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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圈子圈套3:终局篇 作者:王强 | 书号:42543 时间:2017/10/16 字数:16364 |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 |
洪钧对这一特大喜讯采取了冷处理。当天上午在拜会信息产业部的导领之前,洪钧瞅准一个机会把科克拽到了厕所里,两人站在左右相邻的小便池前,他一边方便一边不动声⾊地向科克简单讲了几句,科克浑⾝抖动一下,奋兴地说:“真的?!”然后就马上低语道“你真聪明,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有你我知道就好。” 洪钧是在星期五一大早接到的电话通知,接见的时间定在当⽇下午五点半,地点是钓鱼台国宾馆的芳菲苑。洪钧问了个问题:“我们这边参加接见的人可能不多,会不会显得不太好?”对方问具体是几个人,洪钧说不会超过六个,对方只简单回了句“知道了” 洪钧在路上给科克打了电话告知这一最新消息,等到际国俱乐部饭店的景苑咖啡厅共进早餐时,科克就忽然对当⽇的行程提出了新想法,下午原计划是去位于上地的一家软件公司走访,科克表示不仅弗里曼大可不必屈尊亲自前往,连他自己都没必要出马,因为对方出面的只是个副总裁,由韦恩代表维西尔公司就绰绰有余了。弗里曼本就不习惯与中方的各种正式而严肃的会谈,周四接连搞了三场已经让他觉得头大,这天上午是软件捐赠仪式又肯定不能偷懒,便立刻就坡下驴地表示正打算利用下午的时间详细听取科克有关亚太区业务的汇报。韦恩有些意外,但马上踊跃地应承下来,毕竟有机会做主角总比当第二号配角要好。科克问韦恩需要谁陪着去,韦恩的目光从洪钧脸上一扫而过,点名要与他一起从海上来的CK和来自港香的市场总监同行,一切便这样敲定了。 上午的仪式结束后众人都回到饭店,韦恩等人享用午餐后稍事休息便出发了。洪钧在咖啡厅上网消磨时光,他不住地看表,终于等到四点一刻,该按计划行动了。洪钧上楼按响总统套房的门铃,开门的是科克,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洪钧便奋兴异常地大声喊道:“好消息!刚刚接到的电话,‘No。3’要见你,弗里曼先生!” 科克立刻应和:“真的吗?!我的天呐,真是难以置信!”然后紧紧地拥抱洪钧, ![]()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弗里曼已经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双手抱在脑后,半晌才喃喃地说:“噢我的上帝…”然后绕过茶几走过来,问道:“什么时间?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五点半。”洪钧看了眼表,又说“我们该马上出发。” 弗里曼 ![]() ![]() 科克笑着抬手一指洪钧,说:“我相信Jim会在路上告诉我们的。”又对洪钧说:“你通知其他人吧,马上把车准备好。” 洪钧答应着拿出机手打了个电话,很快就一脸无奈地说:“为弗里曼先生预备的奔驰车不在,韦恩坐着它出去了。” 科克骂道:“该死!他怎么可以用弗里曼先生的车?!你让他马上赶回来!” 洪钧拨通韦恩的机手,韦恩一听就慌了,忙解释自己是因为弗里曼下午没有外出计划才用他的车的,他现在就立即结束在那家软件公司的走访,也不再留待共进晚餐,尽快赶回饭店。洪钧把这意思转达给弗里曼和科克,科克问:“他什么时间能赶回来?来得及吗?” 洪钧头摇说:“肯定来不及,我们在市中心的东面,要去的是市中心的西面,而韦恩在西北方向的郊区,你知道,京北之大是有名的,而京北的堵车也是很有名的。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科克点头赞同,弗里曼说:“OK,给我找辆别的车,什么车都行,我绝对不能迟到。”说完就走进里间更⾐去了。 几分钟之后弗里曼已经⾐冠楚楚地走出来,却看到洪钧仍是一脸愁容,就问:“怎么了?” “刚打了几个电话,可能很难找到合适的车。”洪钧回答。 “原来那辆奔驰不就是这家饭店的吗?让饭店再派一辆嘛。”科克此时的诧异并不是装出来的。 “他们派不出别的车了,京北现在正在召开国中的‘两会’,各大饭店的车队大多都被征作会议用车,剩下的车也都早被别人定了,他们临时 ![]() “那…出租车呢?”科克急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不允许出租车进的,我们总不能在大门口下车然后走进去吧?”洪钧把这条路也堵死了。 科克和弗里曼面面相觑,又都无助地看着洪钧,洪钧说:“到饭店门口再想办法找车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只好委屈你们坐我的车去了。” 科克看着弗里曼,弗里曼耸了耸肩,说:“我不介意,只要能让我准时到达。” 科克就指示洪钧:“告诉韦恩,我们立刻出发,他不必赶回饭店了。” 洪钧再次拨通韦恩的机手,没说几句就把机手递给科克,说:“他要和你谈。” 科克耐着 ![]() 弗里曼接过机手听了几句,微笑着说:“韦恩,我相信‘No。3’想见的是我,而不是我坐的车。”说完就挂断电话,把机手抛给洪钧,大步向房门走去。 刚下到大堂,洪钧的机手又响了,是韦恩,他听韦恩说完就捂住机手对弗里曼说:“韦恩会直接去那里,他约我们在大门口会合,然后和你换车后再进去。” 弗里曼又一耸肩,说:“祝他好运,但愿他能及时赶到。” 洪钧传达完毕又叫韦恩把机手递给那辆奔驰车上的司机,以便他和司机约定碰头地点,等司机接过去,洪钧改用汉语说:“你车上有人懂国中话,所以你只听我说,不要重复也不要回答。记好,一定不要在五点半之前赶到钓鱼台东门,你放心,车上的人拿你没办法。咱们不是说好了嘛,我必有重谢,你去兜圈子吧,哪里堵走哪里。”包车的司机像是领受了一项光荣的任务,回一句:“瞧好吧您呐!” 洪钧独自跑到外面找车,运气还不错,总算找到一辆首汽公司的黑⾊“红旗”两侧车门上都没有噴涂出租车公司的标志,车內也没装防护网,洪钧让“的哥”把顶灯一摘,除了“京B”车牌之外倒也很有几分像是辆公务车了。“的哥”问明去处便见多识广地说道:“我们‘首汽’的车进钓鱼台没问题,别的公司的车都不行,就我们‘首汽’的行。今天遇上我算你走运,本来我也得上‘两会’拉任务,刚溜出来拉个活儿。”“的哥”又自告奋勇地要在前面开路,见洪钧婉言谢绝便有些愤愤然,怀疑地问:“你认识路吗?” 洪钧回到大堂一点人数,算上他自己共有五个人,便对科克说:“咱们可以分为两组,一组坐我的车,另一组坐外面这辆出租车。” 科克用目光征询弗里曼的意见,弗里曼一挥手说:“咱们坐Jim的车,路上还要谈事,让她们两位女士坐出租车。” 当弗里曼带来的公关主管和科克带来的市场总监钻⼊黑⾊“红旗”之后,门童把车号抄写在卡片上刚要递进车里,洪钧说句“给我吧”就接了过来,等弗里曼和科克都已挤进帕萨特的后座洪钧便坐进驾驶室,说了句:“Let’sgo。”帕萨特在前,黑⾊“红旗”在后,由一辆中档私家车和一辆中档出租车临时拼凑伪装而成的商务车队就这样出发了,路人谁也想不到车里居然坐着一位亿万富翁,而他们要去晋见的竟会是 ![]() 车刚拐上建国门外大街,弗里曼就急切地对洪钧说:“告诉我所有我需要知道的东西。” 洪钧却正在忙活,他左手捏着方向盘,手指间夹着刚才门童给他的卡片,右手在机手上拨号,嘴里说着:“请给我一分钟时间。” 弗里曼有些不満,嘟囔道:“我希望你要打的真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科克忙在一旁缓颊说:“一切都 ![]() 就在两人说话间洪钧已经打完电话,扭头冲弗里曼致以抱歉的一笑,解释说:“我是打电话给负责接待咱们的部门,告诉他们这两辆车的车号,他们会马上转告守在大门口的警卫,警卫认车不认人,咱们就可以不用停车直接开进去。” 弗里曼点点头,笑着说:“嗯,这的确是个重要的电话。” 洪钧估计此刻已临近“两会”全天会议结束的时间,担心长安街上可能因会议车辆通行而暂时封路,他便从建国门立 ![]() 弗里曼心里有了底,最初的紧张不安迅即退去,又恢复了往⽇纵横捭阖的气派,他仰靠在座位上,问道:“谁来做我的翻译呢?你知道我的汉语⽔平很有限。”洪钧从后视镜里看见弗里曼朝他做了个鬼脸。 “他们会为你配备专业的翻译。”洪钧回答。 “嗯——,我相信他们提供的翻译一定很 ![]() 洪钧说了句“OK”转而半开玩笑地说:“今天细节上没有安排好,让你的座驾从奔驰降格到了我的这辆破车。” 弗里曼的视线在车內四下打量,问:“这是什么车?” “Passat。”洪钧说。 弗里曼一脸茫然,科克说:“德国车,大众公司的。” 弗里曼拍了拍前排座椅的头枕,说:“感觉不坏嘛。”他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说“实际上,我并不关心坐的是什么车,我关心的是由谁来开它。” 两辆车一前一后从西二环驶上了⾩城门外大街,洪钧看一眼时间,问后座上的两个人:“前面就要到了,我们还要不要等候韦恩,要不要等着换乘那辆奔驰车?” 科克扭头看着弗里曼,弗里曼反问洪钧:“你估计他们能很快赶到吗?” “我估计不可能,现在正是周五下班的⾼峰时段,他们很可能无法按时赶到。” 科克提醒道:“‘No。3’只有短短二十分钟和咱们会面,咱们可以等候韦恩和奔驰车,但我相信‘No。3’不会等候咱们。” 弗里曼又习惯 ![]() 帕萨特徐徐驶⼊钓鱼台国宾馆的东大门,旁边肃立的武警向车內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弗里曼心情很好,也有样学样地扬手还礼,由衷地赞叹:“这小伙子看上去真 ![]() 科克却对洪钧说:“从现在开始,不必再接韦恩的电话了。” *** 这天的晚宴安排在北海的仿膳,弗里曼情绪⾼昂。韦恩一⼲人等也到了,他不住地向弗里曼赔罪,弗里曼很大度地摆摆手表示不必再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弗里曼又津津有味地欣赏了琵琶独奏,并主动走过去揽住人家合影留念,还用手指拨弄几下琴弦“呕哑嘲哳难为听”地令众人都笑起来。经理凑到洪钧侧后,把手撑在罩有明⻩⾊布套的椅背上,附耳问道:“我们这儿还有很地道的扒熊掌和烤鹿⾁,都是満汉全席上的,很多客人点名要,但是有的老外不是爱护动物嘛,不喜 ![]() 洪钧把这意思对弗里曼一说,弗里曼兴致 ![]() ![]() 吃 ![]() ![]() 酒吧打烊,众人各自散去,科克回到自己的大使套房,里里外外转悠着却想不起来该⼲什么,他不想觉睡,因为舍不得让无比美好的这一天就此结束,生怕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已成为回忆。他从冰箱里取出一小瓶威士忌,走到写字台前坐下,刚要把酒打开,电话响了,拿起来就听到是弗里曼在大声说:“你这狗娘养的,这么早就睡了吗?我还没睡你怎么敢先睡?!” 科克笑着说自己也没睡呢,刚想喝杯酒,弗里曼说:“这还差不多,马上过来,陪我喝一杯。” 科克来到总统套房门口,大门居然虚掩着,他敲了下便推门进来,里边不止弗里曼一人,一位男管家和一名女服务员加上弗里曼都在吧台里忙着,等到香槟酒等一应物事已被摆到客厅里的茶几上、房內只剩下弗里曼和科克时,科克问道:“还觉得奋兴?” 弗里曼把两只倒好香槟的⾼脚杯端在手上,把左手的递给科克,待两人轻轻碰杯之后一饮而尽才坐下说:“不能只是奋兴,我们还要马上采取行动。” 科克从冰桶里子套酒瓶,在两只酒杯里各倒上三分之二杯的香槟,再坐到弗里曼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弗里曼的眼睛盯着杯中的气泡,说:“今天下午的会面是令我终生难忘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No。3’的知识竟如此渊博,他对我们的了解远比我们对国中的了解要多得多,坦⽩讲,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无知透顶。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应该怎样把你们几个在场的家伙都⼲掉,或者可以稍微仁慈一些,把你们大脑中有关今天下午的记忆刷新成一片空⽩。” 科克忽然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呕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你在香槟里面加了些什么?我真后悔喝了它。” 弗里曼开心地笑起来,说:“好啦,收起你的丑态吧。我一直在想‘No。3’讲的那几句话,你知道是哪几句吗?” 科克 ![]() 弗里曼笑得止不住地咳嗽,他端起⾼脚杯再次一饮而尽,待气息平复之后问道:“‘No。3’为什么建议我们在帮助国中的市场成长的同时,也要在国中的市场中学习?他为什么建议我们在把先进的管理经验带到国中的同时,也要致力于培养本地的管理人才?” 科克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神态,说:“因为我们这些人显然不懂得国中的市场。我事后每每回想起那个情景都觉得真是糟透了,我们去的人里面只有一个国中人,而这个国中人看上去却只是你的翻译,难怪他们会怀疑我们在国中的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还好韦恩没有去,不然又多了一个‘大鼻子’,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向‘No。3’介绍我们这位国中业务的负责人。”弗里曼摇了头摇。 科克不动声⾊地听着,不做任何表态,他也没有再次起⾝为弗里曼斟酒,因为他自己的酒还没有喝。弗里曼瞥向一旁,表情凝重地说:“韦恩是个不错的家伙,实际上,我个人很喜 ![]() ![]() 科克暗自庆幸刚才没有急不可耐地对韦恩落井下石,否则现在疼的就会是自己的脚,他痛心疾首地说:“不仅是语言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和国中市场彼此都有一种认同感。我也越来越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错误,我刚才正在想,应该尽快改正这个错误,而眼下就有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可以代替韦恩负责国中业务。” 弗里曼眉⽑一扬,问道:“你指谁?” “Jim。你不觉得他很合适吗?在下午的会面中,我发现国中的员官好像都很喜 ![]() ![]() 弗里曼又问:“我听韦恩说他刚来国中三个月,在他之前负责国中的是谁?” “就是Jim。”科克有些难为情。 弗里曼的目光像箭一样直 ![]() 科克沮丧地说:“你知道,斯科特可能有他的想法,我不得不尊重。” 弗里曼由轻蔑变为鄙夷,说:“你知道吗?人们面对问题时有两种反应,要么找出办法解决它,要么找出另一个人替自己面对它,显然你很喜 ![]() 科克一脸无地自容的狼狈相,但没说话,他既不想替自己辩解,也不想再说斯科特和韦恩的坏话,他预感到弗里曼即将做出决定,而老板在做出决定的前一刻都是非常敏感的,生怕这个决定是自己被人利用的结果。 弗里曼 ![]() 科克审慎地询问:“怎么来安排韦恩呢?让他离开维西尔?” “那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我该考虑的。”弗里曼稍后又跟了一句“给他找个尽量舒服的地方吧,如果他愿意留在公司的话。他是个不错的家伙,只是被放在了错误的地方。” 科克略带焦虑地又问:“斯科特会怎么想呢?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 弗里曼已经举起了⾼脚杯,说道:“那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你该考虑的…” 洪钧的酒量向来有限,更经不起土洋结合的几种酒混合作用,整夜头痛 ![]() 科克的澳洲口音本来就浓重,又加上喝过不少酒后口齿愈发不清,洪钧勉強猜出来他的意思,苦笑说:“我正在竭尽全力,但还是睡不着。” “好极了。”科克明显幸灾乐祸,又神秘地说“我相信等你听到我带来的这个消息之后,你就更睡不着了。” 洪钧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头也忽然不疼了,问道:“什么消息?” “一个重大消息,重大到使我深夜把你吵起来,重大到让你再也无法⼊睡。”科克的语调里已经露出醉意,言语更加含混难辨,他打了个酒嗝,又说“这个消息也好也不好,好的一面是你又可以负责维西尔的整个国中业务了,坏的一面嘛…,就是你以后又得直接向我汇报了。” 洪钧首先想到的问题是:“韦恩会去哪里?” 科克现学现卖地教训道:“那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你该考虑的。” 挂了电话,洪钧靠在 ![]() 洪钧俯下⾝去在菲比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用手抚弄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没什么…天又要亮了。” *** 弗里曼回了国美,科克回了新加坡,韦恩回了悉尼,CK回了台北,就像一场狂疯的派对结束之后讨人喜 ![]() 沿东四环路北行快到四元桥的地方有一片 ![]() ![]() ![]() ![]() 花园里有几座菇蘑状的小亭子,中间是一处花坛,当年的花早已不知去向,如今就剩一座土台,一些外地来的小保姆聚在一处热烈 ![]() 洪钧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小保姆们和老太太们都马上留意到了这个西装⾰履的陌生人的出现,都警惕而好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李龙伟却浑然未觉,依旧摆着那副耶稣受难的势姿。洪钧走到近前,猛地用手在一 ![]() “锻炼⾝体是好事,但起码也得劳其筋骨啊,像你这么挂着有什么用?”洪钧调侃道。 李龙伟问:“你怎么到我这儿来啦?” “想你了,来找你做伴儿来了。”洪钧笑呵呵地说。 李龙伟脸上的喜兴一下子消失了,说:“是不是你也被他们…?这帮混蛋!” 洪钧并不急于挑明,而是岔开话题说:“我当初离开ICE的时候,一个人关在家里呆了四十天,你这回也差不多四十天了吧?我还真怕你出去活动,幸好你连小区都没出,总算没让我扑个空。” 李龙伟已经又恢复刚才那副落魄的样子,说:“本来想去南方散散心,可实在是没心情,等‘五一’吧,老婆到时候也放假了,再一起出去转转。” “别等‘五一’了,太晚了,过两天咱俩先一起去趟海上吧。”洪钧认真地说。 “海上?不去!一提海上我就有气,什么时候Wayne和CK都滚蛋了我才会再去。”李龙伟恨恨地说。 “哦,那现在就可以去了。”洪钧并不理睬李龙伟瞬间瞪得大大的満含诧异的眼睛,又问“这些天没什么公司来找你吗?” “有倒是有几家,但都不怎么样,全像是来收破烂、拣便宜似的。我不是想等着你的动静嘛,等你也出来了再一起另谋出路。” “好,那就赶紧收拾收拾,明天就回维西尔上班吧。”洪钧轻松地说。 李龙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惊讶之中好像又有些难以置信,他语无伦次地问:“啊?…你是说?咱们…你赢了?” 洪钧看着眼前的李龙伟,一⾝皱皱巴巴的运动衫 ![]() ![]() “又像以前一样了?” “嗯。”洪钧点头。 “Wayne、CK他们都滚蛋了?” “嗯。”洪钧又点头。 “真的啊?!你怎么把他们赶走的?发生什么事了?” “亚马逊河流域的一只蝴蝶舞动了几下翅膀,结果在密西西比河流域带来了一场风暴,就是这么回事。”洪钧讲得轻描淡写,任凭李龙伟再三追问,他也只是说“具体的以后有空再聊吧。” 李龙伟仍然没有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喃喃地自言自语:“又像以前一样了…” “也不完全一样,总得与时俱进嘛。E-mail账号你还用原来那个吧,至于笔记本嘛,正好⼲脆换个新的,谁知道当初那个被弄到哪儿去了。”洪钧挤了下眼睛,笑眯眯地又说“还有就是territory也得改改,您就受受累,把四个行业的sales全都管起来吧。” 李龙伟还没有进⼊角⾊,更没有担此重任的心理准备,忙摆手连声说:“不行不行,我可照看不过来啊,你绝对不能全 ![]() “嗯,考我虑到了,放心,会给你减轻些庒力的。” 李龙伟忽然问道:“你说,上回整我的那俩察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洪钧盯住李龙伟⾜⾜看了十秒钟,严肃地说:“Larry,我虽然可以把你重新召回公司,但只有你自己才能让你从那段经历中彻底走出来,咱们眼下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最好把过去的事忘掉。”他抬手看了眼表,伸出右手说“不多说了,我马上要去广州,顺道过来看看你,具体的等我回来再聊吧。” 李龙伟紧紧握住洪钧的手,笑着说:“你去广州?是去收拾Bill那小子吧?太应该了,老天有眼,这种小人总算得到报应了。” 洪钧回到车上,司机又一边诅咒开发商和所有的私家车主一边费力地原路倒回去,洪钧对他既同情又愧疚,拿定主意到机场结账时把车钱凑个整不用他找零。车从四元桥驶上了机场⾼速,洪钧让司机把车窗都摇上,如今不再需要把头探出窗外观察障碍物了,他拿出机手拨了柳峥的座机号码,等柳峥接起来他便由衷地说:“我没什么事,就是谢谢你,虽说大恩不言谢可也得谢啊。” 柳峥说:“你还 ![]() 洪钧连说“是啊”又把接见之后发生的变化对柳峥讲了,柳峥笑着说:“那得祝贺你啦,从小买办变成大买办了。” 洪钧红了脸,意识到自己蝇营狗苟谋奔的东西在柳峥眼里实在够不上层次,踌躇満志的劲头就被打消了一半,搭讪着说:“反正一切都得谢谢你啊,我现在是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翻⾝不忘共产 ![]() 柳峥有些不悦:“不敢当。你的实用主义也太⾚裸裸了吧?没事要我帮忙就不再找我了,是吧?” 洪钧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没事的时候当然也要经常向你汇报一下思想,接受一下组织的监督,但这些就不用我再覥着脸了嘛。” “好啊,那咱们现在就约好,等你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请我出席啊。” “呃…,争取吧。”洪钧猝不及防,尴尬间没想出更好的说辞。 “哟,争取什么呀?是争取结婚呢还是结婚时争取叫我去凑个热闹?这两件事都不由你说了算?是哪个女孩把你改造得这么主民的?”柳峥反而来了好奇心。 “呃…,不是,你不是忙嘛,我怕你到时候没时间,再说像我这小老百姓,不知道面子是不是大到⾜以请动你这么大的导领呀。” “不瞒你说,我参加得最多的活动好像就是婚礼,所以你不必找借口了。” “行,我就把这件事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办。” 洪钧刚挂断,邓汶的电话就来了,火急火燎地说:“我前些天去汉城了,昨天刚回来,才看到你们老板被接见的消息,效果怎么样?你老板満不満意?” 洪钧又把刚发生的沧桑巨变对邓汶说了,邓汶当然替他⾼兴,但更多的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嘀咕道:“真是越大的老板越感 ![]() 洪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邓汶又问:“你当初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转机吗?” 洪钧老实回答:“我的确是一直在等,不过我并不知道等的是什么。” 邓汶“呃”了一声,似乎愈发感到人生际遇的无从把握,叹道:“嗨,人在江湖真是⾝不由己啊。”他又马上醒悟过来,笑着说“咱们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大喜事啊,怎么弄得这么伤感,怨我怨我,哎,哪天我请客,好好给你庆贺庆贺。” 洪钧说了正要出差,邓汶忽然说:“哎,我发现你和柳峥还是有缘分啊,你官复原职,她也又⾼升了,昨天新闻里刚报的一大批人事任免里有她。” 洪钧惊讶地说:“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难道你不看电视的吗?”邓汶同样惊讶地反问。 “我才和柳峥通完电话,没听她说呀。” “人家怎么会向你汇报这种事,你呀,这既是家国大事,也和你本人关系重大啊,你怎么能不关心呢?你刚才在电话里是不是光讲你自己的事,都没问问人家的情况吧?” 洪钧无语,邓汶又说:“我真得提醒你一句了,你呀,也太以自己为中心了,就算客套你也该关心一下人家啊。” 邓汶又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什么洪钧都没在意“重登大位”的喜悦已经 ![]() ![]() *** 比尔这几天坐卧不宁,韦恩夜一之间销声匿迹了,杰弗里也匆忙坐火车回了港香,都没顾得上在景星店酒一起再喝次早茶,只是急急地说了句“你这份工要是没了,我可以帮你想办法的啦”这话不仅没让比尔宽心,反而更让比尔意识到自己的这份工看来是打到头了。他近几天把广州几家比较知名的猎头公司都 ![]() 洪钧头天来的电话把比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洪钧动作这么快,也没想到自己在洪钧心目中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以至于令洪钧这般急于杀来广州,他強作镇定地笑着说:“我去机场接你吧。”洪钧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我认识路。” 比尔这些天偶尔也会觉得后悔,恨自己见的世面少,不懂得世事无常,古人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显然不适用于瞬息万变的今天,这不,改为三个月河东、三个月河西还差不多;他恨自己当初怎么会只图一时痛快地羞辱洪钧,看来落井下石的事今后万万做不得,井里的人最痛恨的往往不是推他下井的人,而是往井里扔石头的人,哪怕只扔了一小块石头,就像他,就只扔了一小块石头。比尔自忖时⽇无多,也不认为向洪钧告饶能挽回什么,便打定主意死硬,士可杀不可辱,决不能让洪钧反过来羞辱他。 想归想,但总觉得 ![]() 洪钧到了,行李不多,只有一个拉杆箱和一个电脑包,比尔快步上前握手,又坚持要把两样东西都从洪钧手里提过来,弄得在旁人眼中好像光天化⽇之下在堂堂中信广场门口正发生一幕抢劫案,洪钧觉得影响实在不好,便放弃反抗,任由比尔抢了过去。维西尔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并不很⾼,但朝向不错,正对着大片绿地,比尔谦让着请洪钧先走进去,几名员工正围在一起用广东话说笑,比尔沉下脸在洪钧⾝后说:“怎么不向Jim问好呀?!有给你们讲过多少次,在office里面不要讲⽩话!” 洪钧笑着同大家打招呼,毕竟好几个月没见,心里还真有一丝 ![]() 比尔的办公室面积不大,洪钧进来便走到窗前,俯视着大厦前面广阔的绿地,心情更加舒畅,比尔把电脑包放到写字台上,不太自然地说:“Jim,你随便坐。” 洪钧转回⾝,原想坐到沙发上,忽然回想起自己当初被韦恩占了座位时的感受,觉得现在也不妨来一次鹊巢鸠占,便走到写字台后面的座椅上坐下,比尔并不介意,似乎这是顺理成章的,他张罗着前台把茶⽔备好,就在写字台对面的小凳上坐下。 洪钧注视了比尔几秒钟,开门见山地说:“Bill,我这次来,就是专门和你商量一下你的工作安排。” 比尔闻听此言,脸⾊立刻变得和玻璃杯里的茶叶一个颜⾊,轻轻嘘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洪钧和缓地说:“你是维西尔的老人儿了,在圈子里时间就更长,华南这一带做硬件的很多,做软件的相对少些,尤其做咱们这种⾼端应用软件的相比京北、海上就更少,有你这样经验和资历的屈指可数,人才难得啊。” 这些话在比尔听来就像是悼词,內心的绝望倒让他把脖子 ![]() 洪钧大度地一笑,说:“看来你对我本人还是有意见、有情绪,但我们都得面对现实,公司的架构已经定了,我们要么接受它,要么拒绝它,但没必要做违心的事。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是人才难得,你找个新工作要比我找个新人容易得多,所以,我希望你留在维西尔,更希望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你的意思呢?” 比尔的惊讶全写在脸上,但立刻提醒自己这恐怕是洪钧的圈套,随之而来的就会是羞辱,便仍是一副不买账的架式:“我对你是有些意见…” 洪钧立刻打断他:“Bill,今天我不是来和你谈心的,我是来和你谈工作的,你对我个人的意见可以留待以后再说,你如果对公司架构有任何意见尽管提出来。” 比尔不清楚洪钧的意图,含混地答道:“对公司架构我没什么意见。” “我倒是有些想法,说给你听听?咱们去年是按行业纵向划分territory的,韦恩一来又恢复到按地域横向划分,两相比较,我感觉两种一刀切各有偏颇,应该更加综合一些。华南的地域特征很明显,相对封闭,与其他地区地理距离也很远,京北、海上负责某个行业的sales跑到广州、深圳做项目不方便,base在广州的sales跑到北方去也吃力,销售费用增加不少,也不利于在当地快速响应。所以,我觉得在保留行业划分、注重行业客户的同时,把广东、广西和福建这三省作为一个地域划分出来也是必要的。再具体说到你,你做sales、管team都有经验,去年只让你做技术经理带presales确实有些屈才了,我想请你同时把华南三省管起来,你看怎么样?” 比尔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自己还要被重用了?而洪钧还在继续阐述他的构想:“我已经把Larry请回公司了,要他负责京北、海上的全体sales,还是按四大行业划分,只是都不涉及华南三省。但有一个问题,你⾝兼二职就可能有利益冲突,会不会一心只顾你的自留地,把presales都优先放到你的华南项目上啊?” 比尔忙条件反 ![]() “呵呵,单凭你的决心不会让我放心,我也不相信任何人的觉悟。”洪钧说“我会在你的考核指标上做文章,通过机制来制约你,使你在调配资源时首先考虑全公司的利益。” 比尔到此刻依然半信半疑,洪钧的举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正是洪钧在近一年前免了他的“华南王”如今不仅没有把他撵出公司,反而让他成了“双冠王”技术与华南统管,益发举⾜轻重了。其实,今⽇的洪钧与一年前的洪钧已经大不相同,这次东山再起反而使他的 ![]() 比尔惴惴地问:“你真觉得我能胜任这么多工作?你…一点都不记恨我?” 洪钧推心置腹地说:“起码现在我觉得你行,先⼲起来吧,我会全力支持你,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再 ![]() 洪钧说得轻松,但做出这个决定并不轻松,在机飞上他特意拿出记事本写下一段话,然后強迫自己一遍遍地念,直到确信自己见到比尔时可以自然地微笑才把本子收起来,刚才在他将要告知比尔新的任命时又在脑子里默念了一遍,那段话是这样写的:“对于一个民族来说,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对于一个人来说,过去的背叛最好忘记。” 比尔呆坐着,想来洪钧的话于情于理都说得通,自己如果再不识抬举未免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了,这么想着,心里就觉得有些感动,也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便从小凳上站起⾝,双手伸出来握住洪钧的手,摇了摇,脸憋得红里透紫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洪钧也有所触动,按着比尔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喝口茶镇定一下,说:“言归正传,第一季度马上就要过去了,咱们都是靠数字说话的,怎么样?把眼前的项目大致说说吧。” 比尔却依旧心神未定,恍惚间把几个项目像流⽔账一样报了一遍,洪钧显然不満意,克制着问:“Bill,这几个客户,你有没有都亲自去见过?” 比尔顿时尴尬起来,支吾道:“呃…几个有去见过,也有的只是他们sales去过。” “这样可不行,你我无论职位多⾼,都还是sales啊,”洪钧的语气严厉“可绝对不能坐在office等着sales把单签回来啊!你是一线的teamleader,一定要亲自去见客户,凡是快要close的单子,不仅是你,我也要去见,这样才能保证最后关头把握住。” 比尔红着脸,忙说:“那…,我马上让他们联系一下第一资源广东公司吧,那个项目听说 ![]() “是NOMA工程吗?”洪钧打断比尔,不容置疑地说“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你的sales目前能做的最多是和他们保持私下联系,没有我的同意,不可以和第一资源广东公司有任何公开接触,也包括广西公司和福建公司,这不是个单一的项目,等我先做好总部的工作、确定整体战略后再说。”洪钧把不明所以的比尔撂在一旁,忽然自言自语道:“这是一出大戏,这么大的戏只能有一个导演,好戏该开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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