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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冰与火之歌2:列王的纷争  作者:乔治·马丁 书号:43074  时间:2017/10/31  字数:8934 
上一章   第四十六章 凯特琳    下一章 ( → )
  “告诉爸爸,我会让他为我而骄傲。”弟弟翻⾝上马,一副明亮的铠甲,⾝后飞扬着长长的披风——上面是红泥与河流的⾊彩——颇有领主气势。他的头盔顶有一尾银⾊鳟鱼,和盾牌上雕刻的那尾遥相呼应。

  “他一直都为你骄傲,艾德慕。他一直都非常非常爱你,请你相信。”

  “那么,除了是他儿子,我会给他一个更好的理由。”他策动战马,举起一只手臂。喇叭奏响,战鼓雷鸣,顷刻之间吊桥轰然放下。艾德慕·徒利爵士带着人马浩浩离开奔流城,长⾼举,旗帜飘飘。

  我统辖的军队比你率领的这支更庞大,凯特琳目送他们离去,心里不噤想。我统辖着怀疑与恐惧的大军。

  布蕾妮在她⾝边,苦恼触目可知。凯特琳叫裁比照她的‮寸尺‬、出⾝和制了新⾐服,但她喜穿的,还是那⾝锁甲和⽪⾐,系剑带。毫无疑问,她想和艾德慕一起上‮场战‬,但奔流城再坚固也需要人守卫。弟弟已将每一位适龄男子都带去打仗,留下一支戴斯蒙·格瑞尔爵士‮导领‬的,由老弱伤兵、几名侍从和未经训练、甚至尚未成年的农村孩子组成的守备队。満城妇孺就靠他们保护。

  艾德慕手下最后一个步兵消失在闸门之下后,布蕾妮开口问:“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夫人?”

  “我们有我们的责任。”凯特琳面⾊沉重地穿过庭院。我总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她心想,也许这就是爸爸把我当成他最宝贝的孩子的原因吧。她的两位兄长在幼年时代不幸夭折,所以艾德慕出生之前,霍斯特公爵一直把她当儿子看待。不久,⺟亲过世,⽗亲嘱咐她成为奔流城的主妇,而她也出⾊地扮演了这一角⾊。再后来,当霍斯特公爵告诉她,她已被许配给布兰登·史塔克时,她感谢他为自己挑选了一个般配的对象。

  我把信物给了布兰登,却没给受伤的培提尔任何安慰,甚至爸爸赶走他时,连个道别都没有说。布兰登被谋杀后,⽗亲要我嫁给他弟弟,我乐于顺从,虽然直到结婚那天,我和奈德连一面都没见。我把自己的贞献给这个庄重的陌生人,然后送他离开,送他投向他的战争、他的国王和那个替他生下私生子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只因我总是懂得履行责任。

  她信步走到圣堂门前,它矗立在⺟亲的花园里,由七面砂墙砌成,映照着七⾊光芒。她们进⼊时,里面已挤満了人,看来凯特琳并非惟一‮望渴‬祈祷的人。她跪在战士的大理石彩绘雕像前,为艾德慕点上一香烛,为山那边的罗柏也点了一。请保佑他们平安,帮助他们获得胜利吧,她祷告,并将和平之心带给杀戮的灵魂,让长眠于地下的人们终得安息。

  她祈祷之时,圣堂的修士带着香炉和⽔晶走进来,所以她多待了一会儿参加仪式。她不认得这位修士,他看上去非常虔诚,年纪和艾德慕相仿。他用‮圆浑‬
‮悦愉‬的嗓音祝福七神,工作完成得恰如其分,但凯特琳发现自己在怀念奥密德修士细小颤抖的声调。老修士已过世多年,他若健在,定会耐心地听她倾诉在蓝礼营帐里发生的事,体会她的感受,他一定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能教她如何摆脫纠的梦魇,赶走那不该有的影。奥密德,⽗亲,布林登叔叔,凯姆老师傅,他们总是无所不知,但如今只剩我一人,我却是什么都不懂。我甚至连自己责任所在都不清楚。如果连这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来履行自己的责任呢?

  起立之时,凯特琳的膝盖已僵硬不堪,但她并未得到启示。或许今晚该去神木林,向奈德的神灵作同样的祷告。他们比七神更古老。

  走到外面,一曲风格奇特的歌谣随风传来。“打油诗人”雷蒙德坐在酿酒房外,四周围了一圈听众。深沉的嗓音婉转嘹亮,他唱的是《德瑞蒙大人在嗜⾎牧原》:

  长剑在手,傲然

  戴瑞十人中的最后勇士…

  布蕾妮也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她耸起宽阔的肩膀,把耝壮的手臂抱在前。一群⾐衫褴褛的小孩跑来跑去,拿木尖叫着互相打闹。为何孩子都这么喜打仗游戏?凯特琳怀疑这场游戏正因雷蒙德而起。歌谣已近尾声,声音愈加⾼亢。

  ⾎红的野草,踏在脚边

  ⾎红的旗帜夺目耀眼

  ⾎红的光辉,落幕的太

  沐光的人儿别样红灿

  “来啊,来啊,”伟大的战士⾼声呼告,

  “我的长剑‮渴饥‬难耐。”

  伴随野的呼喊,

  跨过小溪,决斗一番…

  “战斗比等待好,”布蕾妮道。“战斗时,你不会觉得如此无助。你有马有剑有斧子。穿起盔甲,任何人都不能轻易伤害你。”

  “骑士沙场死。”凯特琳提醒她。

  布蕾妮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盯着她。“就如贵妇在产上陨落。但没有哪首歌谣是为她们而唱的。”

  “生产小孩是另一种形式的战斗。”凯特琳起步走过庭院。“没有旗帜,没有号角,但烈程度却分毫不差。从‮孕怀‬,到生产…你⺟亲一定给你讲过那要承受多大的苦痛。”

  “我不认得我⺟亲,”布蕾妮说。“我⽗亲有许多夫人…几乎年年都换,所…”

  “那些不是夫人,”凯特琳道。“布蕾妮,生产难,但更难的在后面,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被撕成几片。若我能分⾝成五个人该有多好,一人看护一个孩子,保得他们平平安安。”

  “谁来保护您呢,夫人?”

  她的微笑苍⽩又无力。“怎么这么问?家族的人会护佑我啊。我⺟亲大人一直这样说,她告诉我:等你长大了,你的⽗亲大人,你的兄弟,你的叔舅,你的丈夫,他们都会全力保护你…然而目前他们都不在我⾝边,我以为你能代替他们呢,布蕾妮。”

  布蕾妮低头。“我将尽力而为,夫人。”

  当天稍晚,韦曼师傅带着一封信求见。她立刻请他进来,心里暗暗‮望渴‬那是罗柏的信,或来自于临冬城的罗德利克爵士,结果却出自于某个叫梅斗的领主之手,他自称风息堡守备队长。信上抬头落的是她⽗亲,她弟弟,她儿子“或现今奔流城的主事大人”科塔奈·庞洛斯爵士已死,这人写道,风息堡已开城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拥护他为真正和合法的国王。全体守备队皆已向他宣誓效忠。无人受到伤害。“除了科塔奈·庞洛斯爵士,”凯特琳低语。她和这位爵士素未谋面,却为他的过世而倍感哀悼。“此事该立刻通知罗柏,”她说“他现在在哪儿?”

  “最后一次联络时,陛下正进军峭岩城,维斯特林家族的城堡,”韦曼学士道。“如果我向烙印城送渡鸦,或许他们能派信使去追他。”

  “快去办吧。”

  学士离开后,凯特琳展信又读一遍。“梅斗大人对劳的私生子只字未提,”她对布蕾妮倾诉。“我猜他把军队和孩子一起献给了史坦尼斯,不过我实在不明⽩,史坦尼斯为何非要这个小孩不可?”

  “或许他害怕他的继承权。”

  “一个私生子的继承权?不,一定别有目的…这孩子长什么样?”

  “大约十岁出头,相貌清秀,黑头发,明亮的蓝眼睛。来访的人常把他误认作蓝礼陛下的亲儿子。”

  “而蓝礼和劳就像一个模子打出来的。”凯特琳觉得自己捕捉到一丝解答的光线。“看来,史坦尼斯打算向‮国全‬上下展览兄长的私生子,让人们从那孩子脸上看到劳的影子,从而怀疑乔佛里的生⽗。”

  “有这么重大的意义?”

  “站在史坦尼斯这边的将称其为铁证如山。而支持乔佛里的将说那是无稽之谈。”就她自己的孩子而论,徒利方面的特征就比史塔克方面的来得明显。长得和奈德相仿的只有艾莉亚,以及琼恩·雪诺,但他不是我的孩子。她不噤又想起琼恩的⺟亲,想起奈德谜一般的影子爱侣,想起丈夫一直不肯提起的“她”她也为奈德哀悼么?她恨他选择了我而抛弃了她吗?她也同我一样在为孩子祈祷吗?

  这些念头让她不安,她知道它们毫无意义。如果谣言属实,琼恩真是星坠城的亚夏拉·戴恩所生,那他⺟亲已经丧命很久;如果不是,凯特琳对他⺟亲的所在和⾝世就没了一点线索。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奈德去了,他的爱、他的秘密都和他一同消逝。

  然而,她还是忍不住想起,男人们对待私生子的差别多大啊。奈德总是极力保护琼恩,而科塔奈·庞洛斯爵士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艾德瑞克·风暴,另一方面,卢斯·波顿的私生子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条狗,从三天前艾德慕收到的那封口气奇特而冰冷的信件中便一清二楚。他在信中宣称自己业已渡过三叉戟河,正遵命向赫伦堡进发,他写道:“这是一座无比坚固的城堡,驻有庞大的守军,但我不惜杀掉每一个活生生的灵魂,以达成陛下的夙愿。”他希望国王陛下准他将功折罪,抵消他私生子的恶行,此人已被罗德利克·凯索爵士明令处死。“这是他该遭的报应,”波顿写道“被污染的⾎脉永远是祸之源,这位拉姆斯先生天便是狡猾、贪婪而‮忍残‬。我宣布自己和他脫离关系。如果他苟活于世,我的娇和我即将生下的合法子嗣便永不得安宁。”

  急促的脚步声冲走她病态的思绪。戴斯蒙爵士的侍从气吁吁地闯进房里,单腿跪下。“夫人…兰尼斯特军…开始渡河了。”

  “别慌,先口气,小伙子,慢慢说。”

  他照办。“一支长长的武装纵队,”他报告“正准备跨过红叉河。兰尼斯特的狮子旗下是紫⾊独角兽旗。”

  领军的是布拉克斯大人的儿子之一。当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布拉克斯来过奔流城一次,为自己的儿子求娶她或莱莎。她怀疑是否正是当年被提亲的小子‮导领‬着这次进攻。

  兰尼斯特骑兵打着耀眼的旗帜从东南方出现。她走上城垛观看,戴斯蒙爵士也在城上。“一只先遣队,没什么打紧,”他保证。“泰温公爵的主力尚在南边很远的地方。我们很‮全安‬。”

  红叉河南岸,平原无垠伸展,坦而开阔。⾝处⽔车塔,凯特琳一望无数里,但渡口只有最近那一个才看得真切。艾德慕把眼前这个浅滩及上游的另外三处皆委托杰森·梅利斯特伯爵防守。兰尼斯特骑兵正在河岸边犹疑地打转,红⾊和银⾊的旗帜在风中飞舞。“不超过五十个,夫人,”戴斯蒙爵士估算。

  凯特琳看着骑兵散成一道长长的阵线。杰森大人的部下则躲在岩石、青草和小丘背后等着他们。喇叭奏响,骑兵们迈开沉重的步伐,踏⼊流,溅起翻飞的⽔花。他们树立了一副英勇的形象,明亮的盔甲,舞动的旌旗,尖上闪光。

  “就是现在,”她听到布蕾妮低语。

  眼前发生的一切很难分辨,瞬息之间,只有战马的长嘶清晰可闻,嘶叫中还有微弱的钢铁碰撞声。一面旗帜突然消失,只因旗手已被河流卷走,不久之后,这场战斗的第一个牺牲者飘过奔流城的墙垒,随着大江向东流去。这时,兰尼斯特的人马已从混中恢复。她看见他们重新列队,简短地换意见,然后沿着来路奔逃回去。城堡的守卫者们⾼声辱骂着,然而他们距离太远,应该是听不见。

  戴斯蒙爵士拍拍肚子“霍斯特大人若是瞧见,非跳舞庆祝不可。”

  “我⽗亲跳舞的⽇子已经过去,”凯特琳说“而战斗才刚刚开始。兰尼斯特会回来的。泰温公爵的军队是我弟弟的两倍。”

  “就算十倍又何妨?”戴斯蒙道。“红叉河西岸的堤坝比东岸⾼得多,夫人,而且是良木制造。我们的弓箭手有良好的保护,开阔的视野…即使有意外发生,艾德慕已把最好的骑士留作后备,一旦急需,可随时作出反应。这条大河会挡住敌军。”

  “我祈祷你是对的,”凯特琳严峻地说。

  夜里,他们终于回来了。凯特琳休息之前,下令敌人返回后立刻叫醒她。‮夜午‬过后很久,一位侍女来到房里,轻摇她肩膀。凯特琳立时惊起。“怎么了?”

  “渡口又有情况,夫人。”

  披上睡袍,凯特琳急匆匆登上堡顶。从此,透过⾼⾼的城墙和月光照耀的河流,她看到两军火的地方。防御者们在河堤上燃起警卫的篝火,兰尼斯特军大概认为能趁夜⾊不备或守军有所松懈,结果大错特错。黑暗是可疑的盟友。他们起初昂首,艰难跋涉,忽然便踩进暗坑被⽔冲走,或是绊住石头踏上蒺藜。梅利斯特的十字弓兵放出一阵阵火箭,飞矢在河流上空咝咝作响,远远观之有种别样的美。有个士兵⾝中十余弩箭,⾐服着火,在齐膝深的⽔中跳来跳去,最终倒下,被⽔冲走。等他的尸体漂过奔流城,火焰和生命都已熄灭。

  一场小小的胜利,凯特琳心想。战斗很快结束,幸存的敌军在黑夜中遁逃无踪。终归是场胜利。当她们步下回旋的塔楼阶梯时,凯特琳询问布蕾妮对此战的看法。”这只是泰温大人用指尖轻轻一弹,夫人“女孩说。”他在刺探,寻找一个虚弱的节点,一个未经加固的渡口。假如找不到,他便会收紧手指,成为铁拳,強打一个出来。”布蕾妮耸肩。“如果我是他,我就这么⼲。”她把手放在剑柄,轻轻拍了拍,似乎要确定剑还在⾝边。

  希望诸神站在我们这边,凯特琳想。不过她什么也做不了,河上的战争是艾德慕的战争,而她的‮场战‬在城堡里面。

  翌⽇清晨,早餐之际,她找来⽗亲年迈的总管乌瑟莱斯·韦恩。“给克里奥·佛雷爵士送壶葡萄酒。我想问他几个问题,先松松他的⾆头。”

  “照您的吩咐,夫人。”

  不多久,一位前绣着梅利斯特雄鹰纹章的骑手带来杰森大人的消息,渡口又发生一次小冲突,我军获得另一次胜利。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企图在向南六里格处一个渡口強渡。这次兰尼斯特军削短长,徒步冲过河流,然而梅利斯特的十字弓手们⾼举弩弓,朝天空出箭雨,越过对方的盾墙。同时艾德慕安置在河堤上的弩炮掷出无数重石,粉碎了敌方队列。“他们在河中扔下一打尸体,只有两个家伙抢上我方滩头,接着便被三两下⼲掉。”骑手报告。他还提到在更上游处爆发的战斗,那个渡口由卡列尔·凡斯爵士负责“突击毫无效果,敌军遗尸累累。”

  也许艾德慕比我以为的更精明,凯特托心想。他的计划赢得了手下诸侯全心的支持,为何我就不満意?弟弟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就像罗柏一样。

  一直等到傍晚,她才去见克里奥·佛雷爵士,她告诉自己拖得越久,他便喝得越醉。果不其然,她前脚踏进塔楼囚室,克里奥爵士便蹒跚跪倒。“夫人,逃跑的事我一无所知。小恶魔说兰尼斯特家的人⾝价不同,一定得有自己的护卫,我以骑士的荣誉发——”

  “起来,爵士。”凯特琳找地方坐下。“我知道瓦德·佛雷的孙子决不会当背誓者。”除非有利可图。“我弟弟说,你带来了和平条件。”

  “是的。”克里奥爵士摇晃着站起来。看他东倒西歪的模样,她心里暗暗満意。“说给我听,”她命令,他便照办。

  听完后,凯特琳皱紧眉头。艾德慕说得没错,这哪是什么条件,除了…“兰尼斯特愿用艾莉亚和珊莎来换他哥哥?”

  “是。他坐在铁王座上赌咒发了誓。”

  “何人为证?”

  “満朝文武均能作证,夫人,诸神也可为证。我把这些话都给艾德慕爵士讲了,但他说不行,罗柏陛下决不会允许这样的换。”

  “他说的没错。”她不能责怪罗柏。艾莉亚和珊莎毕竟只是孩子,而那弑君者,一旦活生生放归自由,便比‮国全‬上下任何人都凶险。此路不通。“你见过我女儿们吗?她们的待遇如何?”

  克里奥爵士犹豫起来。“我…是的,她们都…”

  他支支吾吾想撒谎,凯特琳意识到,只是被葡萄酒⿇痹了意识。“克里奥爵士阁下,”她冷冷地说“当你的手下欺骗我方时,你已不在和平旗帜的保护之下。你敢撒谎,我就把你和他们一起吊上城墙。千万别心存侥幸,我只问你一次——你看见我女儿们了吗?”

  汗⽔浸了他的眉⽑。“我在宮里见到了珊莎,就是提利昂提出和平条件的那一天。她看起来非常可爱,夫人,只是有点苍⽩,就像…淹过⽔。”

  只有珊莎,没有艾莉亚!各种原因都有可能。艾莉亚一直很难管教。也许瑟曦不敢把她拿到宮中来炫耀,害怕她会说出什么做些什么。他们或许把她秘密而‮全安‬地关了起来,或者杀了她!凯特琳连忙把这念头赶走。“照你的说法。和谈条件由提利昂提出…可瑟曦才是太后摄政王啊。”

  “当时太后缺席,提利昂代表两人发言。听说那天她⾝体不适。”

  “真古怪。”凯特琳的思绪回到当初在明月山脉的那次可怕旅行,想起提利昂·兰尼斯特如何将她⾝边的佣兵惑到他门下。就一个半人而言,这侏儒真是聪明过头。她无法想像莱莎将他赶出⾕地后,他如何活了下来,但对此却并不惊讶。至少,他和谋杀奈德一事了无瓜葛,而当原住民前来攻打时他保护过我。如果我相信他的话…

  她张开手掌,看着横跨指头的伤痕。是他的匕首留下的,她提醒自己,是他的匕首,拿在杀手手中,他雇这杀手去割布兰的喉咙。可是,侏儒矢口否认,即使莱莎把他打⼊天牢,又用月门威胁他,他还是不承认…“他撒谎,”她猛地站起来“兰尼斯特家的人个个都是骗子!这侏儒是最大的骗子!杀手拿的是他的匕首!”

  克里奥爵士惊恐万状。“您说的我都不知——”

  “你的确不知情,”她同意,一边快步走出囚室。布蕾妮紧跟在后,保持沉默。她的生活好单纯,凯特琳心中油然升起強烈的嫉妒。她像个男人,男人什么事都可以用剑去解决。然而对女人而言,尤其对一位⺟亲来说,道路却是崎岖万分,难以寻求。

  为鼓舞士气,她在城堡大厅和守备队共进一顿迟来的晚餐。用餐期间“打油诗人”雷蒙德一直在歌唱,倒让她省了心,可以不必讲话。他唱的最后一首是自己写的歌颂罗柏牛津大捷的歌谣:“黑夜中的星星是奔狼的眼睛,狂风呼啸是他们在歌唱。”伴随音阶,雷蒙德摇摆头颅,放声吼叫,到最后,厅里一半人都跟着他吼,连喝醉的戴斯蒙·格瑞尔爵士也参加进去。众人的嗓门震得屋顶沙沙作响。

  就让他们唱吧,只要能使他们勇敢,凯特琳边想,边把玩银酒杯。

  “我小时候,暮临厅里常来歌手,”布蕾妮静静地说。“我用心记下了所有歌曲。”

  “珊莎也是这样,虽然少有歌手肯作长途旅行前往临冬城。”我告诉她在君临会有很多很多的歌手。我告诉她在那里能听到各种各样的音乐。我告诉她在那里⽗亲能为她找个好老师、教她弹竖琴。啊,诸神饶恕我…

  布蕾妮道“我记得一个女歌手…从狭海对岸过来。我听不懂她的语言,但她的嗓音就跟她的面貌一般姣好。李子⾊的眼睛,纤细的围——我⽗亲大概双手就能握住,他的手差不多和我一样大。”她握拢耝长的手指,似乎是想隐蔵。

  “你会唱歌给⽗亲听吗?”凯特琳问。

  布蕾妮摇‮头摇‬,目不转睛地瞪视着眼前的餐盘,似乎要从残留的⾁汁里寻找答案。

  “为蓝礼呢?”

  女孩脸红了。“没有,我…他的弄臣,总说些残酷的笑话,然而我…”

  “希望有一天,你能为我歌唱。”

  “我…可是,我没有那种天赋。”布蕾妮推桌起⾝。“请您原谅,夫人,我可以先行告退吗?”

  凯特琳点头。这个⾼大笨拙的女孩大步离开厅堂,狂的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她。愿诸神与她同在,凯特琳想,随即无精打采地继续晚餐。

  布蕾妮预言的強击在三天后到来,但奔流城在五天后才接获消息。艾德慕的信使抵达时,凯特琳正陪在⽗亲边。来人盔甲凹陷,靴上満是泥尘,外套破了个大洞,但他跪下时脸上的表情让人一望而知他带来的是好消息。“夫人,我们胜利了!”他呈上艾德慕的信。她颤抖着拆开。

  泰温公爵在十几处渡口尝试強渡,弟弟写道,屡战屡败。莱佛德伯爵淹死,来自秧厅克雷赫家外号“壮猪”的骑士被俘,亚当·马尔布兰爵士被打退三次…最烈的战斗发生在石磨坊,此地由格雷果·克里冈爵士率队攻打。在冲锋中,他的人落马无数,以至于死马阻塞了河道。最后,魔山带一群精锐亲兵冲上西岸,但艾德慕调来后备‮队部‬加以反攻,敌军被彻底击溃,作一团,伤亡惨重。格雷果爵士失去了战马,⾝带十几处伤,狼狈地逃过红叉河,我军则用箭雨和飞石送。“他们过不了河,凯特,”艾德慕潦草地写道“泰温公爵退往东南,大概想虚晃一后杀回来,又或是真的撤退。这都没关系,他们永远过不了河。”

  戴斯蒙·格瑞尔爵士兴⾼采烈。“噢,只可惜我没去,”她边读老骑士边感叹“雷蒙德那傻瓜在哪里?该让他为这场战斗好好谱首曲子,诸神在上,我想这次连艾德慕也乐意倾听。《碾碎魔山的磨坊》,这名字怎么样?我真该自己来填词呢!”

  “战斗结束前,我不想听任何歌曲,”凯特琳尖刻地说,但她允许戴斯蒙爵士将胜利的消息传出去,并同意他的提议——大开酒桶为石磨坊的荣耀⼲杯。这段时间,奔流城的气氛一直紧张庒抑,给人们一点希望和饮料是再好不过的事。

  当晚,城堡洋溢着庆的笑语。“奔流城万岁!”平民们⾼呼“徒利万岁!万岁!”他们来时既恐惧又无助,是弟弟收容了他们——虽然世上绝大多数领主都会将他们拒之门外。他们为他齐声呼,声音流过⾼耸的大窗户,渗出厚重的红木门。雷蒙德弹奏竖琴,⾝边伴着两位鼓手和一个吹簧管的小伙子。凯特琳听着弟弟留给她作守备队的这些青涩少年羞赧地笑语,‮奋兴‬地叽叽喳喳。这些声音很可爱…却不能触及她的心房。她无法分享他们的快乐。

  在⽗亲的书房,她找出一本厚重的、⽪面精装的地图册,翻到河间地的部分。在摇曳的烛光下,她的眼睛顺着红叉河道来回巡视。他退往东南,她想。现在大概到了黑⽔河源头附近,她估计。

  合上书本时,她只觉更加不安。诸神把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赐给我们:在石磨坊,在牛津,在奔流城外,在呓语森林…

  既然我们不断胜利,为何我还心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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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2:列王的纷争是知名作家乔治·马丁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综合其它,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冰与火之歌2:列王的纷争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乔治·马丁撰写的冰与火之歌2:列王的纷争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冰与火之歌2:列王的纷争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