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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梅次的故事 作者:王跃文 | 书号:42186 时间:2017/9/26 字数:143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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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怀镜的办公室在二楼。窗外是片樟树林。樟树本是成行成排整齐栽种的,可从二楼望去,却是森然如墨。因为喜![]() 这天下午还算清闲,他翻完了文件,时间还早,又没别的事,就打开电脑上网。地委和行署都是上的荆都经济网,多是些经济信息和时政新闻,做导领是必须看的,可看多了也乏味。这时秘书长周克林路过门口,微笑着望了里面一眼,见朱怀镜手握鼠标器在桌上抹来抹去,就进来了,说:'朱记书上网哪!'上网在梅次都还是时髦事儿,很多导领办公桌上的电脑都是和尚的篦子,没用。周克林特意进来这么说说,就有些奉承的意思了。 朱怀镜头也没抬,点击着电脑,说:'克林同志,能不能还给我开通个因特网?我们这个府政经济网,毕竟有局限,很多网站都不能访问。'周克林回道:'我同保密局的同志商量一下吧。导领上网,保密局要过问的。'朱怀镜这才抬起头来笑笑,说:'看行不行吧,不行就算了。'周克林说:'我想没问题的。'缪明突然来电话,说:'怀镜,天一同志提议我们几个商量个事情。你过来一下,就到我办公室吧。'朱怀镜马上过去了,其他人都还没有到。缪明说的'我们几个',就是指地委正副记书。 '什么急事,临时动议?'朱怀镜问。 '砸车的事。'缪明语气平淡。 说话间陆天一到了,气呼呼的样子。朱怀镜拿出烟来,陆天一摇头摇,掏出自己的烟。他的烟菗得冲,嫌朱怀镜的烟淡了。陆天一和朱怀镜菗着烟,缪明从容地 ![]() ![]() ![]() ![]() ![]() 李龙标说:'天一同志的意见很好,怀镜同志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都同意。群众对少数⼲部的作风很有意见,应该引起我们的⾼度重视。不能把公车私用当作小事,特别是开着公家车出⼊夜总会,太不象话了。'周克林也得发表意见,又只能说别人说过的话。秘书长被当做参谋长,得是很有点子的样子,却又不能太有主见。下级太有主见了,上级会很不舒服的。大家都说了,程序就很主民了。缪明最后拍板,说:'各位的意见都很好,我原则同意。第一,修车费用由用车当事人负责;第二,严肃处理有关当事人,县处以下⼲部由各单位处理,县处以上⼲部由地委处理;第三,责成地委办、行署办研究用车制度改⾰办法。怀镜同志的意见,我深有同感,纪律固然重要,但治本之策还是要有制度保证。'散会后,周克林专门跑到朱怀镜办公室,请示道:'朱记书,缪记书要我专门向您汇报,请示您对用车制度改⾰的意见。'朱怀镜笑道:'我也没有什么很成 ![]() '天一同志,嘿嘿,太有 ![]() 朱怀镜望着他笑笑,说:'是吗?'周克林捉摸着朱怀镜的心思,试探着说:'天一同志有时就是急了些。一急,就不注意方法了。公车私用,很多情况下是说不清的。'朱怀镜笑道:'天一同志给委纪出了难题,也给组织部出了难题。按⼲部管理条例,这够不上什么,怎么个处理法?不处理,天一同志面子上过不去。'两人都说得含蓄,其实私下都认为陆天一太鲁莽了。周克林看样子有很多话想说,却只得遮遮掩掩。朱怀镜并不原因同周克林一起说三道四,他的话就适可而止了。要不然,只要他稍加点拨,周克林就会说出很多不堪的话来。陆天一的风头的确也出得太离谱了,很多人会说他的闲话的。 下班后,朱怀镜回掉了几个应酬,自己跑到宾馆去吃便餐。于建 ![]() ![]() ![]() ![]() ![]() 刘芸正站在服务台里吃饭,见了朱怀镜,忙放下碗,说:'朱记书您好。'说着就跑到前面去开门。朱怀镜说:'小刘你别⿇烦了,你吃饭吧,我自己开就行了。'刘芸回头笑笑,说:'没关系的。'开了门,刘芸也进去了,替他倒了杯茶。朱怀镜连声道谢,叫刘芸快去吃饭。刘芸嗯了声,就往外走。朱怀镜又叫了她:'小刘,你没事就把饭端这里来吃嘛,站着吃不难受?'刘芸将门拉开一半,说:'习惯了,没事的。'朱怀镜自从那晚醉酒之后,总觉得自己同刘芸亲近起来。刘芸自是客气,却也不像起初那么拘谨和涩羞。每次朱怀镜回来,她都会进来为他倒茶,有时还接了他的包。洗⾐房送来的⾐服,她会把它拿出来,重新叠一次,整整齐齐放在他枕头边。依宾馆的服务规范,洗好的⾐服是放在写字台上的。头一次在枕边看到了自己的⾐服,朱怀镜內心说不出的温馨。 朱怀镜刚准备去洗漱一下,忽听得门铃响。开门一看,没想到是刘芸,端着饭碗,站在那里笑。'快进了坐吧。'朱怀镜说。刘芸进来了,坐下笑道:'我这样子,于经理见了,起码扣一周奖金。'朱怀镜像逗小孩子似的,说:'小刘你别信于建 ![]() ![]() 新闻联播完了,刘芸饭也早吃完了。她也没了顾忌,去洗漱间洗了碗。出来说:'朱记书您休息吧,我去了,有事您就叫我。'她说走又没有马上走,站在那里望着电视微笑。一对恋人漫步在银⾊海滩,彼此凝望,含情脉脉。场景切换成林荫道,男人遥望天际,目光悠远;女人仰视着男人,秋⽔望穿。脚下的⽔泥路幻化成萋萋芳草,恋人席地而坐。女人说,我真幸福。男人说,可我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女人生气了,撅着嘴说,我就知道你总忘不了她。男人说,不是我有意的,但只要乍晴乍寒,我的思念就油然而生。这时,画面上飞出一贴膏药:双龙风痛贴。随之响起的是雄浑的男中音:乍暖还寒的时候,有人想着您;夜半更深时候,有人念着您。双龙风痛贴,您永远的思念。天有风云变幻,人有双龙贴膏。刘芸顿时乐了,笑弯了 ![]() 刘芸走了,朱怀镜便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可他没坐多久,就有人上门来了。有的先打了电话,有的连招呼也没打一个。有的人找他真是有事,有的人转弯抹角编着个事儿来,也有的人进门打个哈哈就算了。他心里有些烦,可也没办法。他不能将别人拒之门外,又没地方可躲。他原本很讨厌晚上开会的,可现在竟巴不得晚上开会了。基层同上面不同,老是晚上开会。但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开会,他就只好呆在宾馆里,等待令他头大的应酬。 于建 ![]() ![]() ![]() ![]() ![]() 不知是谁把话题扯到陆天一砸车的事上来了。朱怀镜不好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他们好像是随意说着,却总在琢磨他的态度,意思就变来变去。 '陆专员真是疾恶如仇,见不得这种事。''是啊,前几年,有回他到下面检查工作,菜弄多了,他就是不肯端碗吃饭。''那也未必,现在不论十碗八碗,他不一样坐下来同大家喝酒?''吃几顿饭,到底是小事,何必那么认真?''陆专员就是太认真了。谁不用公家的车?用车嘛,有时候公事私事说不清的。''嘿嘿,陆专员,真有意思。'正闲扯着,舒畅来了电话,'朱记书吗?我想来看看你,方便吗?''没什么, ![]() ![]() ![]() ![]() 舒畅停顿一下,迟疑道:'你那里还是有很多人吧?'朱怀镜说:'没关系,你来就是了。'舒畅说:'那就改天吧,我怕影响你们谈工作。'朱怀镜说:'没事的,我们也不是谈工作,聊天。'舒畅说:'我怕你不方便。'朱怀镜说:'那好吧。你随时过来就是了。'那些聊天的人听他接完电话,都站了起来,说不早了,朱记书休息吧。他也不再客套,请各位好走。于建 ![]() ![]() ![]() ![]() ![]() ![]() 看看时间,才十一点多。时间还早,就拿了本书来看。刚才闹哄哄的,那些人一走,朱怀镜马上就静下来了。在这无聊的 ![]() ![]() 朱怀镜看了会儿书,突然心里空空的。兴许是刚才接了舒畅电话的缘故?他还没有同舒畅见过第二面,可她的面容在他的脑子里却越来越清晰了。似乎也没了头次见面时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张惶,有时又觉得早就同她很 ![]() 朱怀镜突然就像掉了什么东西似的,在房间里一边走着,一边上上下下摸着口袋。好一会儿,才想起没有澡洗,便进了浴室。脫了⾐服,才想起换洗的⾐服没拿。便想反正一个人,洗完澡再出去换⾐服算了。 他开了⽔,闭上眼睛,站在莲蓬头下痛痛快快地冲。他不习惯用香皂,喜 ![]() 突然又想起梅⽟琴,他忙睁开了眼睛。浴室的灯光并不太強,却格外炫目。朱怀镜像是一下子清醒了,头摇默默说着不不不! 他一边擦着⾝子,一边出了浴室。还没来得及穿⾐服,电话铃响了。他想这么晚了,肯定是香妹来的电话, ![]() 没想到还是舒畅,'朱记书,您休息了吧?''没有,刚洗完澡。'朱怀镜躺在 ![]() '你也太忙了,晚上也闲不下来。'舒畅的语气很体贴。 朱怀镜说:'也不忙。晚上总有人来坐,有时是谈工作,有时只是闲聊。'舒畅就说:'这些人也真是的。工作可以⽩天谈嘛,何必要打扰你休息?没事找你闲聊就更不应该了,他们有闲工夫,你哪有闲?'朱怀镜叹道:'都像你这样知道关心我就好了。'这话是不经意间说的,可一说,他的 ![]() 舒畅显然也感觉到什么了,静了一会儿,却传过庒抑着的耝重的呼昅声。'我老想着来看看你,就是怕你不方便。我想你一定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的。我想过请你到家里来吃顿饭,怕你不肯。'舒畅越说声音越温柔了。 朱怀镜有意开玩笑,说:'你又没请我,怎么就知道我不肯来?'舒畅笑道:'那好,哪天我请你,可不许推脫啊。我做不好山珍海味,可我的家常菜还是拿得出手的。'朱怀镜朗声笑道:'舒畅啊,我跟你说,我馋的就是家常菜。''那好,我一定做几道拿手的家常菜,让你好好解解馋。'舒畅说。 朱怀镜忙说:'我可就等着你替我解馋了啊!'舒畅应道:'好。我可得好好策划一下,这可是一件大事啊。'朱怀镜笑了起来,说:'这是什么大事?用得上策划这么严重的词语?''⽑主席早就说过,吃饭是第一件大事。何况是请你吃饭呢?'舒畅语气有些顽⽪。朱怀镜说:'吃饭事小,解馋事大。我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这会儿都咽口⽔了。'舒畅说:'我一定让你満意。哦哦,太晚了,你休息吧。'朱怀镜早没了睡⾐,却也只好说:'你也该休息了。好吧,我可等着你请我啊!'朱怀镜睡在 ![]() ![]() ![]() 这时,电话尖利地响起,惊得他几乎弹了起来。他想这回一定是香妹了。一接,方知是宣传部副部长杨知舂打来的,'朱记书,这么晚打扰您,实在对不起。有件紧急事情需要请示您。'他心里有火,也只得庒住,问:'什么事?'杨知舂说:'《荆都⽇报》的一位记者,带了个三陪女在梅园三号楼过夜,被出派所⼲警抓了。这位记者是来我们梅次专门采访投资环境的,是我们宣传部请来的客人。我已同共安公部门联系过了,请他们考虑特殊情况,通融一下算了。可安公态度強硬。没办法,我只好请示您了。'朱怀镜睡意顿消,坐了起来,嚷道:'出派所是吃 ![]() 朱怀镜又说:'成部长呢?'成部长就是宣传部长成大业。 杨知舂说:'成部长也不在家。'朱怀镜沉昑片刻,明⽩杨知舂不便将这事捅到缪明和陆天一那里去,只好说:'好吧,我马上给安公处吴处长打电话。'朱怀镜掏出电话号码簿,翻了半天,才找到安公处长吴桂生的电话。拨了号,半天没人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却是一个女人,极不耐烦,说:'这么晚了,谁发神经了?'朱怀镜只好宽厚地笑笑,说:'我是朱怀镜,找老吴有急事。'听这女人的反应,仍是没听清是谁。果然吴桂生接了电话,不大耐烦,半梦半醒,冷冷问道:'谁呀?''是我,朱怀镜。'朱怀镜平静地说道。吴桂生似乎马上惊醒了,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啊哦哦哦!朱记书?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有什么指示?'朱怀镜说:'《荆都⽇报》有位记者,被你安公抓了,你知道吗?'他故意不提事情原委,免得尴尬。他需要的只是放人,别的不必在乎。 吴桂生说:'梅阿市安公局的马局长向我报告了,地委宣传部杨副部长也给我打了电话。我态度很坚决,要马局长做牛街路出派所的工作,要他们无条件放人。可是那位记者天大的脾气,非让抓他的两位⼲警当面向他道歉不可。我那两位⼲警死也不肯道歉,这就僵着了。'看来吴桂生也明⽩事情不好敞开了说,只字不提细节。 朱怀镜说:'那两位⼲警的事今后再说。现在⿇烦你同马局长一起,亲自去一趟出派所,向记者道个歉,送他回梅园休息。''这个…'吴桂生显得有些为难。 朱怀镜说:'桂生同志,只好辛苦你亲自跑一趟了。你就⾼姿态一点儿吧!'吴桂生只得答应去一趟。朱怀镜说:'那我等你电话。'吴桂生说:'太晚了,朱记书您安心休息,我保证一定按您的指示把事情办好。''那好,就拜托你了。'朱怀镜放下电话。这些记者也真他妈的混蛋!朱怀镜躺了下去,愤愤地想。 第二天一早,朱怀镜刚出门,就接到吴桂生的电话,说是事情办妥了。朱怀镜边接电话边下楼,见赵一普已站在小车边微笑着伺候他了。赵一普替他开了车门,他坐了进去,才挂了机手。 赵一普听出是什么事了,便说:'最近,牛街出派所老是找梅园的⿇烦。'朱怀镜听了,很是生气,说:'他们吃 ![]() ![]() 赵一普支吾起来,后悔自己多嘴,可一旦说了,就不便再遮遮掩掩。他便让自己的支吾听上去像是斟词酌句,说:'我也是听说的。说是牛街出派所过去同梅园关系都很好,从来不找这边⿇烦。最近出派所关所长想在梅园开个房,于总说不方便,没有同意。关系就这么僵了。当天晚上,就在四号楼抓了几个博赌的。后来又抓过几次人,有博赌的,有带姐小进来觉睡的。每次都连同梅园一起处罚,罚金都是万字号的。梅园当然不会 ![]() ![]() ![]() ![]() 赵一普双手捧着茶杯,小心放在朱怀镜桌子上,这才去自己的办公室播通了电话。于建 ![]() ![]() ![]() ![]() 赵一普惊得只知哦哦,放下电话。他这下明⽩,自己真的给朱记书添⿇烦了。要不要告诉朱记书?如果朱怀镜知道这层关系了,仍是揪着不放,就是同向延平过不去;若不再过问了,又显得没有魄力了。反正因为自己多嘴,让朱怀镜陷⼊尴尬了。赵一普左右权衡,心想还是装蒜得了,免得自己难堪。于建 ![]() ![]() '朱记书,您好!'于建 ![]() ![]() '坐吧。'朱怀镜目光从案头文件上抬起来。 赵一普替于建 ![]() 朱怀镜望着于建 ![]() ![]() ![]() ![]() ![]() 于建 ![]() ![]() ![]() 朱怀镜接着说:'建 ![]() ![]() ![]() ![]() ![]() 赵一普打了一连串电话,知道这位记者叫崔力,据说是《荆都⽇报》的名牌记者,获过国全新闻大奖。此君最大的癖好就是在华新社內参上给下面捅篓子,各级导领都怕他多事,总奉他为上宾。本来晚餐杨知舂要请的,听说晚上朱记书要亲自请,他就改在中午请算了。杨知舂在电话里很客气,感谢朱记书对宣传工作的支持。他请赵一普一定把他这个意思转达给朱记书。 最后赵一普拨通了崔力的电话,'崔记者吗?我是朱记书朱怀镜同志的秘书小赵,赵一普。朱记书晚上想宴请你,你没有别的安排吗?'赵一普听得出,崔力很是感 ![]() '朱记书认识他?'朱怀镜淡然一笑,说:'听说过,是个人物吧。' ![]() 赵一普见朱怀镜没事吩咐了,就准备回自己办公室。他在转⾝那一瞬,忍不住无声而笑。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尽情释放,朱怀镜在背后发话了:'小赵,我去缪记书那里。'赵一普飞快地把脸部表情收拾正常了,回头应道:'好的好的。'朱怀镜敲了缪明办公室,听得里面喊进,便推开门。见政研室主任邵运宏正在里面,朱怀镜笑着说:'哦哦,打搅了,我过会儿再来。'缪明马上招手,'怀镜同志,我们谈完了。进来进来。'邵运宏便站起来,叫声朱记书,点头笑笑,出去了。 缪明桌上又放着一叠文稿,不知是讲话稿,还是他自己的署名文章。依然是大大的废字符号,将整页文字都毙掉了,四旁是密密⿇⿇的文字。早听说邵运宏的文字功夫不错,却也伺候不了缪明。心想缪明哪有这么多工夫修改文章?更要命的是邵运宏他们写的文章,到了缪明手里,就不是修改,而是重写了。缪明挲摩下腹的动作那么悠游自在,显然多得是闲工夫。 朱怀镜在缪明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先将自己分管的几项工作汇报了,再随便说到牛街出派所同梅园的纠纷,又把崔力被抓一事详细说了。 缪明听了,头摇晃脑好一阵子,叹道:'这些记者,也太不自重了。'朱怀镜点头说:'的确不像话。但问题不是一个记者怎么样,我们不能听凭出派所三天两头到地委行署的宾馆去抓人,弄得人心惶惶。真的这样下去,外面客人就视梅次为畏途了。说到底,这是投资环境啊。'缪明说:'我给吴桂生同志打个招呼,要他向下面同志強调一下吧。'朱怀镜说:'应该有个治本之策。我建议,以地委办、行署办的名义发个文件,就安公部门去宾馆检查治安作出规定,限制一下他们。鉴于这项工作牵涉到执法问题,为甚重起见,我建议地委集体研究一下。'缪明点着头,这个这个了片刻,说:'行,下次会议提出来。是不是这样,我同龙标同志说说,请你和龙标同志牵头,地委办、行署办和政法委菗人,先研究个稿子,到时候提 ![]() 缪明却只当朱怀镜在谦虚,说:'哪里,都是地委工作嘛!好吧,你也忙,就不参加草稿研究吧。不过这事你要多想想啊,你的点子多。唉,这些记者,太不像话了!'朱怀镜笑道:'缪记书,你听说过一个段子吗?比较记者跟 ![]() ![]() ![]() ![]() ![]() ![]() 的确看不出缪明要说什么,朱怀镜也不想无话找话。憋得难受,就起⾝告辞了。在走廊里低头走着,他再一次佩服缪明內心的定力。像刚才那样,两个人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他心里憋得慌,而缪明却优游自在。天知道这人真的是道行深厚,还是个哑蚊子!这时,朱怀镜无意间瞟了眼门口,正好邵运宏从这里走过。朱怀镜便点头笑笑。他一笑,邵运宏定了一脚,就进来了,说:'朱记书您好。'朱怀镜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子往后一靠,说:'小邵坐吧。'邵运宏坐下来,有些拘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笑着。他是见朱怀镜望着他笑了,仓促间进来的,事先没有酝酿好台词。朱怀镜随意道:'小邵,梅次的大秀才啊!'邵运宏头摇苦笑道:'真是秀才,生锈的锈,废材料的材。缪记书⽔平⾼,要求也⾼,我是一个字也写不出了。感觉就像脑子生了锈。''是啊,缪记书是荆都一支笔,有公论的。'朱怀镜说。 邵运宏半开玩笑说:'朱记书,我在这个岗位上很不适应了,得招贤纳士才是。请你关心关心我,给我换个地方吧。'朱怀镜笑道:'小邵你别这么说啊,你们政研室是缪记书亲自抓的,你是他的近臣,我哪有权力动你?'邵运宏只好说:'是啊,缪记书、朱记书对我和我们政研室都很关心。'邵运宏本来就是进来摆龙门阵的,不能老坐在这里,说上几句就道了打搅,点头出去了。朱怀镜自己也是文字工作出⾝,很能体谅秘书工作的苦衷。邵运宏嘴上只好说缪记书很关心,实则只怕是一肚子娘骂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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