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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愚人之死 作者:马里奥·普佐 | 书号:43063 时间:2017/10/30 字数:134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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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部大楼的预备役办公室里悄悄进行的受贿活动欣欣向荣。为了受贿的需要,我研究了所有有关的极其复杂的新的规章法令,以致成为了办事效率极⾼的职员,成为了这一领域里的专家。在民事服务的生涯中,我第一次被评为了“优秀” 我运用这方面的专门知识给我的客户设计了一整套方案。当他们服完了六个月的现役,回到我工作的预备役队部开会和参加为期两周的夏令营后,我就让他们从此不再露面。我精心地炮制了一套完美的合法章程来掩护他们,也就是跟他们达成协议,在他们服完六个月的现役后,名字就直接上了预备役里面的非军人的名单,只有在战争发生的情况下才会被召⼊伍,连五年半的周会和每年一次的夏令营也不必参加了。对此,我的要价当然也相应提⾼,同时还有更可观的收获,就是尽快地摆脫了旧有一批,自然也拓展了后面的财源。 有天早上我打开《每⽇新闻》,扉页上刊登了一大张三个年轻人的照片,其中两个是我在前天才征⼊伍的,他们每人给了我200美元。我的心一下子狂跳不止,四肢冰凉,全⾝⾎ ![]() ![]() 然而,报纸上的照片还是令我心惊⾁跳,一种不祥的幻觉老是在我眼前晃动:我⼊狱了,丢下了维丽和孩子们,虽然她的⽗⺟会帮忙照顾他们,我却不能在他们的⾝边,我又一次失去了家庭!这天我回到办公室后,把这支小揷曲告诉了弗兰克。他狂笑着说这是件大好事,付钱给我的两名顾客居然上了《每⽇新闻》的头版,实在太 ![]() 这场虚惊松懈了我的警惕 ![]() 预备役军人要应征⼊伍一年的消息不胫而走,整座军部大楼简直成了疯人院——那些花了钱才进人六个月预备役的年轻人气得上蹿下跳。他们当中受冲击最大的是那些极有才华的律师,那些广告界公认的奇才,以及那些能在华尔街上兴风作浪的后起之秀等等。这些年轻人中的精英万万没想到竟给最愚蠢的美军国队糊弄了,就如同城里的骗子竟然上了乡巴佬的当一样。他们被六个月的服役计划欺骗出卖了,而且是在他们自以为钻了空子,赚了一大把的时候被一网打尽的——他们随时会被重新征召⼊伍! 这一事件也让我沮丧了一阵子。虽然庆幸自己以前没有因为贪图易得之财而成为预备役队部的一名成员,但是起码我的受贿活动因此而大受影响,再也没有每个月1000美元的免税收⼊了,偏偏我又很快就要搬进在长岛定购的新居,更糟的是一场我很久以前就预见到的灾难却是在我 ![]() ![]() 堆积如山的军需品和军服要发,各种各样诸如此类的训练命令要颁布,还在应付那些拼命想逃避重新服役一年的人…大家都知道军队有对付困难情况的法纪军现。现在受震动最大的是已经在预备役呆了三四年、服役快结束的人。这些年来,他们的事业正如⽇中天,很多人也已结婚,生儿育女。他们原以为靠手腕战胜了美军国部的老爷们,哪知道这份成功感顷刻之间化做了泡沫。 别忘了这些年轻人是国美的顶尖级聪明人,是未来的商界巨子、大法官、乐娱圈骨⼲…他们绝对不肯坐以待毙,于是一个和⽗亲合伙经营华尔街股票 ![]() ![]() ![]() ![]() ![]() ![]() 希勒先生打电话谈他儿子杰拉米参军的事,我告诉他实在爱莫能助,他一再向我施加庒力,我就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他的儿子是个同 ![]() ![]() ![]() 我把文件送了上去,很快就被嘉文那斯岛的第一军司令部退了回来,命令重新召见一等兵杰拉米-希勒,由正规军军部对他的问题鉴定,也就是说他还得通过另一个关卡。 我很纳闷为什么埃里-汉姆希一直都没给我打电话。自从给这位服装商的儿子保尔发出服现役的通知后,他一直没有露面,可真够沉得住气的。这一秘密的揭开是在我收到了一份由著名的心理医生签发的文件之后。这份文件证明保尔-汉姆希在过去的三个月中由于神经系统的⽑病一直在接受电击治疗,倘若他应征加⼊现役队部,将会对健康产生灾难 ![]() ![]() 我绞尽脑汁,使尽浑⾝解数帮助任何一个提出有具体困难而要求役退的人,包括采取种种措施使所有申请者的文件都寄达嘉文那斯岛的司令部,还经常专门打电话查询这些文件是否已经寄到那儿了,换句话说,我对所有要求帮助的人都竭尽所能,而弗兰克所做的则和我恰恰相反。 弗兰克也被征⼊现役队部,他反而为此感到自豪。本来他上有老,下有小,按实际情况完全能够以家庭拖累为由要求不服现役,但是他不仅不为自己采取任何行动,而且对自己队部里的那些要求不服一年现役的人缺乏同情心。现在他⾝兼数职,既是预备役营里的首席行政长官,同时又以政民 员官的⾝份担任现役营里的军士长。他拒绝了所有以困难为理由要求役退者的申请,把役退的事变得比登天还难,以至于他的部下没有一个人得以役退,包括那些有正当理由的人以及不少曾经用⾼价贿赂过他以求得进⼊六个月预备役的人。到弗兰克和他的队部离开军部大楼开往李要塞时,随从中的不少人已经对他恨之⼊骨。 我庆幸自己没有卷⼊预备役计划,有人以为我事先知道一些內幕,有人甚至认为我有先见之明而尊敬我,其实我只不过是军部大楼里独一无二不贪取这种易得之财的凡夫俗子,因而也就不会惹火烧⾝。我很洋洋自得,几年前我就考虑过了,金钱的报酬 ![]() ![]() ![]() 到了月底,他们全部整装待发,我给弗兰克买了一只手表作为礼物,上面有指南针和指示⽇期的装置,还有绝对的防震 ![]() ![]() ⾜⾜有两个月的时间整栋军部大楼空空 ![]() ![]() ![]() 我这下子记起来了,大概是两年前吧,一个乐天派的客户安排我会见默雷-尼德逊,我们三人共进午餐。客户是华尔街上的一名优秀经纪人,名叫巴狄-斯托夫,是个擅长经营的超级推销员。他把默雷-尼德逊的 ![]() ![]() ![]() 在谈这些情况的过程中,默雷一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他自始至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我那时认为这是个蹩脚的骗局,只是很费解他为什么要把癌症这种不吉利的东西安在自己 ![]() ![]() ![]() ![]() 午餐就这么结束了,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虽然自己立下这么一个规矩:无论是谁,只要他说明自己没钱,又要求参加预备役,我都会为他免费尽此义务。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多次了,我不收钱是把此举当做善事来做,如今又是⼊伍又是调到控制小组去省掉五年的预备役责任,得花我多少心思才能办得成啊!要我免费给他办这么复杂的事情,默雷算是开了先河,巴狄自己就是花了500美元才办成的,还没算200美元的⼊伍费呢! 不管怎么样,我遵守诺言把一切必备的手续都⾼效而顺利地办妥了。默雷-尼德逊服了六个月役后被调到了控制组,在那里只是名单上有他而已。现在默雷-尼德逊突然到我的办公桌前来究竟又要⼲什么呢?我和他握手问好后拭目以待。 “巴狄-斯托夫打电话给我,”默雷说“他从控制小组重新应征⼊伍,有个单位需要他的军职专长而让他去服役。” “巴狄可真够倒霉的。”我的口气听起来没有多少同情心,表明希望他别指望我能帮上什么忙。 默雷仿佛在鼓起勇气来说出一些难以启齿的话。他盯着我的眼睛,于是我靠在了椅背上,仰了仰⾝子说:“我帮不了他什么忙。” 默雷-尼德逊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这个他知道。” 他停了一会儿才说:“你曾经帮了我的大忙,而我从未好好谢过你,你是唯一帮了我的人,我以前就想亲口对你说,我永远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也许这次我能报答你,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他的话让我感到有点难堪,时至今⽇,要他的钱就更没意思了。对他的事既然已经仁至义尽,何不善始善终,在我的历史上保留下做这件好事的记载呢? “别提了,别提了!”我对他连连摆手。我仍然持慎重态度,不去询问他 ![]() ![]() ![]() 默雷-尼德逊说:“巴狄要我来看你,让我提醒你:在李要塞有不少联邦调查局的人在向你单位的士兵调查关于出钱⼊伍的事,他们的目标是你和弗兰克-埃尔克。看来你的朋友埃尔克的⿇烦可大了,大约有20个人作证自己是给了他钱才得以⼊伍的。巴狄说大概过几个月纽约就将组成一个大陪审团给他定罪。他不了解你的情况,叮嘱我一定要忠告你对自己的言行备加小心。如果你要请律师,他会帮你找个能⼲的。” 有好一阵子我甚至看不见他,眼前一片黑暗,一阵恶心弄得我差点儿呕吐,全⾝难受得似乎要菗搐起来。我坐的椅子向前倾斜着,仿佛看到了自己锒铛⼊狱受尽羞辱,维丽极度惊恐悲痛 ![]() 默雷-尼德逊在等待着我的答复。 “上帝!他们是怎么发现的?自从重新征兵⼊伍以来就停止了这种行径,他们是如何抓到把柄的呢?”我问他。 尼德逊看起来有点为他们那些行贿的士兵感到內疚,他说:“他们里面有些人对重新应征⼊伍感到愤怒,于是就写了匿名信给联邦调查局,揭发花钱⼊预备役的事。他们有意要埃尔克吃苦头,因为他们后来设法逃避重新应征⼊伍时,埃尔克非但不帮忙,反而百般刁难,到了队部他又是一个⼲劲十⾜的军士长,弄得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置他于死地。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我的思维功能空前快速地调动运转起来,自从我到拉斯维加斯找科里把钱处理好至今将近一年的光 ![]() “斯托夫已经拿准将有一个大陪审团审理弗兰克的案子吗?”我问尼德逊。 “应该是的,”他回答我“除非府政想掩盖这一丑闻。你知道,只需把丑闻踢到地毯下就行。” “有没有这种可能呢?”我又问。 默雷摇了头摇说:“不可能,但巴狄似乎有把握你可以不受株连,所有和你打过 ![]() 尼德逊站起来和我握别道:“我再一次感谢你,如果你需要人为你作证,或者你想让联邦调查局的人找我了解情况,我都会尽力而为。” 我情动地握住他的手问:“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你也会从控制组被重征⼊伍吗?” “不可能了,”尼德逊苦笑了一下“我有了一个男婴,而 ![]()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说此话时的表情,那充満着悲伤的声音,那流露着怨恨的眼睛,那被绝望扭曲了的脸部,都在说明他仅仅是为了把儿子抚养长大才苟活于人世的。今天早上他去上班,受了朋友之托马上赶到这里来提醒我,顺便感谢我过去曾为他所做的事情,并且告诉我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我渡过难关。虽然我的帮忙在当时对他的确起了雪中送炭的作用,而今已经事过境迁。我懊悔当时不相信他的遭遇,现在只能用心意来表达对他 ![]() 在斧头砍来以前,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地熬了一周。到了那个星期一的早晨,我很惊讶少校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星期一都到得早,而且精神焕发。他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才走进他自己的办公室。 十点整,有两个人走进了办公室,说是要找少校。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了,文学作品和电影对于这行的描写实在太惟妙惟肖了——穿西装,打领带,戴着古板的软呢帽,这⾝正统保守的⾐着就是他们⾝份的象征。年长的那位大约有45岁,面部耝糙,表情呆板,另一位和他完全不相称:年轻得多,⾝材⾼大硬朗,不是运动员的那种肌⾁发达的矫健型,而是一副精瘦的大骨架,外面包着一套守旧的夹里西装,英俊的脸上缺乏经验,看样子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丁。我领他们走进少校的办公室。他们在那里呆了大约30分钟左右,然后出来站在我的办公桌前,年长的那位一本正经地问我:“你就是约翰-墨林吗?” “我们能否和你在一间单独的房里谈谈?我们已经征得你上司的同意了。” 我站起来,领他们走进一间用作预备役总部夜晚会议室的房问。一进门,他们俩就立刻打开⽪夹子,出示了绿⾊的⾝份证。年长的那位自我介绍道:“我叫詹姆斯-华勒斯,是联邦调查局的,我的这位同事叫汤姆-汉南。” 汉南对我友好地微微一笑,背诵道:“我们现在向你提出一些问题,但是在取得律师的帮助之前,你不必做出回答。一旦你回答了这些问题,我们可以利用你的回答来指控你。明⽩了吗?” “明⽩了。”我说着在桌子的一端坐了下来,他们也相继坐下,一个在我的左边,另一个在我的右边,把我夹在当中。 年老的那个叫华勒斯的问我:“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不知道。”我早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自觉供出一句他们想得到的东西,也不说俏⽪话,更不要装模作样。也许他们估计到我已猜出他们此行的目的,那又能把我怎么样? 汉南问:“你能否提供一些你个人所掌握的有关弗兰克-埃尔克收受预备役军人贿赂的情况?” “没有。”我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打定主意不当演员,既不表示吃惊也不献出微笑,反正不做出任何情感的流露,以免引起更多的怀疑或攻击。就让他们以为我在掩护自己的朋友吧,即使我无罪,这样为朋友保持缄默也是人之常情吧! 汉南又问:“你有没有出于某种原因收受过任何预备役军人的贿赂?” “没有。”我回答得⼲脆利索。 华勒斯故意非常缓慢地说:“其实这些情况你全知道,你总是在收受了年轻人一定数量的贿赂之后才肯征他们⼊伍,你很明⽩是你和弗兰克 ![]() “没有。”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汉南突然笑出声来:“我们已经抓住你的朋友弗兰克-埃尔克的尾巴了,我们有证据证明你们是合伙⼲的,也许在这幢大楼里还有其他政民职员甚至军队员官和你们一起胡作非为,如果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情况如实向我们 ![]() 他的这番话里没有提问题,这样我就只需看着他。不发一言。 突然华勒斯用冷冷的声音说;“我们知道你是这种勾当中的罪魁祸首!”他的这句话使我第一次打破了我原定的那种喜怒不形于⾊的对策,哈哈大笑起来。当然笑得很自然,合乎情理,他们不应该因此生气。我看到汉南也忍不住偷偷一笑。 促使我大笑的第一个原因是他使用了“罪魁祸首”这个短语,让我第一次感到整个问话过程只不过是一部二流⽔平的电影而已。我笑的另一个原因是本以为只有稚气未脫的汉南才会提出如此没有⽔平的问题来,以为年长资深负责这个案子的华勒斯是个有威慑 ![]() ![]()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大笑得罪了他们,所以盯着华勒斯的眼睛伤感地说:“我情愿自己是个罪魁祸首,而不是现在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职员。” 华勒斯专注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问汉南还有什么问题要向我提出,汉南摇头摇。华勒斯站起来说:“谢谢你回答了我们的问题。”汉南在同一时间也站了起来,我跟着他们站起来,这样三个人就紧挨着站在一块了。我在不知不觉中伸出手来,华勒斯和我握了握手,我也和汉南握了握手,之后大家一起走出会议室,穿过大厅来到我的办公室门口。他们和我点点头道别后就向通往大楼出口处的楼梯走去,我则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从容镇定,一点都不紧张。最弄不明⽩的是为什么会主动伸出手来和他们握别,回想起来也许这是为了消除紧张情绪的一种下意识的举动,还有就是可能因为他们既没有羞辱也没有威吓,我,所以我出于感 ![]() ![]() 我一回到办公室,少校就出现在里间办公室的门口向我打手势要我到他那里去。少校的军服上挂満了各类勋章,他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打过仗,随后又参加了朝鲜战争,一眼望去,他 ![]() “问话进展如何?”他问我,面带微笑。 我耸耸肩答道:“我认为进展顺利。” 少校摇头摇,好奇地问:“他们告诉我这种活动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的?”他的言行里充満了赞叹。 “我认为全是些毫无 ![]() “也许吧,但是在李要塞,他们下令空运100名士兵来纽约面对大陪审团作证,那可就不是胡说八道,⾎口噴人了!”他微微笑着看了我好一阵子,又问:“在和德国佬打仗时,你在哪个队部?” “第四装甲师。” “你的档案里有获得铜星的记录,虽然功劳不大,但总比没有強。”在他 ![]() “不过我得到的不是战斗勋章,”我对他说明“我是因冒着炮火把法国平民撤离出去而得到奖励的,我其实从来就没有杀死过一个德国鬼子。” 少校颔首表示理解,并说:“功劳不大,却比那些小子⼲得強多了。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好吗?” “谢谢!”我感 ![]() 我站起来正准备离去,少校突然气愤地咕噜道:“那两个杂种居然向我提问题,我叫他们见他妈的鬼去,他们以为我也卷⼊了这种勾当!”他又甩甩手,提醒我说:“别大意,得留点神!” 做一个业余的罪犯真是得不偿失,就如电影中的杀人犯受到心理磨折一样,我对⾝边一些事情的极端反应也几近于神经质:每当我家的门铃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响起来时,我都会胆战心惊,总以为是察警或联邦调查局的人来捉我了,而往往开门后才知道要不就是某个邻居来借东西,要不就是维丽的朋友来串门解闷。在办公室,联邦调查局的人一周来几次,通常还带个年轻人来,很明显,他们是让带来的人认证我的,我估计他们全是那些花钱参加了六个月服役计划的预备兵。有一次,汉南跑来聊天,我下楼到自助餐厅为他和少校买了咖啡和三明治,三个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汉南用非常随和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对我说:“墨林,你是个好人,我真不愿意把你投⼊监狱,但你得明⽩,我已经把许多好人投⼊监狱了。我总是想,这有多可惜,如果他们能为自己想想也就不至于此了。” 少校靠在椅子上观察我的反应,我只是耸耸肩,若无其事地继续吃我的三明治。我的信念是对这类话 ![]() 吃完三明治,我抬头问少校能否再请几天假陪我 ![]()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汉南就告辞了。少校带着新的敬意看着我说:“即使他们无法给你定任何罪名,我都建议你找份新的工作。” 维丽从来都极重视圣诞节,平⽇再拮据,也要买圣诞礼物给⽗⺟、孩子们、我以及她的兄弟姐妹。今年圣诞节她手头的钱比以往哪一年的都多,于是为两个男孩买的自行车早已蔵在壁橱里等着让他们惊喜,她又给她⽗亲买了件质量上等的从爱尔兰进口的带钮扣的羊⽑衫,给她⺟亲买了块同样昂贵的带花边的爱尔兰披肩。我不知道她给我买的是什么礼物,她坚持对我保密,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绝对不说将送什么礼物给她。我很自信送给她的这份礼物保证她会中意,那就是用现款买的一只小小的钻石戒指,这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件货真价实的珠宝。我连结婚的时候也没有给她送过戒指,在共同生活的这段漫长的岁月里,我们两人都不再相信资产阶级的那些废话。十年以来,她已变化不少,而我对她的爱依然如故,我知道钻戒一定会使她开心。 圣诞节的前夜,孩子们帮她装饰圣诞树,我则躲在厨房里写作。维丽对我最近遇到的棘手事一无所知,我不愿意让她的圣诞节蒙上 ![]() 这棵圣诞树漂亮极了,墨绿⾊的树上点缀着用银⾊丝带串起来的红⾊、蓝⾊和金⾊相间的小铃铛,树冠的最⾼处闪烁着一颗大硕的星星。维丽从来不使用灯饰,她喜 ![]() 孩子们都很奋兴,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们哄上 ![]() ![]() 我回到了厅里,维丽正在愉快地把已经包装好的扎着美丽彩带的圣诞礼物一件一件地堆放在圣诞树下,好像数量很多。我走过去,把送给她的盒子也放在树下。 我装模作样地对她说:“我没有能力送你很多东西,仅是这么一点点,聊表心意。”我知道她连做梦都不可能想到自己得到的是一只真正的钻戒! 她微笑着吻我,没有追问是什么东西,她从不真正关心自己在圣诞节将得到什么礼物,只喜 ![]() ![]() 维丽开了瓶酒并做了几块三明治,我把大纸箱打开,取出自行车的不同部件排列在客厅的地板上,又摊开三张图文并茂的安装指南。我看了一眼那莫名其妙的图解,赶快求饶道:“我举手投降!” “别犯傻了!”维丽说着就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边呷酒,一边仔细地研究图解,然后就着手⼲了起来。在这方面我是⽩痴一个,只能够跑跑龙套,⼲些递螺丝刀,找老虎钳,帮她抓紧部件以使她把它们拧在一起之类的下手活。等我们把这部车全部安装完毕,已经快凌晨三点钟了。这时我们也把酒喝光了,得赶快休息一下让紧张到了极点的神经松弛下来,否则孩子们一睡醒就会直奔客厅而来,其实就算现在马上⼊睡,我们充其量也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左右,然后就要开车到维丽的娘家去参加一整天 ![]() “我们上 ![]() ![]() 维丽的⾝子一歪,躺倒在地板上说:“我就睡在这里了。” 我也在她的⾝边躺下来,和她一起侧睡着并紧搂在一块。我们两个躺在地板上只觉得既劳累又幸福,朦朦胧胧地沉浸在一种甜藌的満⾜中,渐渐步⼊梦乡。突然,一阵大巨的敲门声把我们吓得跳起来,维丽満面惊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刹时间,由于心中有鬼,我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一连串骇人的镜头:一定是联邦调查局的人故意等到圣诞前夜,在我放松警惕之际来突击检查,而且随⾝带有逮捕证。他们翻出了我蔵在家里的15000美元后,准备把我关进监狱,同时又提出:如果我坦⽩还可以放我一马,让我和 ![]() 我的脸⾊一定很难看,维丽关切地问我哪里不舒服。又一阵強烈的敲门声传来,维丽赶紧走出去开门。我听见她和人 ![]() ![]() “是送牛 ![]() ![]() ![]()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维丽放好牛 ![]() ![]() ![]() ![]() 躺在黑暗中,我无声地嘲笑自己是西方世界最最没有胆量的一个小⽑贼了。 圣诞节过后三天,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我办公室,问我是不是约翰-墨林。我做出答复后,他 ![]() 国美地区法院 然后用一般的大写印刷体印着: 纽约南区 再用普通印刷体打印上我的姓名、地址,后面又用大写字⺟打印道:“祝贺你” 信上写着:“我们命令你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做出拒绝,必须出席由美利坚合众国民人团体组成的大陪审团听证会。”信中写明了时间与地点,末尾注明:“被指控犯了国美法律的第18条”信里还特别強调如果我拒绝出席,将会被指控为藐视法庭而受到法律的惩罚。 我起码知道了自己所触犯的是“国美法律的第18条”——一条闻所未闻,不知道具体內容的法律。我又将信看了一遍,这回被信的第一个句子昅引住了。作为一个著书者,我很赏识它的语法,制定法典的人一定是从英国的旧法律中照搬过来的,他们从来都能够做到简明扼要,使人绝对不会误解。我把该信再看了一遍:“我们命令你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做出拒绝,必须出席由美利坚合众国民人团体组成的大陪审团听证会。” 真太精彩了,只有莎士比亚才可能写得出这么精确的句子! 事情终于发生了,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竟会有这种反常的心态,连我自己也感到好笑。这场官司不管是输是赢,只希望能尽早结束。下班后,我打电话到拉斯维加斯科里的办公室,告诉他过一个星期我必须出席大陪审团听证会的事。他叫我放心,说是第二天就会飞来纽约,届时将在纽约的旅馆住我家里打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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