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玉翎雕全集
优雅小说网
优雅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绝品桃花 金龙嬉凤 蝶舞大唐 后宫猎艳 天龙风蓅 天降神妻 巫山云雨 第一次梦 飘飘卻仙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翎雕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16  时间:2017/9/18  字数:19651 
上一章   第三十一章 错综复杂    下一章 ( → )
“辽河”里,逆水行舟,两艘双檐大船在缓缓地向上游移动着,看上去很缓慢,也很吃力。

  前面那艘双桅大船上,舱外,站着几个眼神十足,一望可知是练家子,内外双修好手的黑衣客。

  舱内,对坐着两个人,是郭玉珠跟任梅君。

  郭玉珠把玩着一只茶杯,静默着。

  任梅君寒着一张脸,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郭玉珠突然放下手中茶杯,抬眼说道:“你有完有了么?”

  任梅君冷然说道:“没完没了,男子汉,大丈夫,堂堂的‘黑骑会’主,偏偏生了一颗鼠胆…”

  郭玉珠道:“我本来是要动手的…”

  任梅君道:“我不是说这…”郭玉珠道:“那你是说什么?”

  任梅君道:“我是说你一见你那六叔就魂飞胆落地撒腿就跑,脸却大了,今后怎么带人,让弟兄们还怎么跟你,郭燕南他又没长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

  郭玉珠道:“你要知道,他是我的六叔。”

  “是么?”任梅君冷笑说道:“既然把他当成六叔,既然这么怕他,当初就别动他的女儿呀!”

  郭玉珠脸一红,拍了桌子道:“梅君,你…”“我什么呀?”任梅君叫道:“好威风啊,跟我拍什么桌子呀,有胆子是汉子冲别人横去,难道你就会在家冲老婆发威么?”

  郭玉珠目中寒芒一闪,旋即摇头笑道:“你厉害,我斗不过你。”

  “你才知道呀!”任梅君道:“厉害的还在后头呢,厉害,哼,我要真厉害你就不敢冲我拍桌子瞪眼了,郭玉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当初我供你吃喝穿住,把人都给了你,后来又把你扶上‘黑骑会’主宝座,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哪一样缺过,哪一样断过,你如今神了,翅膀硬了,行市涨了,对人家像个耗子,对老婆横得不得了,你还算人么?还有良心么?”

  说着说着,她竟哭了起来,她本是一代尤物,较诸褒姒、妲己毫不逊,这一哭,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好不动人,就是铁石人儿也会低头。

  谁知,郭玉珠的心就那么硬,似乎根本不知怜香惜玉,他来个视若无睹,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别拿这一套对我好么?”

  “哪一套呀!”任梅君猛扬螓首,泪渍面,悲声叫道:“你以为我爱哭,眼泪是现成的…”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收收泪,擦擦干,我要跟你谈点正经的。”

  任梅君道:“你还有什么正经的。”

  郭玉珠道:“把眼泪擦擦,别让罗士信看了心疼,加我一分杀身之祸!”

  “对了!”任梅君道:“我可真不忍让他心疼。”抬袖擦了擦泪渍,道:“有什么正经的,说吧。”

  郭玉珠拨了一下茶杯,目光一凝,含笑说道:“你兄妹是官家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任梅君一惊说道:“谁说的,你可别瞎说…”

  郭玉珠道:“要不是今天来了这位海伯伯,我还蒙在鼓里。”

  任梅君道:“你怎么能信他的…”

  郭玉珠道:“那我信谁的?信你的,我要是信你的,将来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海伯伯当年是胤祯的一条胳膊,官家的事他当然清楚,他的话是可靠可信的。”

  任梅君还待再说,郭玉珠接着又是一句:“你是这么小气的人么,记得你刚说过我胆小如鼠…”

  任梅君倏然娇笑,道:“六月里的债,你还的可真快,没错,我承认了,我兄妹是官家的人,而且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郭玉珠道:“你是我的娇、枕边人,媚态蚀骨,当世无出其右者,我舍得把你怎么样,我仰仗你的地方良多,又能把你怎么样,你兄妹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我又敢把你怎么样,我只是觉得你该告诉我一声,让我知道一下。”

  任梅君道:“这是个圈套,要事先告诉了你,你还会往里钻么?”

  郭玉珠笑笑说道:“那很难说,有你这么一个香饵,别说是圈套,就是个火坑,我也会往下跳,连眼都不闪。”

  任梅君道:“你不怕焚身…”

  郭玉珠道:“怕我就不跳了,只能下这个香饵,便是粉身碎骨也心甘。”

  任梅君娇笑说道:“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郭玉珠道:“可不是么,古来有几个英雄破过美人关的。”

  任梅君道:“你以为你是个英雄?”

  郭玉珠道:“要不是英雄,岂能得美人垂青。”

  任梅君道:“英雄鼠胆,美人瞎眼,岂非可笑。”

  郭玉珠摆手说道:“别又提上老话,没完没了,说正经的。”

  “好!”任梅君一点头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有点懊悔了?”

  郭玉珠道:“我发觉我受骗了。”

  任梅君道:“想回头么?”

  郭玉珠道:“子回头金不换,茫茫苦海恨无边,只是…”含笑接问道:“你以为来得及么?”

  任梅君道:“你看呢?”

  郭玉珠哼地一笑说道:“两个字,迟了!”

  任梅君娇笑说道:“这一点你倒像个英雄,很明白…”

  郭玉珠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进退者方算高人,回了头也是死路一条,不回头还可以多活些时,你说我还会回头么,世上的事谁都会拣便宜,聪明人又岂能干傻事?”

  任梅君笑道:“到如今我才知道你是个真英雄,不错,已经到了这一步,连你六叔都知道你是‘黑骑会’主了,再想回头未免太迟了。”

  郭玉珠道:“所以你干脆承认我毁了我霜姐了!”

  任梅君道:“已有一罪,何在乎再多一罪,再说罪上加罪,你就更别想回头了。”

  郭玉珠笑笑说道:“你厉害,既狠又辣,我算是被你毁了。”

  任梅君道:“我这叫毁叫你么?”

  郭玉珠道:“你不承认么?”

  任梅君道:“别忘了,你是我的丈夫。”

  郭玉珠微微一笑,问道:“是么?”

  任梅君道:“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丈夫?”

  郭玉珠道:“是与不是,你知,我知,罗士信也明白。”

  任梅君娇媚地笑了笑道:“你拈酸吃醋,心里不是味儿么。”

  郭玉珠道:“那怎么会,有人替我照顾娇,我乐得清闲,我不说过么,我不计较这些,也绝不过问。”

  任梅君道:“那就好,以后少提他。”

  郭玉珠道:“我乐于从命。”

  “还有,”任梅君道:“从今后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别再有二心,别再动什么歪念头,离开我你就寸步难行…”

  郭玉珠笑笑说道:“恐怕只好如此了。”

  任梅君道:“你以为你还有路可走么?”

  郭玉珠道:“我没这么说啊!”任梅君道:“郭玉珠,你是个聪明人…”

  郭玉珠道:“你没说错,我并不糊涂。”

  任梅君道:“那你就乖乖的跟着我,别再…”

  郭玉珠道:“我也没说不跟啊!”任梅君脸色一沉,道:“少跟我耍嘴,说正经的!”

  郭玉珠笑道:“说来就来了,你这简直形同趁机勒索,好吧,说正经的…”笑容一敛,接着说道:“我打算歇息一阵子。”

  任梅君眨动了一下妙目,道:“什么意思?”

  郭玉珠道:“你知道,这一阵子风声很紧,情势很不利…”

  任梅君道:“我怎么没看出风声紧在哪儿,情势有什么不利?”

  郭玉珠道:“郭家人知道‘黑骑会’主是郭玉珠,这还不够么!”

  任梅君“哦!”地一声娇笑说道:“原来你是说这呀,我的看法正好跟你相反,我正想趁这机会大大干一下呢,我也觉得应该这样…”

  郭玉珠“哦!”了一声。

  任梅君接着说道:“难道不对,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正好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去大大地干一下…”

  郭玉珠摇头说道:“我不这么想…”

  任梅君道:“我这么想。”

  郭玉珠道:“梅君,你要明白,咱们的实力不足与郭家抗衡…”

  任梅君“哟!”地一声道:“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把咱们‘黑骑会’瞧扁了,你别忘了,‘黑骑会’等于是官家的…”

  “我知道,”郭玉珠道:“你也要明白,官家假如能奈何郭家的话,绝不会把郭家留到今天,更不会连碰都不敢碰郭家一下!”

  任梅君妙目一睁,道:“郭玉珠,我问你,你是吃谁的、穿谁的,郭家那么神你可以回郭家去,没人拉着你…”郭玉珠没在意,柔声说道:“梅君,我说的是实话。”

  任梅君道:“实话也好,假话也好,以前我听你的,从现在起你听我的,要不你可以带着人歇息去,看谁跟你去!”

  郭玉珠道:“梅君,别意气用事…”

  “少罗嗦!”任梅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寒着脸道:“你说一句,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郭玉珠笑了,一点头道:“好吧,是我听你的,只是,这,你得听我的。”

  站起来拦抱起任梅君往后舱行去。

  任梅君惊叫一声,粉腿踢挥,粉拳直捶:“放开我,放开我…”

  当然,郭玉珠没放,她也不是真挣扎。

  转眼间,那帘儿低垂的后舱里响起郭玉珠的得意笑声…

  XXXXXXXX

  “辽城”里“龙记客栈”里…

  郭六爷坐在哪儿,脸色很阴沉,面前放着一杯茶,范奎跟计全站在一旁,显得很不安,也没人说话。

  没多久,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

  范奎精神一振,道:“大爷到了!”

  计全一递眼色,道:“咱们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行出了客栈,适时,两匹健骑一前一后驰到了“龙记客栈”前,前面的是大爷郭燕翎,后面的是高念月。

  没停稳,大爷郭燕翎便翻身下马,把缰绳往范奎手里一,匆匆地进了门,郭六爷站起来相,叫了一声:“大哥!”

  大爷郭燕翎一抬手道:“坐,老六,辛苦了。”

  郭六爷没说话,兄弟俩坐定,计全、范奎、高念月随后行了进来,站在了一旁。

  大爷郭燕翎道:“我接到信儿就赶来了…”

  郭六爷道:“大哥,这一趟我很有收获,让我一桩桩地告诉你…”顿了顿接道:“我碰见了海青!”

  “谁?”大爷郭燕翎一怔。

  “海青!”郭六爷又说了一句。

  “海青!“大爷郭燕翎尖声叫道:“他在哪儿?你在哪儿碰见他的?”

  郭六爷道:“在‘王镇’一家酒肆门口,还是他先招呼我的!”

  大爷郭燕翎“哦!”地一声道:“看上去怎么样,他还好么?”

  “还好,”郭六爷点头说道:“虎威犹在,只是老多了…”

  “怎么不!”大爷郭燕翎笑道:“瞧瞧你自己。”

  郭六爷摇头说道:“当年是那么一段情,在那种情形下分手,如今突然碰在了一起,让人有说不出的感受,也感慨万千。”

  “那难免!”大爷郭燕翎道:“你们俩都谈了些什么?”

  郭六爷道:“他不愿谈过去,但到底还是谈了,至于如今,够咱们惭愧的,他这么多年没到中原来,对中原眼下的一切,知道的比咱们还多、还清楚。”

  大爷郭燕翎摇头说道:“这倒让人想不到,也许他不甘雌伏过久…”

  郭六爷道:“那倒不是…”

  “对了,”大爷郭燕翎道:“他突然跑到中原来干什么?”

  郭六爷道:“他来找个人!”

  大爷郭燕翎道:“找个人?找谁?”

  郭六爷沉默了一下道:“大哥,‘玉翎雕’是他的螟蛉义子,衣钵传人。”

  不只大爷郭燕翎一怔,连计全、范奎、高念月他们都怔住了,大爷郭燕翎瞪大了眼叫道:“怎么说,老六,‘玉翎雕’是他的螟蛉义子,衣钵传人?”

  郭六爷点头说道:“是的,大哥。”

  大爷郭燕翎有点失措地道:“这…这简直…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怪不得‘玉翎雕’专跟郭家作对,敢情这因缘在当年…”

  郭六爷道:“大哥,这可不是海青的意思。”

  大爷郭燕翎道:“还用你说,我还不知道海青的为人?他找玉翎雕是…”

  郭六爷道:“看样子是打算把他押回‘新疆’去!”

  大爷郭燕翎点头说道:“海青真是…冲着这一点咱们便没话说…”

  目光忽地一凝,道:“老六,在当年,海青是我的对手么?”

  郭六爷摇头说道:“他虽是京畿第一好手,但比起咱们来,究竟还差得多。”

  大爷郭燕翎道:“那就不对了,怎么现在我连他的传人都不如!”

  郭六爷淡淡地笑了笑道:“大哥,难道不许人家有进境么?”

  大爷郭燕翎瞿然说道:“真要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当年咱们比人强,如今咱们不但不如人家,反而比人家差得多,要照这样看,咱们几个比海青又差一大截了,老六,咱们养尊处优,过的日子太舒服了,海青这是个好例子,岂知弘历他们…”

  郭六爷点头说道:“大哥,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并不是咱们退了步,而是人家埋头苦练,有了进境,咱们则没有,这么一比之下,就,显得咱们落后太多了…”

  大爷郭燕翎道:“咱们该急起直追,头赶上,不说超过人家,至少别落在人后。”

  郭六爷点头说道:“大哥,我有同感。”

  大爷郭燕翎道:“如今海青人呢?”

  郭六爷道:“我跟他在‘大庄’分了手…”

  大爷郭燕翎道:“怎么又到了‘大庄’?”

  郭六爷沉默了一下,道:“在‘王镇’那家酒肆里,他告诉了我几件事,他告诉我挑郭家各处设置的,是‘黑骑会’的人…”

  “‘黑骑会’?”大爷郭燕翎一怔叫道:“这是个什么组织?”

  郭六爷道:“大哥,暗中支持‘黑骑会’,出钱出人的,是‘辽东镖局’任少君兄妹,而他兄妹又是弘历身边的人…”

  大爷郭燕翎脸色猛然一变“任少君兄妹…”

  范奎一句话没说,铁青着脸,翻身便往外走。

  大爷郭燕翎忙喝道:“阿胖,站住!”

  范奎不敢不听,站住了。

  大爷郭燕翎道:“你要干什么去?”

  范奎道:“闷得慌,出去走走去!”

  大爷郭燕翎道:“出去走走可以,但谁要去招惹‘辽东镖局’,别怪我按门规行事。”

  范奎没再往外走,却哑声说道:“大爷,难道就罢了不成?”

  大爷郭燕翎转眼望向郭六爷。

  郭六爷道:“等会儿再说。”

  大爷郭燕翎转脸过去道:“听见了么,六爷说了,等会儿再说。”

  范奎头一低,没再说话。

  大爷郭燕翎转过来沉默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咱们这个跟头栽大了,让人家摸到了身边竟然茫然无觉,还把人当朋友看待,哼,这叫什么,这叫什么?我还不如刚从‘新疆’来的海青…”

  郭六爷道:“大哥,这一点咱们是永远比不上海青的,如今的‘侍卫营’里,十之八九还是当年的老人,对海青,哪一个不敬服。”

  大爷郭燕翎道:“这么说他是从那些人哪儿打听来的?”

  郭六爷道:“该是,其实又何用他打听,只要有人见着他,自会一点儿不保留地把近年情势告诉他。”

  大爷郭燕翎道:“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郭六爷道:“他知道玉霜的下落…”

  大爷郭燕翎精神一振,急道:“他知道…在哪儿,老六,玉霜在哪儿?”

  郭六爷摇头说道:“他起先没说,他只告诉我愿意替我把玉霜找回来,不过他有一个条件,要我阻止玉霜跟玉翎雕来往…”

  大爷郭燕翎一怔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郭六爷淡然一笑道:“不外是怕落人话柄!”

  大爷郭燕翎讶然说道:“落人话柄,落人什么话柄?”

  郭六爷道:“当年梅心跟了我…”

  大爷郭燕翎一抬手道:“我明白了,你答应了么?”

  郭六爷道:“我没答应,不管玉翎雕是不是他的螟蛉义子,衣钵传人,玉霜看中的人总不会错。再说…我也正好还这笔债!”

  大爷郭燕翎道:“这倒是件很妙的事,难不成这是天意…”

  郭六爷道:“大哥,海青很固执。”

  大爷郭燕翎道:“怎么个固执法?”

  郭六爷道:“我不接受这条件,他就不帮我找玉霜,而且说他要不伸手我绝找不到玉霜。”

  大爷郭燕翎道:“除非玉霜真被玉翎雕…”

  “天大的冤枉!”郭六爷道:“便连玉翎雕也在到处找玉霜。”

  大爷郭燕翎道:“我也以为玉翎雕不会做这种事,那你…”“我很放心。”郭六爷道:“姑不论玉霜是否梅心所生,冲着当年那段情,海青他既然知道玉霜的下落,他就绝不会不管,我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我也坚不接受他这一条件,结果他拂袖而去,我明知道他是找玉霜去了,我暗中跟着他一直到了‘大庄’…”

  大爷郭燕翎忙道:“玉霜在‘大庄’?”

  郭六爷道:“黑骑会’的会主跟夫人在‘大庄’,玉霜在‘黑骑会’主手里。”

  大爷郭燕翎双眉一扬道:“任少君…”

  “不,大哥!”郭六爷摇头说道:“黑骑会’的会主不是他,大哥,这个人你再也想不到…”

  大爷郭燕翎道:“噢!是谁?”

  郭六爷道:“大哥,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说,是玉珠!”

  大爷郭燕翎两眼一直道:“老六,是谁?你说是谁?”

  郭六爷没说话。

  忽听范奎一声惊叫:“是少爷…”

  “好畜生!”大爷郭燕翎脸色煞白“叭”地一声,手里的茶杯粉碎,茶水溅了一身。

  郭六爷道:“大哥,我本不想说…”

  “老六,你敢!”大爷郭燕翎嗔目大喝:“念月,派人持‘玉龙令’到‘大庄’…”

  郭六爷一抬手道:“大哥,玉珠已经不在‘大庄’了,我一现身他就被我吓跑了,再说‘玉龙令’如今对他…”倏地住口不言。

  “好,好,好!”大爷郭燕翎一掌拍上桌子,桌子为之粉碎,碎木扬四,声势惊人,他全身暴颤:“郭家的人竟勾结虏残杀…我郭燕翎作了什么孽!叫我拿什么脸见老人家,拿什么脸见众弟兄,拿什么脸见天下英雄,我对得起谁…”

  抬掌击向自己天灵!

  郭六爷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大哥的腕脉,沉声喝道:“大哥,你这是…”

  大爷郭燕翎摇头悲笑:“老六,你叫我拿什么脸活…”

  计全、范奎、高念月三个突然跪了下去,齐声说道:“大爷,我三个跪下了!”

  郭六爷道:“大哥,你看看!”

  大爷郭燕翎头一低,摆手说道:“你三个起来,快起来!”

  计全、范奎、高念月三个站了起来。

  大爷郭燕翎一仰头,热泪四道:“我羞见祖宗,愧对老人家跟众弟兄…”

  计全道:“大爷,少爷是一念糊涂…”

  “别安慰我了,计大哥。”大爷郭燕翎悲笑说道:“他不是一时糊涂,我的儿子我知道,他自小就…”

  摇摇头,住口不言,半晌之后,他才抬眼问道:“老六,你说还有个会主夫人?”

  郭六爷道:“就是任少君的妹妹任梅君,坏就坏在她身上!”

  大爷郭燕翎点头说道:“好,好,这更好,他倒有了夫人了,我们这做爹娘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他连祖宗都不要了,还管什么爹娘…”

  一摆手道:“郭燕翎教子无方,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别怪人家…”

  郭六爷道:“大哥,任梅君要是个寻常女子可以这么说,可是她是弘历身边的人,‘长眉子’的门人!”

  大爷郭燕翎脸色一变道:“怎么,任少君兄妹是‘长眉子’的徒弟?”

  郭六爷迟疑了一下道:“连玉珠都是,他今非昔比,只怕咱们很难奈何他…”

  大爷郭燕翎“哦!”地一声道:“怎么,连他也…这更好,郭家的绝学还不够他学,他竟…我不信咱们奈何不了他,难道他敢…”

  “大哥!”郭六爷道:“海青说的不错,我看得也很清楚,玉珠已经不是以前的玉珠了,他的气度俨然一代枭雄,他可能是郭家的一个大威胁,郭家很可能会毁在他手里…”

  大爷郭燕翎猛然站了起来,刚要说话,脸色一白,却紧闭口不言,郭六爷双眉一扬,一掌拍上大爷后心。

  大爷嘴一张“哇!”地出一口鲜血。

  计全、范奎、高念月大惊失,慌忙过来扶住了他。

  大爷郭燕翎摇头悲笑:“老六,你何必要我出丑…”

  郭六爷正说道:“大哥,你想死么,我所以不上家里把你找到这里来,就是怕大嫂知道受不了,怎么你一个男人家也跟大嫂一样!”

  大爷郭燕翎道:“老六,换谁谁受得了,郭家要不是这么个家,咱们要没有这么多弟兄那还好,偏偏…”

  郭六爷道:“那么,你悲痛有用么?”

  大爷郭燕翎道:“老六,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郭六爷道:“你听我的?”

  大爷郭燕翎道:“你说说看!”

  郭六爷道:“海青说他本不恶,良知犹在,只是一时惑于心魔,为人所,我看也没有错…”

  大爷郭燕翎道:“你只会说这么?”

  郭六爷道:“海青劝他苦海回头,他没听,海青说这句话要是出自大哥你之口,那份量就绝然不同…”

  大爷郭燕翎悲惨一笑道:“怎么,还要我去求他么?”

  郭六爷道:“海青说,这是为他,为整个郭家!”

  大爷郭燕翎道:“老六,事到如今你还护他…”

  郭六爷道:“这不是护谁,大哥,海青说的极对。”

  大爷郭燕翎道:“为什么不说是你说的?”

  郭六爷道:“事实上这确是海青说的。”

  大爷郭燕翎道:“我要听听你的!”

  郭六爷道:“假如玉珠犯的是别的过错,我会代他求情,而他犯了这种过错,我可不敢代他说项,海青的话能听则听,不能听我劝大哥还是派专人请示老人家…”

  大爷郭燕翎道:“老六,儿子是我的!”

  郭六爷道:“玉珠他是老人家的孙子。”

  大爷郭燕翎道:“那究竟隔着一层!”

  郭六爷道:“你是老人家的儿子,而且‘南海’现在仍是老人家当家,小事可以自决,大事不可不请示。”

  大爷郭燕翎沉默了一下道:“我这儿离老人家哪儿特别远…”

  郭六爷道:“那不必派专人,改以站站飞鸽传书,用不了多久。”

  大爷郭燕翎道:“我自己家的事,自己不能做主…”

  郭六爷双眉一扬,沉声说道:“这话是你该说的?除非‘南海’没当家…”

  大爷郭燕翎道:“至少我自己这个家我当家。”

  郭六爷道:“你不姓郭么?你不是‘南海’人么?”

  大爷郭燕翎目光一凝,道:“老六,你什么时候学的敢跟我强嘴了?”

  郭六爷道:“你什么时候学的敢不尊重老人家了?”

  大爷郭燕翎猛地站起!

  计全、范奎、高念月三个连忙过来劝阻。

  郭六爷缓缓站了起来,道:“上行下效,你这么不尊重老人家,又怎么能让你的子女尊重你,你是大哥,我管不了你,他…”

  大爷郭燕翎怒声说道:“他他老人家责怪下来,自有我承当,用不着你*心!”

  郭六爷深深看了大爷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计全飞步跟了出去,叫道:“六爷,六爷,您…”

  郭六爷停步说道:“计大哥,兄弟毕竟是兄弟,我不会跟他闹翻的,他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有用,我避避他。”

  计全道:“那…少爷的事…”

  郭六爷道:“我自有道理,计大哥放心。”说完了话,他走了。

  计全站在哪儿望着郭六爷进了对街“骡马行”又望着郭六爷从对街“骡马行”出来拐了弯儿。

  紧接着,一阵蹄声从“骡马行”后响起,由近而远。

  计全明白了,转身回了客栈。

  片刻之后,郭六爷到了“辽东镖局”前,他背着手,直趋“辽东镖局”门口,站门口的趟子手了过来:“您这位找谁?”

  郭六爷道:“我姓郭,我要见你们局主,请代为通报一声。”

  那趟子手两眼一瞪,道:“您姓郭?您是…”

  郭六爷道:“山里郭家来的。”

  那趟子手“哦!”了两声,道:“那…您请等等,请等等。”转身飞步奔了进去。

  有顷,里面响起了急促步履声,由远而近,而且听见一个苍老话声边走边叱道:“混帐东西,也不知道请郭爷进来坐坐,脑子哪儿去了,简直失礼,混帐,混帐,混帐透顶了…”

  话落人到,门里抢出了“辽东镖局”的那位滑总管文师古,他出门就一怔,然后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燕爷,怎么说是郭家…”

  “没错,”郭六爷还了一礼,道:“郭燕南特来拜望任局主。”

  文师古瞪大了一双老眼“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郭家六爷,郭家六龙,末者为最,老朽仰慕六爷已久,唉,唉,那天您该早说…”他像个没事人儿一般。

  郭六爷淡然笑道:“文总管客气。”

  文师古侧身退步,哈伸了手:“六爷,请进,请进,快请进!”

  郭六爷欠身一声:“有僭”迈步进了大门。

  文师古紧跟一步,把郭六爷让进了紧挨大门那小客厅,分宾主落座定,文师古两眼一瞪,向着跟进来的那名趟子手喝道:“瞎了眼的混帐东西,连郭六爷都不认识么,还不快给郭六爷倒茶去!”

  那趟子手被骂得惊慌失措,连忙倒茶去了。

  文师古转过脸来陪上了笑:“六爷大量海涵,下人们不知道是您…”

  郭六爷淡然说道:“文总管别客气,我只感不安。”

  文师古道:“六爷这是哪儿的话,该不安的是‘辽东镖局’…”

  话锋一转,接问道:“听说六爷住在‘山东’?”

  郭六爷道:“是的,我住在‘独山湖’。”

  文师古道:“你这趟到‘辽东’来是…”

  郭六爷道:“我大哥这儿有点事儿,我来看看!”

  文师古道:“六爷大驾亲临,那必然是大事。”

  郭六爷点头说道:“是不小,最近有一批自称‘黑骑会’的蒙面黑衣骑士,在‘辽东’四处窜扰,我大哥的几处设置被挑…”

  “‘黑骑会’?”文师古叫道:“这是个什么组织,怎么听也没听说过,好大的胆子,这还得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郭六爷道:“‘黑骑会’背后有高人在,他们个个好手,行踪飘忽不定,使得我大哥这‘辽东’郭家简直穷于应付。”

  文师古道:“六爷客气了,‘南海’威震宇内,近百年来这武林等于是郭家天下,怎会应付不了小小的‘黑骑会’”

  郭六爷道:“事实上我大哥应付不了才把我找来的。”

  文师古道:“那…六爷一出,‘黑骑会’丧胆,必然是指可灭,易如探囊取物,反掌吹灰。”

  郭六爷摇头笑道:“文总管过于看重郭燕南了,连来的奔走,除了略知‘黑骑会’的来历与底细之外,别的可说毫无所获。”

  文师古“哦!”地一声道:“六爷知道他们的来历与底细了?”

  郭六爷点头说道:“多少知道了一点。”

  文师古道:“那么,他们的来历是…”

  郭六爷道:“一些弃宗忘祖的江湖败类亡命徒。”

  文师古脸色有点异样,不自然地“哦!”了两声道:“原来是江湖上的,原来是江湖上的,江湖上的有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郭六爷道:“文总管没听我说么,他们背后有高人在!”

  文师古道:“您的意思是说,他们背后有人撑?”

  郭六爷点头说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文师古皱眉沉说道:“这又是哪个大胆的,敢跟郭家作对?”

  郭六爷道:“此人艺出名门,也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

  文师古道:“炙手可热?您的意思是说…”

  六爷笑笑说道:“文总管还不明白么?”

  文师古“哦!”了两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六爷您既知己又知彼,只怕这‘黑骑会’…”

  郭六爷摇头说道:“谈不上一个‘战’字,我的办法跟别人不一样,别人认为到处找寻‘黑骑会’的人踪迹,然后一一歼灭之是上策,我却以为兵不血刃,来个‘釜底薪’才是正理。”

  文师古抚掌说道:“兵不血刃才是上上之策,六爷毕竟是高明!”

  “过奖了,”郭六爷淡淡地笑笑说道:“谈了半天了,恐怕文总管还不知道我的来意!”

  文师古忙道:“正要请教,正要请教!”

  郭六爷道:“我特来拜望贵局主,有事面陈…”

  文师古陪笑说道:“六爷您来得不巧,敝局主昨天出门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您有什么事是否能待文师古…”

  郭六爷“哦”地一声道:“那我来得当真不巧,这件事告诉文总管也是一样,还要请文总管代为转奉贵局主…”

  文师古笑道:“当然,当然,那是一定,原是文师古的份内事。”

  郭六爷淡然一笑道:“郭家跟贵局处得不恶,多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自当年事后,郭家也一样没有犯过官家,我请任局主高抬贵手,让郭家人吃碗平安饭…”

  文师古讶然说道:“六爷这话…”

  郭六爷道:“文总管,你我都是明白人,我开门见山,文总管也请勿作此小气态,过去的不提了,我也不再追究,还请任局主约束-下‘黑骑会’,假如郭家再有什么损失,莫怪我郭燕南找任局主要求赔偿,也请任局主转告弘历,别*人,把人*急了,对他并不太好…”文师古诧声叫道:“六爷,您这话…”

  郭六爷站了起来,拱手含笑道:“这番话还请文总管务必转奉任局主,不便多事打扰,我告辞了。”说罢,转身往外行去。

  文师古忙跟着站起,叫道:“六爷,您请…”

  郭六爷突然停步在小客厅门口,目光直望着面前几丈处,文师占跟着抬眼望去,他神情忽地一震!

  小客厅前几丈处,负手站着个人,一个身材颀长,脸色冷漠发白,长眉细目的白衣客。他,二十多岁,目中威棱及气度*人。

  郭六爷停了一停,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就要走。

  突然,白衣客开了口,话声冰冷:“站住!”

  郭六爷一怔停了步,转眼问道:“阁下可是叫我?”

  白衣客冷然说道:“谁走我叫谁。”

  这是什么口气,郭六爷却没在意,笑笑说道:“那么是叫我了,阁下有什么见教?”

  白衣客道:“你就是郭家兄弟中行六的郭燕南?”

  “不错!”郭六爷微一点头道:“郭燕南拜教。”

  白衣客道:“你应该听说过‘玉翎雕’!”

  郭六爷着实地为之一怔,脑中电旋,旋即笑道:“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年轻一辈翘楚‘玉翎雕’,久仰。”

  玉翎雕道:“我这个人不会客气,你最好也别跟我客气。”

  郭六爷道:“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阁下!”

  玉翎雕道:“那并不稀奇,我原是官家的人,这话前二天我也告诉过令兄郭燕翎。”

  “不错!”郭六爷点头说道:“我听我大哥说过,只是我不信…”

  玉翎雕翻腕托起一物,道:“你信了么?”

  那是一块项佩。

  郭六爷看得清楚,八个字:“乾隆御佩,如朕亲临”他心头一震,眉锋微皱,点了点头道:“寻常人断不会有此物,我信了…”

  玉翎雕翻腕收起玉佩,道:“信了就好,现在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叫住你,第一,你刚才对文总管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郭六爷轻“哦!”一声道:“这我倒没想到!”

  玉翎雕道:“你可知道‘黑骑会’的会主是谁么?”

  郭六爷道:“是我大哥的那个好儿子。”

  玉翎雕一怔道:“你知道了…”

  郭六爷道:“郭家人还不算太糊涂。”

  玉翎雕目光凝注,深深一眼,点头说道:“你知道了那更好,‘黑骑会’主既是你郭家的好子弟,你就该找你郭家的好子弟去,凭什么跑来‘辽东镖局’威胁人!”

  郭六爷道:“阁下既是官家人,那么我所以来‘辽东镖局’找任少君,而没去找郭家那好子弟的原因,阁下应该明白。”

  玉翎雕冷笑一声道:“你很会说话,不管怎么说,有我玉翎雕在,任何人别想动‘辽东镖局’,要任少君的约束‘黑骑会”也可以,你告诉令兄郭燕翎,即刻率子退出‘辽东’,要不然‘黑骑会’的行动便永无休止。”

  郭六爷双眉一扬,道:“这话是阁下说的?”

  玉翎雕冷然点头道:“不错,是我说的。”

  郭六爷道:“我听见了,阁下刚说的是第一,应该有第二…”

  玉翎雕道:“当然有,我听说郭家绝学冠天下,郭家六龙,末者为最,今天难得碰头,我要领教一二…”

  “怎么!”郭六爷道:“阁下要跟我打一架?”

  玉翎雕道:“索告诉你,我打算痛揍你一顿,挫挫你郭家的威风,煞煞你这六龙之末的傲气,让天下人知道,郭家之上还有个玉翎雕!”

  郭六爷笑了。

  玉翎雕道:“你笑什么?”

  郭六爷摇头道:“没什么,想笑而已。”

  玉翎雕道:“那么如今是机会,要笑你赶快尽情的笑,待会儿只怕你就没机会笑,也笑不出来?”

  郭六爷道:“我笑够了,只是,阁下,你我可以不动手么?”

  玉翎雕道:“你什么意思,怕挨揍?”

  郭六爷微一点头道:“就算是吧,我这身老骨头是经不起打的,再说,上了年纪的人怎么能跟年轻人斗狠,我惹不起阁下,但躲得起,阁下忙吧,我告辞了。”转身向大门行去。

  玉翎雕冷然喝道:“郭燕南,你站住!”

  郭六爷听若无闻,脚下停也没停。

  玉翎雕冷笑一声道:“没想到郭家人,郭家的六龙之末,竟是个畏事,怕挨揍,得虚名的软骨头鼠辈。”

  郭六爷眉梢儿扬了一扬,但他仍像没听见。

  玉翎雕道:“无论如何今天这顿揍你是不掉的。”身子没动,抬手向着郭六爷虚空抓了一抓。

  郭六爷只觉一股无形力袭向自己背后,当下笑道:“我有息事之心,奈何阁下无宁人之意!”

  他走他的,任那股无形力袭上身,那股力罩住了郭六爷的后背,但没能使郭六爷脚下顿一顿。

  玉翎雕双眉一扬,闪身欺了过去,人在半途,右掌划个半弧,斜斜向郭六爷眼砍出。

  郭六爷没回头,也没说话,脚下往右一跨,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一掌,玉翎雕跟着人到,五指箕张,一只右掌如钢钩般指向郭六爷左肩!

  郭六爷脚下一顿,霍然来个大转身,玉翎雕这一抓擦着郭六爷前掠下落了空,郭六爷道:“阁下,事不过三…”

  玉翎雕冷哼一声道:“过三又如何!”五指一抖,猛向郭六爷腹拂去!

  郭六爷两眼微瞪,威棱外,道:“你这不像要揍我,像要我的命。”

  他运起一指,演“大罗剑”绝招,向着玉翎雕腕脉划了过去“大罗剑”旷古绝今,称近百年三大绝学之一,威力岂同小可,郭六爷这一式乍看取的是玉翎雕腕脉,其实玉翎雕右手边身子无不在威力范围之内。玉翎雕倏然冷笑道:“‘大罗剑’招,你试试我这专克‘大罗剑’的绝学!”

  身形微退半步,左臂往回一缩然后再挥出,一只右臂竟然软若无骨,像条蛇一般地反向郭六爷左臂探去。

  郭六爷是位识货大行家,他看得出玉翎雕这一招玄奥无比,威力无伦,他只觉玉翎雕一只右臂绵软,若无着力之处,而且隐隐暗劲*人,*得“大罗剑”招难以施展。

  “玉翎雕”竟能克“大罗剑”的绝学,海老人在这十几年工夫中,竟创了一种专克三大绝学之一“大罗剑”的绝学。他花费心血之大,下的功夫之深,令人不能不震惊。

  郭六爷神情一震,旋身跨步,人退后了数尺,目奇光,凝注玉翎雕,一言不发。

  玉翎雕傲然一笑道:“吃惊么,要想免这顿揍也可以,跪下来磕三个头…”

  郭六爷淡然一笑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玉翎雕道:“怎么着你都得忍。”闪身欺了过去。

  郭六爷明白,假如再让下去,那会永远没完没了,而且眼前这位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一身所学,较之自己毫不逊,犹在他五位兄长之上,足列当今一之中一,再让下去他也不见得能讨得好去。

  他没再犹豫,容得玉翎雕贴近身发招,他扬掌劈了出去。

  这一掌双方距离太近,*得玉翎雕不得不换掌硬接,两掌接实,砰然一声,玉翎雕被震退后,毕竟,在内力修为上,玉翎雕还比不上这位老前辈。

  玉翎雕被震退出,目中寒芒一闪,就要再扑,郭六爷比他快,一搂指风已然袭到“卟!”地一声在他左肋下衣裳上开了个,郭六爷跟着说道:“不看在海青份上,这一指就点在你的心坎上。”

  玉翎雕一怔道:“你说谁?”

  郭六爷道:“海老人,海青。”

  玉翎雕猛然一惊,道:“你知道我…”

  郭六爷道:“海青亲口告诉我,玉翎雕是他的螟蛉义子,衣钵传人。”

  玉翎雕叫道:“他老人家亲口告诉你…”郭六爷道:“你以为他现在在哪儿,‘新疆’?”

  玉翎雕惊声说道:“你是说他老人家不在‘新疆’,来了…”

  郭六爷道:“海青现在‘辽东’,前两天我还在‘王镇’碰见过他…”

  玉翎雕冷笑说道:“别拿他老人家吓我,我不信!”

  郭六爷道:“信不信由你,我并没有一定要你信,我很奇怪,海青怎么会准你替弘历出力卖命…”

  玉翎雕机伶一颤,大喝说道:“你住口,难不成我会为你郭家出力卖命…”

  郭六爷摇头说:“那倒不必,郭家也不敢有此奢望,海青更不会准!”

  玉翎雕厉喝说道:“说!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郭六爷道:“我不知道,也很难说,听说他要到‘辽’来,也许早已经到了,郭家出个不肖子弟,海青有个不听话的传人…”

  玉翎雕机伶暴颤,厉喝说道:“住口…”

  郭六爷淡然一笑道:“听我说,撇开这不谈,王霜至今下落不明,是安是危,是活是死,全然不知,她对你一往情深,不惜一切跟你私下往来,你却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居然待在‘辽东镖局’里跟个没事人儿一般…”

  玉翎雕叫道:“谁说的,我无时无刻不在…”倏地住口不言。

  郭六爷道:“真的么,她是我的女儿,而你竟想痛揍我一顿,这又算什么?”

  玉翎雕道:“我可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郭六爷道:“如今总该知道了。”

  玉翎雕一点头道:“不错,我知道了,可是我要告诉你,别以为我是真心对你郭家的子女…”

  “怎么!”郭六爷道:“你不是真心?”

  “当然!”玉翎雕一点头,咬牙说道:“我岂会要你郭家的人,我不过是打算玩她一番,然后再把她弃诸脑后,替我义父出这口怨气…”

  郭六爷淡然一笑道:“好话,好心肠,好手段,那我就不怪你不找玉霜了!”

  “少废话!”玉翎雕道:“你如今知道我的来历了是不是?”

  郭六爷点头说道:“不错,我知道了。”

  玉翎雕道:“你是不是打算在我义父面前告我一状?”

  郭六爷道:“那很难说…”

  “别难说!”玉翎雕道:“你不会有机会告我的状的。”

  “怎么,”郭六爷笑问道:“你打算杀我灭口?”

  “不错,”玉翎雕目光怕人,点头说道:“你说着了,我只有这条路,这个办法…”

  郭六爷道:“你还有条路,有个办法!”

  玉翎雕道:“哪条路,哪个办法?”

  郭六爷道:“跪在海青面前悔过去。”

  “不!”玉翎雕一惊摇头!“这条路,这个办法没有那条路,那个办法好!”郭六爷道:“这么说来,你是非杀我不可了?”

  玉翎雕道:“我不得已,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郭六爷淡然一笑道:“那么,将来你怎么见玉霜?”

  玉翎雕一怔,神情震动,旋即他咬了牙:“你没听我说么,我根本不是真心!”

  郭六爷道:“你自问是我的对手么?”

  玉翎雕道:“刚才是你取巧,真要拼起命来,那很难说。”

  郭六爷淡然一笑道:“你就动手吧,还等什么?”

  玉翎雕道:“你以为我不会么?”

  郭六爷摇头说道:“我可没这么想。”

  玉翎雕道:“那就好…”郭六爷道:“动手呀,单凭嘴说是杀不了人的。”

  玉翎雕两眼猛睁,道:“你这是…”

  倏地抬起右掌,他右掌向外一抖,张口还要再说话。

  蓦地,白影一点,从空而降,是那只玉翎雕儿。

  这只玉翎雕儿原是玉翎雕自己豢养的,平珍贵异常,可比他的第二条命,可是如今眼见他的爱禽从空而降,却吓得他机伶暴颤,翻身便跑。

  郭六爷目中异采一闪,紧接着,半空中传下一声威严无比,令人不敢抗拒的冷喝:“大胆!”

  玉翎雕再转身,忽地跪在地上,颤声叫道:“义父…”

  他的话声未落,面前落一人,正是海老人,那只玉翎雕儿也同时落在了他的左肩之上,昂首鹰视,极其威武。

  海老人落地目注郭六爷:“六爷,多谢手下留情。”

  郭六爷道:“海爷,是我取巧,你怎么…”

  海老人道:“我原也是到这儿来的,想从任少君这儿追问玉珠的下落,不料你早我一步,我打算等你走了之后再进来,又没想到你在这儿碰上了麻烦…”

  郭六爷还待再说,海老人已转向玉翎雕,冷然说道:“是谁给你长的胆?”

  玉翎雕低着头,没有说话。

  海老人道:“见着你腾叔、骏叔了?”

  玉翎雕低低说道:“见着了!”

  海老人道:“为什么不听他们俩的,他俩所至,一如我亲临,你眼里还有我,还有你八叔叔么?”

  玉翎雕颤声说道:“义父,我知罪…”

  “知罪就好,”海老人道:“你偷偷从‘新疆’跑来中原,我可以不追究,你招了郭家,投身官家我不能不管,尤其不可原谅的是不以真心对人,想玩一个真心对你的好姑娘,又想杀了郭六叔灭口,这不像我海青的传人,我海青也不要这种传人!”

  话落,扬掌,猛然劈了下去!

  郭六爷站在一边早防着了,睹状跨步而至,出掌托住了海老人的虎腕,道:“海爷,您…”

  海老人环目一睁,道:“郭六爷,不可陷我海青于不义。”

  沉腕一抖,竟把郭六爷震退了好几步,扬掌二次劈下。

  郭六爷大惊,匆忙向他闪身扑到,左掌一拂玉翎雕:“小杖受之,大杖尽可避之,走!”

  右掌一,硬海老人那威猛的一掌。

  玉翎雕身形一滚,翻身腾起,破空而去。

  适时,砰然一声大震,郭六爷被震得身形一歪,险些栽倒,他毕竟还是站稳了,望着海老人苦笑说道:“海爷,士别三,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海老人脸色好不难看,道:“郭六爷,你不该管他人家务事。”

  郭六爷道:“海爷,对玉珠的事,您是怎么说的?”

  海老人呆了一呆,道:“那不同…”

  郭六爷道:“是不同,玉珠身为郭家子弟,残杀郭家人,海爷犹说他是一时蔽于心魔,不可轻易毁之,而如今您这位传人不过是没听您的话,并没有什么大过错,罪又何至死?”

  海老人没说话,半晌始道:“六爷,他自己说的,他对玉霜姑娘不是真心…”

  “谁说的!”郭六爷笑道“您没听他说无时不刻地在找玉霜么,所以后来那种话,只是那一身傲骨使然,或许他当初打算玩人,报复报复,出口怨气,可是我敢说,他后来不但假戏真做,而且付出的怕不比玉霜少!”

  海老人道:“六爷是这么个看法么?”

  郭六爷道:“海爷,玉霜是我的女儿。”

  海老人道:“那么他要杀六爷灭口…”

  郭六爷笑道:“海爷糊涂了,他既然对玉霜是真心,付出的不比玉霜少,又怎会杀我,假如海爷迟现身一步,定可听见他那一抖手之后的一句话是走,而海爷却没让他说出口!”

  海老人道:“无论如何他不该再跑…”

  郭六爷道:“小杖受之,大杖避之,他没犯大过错,罪不在死,难道不走等死,让海爷杀了他之后伤心悲痛不成?”

  海老人道:“话都让你郭六爷说了,无论怎么说我不能原谅他,我非找着他不可!”腾身破空而去。

  郭六爷并没有拦他,反而笑了,目送海老人不见,转望愣立小客厅门口,面无人的文师古道:“文总管,请记住把我的话转奉任局主。”转身往大门行去。

  文师古没动,也没说话,他好像被谁定住一般…

  xmwjw扫描一兆OCR武侠屋独家连载
上一章   玉翎雕   下一章 ( → )
玉翎雕是知名作家独孤红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武侠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玉翎雕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独孤红撰写的玉翎雕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玉翎雕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