那样把我抱下来,而是停住脚,抬起头看我一眼。星光下,我看见表姐的眼里闪着泪花。我叫了一声: “姐。” 表姐没有答,伸出一只手把我从土堆上拉下来,领我回到屋里。我见表姐不⾼兴,没再 ![]() 表姐仍哭个不停,大姨在小屋里说个不停,大姨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大姨夫终于沉不往气了,小心地敲敲小屋的门问:“他妈,孩子是啥事?”大姨夫叫大姨总是说孩子他妈。大姨在小屋里没好气地说: “没你的事,呆着吧。” “嗯哪。”大姨夫说完又躺在炕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表姐的哭声了,大姨才从小屋里走出来。不一会儿,我又听到大姨小声地和大姨夫说了几句什么,大姨夫就深深地叹几口气说: “是我连累了你们,当年我咋就没饿死。” “睡你的吧。”大姨喝叱着大姨夫。 于是就没了声息。我不知道表姐受了什么委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半夜里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是一种手掌击在脸上的那种声音,那种声音一边响还一边听到大姨夫咒: “打死我,打死我,打死我这个不争气的。” 接下来就听到大姨怒斥的声音: “你也是个人?做 ![]() 大姨这么一说,那种声音就没有了。那夜一我好久都没有睡着,不知家里夜一之间出了什么事。半夜里我起来去厕所,看到大姨夫蹲在院子里叭肌叭叽在菗烟,烟头一明一暗地在眼前闪烁着。 转天早晨吃饭时,我看见大姨夫的两腮肿红着,夜一之间,人似乎老了几岁。表姐没有吃早饭,大姨夫也只喝了几口汤,便扛着锄头下地做活去了。我听到大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表姐晚上去排练样板戏,后来我知道,表姐是因为大姨夫的问题被大队记书吴广泰从宣传队里开除了。那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大姨夫有问题。 大姨夫当过八个月的国民 ![]() ![]() ![]() ![]() ![]() ![]() 不管怎么说,大姨夫当过国民 ![]() ![]() 吃完饭,只要大姨夫去开会,大姨就对我和表哥说:“⿇溜进屋去,黑灯瞎火的别往外跑。”我和表哥都很怕大姨的,听大姨这么说,都不敢出屋,坐在油灯下写作业。 大姨夫每次去开会很晚才回来,每次回来,大姨夫都要趴在炕上一动不动,这时大姨就会给大姨夫捶 ![]() ![]() 我每次听大姨咒大姨夫就是这几句话,后来大姨夫真的死了,是喝敌敌畏那种烈 ![]() 我和表哥发现大姨夫戴着⾼帽子挨斗是后来的事。那次,我们学校突然通知下午要召开批判黑五类大会。我们小生学不知道什么是黑五类,反正通知开会就开会。 开会时,我和表哥都看到了大姨夫站在黑五类的人群里,头上顶着⾼帽子 ![]() ![]() 那次表哥一看见大姨夫也站在黑五类的人群里,先是脸红了,我的脸也红了。表哥一直低头不看任何人,表哥脸红过之后就是惨⽩。后来表哥哭了。 放学回到家里,表哥一句话不说,也不看大姨夫一眼,大姨夫似乎做错了什么事,也不敢看我和表哥一眼,只是闷着头吃饭。 一连几天,表哥一直不理大姨夫,这些大姨早就看出来了。一天在饭桌上,表哥又闷着头吃饭,大姨把碗重重一放,冲表哥骂:“你个小没良心的,还有脸⽪子,他是你爹,养你这么大,你就知道有脸⽪了?”大姨又瞅一眼大姨夫,又盯一眼表哥说:“你爹就是杀人犯也是你爹。”说完扬手打了表哥一记耳光后又说:“我让你记住,是你爹把你养大的。” 表哥那顿饭没吃完就放下筷子哭了,大姨夫也没有吃好。那以后表哥又和大姨夫说话了。 表姐去宣传队以前,大队记书吴广泰当然知道表姐是大姨夫的女儿。他让表姐去有他的打算,吴广泰有一个缺心眼的儿子,已经三十来岁了。天天拖着个鼻涕,在村里转来转去,冲过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嘿嘿傻笑。小的时候是这样,大一些时就每看到女人在他面前经过,他都要跑过去扒人家的 ![]() 记书吴广泰看上了我表姐,想到表姐的出⾝攀上他吴广泰会心満意⾜,表姐在宣传队排练时,吴广泰就把我表姐叫去说了,表姐一口回绝。 吴广泰一气之下便以我表姐出⾝不好把表姐开除出了宣传队。 表姐的悲剧从这里便开始了。 大姨家的⽇子也从此蒙上了一层灰⾊,如花儿的表姐虽然活着,心已经死了。 我在大姨家为表姐不能演李铁梅而悲伤时,⽗亲、⺟亲和姐姐正在疆新一个叫石河子的农场里接受劳动改造。 ⽗亲带着⺟亲和姐姐一来到农场,就被安排到一溜平房中间的小房子里,这个农场离石河子还有一百多公里,四面是茫茫的一片戈壁滩,风沙在戈壁滩上奔跑呼嚎。 这个农场的人,来自四面八方,什么人都有,有志愿军时做过战俘的,也有抗⽇时期做过汉奷的,还有贪污犯,腐化堕落分子。⽗亲⺟亲和姐姐就住到了这里。 姐姐上学在离农场五里远的一个叫沙岗巴的地方,姐姐每天上学时,都要穿过五里路的戈壁滩,顶着风沙,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向学校,那一年姐姐上小学四年级。 姐姐上学的那所学校是当地一个石灰场办起的弟子小学,⽗亲这所劳改农场没有学校,劳改子女都到石灰场办的小学里念书。 劳改农场里没有院墙,绕着几溜平房周围是一圈铁丝网,铁丝网上到晚上时就通上电,有风沙吹过的时候,铁丝网有蓝⾊的电火花很美丽地闪动。铁丝网中间开了一个门,门口有一个铁⽪做成的岗楼,里面有兵看守。 姐姐每天上学时,就从那个大铁门口出⼊,姐姐生得细⽪嫰⾁,每天她冒着风沙上学, ![]() ⺟亲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治疗姐姐脸上和手上的伤口,⺟亲便从农场的小卖部里买回散装的雪花膏一层层地涂在姐姐的脸上,劣质雪花膏涂在姐姐的脸上,姐姐就像化过装的演员,⽩着脸,走出有警卫把守的大门去上学。 那时晚上,⽗亲经常被召集到场部的会议室里开会。家里只剩下⺟亲和姐姐。姐姐伏在饭桌上写作业,⺟亲坐在灯下望着窗外,戈壁滩上在没有风沙的夜晚很宁静,宁静得似乎这个世界死去了。月亮悬在头上,把惨⽩的月光很亮地洒在地上。⺟亲就坐在 ![]() 姐姐就冲⺟亲说:“妈,我给你唱支歌吧?” ⺟亲没说什么,仍望着窗外。 姐姐就唱了: 让我们 ![]() 小船儿乘风破浪。 … 姐姐童稚的歌声挤出小屋,在很⽩的月亮地里飘 ![]() “媛朝,快点长大吧,长大了就能照顾你小弟。” 姐姐嗯了一声,便不再唱了,她痴痴地望着天上。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听妈妈讲过,地上的人都能在天上的星星里找到,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姐姐在找天上的星星,她在找属于我那一颗,最后她在遥远的天边终于找到了一颗,她后来固执地把那一颗当成了我。姐姐在以后的夜晚,便给我写信,告诉我她每天晚上都要望那颗星星,看见了星星就看见了我…我看着姐姐的信,我就哭了。 在以后的⽇子里,在东北的天际里我也找到了一颗星了,我也把那颗星星当成了姐姐,还有妈妈和爸爸,那三颗星离得很近,离我却很远。 姐姐上五年级的时候,农场里又新来了一户,那一户有一个小男孩,叫小龙,和我同岁。上二年级。小龙来后不长时间的一天早晨,小龙⺟亲拉着小龙出现在我家门前,对⺟亲说:“这是我儿子,他还小,想让你家嫒朝带他去上学。” 这时姐姐走了过来,看到了比她低半个头的小龙,便伸出了手。⺟亲还没有说话,姐姐就拉着小龙走出了警卫站岗的大门。 从此姐姐上学时有了伴。有风沙吹起的时候,姐姐就牵着小龙的手,两人低着头,看着脚下光滑的卵石一步步向学校走去。放学时,两个人又一起走回来。每天上学时,姐姐吃完饭,背起书包就去喊小龙。 小龙是个大眼睛男孩,长得⽩⽩净净,腼腆得像个小姑娘。小龙刚来不久,脸上、手上也像姐姐刚来时那样,裂了一道道口子,姐姐知道那些口子很疼,便摸抚小龙的头,用⾆头去 ![]() ![]() ![]() 姐姐在上学的路上告诉小龙,自己也有一个像他这么大的弟弟,在很远很远的东北一个叫大兴安岭的地方,姐姐说话时,満脸都是柔情。 小龙也告诉姐姐,在很远很远的一个叫海上的地方他也有一个姐姐,他告诉姐姐,他很想远方的姐姐。姐姐这时眼圈就红了。姐姐半晌才说: “以后你就叫我姐。” “你就叫我弟。”小龙说。 在疆新那个叫石河子的地方,从此,姐姐有了一个叫小龙的弟弟,姐姐有了一个小伙伴。 小龙还告诉姐姐他外公在一个叫湾台的地方,他没见过外公,他们却因为外公来到了这里。小龙没事时,就对姐姐讲海上的事,海上有个城皇庙,那里可好玩了,有各种各样的小吃,他和小伙伴就在城皇庙里捉 ![]() “姐,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吃到糖了。” 姐姐就说:“慢慢长吧,等长大了,我们就回家吃糖。” 小龙就点点头。 小龙在海上时带来了一个花⽪球,⽪球上有红绿相间的彩条印在上面。放学回来时,小龙就和姐姐拍⽪球玩。 小龙玩拍⽪球时有一套儿歌,小龙边拍边说: 你拍一,我拍一, 长大我去开机飞, 你拍二,我拍二, 我的朋友千千万, 你拍三,我拍三, 当兵去打帝修反, … 姐姐边拍边说: 亚非拉小朋友, ⾰命路上手拉手, 手拉手去看齐, 共产主义是友谊, … 晚上姐姐就带着小龙坐在窗外的沙地上,看着天边那颗遥远的星星说: “那是我的小弟弟。” 小龙也指着南方天际上一颗星星说: “那个是我姐姐。” 夜晚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就望着不同方向的两颗星星,思念远方的亲人。 那一天晚上,姐姐正和小龙在窗下拍那只花⽪球。突然起风了,小⽪球被一阵风刮得到处跑,姐姐和小龙一起去追那只小⽪球,⽪球蹦了蹦就没有了。小龙一边找一边哭着说: “姐,⽪球没有了,咱们拿什么玩呢?” 小龙刚说完这句话,他一抬头,在月光下看到了小⽪球已经被风刮到铁丝网外面去了,小龙叫了一声:“姐,我看到了。”说完猛跑过去,姐姐一惊,她知道铁丝网上有电,电会打死人的,可是已经晚了,姐姐凄厉地喊了一声:“小龙——”一道耀眼的蓝光之后,小龙一头栽倒在铁丝网下,他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在那道蓝光中像一只小鸟一样被击落了。 警卫战士发现了情况,拉掉了电闸,可是已经晚了,小龙瘦小的⾝子焦糊地趴在那里,他的一只手还往前伸着,伸向小⽪球方向… 小龙被埋在铁丝网外的一片沙丘中,姐姐每天上学都能看到小龙的坟头。小龙被埋掉那一天,姐姐去了,她把那只小⽪球放在小龙伸出的那只手上,小龙拿不住,⽪球滚到一边,小龙那只手固执地伸着。姐姐就哭了,她后来还是把小⽪球塞到小龙⾐服的口袋里。那一天,姐姐也没吃饭,她直看着小龙的坟头。 姐姐每次路过小龙的坟前时,心都像小⽪球那样跳一跳,这时姐姐就想到了我。 晚上的时候,姐姐失去了小龙,她就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外的沙地上,看远方的星星。 “你拍一,我拍一,长大我去开机飞…” 小龙的声音又一次在姐姐的耳边响起。 |
上一章 男人的天堂 下一章 ( → ) |
男人的天堂是知名作家石钟山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综合其它,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男人的天堂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石钟山撰写的男人的天堂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男人的天堂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