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江湖风雨十年寒全集
优雅小说网
优雅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绝品桃花 金龙嬉凤 蝶舞大唐 后宫猎艳 天龙风蓅 天降神妻 巫山云雨 第一次梦 飘飘卻仙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江湖风雨十年寒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71  时间:2017/9/20  字数:12548 
上一章   第 六 章    下一章 ( → )
  鹤鸣和沈月红看到这里,都大感惊诧。

  鹤鸣暗道:“这少女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权威和尊荣?”

  只听红⾐少女响着银铃般的声音道:“三更半夜,用不着这么大礼数,起来吧!”

  清风、明月、竹青三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垂手而立,似乎连头也不敢抬起。

  九元真人却兀自坐在木椅上,似是也被眼前的情景楞住。

  红⾐少女轻瞟九元真人一眼,道:“这位敢情就是九元道长?”

  九元真人茫然起⾝,道:“正是贫道。”说着目视清风。

  清风这才想起刚才过度紧张,尚未为两人引见,忙道:“大师兄,这位就是二主娘的令妹陶姑娘。”

  红⾐少女笑着接口道:“我叫陶娟娟,九元道长,久仰了!”

  九元真人重新施礼,道:“失敬失敬,不知陶姑娘深夜来到敝观,有何见教?”

  陶娟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答话,却转过⾝来,霎时面⾊如罩寒霜,问道:“听说你们三个昨夜在县城永安客栈出过事情?”

  明月倒菗一口冷气,楞了一楞,道:“只是夜间有人偷袭,不过小事一件。”

  陶娟娟柳眉一耸,喝道:“三个人联手合攻,仍被人家打得飞狗跳,还说小事!”

  竹青只吓得面⾊铁青,躬⾝俯首,颤声道:“姑娘,那人的武功大⾼了!”

  陶娟娟冷笑声中,飞起一脚,把竹青踢了两个滚翻,才鼻翅儿一掀,道:“听说你们三个也算⾝手不错,却这样不济事。明月,你的佩剑那里去了?”

  明月⾝子一颤,嗫嚅着说:“属下该死,昨夜打斗中把剑弄丢了!”

  “还好,脑袋不曾丢!”

  陶娟娟翻腕‮子套‬背上一柄长剑,扔在地上,道:“看看是不是你的剑!”

  原来陶娟娟⾝后揷着两柄长剑。

  明月斜瞄了几瞄地上的剑,急急走近几步、俯⾝取了起来在间佩好,垂首说道:“属下多谢姑娘!”

  陶娟娟道:“刚才责备你们,倒不是怪你们武功不济,而是你们昨晚不该三更半夜,还在客栈明灯仗火的⾼谈阔论,实对你们说,昨夜的经过,我全在场,只是为了不便现⾝,所以才不曾出手帮助你们。”

  明月顿时额角上徜出冷汗,连声说:“属下们该死,真该死!”

  陶娟娟不再搭理明月等三人,视线又掠向九元真人道:“九元道长,你准备什度时候动⾝?”

  “贫道打算明天一早就走。”

  “太晚了,我姐姐等不得!”

  “贫道是觉得今天夜⾊已深,敝观內净室甚多,姑娘不妨在这里安歇‮夜一‬,免得过度奔波劳累。”

  陶娟娟笑道:“我是夜间行动惯了的人,如果道长执意要明天再走,误了大事,只怕后果谁也担待不起。”

  她说来轻松,但语气却大有咄咄人之概。

  九元真人陪笑道:“既然姑娘决定今夜行动,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稍待片刻,以便贫道收拾收拾必要带走的东西。”

  “朱南明的那册武学秘籍,道长可带在⾝上?”

  “贫道若不把秘籍献给二主娘,如何表明心迹?”

  陶娟娟格格笑道:“道长有这样的好心,我姐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天地教总坛有十二位护法,另有一位总护法,眼下还虚位以待,说不定会留给道长,到那时,除八大分坛之外,在总坛你就可以坐上第五把椅了。”

  九元真人连忙深施一礼,道:“还要多多仰仗姑娘在二主娘面前美言提携。”

  陶娟娼笑道:“现在咱们该是一家人了,道长用不着客气。”

  “那么姑娘请稍待,贫道这就到里面整理一下必要的东西。”

  鹤鸣看到这里,刚要稍稍移动一下⾝子,却见一个人影,不知什么时候,正隐伏在云房右侧的屋角下,四下微一张望,接着轻灵无比的一闪而逝。

  鹤鸣心念尚未来得及转完,那人影再度出现,却已纵⾝飘出围墙。

  这仅是刹那间的变化,鹤鸣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险些叫出声来。

  他心头猛震之下,已忘记必须保持隐秘,也随即跳出矮墙,迅快的跟过去,翻出了围墙。

  沈月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也猛着胆子翻过围墙,随着鹤鸣向外奔去。

  云房內的陶娟娟等几人听出外面声响,也都起兵刃,⾐袂飘风,‮墙翻‬而出,陶娟娟一马当先,追了过来。

  鹤鸣在刚越过围墙之后,似乎仍隐约可见前面那人影,但追出几十丈之后,前面已面临几条岔路,而且到处都是松柏和杂树,那人影早已失去所在。

  他依然不肯就此停止,又追出二三里路,心知再追也是无益,才顺着原路,怅然折返。

  这时他已和沈月红失散,循原路折回,目的自然是希望找到沈月红再做计议。

  转过一片树林,便听到林外山坡空地上发出金铁击的打斗声音。

  他一连几个纵跃,月⾊下,早看清是沈月红和陶娟娟上了手。

  沈月红虽然剑法精妙,但显然已落于下风。

  鹤鸣动作快如闪电,跃⾝扑上,一剑开了陶娟娟,叫道:“师妹退下,我来会会她!”

  沈月红收住剑势,向后倒纵出两三丈外,仗剑凝神而立。

  陶娟娟冷不防被一剑震得手臂酸⿇,气⾎也浮动不已,退后两步,喝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是消灭天地教为武林清除败类的人!”

  陶娟娟叱道:“大胆!昨晚在永安客栈闹事的可是你?”

  “是又怎么样?”

  “他们三个道人败在你的手下,姑娘倒要领教领教,”

  话声甫落,人已剑攻了上来,出手之后,一招接着一招,招招都是狠毒打法。

  鹤鸣看出她用的是霹雳剑法,不敢大意,也施出南明拳剑秘籍上的剑招且封且攻。

  “好剑法!”陶娟娟一声娇叱,剑势一转,攸忽间连刺三剑。

  接着左掌斜斜一挥,向鹤鸣头顶拍来。

  鹤鸣只感一股奇大的暗劲,由左侧涌来,刚一偏头,不知怎的,那暗劲又由右方回过来。

  这分明是四部神功中的旋风掌。

  鹤鸣心头一凛,只得一矮⾝形!趁势踢出一腿。

  陶娟娟一时大意,竟被踢了一个踉跄。

  鹤鸣也被旋风掌力,震得拿椿不住。

  两人一分又合,再度各施绝招。

  就这样十几个回合过去,依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沈月红见鹤鸣难以取胜,复又欺⾝攻了上来。

  陶娟娟在两人联手合搏之下,渐渐已支持不住。

  鹤鸣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若能把她生擒活捉,岂不是大大的意外收获。

  陶娟娟被得无法脫⾝,连霹雳剑和旋风掌都被迫无法施展,心头大急之下,只好咬牙苦撑。

  就在鹤鸣和沈月红眼见就擒住陶娟娟的当口,山坡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奔来四条人影。

  鹤鸣眼尖,认出是九元真人和清风等人。

  他虽然戴着人⽪面具,却无法瞒过九元真人,而沈月红更不宜暴露⾝分,只好收势急退,叫道:“师妹,快走!”

  沈月红也看出来是上清宮的四人,应声退下之后,双双撤离现场。

  两人奔出大约二三里远,觉出后面不曾有人追来,才停下脚步,各自坐下调息。

  沈月红到这时仍不明⽩鹤鸣在上清宮为何空然不顾一切的越墙而出,不由问道:“师兄,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鹤鸣仰望着天上的星斗,一脸茫然神⾊,道:“我自信眼力不差,难道会看错了人?”

  “师兄,你在说些什么?”

  “我刚才看见一个人!”

  “什么时候?”

  “就在师⽗正要进去整理东西时,右边墙角下出现一个人影。”

  “那可能又是天地教的人,也许是陶娟娟暗中留下的埋伏。”

  “如果是天地教或者不相识的人,我就用不着买着暴露形迹的大忌来追他了。”

  “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我和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生活了十年。”

  沈月红怔了怔,道:“那又是谁呢?”

  鹤鸣一字一句的道:“是我的恩师一清!”

  沈月红又是一怔,接着却失声笑了起来,道:“师兄不是在说笑话吧,你曾说过,令师一清道长上次和四奇决斗时,被四奇打下了绝崖,难道还能活着回来?”

  鹤鸣用力拍了拍额角,道:“我自信一向眼力不差,绝不会看错,我和一清恩帅聚首十年,彼此相依为命,几乎连他的脚步声和呼昅声都分辨得出,虽然方才只是⾝影一晃而过,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他老人家,绝不会是别人。”

  “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师兄可能是看走了眼。”

  鹤鸣极力回想刚才的一幕,半晌才说:“有这种可能么?”

  “人已经死了,怎么还能看到?世上很多人⾝材面貌十分相似,尤其夜晚之间,而且时间极短,当然难以看得真切。”

  “可是我还有一事不解,我离开栖霞山道观的那一天,曾绕道到绝崖下面寻找师⽗和周老伯的遗体,却什么也没看见。”

  “那时距一清道长和周大侠遇难好久了?”

  “七天之后。”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才去查看了?”

  “因为我当时受伤很重,行动不便,而且空灵前辈正在替我疗伤,叮咛不可外出走动,而我也想到正在冬天,师⽗和周老伯的遗体在崖下不可能发生变化。”

  沈月红想了想,道:“我明⽩了。”

  “明⽩什么?”

  “令师和周大侠的遗体,一定是空灵先生暗中安葬完毕,所以你才寻找不着。”

  “这事虽有可能,但空灵前辈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自然是怕再度引起你的伤心。”

  “若真是这样,那我也就安心了。不过,我总觉得刚才所见,是千真万确的事。”

  “师兄,别胡思想了,也许你是思念一清道长过甚,难免望影生形,疑幻成真,形成一种错觉。”

  鹤鸣叹口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总希望苍天保佑,使一清恩师坠崖遇救,那该多好。我自小离开⽗⺟,他老人家既是我的恩师,也算是我的⽗亲,你知道此刻我是多么怀念他,自他老人家坠下深⾕之后,他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子里盘旋,连好几次夜晚都梦见过他。”

  沈月红只听得真情,轻叹一声,道:“难得你们师徒之间有这样真挚深切的感情!”

  鹤鸣像在自言自语道:“如果恩师得能不死,那周老伯也必然活在世上。”

  “为什么呢!”

  “他们在同一地方摔下绝崖,而且周老伯的轻⾝工夫,据说在当今武林,找不出几个人可以跟他相比。他的落地无尘绝活,天下第一。”

  沈月红站起⾝来道:“师兄,别做一厢情愿的念头了,现在已是三更左右,咱们总要找个地方安歇一下才成。”

  “不妨回上清官去。”

  “师兄是想没事找事么?上清宮他们几人的动向,咱们已经完全摸清楚了,何必再去惹⿇烦妮?”

  “此刻已过三更,周近十几里內,甚少人烟,本找不到可以安歇的地方,只有上清宮近在眼前,而且可以安⾝的净室很多。”

  “可是你不怕他们看到?”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此刻必是已经离开上清宮。现在的上清宮,只是一座空道观,进去安歇,最‮全安‬不过。”

  “对!这倒是个好办法,咱们快走!”

  “不必走得太快,也许他们尚未动⾝,咱们安步当车,走到之后,正好就是人去庙空的时候了。”

  两人慢慢走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之后,来到观前,果然庙门做开。

  经过大殿前面再走进跨院,一路全无灯火,连九元真人的云房,也熄去烛光。

  鹤鸣和沈月红不敢往里直闯,先躲在暗处屏息观察了许久,又捡起一块石子丢进屋內,见仍无动静,才确定无人。

  随即进⼊九元真人的云房,燃起火折子点亮腊烛,照见墙角下留下一只小小行囊。

  沈月红道:“这东西是陶娟娟的。”

  “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进来时,一直系在左肩,难道你没看见?”

  “这倒是我大耝心,快打开看看!”

  沈月红取起行囊,匆匆打开,里面只是两锭金元宝和一些散碎银两,另有一个⻩绢包扎软绵绵的物件。

  “师兄,这一来咱们不愁盘川了,两个金元宝,至少可兑换好几百两银子,⾜够咱们年儿半载化用的。”

  “看看那⻩绢包扎的东西是什么?”

  沈月红打开一看,却是一副女用人⽪面具。

  她试着戴了一下,是个中年妇女面貌。

  鹤鸣笑道:“这一来咱们倒真像一对师兄妹了。”

  沈月红收好行囊道:“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看来你我安歇不成了。”

  “他们回来只是取行囊,也许只派一个人来,咱们还是躲在刚才那矮墙后面柏树下,以便见机行事。”沈月红吹熄蜡烛,两人再把东西放回原处。

  鹤鸣道:“师妹,把面具戴起来,这样他们不论谁来,都可隐蔵住⾝分。”

  沈月红依言再打开行囊,取出面具戴上。

  大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

  他们都看得很清楚,来的只是明月一人。

  明月迳自冲进九元真人云房,燃亮火折子照了一遍,咦了一声道:“怪事!怎么不见了?”

  他似是既惊且惧,只好再把腊烛点上。

  那云房只有內外两间,在遍寻不着之下,寒夜里却已额角冒汗一连声自言自语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明明看到姑娘把袋子放在墙角下…”

  鹤鸣低声道:“过去当面给他点颜⾊瞧瞧!”

  “你要杀了他?”

  “杀他也于事无补,反容易引起天地教的戒心,不如暂时留他一条活命。”

  说话间两人已在云房门口现⾝。

  明月乍见门外忽然出现一对男女,本就大感吃惊,再一看,那男的竟是昨夜在永安客栈自称⽩护法的人,越发着慌。

  他深知昨夜三人联手,都吃上大亏,如今只他一个,若轻举妄动,必定自讨苦吃,当下脸⾊惨变,猛着胆子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鹤鸣喝道:“想要你的命!”

  明月胆裂魂飞,颤声道:“⽩…⽩大侠,彼此往⽇无怨,近⽇无仇,为什么要跟贫道过不去?”

  “在下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跟上清宮过意不去?”

  “贪道就是上清宮的人,怎会对上清宮过不去?”

  “那为什么你要杀死上清宮十五位弟子?”

  “贫道是被天地教所迫,不得不下手,而且下手的并非贫道一人,天地教也有几位⾼手在场。”

  “你是什么时候加⼊天地教的?”

  “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快说!”

  明月体似筛糠,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呐呐说道:“贫道是迫不得已,若不替天地教效力,自己就命难保。”

  鹤鸣乍见明月跪在地上,也感于心不忍,不管好歹,当年他总是自己的帅叔,而且也曾对自己呵护备至过。

  连站在一旁的沈月红,也不忍见他这种形相,昔明月在上清官,也算得是⾼⾼在上的人物,如今这等狠狈,也使她不忍卒睹,只好别过头去。

  鹤鸣喝道:“起来!在下只是向你问话,用不着装成这等样子,你若还有良心,就不该下那种毒手!”

  “⽩大侠开恩!”

  “我且问你,九元老道是否也真的归附了天地教?”

  “大师兄深蔵不露,他归附天地教的事,只有清风师兄一人知道,贫道是昨晚才得知真相。”

  “九元老道真有朱盟主的武学秘籍?”

  “贫道也是听说,不曾看到。”

  “他们现在都在那里?”

  “随陶姑娘到天地教总坛去了。”

  “天地教总坛在什么地方?”

  “徐州城外的一座山上。”

  “是否离朱盟主的南明山庄甚近?”

  “不错,也临近微山湖。”

  “你可到过天地教总坛?”

  “贫道并未去过。”

  “那你们又怎样见到陶姗姗的?”

  “二主娘并未回到总坛,正在金陵。”

  “你一人回来做什么?”

  “陶姑娘忘记了行囊,命贫道前来取回。”

  “行囊里有什么东西?”

  “贫道不知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您是⽩…⽩大侠!”

  “堂堂上清宮师字辈的人物,竟甘心供天地教驱策,不知你有何面目上对三清,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明月骤闻此言,刚要再度跪倒,鹤鸣喝道:“在下最恨见人下跪的无聇之徒。若想死,我一出手就可要你的命,要想活也不难。”

  “⽩…⽩大侠,贫道当然想活!”

  “那很好,在下这就要到天地教总坛,以后见了面,随时提供消息与我,否则,下次就别想活了!”

  “只要⽩大侠肯⾼抬贵手,贫道做什么都愿意效劳!”

  鹤鸣抬手连戳两戳,已点了明月的睡⽳。

  明月晃了几晃,倒下地去,顿时人事不知,呼呼⼊睡。

  鹤鸣望了沈月红一眼,道:“师妹,咱们安心休息一会,明天天亮再走。”

  “不怕他醒来么?”

  “我用的是重手法,他至少要睡三个时辰,到那时你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两人在临近的两间房里,睡到五更左右,鹤鸣才叫醒沈月红,双双下山上路。

  沈月红对陶娟娟那副面具,是备而不用,因为她自小从未远离茅山,除上清宮的人外,绝少有认识她的,尤其戴上面具,总是不大舒服。

  十天后,他们已到达徐州。

  徐州是自古以来的名城重镇,街市十分繁华。

  这时正是⽇落西山时分,当晚已无法赶到南明山庄,两人便先在一家叫做三义客栈的旅馆订好上房,然后到街上逛逛。

  华灯初上,徐州城內更显得热闹,信步行来,正好路边有一间取名舂风得意楼规模甚大的酒楼,由于两人尚未用餐,便登楼在花厅里找了一处靠窗的僻静所在坐下。

  酒饭上来以后,鹤鸣突感眼前一亮,只见对面窗下坐着一个紫⾐少女,赫然是苗秀秀。

  苗秀秀也在用餐,奇怪的竟是独自一人。

  那天在栖霞山鹤鸣和四奇决斗时,苗秀秀与其⽗苗仲远曾对他帮过大忙,尤其苗秀秀不避嫌疑为他及时敷药包扎伤势,他对他们⽗女二人,內心一直感不己。

  待上前打个招呼,又觉自己戴着面具,未免唐突。

  沈月红看出鹤鸣神⾊有异,也转头望了望苗秀秀,道:“师兄,你看那位姑娘很美,是么?”

  “我认识她。”

  “她是谁?”

  “她叫苗秀秀。”

  “师兄初来徐州,怎么就会认得她?”

  “我好像对你说过,她的⽗亲苗仲远,是先⽗的好友,那天和四奇决战,他们⽗女都特地赶来助阵,也可说对我有过救命大恩。”

  “师兄就该过去打打招呼!”鹤鸣尴尬一笑,道:“我现在已不是原来的面貌,楼上人多,只怕不方便。”

  “她⽗亲苗大侠呢?”

  “我也奇怪,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走动?”

  “她的武功如何?”

  “当然不在话下,尤其他们⽗女,都有一⾝缩骨神功。苗老伯人称缩形叟,苗秀秀更是青出于蓝。”

  “这样吧,师兄在这里别动,我过去和她说几句话。”

  “也好,问问她为什么来到徐州?再问问苗老伯为什么不曾同来?最好暂时别提到我。”

  沈月红点点头,离座走了过去。

  苗秀秀似是也留意到这边的鹤鸣和沈月红,见沈月红朝自己走来,脸上也显出惊诧之⾊。

  沈月红在茁秀秀对面坐下,用十分亲切的口气道:“芳驾可是苗姑娘?”

  苗秀秀一对乌亮的大眼睛转了几转,道:“你是什么人?”

  沈月红浅浅一笑,道:“我叫沈月红。”

  苗秀秀眨着眸子,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岂止认识苗姑娘,而且还认识苗仲远老伯。”

  苗秀秀啊了一声,道:“你今天看见过我爹?”

  “我正是想问苗姑娘,苗老伯为什么不曾同来?”

  苗秀秀顿了一顿,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爹被天地教的人掳走了!”

  沈月红吃了一惊:“是天地教的什么人?”

  “是海女陶姗姗的妹妹陶娟娟和上清官的九元老道。”

  沈月红不噤也啊了一声,道:“陶娟娟和九元?他们来得这么快?…”

  “你认识陶娟娟和九元老道?”

  “我和他们是从上清宮一起来的。”

  “好哇!原来你也是天地教的人?”苗秀秀说话间已翻腕‮子套‬长剑。

  沈月红急道:“苗姑娘别误会,我跟天地教仇深似海,怎会是他们的人!”

  “那你为什么到过上清宮?又和他们一起回来,上清宮本没一个好人!”

  沈月红心中一动,道:“我跟陶娟娟在上清宮有过一番打斗,苗姑娘怎么知道上清宮没有一个好人?”

  “我和家⽗,这次是准备到南明山庄去的,今天下午,到了徐州,家⽗无意中遇上了上清宮的九元老道。”

  “遇上他怎么样?”

  “家⽗和他本是多年方外之,异地相逢,自然要叙叙离衷,那知九元老道⾝边还有一个女的,事后我才知道她就是海女陶姗姗的妹妹陶娟娟。”

  “苗老伯见了他们以后呢?”

  “他们三人就进⼊这家酒楼,家⽗觉得我在⾝旁不便,要我先回客栈,我因为家⽗很久没回去,再才赶来看看。”

  “看到苗老伯没有?”

  苗秀秀噤不住泪⽔夺眶而出,道:“店里的伙计告诉我,家⽗和他们两个进来坐下不久,双方就起了冲突,家⽗一人难敌九元老道和陶娟娟两人,就被他们架着走了,我到处寻找不着,才又一个人回到酒楼。”

  “你以前也见过九元道长?”

  苗秀秀咬牙切齿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前虽没见过他,但家⽗却一直称赞他是个德行⾼深的方外之人,尤其当年和朱盟主十分好,那知他竟中途变节,助纣为,寡廉鲜聇的投靠了山海四奇!”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苗姑娘准备怎么办呢?”

  苗秀秀泪凝双颊,幽幽一叹,道:“也只好在这里看看动静,再设法搭救家⽗了。”

  “苗姑娘可想到闯进天地教总坛去?”

  “若能访到家⽗的下落,那怕龙潭虎⽳,我也要闯它一闯!”

  沈月红无限关切的低声道:“苗姑娘,千万莽撞不得,天地教总坛⾼手如云,有如天罗地网,进去之后,只怕连你自己也要送上一命,不如跟我们会合一起,慢慢再想办法。”

  “你们?”苗秀秀道:“莫非你指的是刚才和你同桌的中年男人?”

  “不错,他是我师兄,我师兄武功十分了得,合咱们三人之力,总比你单打独斗好些。”

  “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们是那一个道上的人?”

  “放心,慢慢你总会明⽩的。”

  “你们师兄妹也是初来徐州?”

  “自然也是初来,苗姑娘住在那里?”

  “三义客栈。”

  “正好,我们也住三义客栈。”

  “沈姑娘,你先请过去,让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比较方便。”

  沈月红起⾝回到原座,把方才两人的对话,告诉了鹤鸣一遍。

  鹤鸣却目不转睛的望向离苗秀秀不远处的另一座位上的一个年轻人,道:“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十分可疑,咱们对他要留点神才对。”

  沈月红转头看去,果然在离苗秀秀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开外的灰⾐人。

  那人面貌本来极为俊秀,但左颊却有一条二三十寸长的疤痕,两道眼神,有如冷电,看来颇不寻常。

  他两眼不时盯着苗秀秀,似是不怀好意,又令人莫测⾼深。

  沈月红低声道:“是人果然有些怪怪的。”

  鹤鸣道:“刚才你和苗姑娘讲话时,他好像一直在留意倾听。”

  “可不可能是天地教的人?”

  “很难说,咱们还是暂避着他的视线,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正说到这里,楼梯一阵响动,上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虽然⾐衫华丽,却一脸琊气,上得楼来,两眼霎霎的不住东张西望。

  后面是六七个彪形大汉,都⾝佩兵刃,个个横眉竖目,杀气腾腾。

  华⾐少年挑了靠墙边的一张桌子,怪声怪气的说道:“你们随便坐!”

  六七个大汉对华⾐少年俱都执礼甚恭,一声不响的落了座。

  跑堂的过来,不大一会,便摆満一桌酒菜。

  华⾐少年喝过三杯之后,噘一笑道:“这楼上有两个小娘们,长得都怪不错!”

  其中一个黑⾐大汉道:“属下也觉得那两个大妞十分抢眼。”

  华⾐少年裂嘴笑道:“你们别动,我过去逗一逗她!”

  他说着眯起一双三角眼,向苗秀秀⾝前走了过去。

  苗秀秀冷冷掠了华⾐少年一眼,复又低下头来用餐。

  华⾐少年来到苗秀秀对面坐下,笑吃吃的说道:“姑娘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孤单一点了吧?”

  苗秀秀又冷冷扫他一眼,并未答腔。

  “在下来陪陪姑娘怎么样?”

  苗秀秀终于出声叱道:“你是谁?”

  华⾐少年打个哈哈道:“好说,姑娘可知道天地教?”

  苗秀秀不动声⾊,道:“你是天地教的?”

  “不错,天地教大教主陶奇就是家⽗,我叫陶⽟琳。”

  苗秀秀眼睛一亮,道:“原来是陶公子,你来做什么?”

  陶⽟琳涎着脸道:“在下想来给姑娘解解闷儿!”

  苗秀秀蓦地扬起右手“啪”的一声脆响,捆上了陶⽟琳的面颊。

  这一掌分量奇重,打得他险些仰翻过去。

  陶⽟琳捂着面颊,站起⾝来,喝道:“好个不识抬学的臭娘们,连少爷我也敢打,你想找死?”

  苗秀秀啐了一口,道:“找死的是你!”

  一阵桌椅碰击声后,随陶⽟琳而来的六七个大汉,全都起兵刃,围拢上来。

  陶⽟琳叫道:“蒋护法,给我把这臭娘们拿下!”

  那黑⾐大汉应了一声,抡起手中厚背鬼头刀,猛向苗秀秀劈去。

  陶⽟琳再叫道:“要活的,弄同去以后,我还要亲自给她点罪受!”

  那被称做蒋护法的黑⾐大汉飞起一腿,踢翻桌子,转用刀面向苗秀秀侧拍去。

  苗秀秀早已执剑在手,却因场地狭窄,周近又围拢了几条大汉,只能在原地封架出招。

  她虽然⾝子灵活,也难得施展,而那姓蒋的黑⾐大汉,又刀势沉重、浑猛绝伦,十几招过去,已渐感不支。

  站在一旁的五六个大汉,早有两人也趁机攻了上去。

  鹤鸣和沈月红已无法再袖手旁观,正要拔剑过去,只听两声闷哼,那两个助阵的大汉,不知怎的,竟倒了下去。

  黑⾐大汉吃了一惊,招势一缓,接着也是一声惨呼,厚背鬼头刀差点掉落地上。

  鹤鸣眼尖,早看出是坐在苗秀秀不远处的灰⾐人出手的,暗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他心念尚未转完,灰⾐人已缓缓站了起来,不动声⾊的道:“住手!”

  黑⾐大汉也觉出刚才是被灰⾐人不知用什么东西击中右腕,手中力道已失去大半,再打下去,势必吃亏,只好收住兵刃,后退两步。

  灰⾐人冷电般的眼神,在陶⽟琳等人脸上狠盯着道:“你们天地教未免欺人太甚了!”

  陶⽟琳呆了一呆,道:“尊驾是那一路上的?”

  灰⾐人道:“在下那一路也不是,只是看不惯天地教的横行霸道。”

  陶⽟琳道:“你敢和天地教做对?”

  灰⾐人淡然笑道:“只要是武林中的正义之士,没有不跟天地教做对的!”

  “你打算怎么样?”

  “好说,在下打算毁了天地教,手刃四奇,为武林伸张正义,清除败类!”

  灰⾐人说话不疾不徐,稳站当场,不怒而威,神采中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纵然一向狂妄自大的陶⽟琳,也大感不寒而栗。

  但那姓蒋的黑⾐大汉,却似仍忍不下这口气,望了望陶⽟琳道:“公子,要不要一并拿下?”

  陶⽟琳知道他是藉机下台,⼲笑道:“今天先放过他们两个,过些天再十个八个一起拿!”

  灰⾐人道:“在下站着不动,有那个不怕死的,只管过来拿!”

  陶⽟琳瞄了几个随来的大汉一眼道:“咱们走!”六七个大汉立刻扶起地上的两人,簇拥着下楼而去。
上一章   江湖风雨十年寒   下一章 ( → )
江湖风雨十年寒是知名作家司马紫烟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武侠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江湖风雨十年寒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司马紫烟撰写的江湖风雨十年寒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江湖风雨十年寒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