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空空游侠全集
优雅小说网
优雅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绝品桃花 金龙嬉凤 蝶舞大唐 后宫猎艳 天龙风蓅 天降神妻 巫山云雨 第一次梦 飘飘卻仙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空空游侠  作者:荻宜 书号:41110  时间:2017/9/18  字数:16634 
上一章   第五章 比武记    下一章 ( → )
二更鼓刚过,药铺有人敲门。一个壮硕的年轻人闪进屋来,这人似曾相识,金歧黄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不正是富户沈安家中的护院么?金歧黄故作不识,说:“小铺早已打烊,阁下是…”

  “我姓程,特来相告,金大夫今夜不许出诊,不许解药救人。”

  金歧黄吃了一惊,急问:“为什么?”

  “不必问原因,你若不听话,杀你全家!”

  金歧黄怔怔望他,面不解。

  “你上有老母,夫人即将临盆,相信你不会自找麻烦,咱们后会有期!”

  “等一等!”金歧黄叫住对方,问:“在下是个郎中,若遇急病,如何不出诊?”

  姓程的微笑:“你若为难,何不暂避,西街的红烧排,芳香四溢,佐以醇酒,味道不错,在下做个小东,金大夫酒足饭回来,一切无事,岂不轻松?”

  金歧黄稍一沉,说:“在下忙碌一天,疲累不堪,多谢美意。”

  姓程的眼中寒光一闪,说:“好,酒不饮无妨,话不听可就是…”他声音低下去,嘴角狞笑:“灭门的惨祸!”

  不到半个时辰,长街响起马蹄,蹄声旋风般扑至,药铺的门扉被敲响了。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紧接有人说话,说话的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叫:“大夫,开门,救命!救救命!”

  金歧黄稍一迟疑,打开门,一个中等身个的汉子冲进来,气吁吁说:“我家主人被蛇咬伤,是极毒的蛇,请大夫带着蛇毒解药,快马救我主人!”金歧黄来不及添衣,已随来人冲出门。

  半途,两匹快马忽然长声嘶叫,一阵天摇地动,金歧黄被颠下马来,未及站稳,两个人影挡在眼前。

  “姓金的,你自己不想活,连你子、老母的命也不要了!”

  金歧黄一怔,说:“人命关天,岂容袖手!”

  对方说完出手,金歧黄稍一闪,旋即扑前,双掌齐出,在接触对方身体的刹那,金歧黄由掌变爪,迅速在两人前的膻中点了一下,二人立身不住,往下萎缩。

  金歧黄把楷递与那汉子:“这解药,一半敷你主人伤口,一半让你主人喝下,要快!”他掉转马头,十万火急折回家中。

  时光匆匆,十七载岁月,转瞬过去。

  这里,是桂平县城。清早,官道川不息。太阳脸前后,来往客商,行人络绎于途,总要迈入巳时,才渐趋清静。

  巳时一刻,刚平静的官道,响起马蹄,两匹马、两个人,武克文和他的侍卫马龙。马蹄闲闲前踱,两人悠闲极了。

  不久,他们后方,另有蹄声扬响。来势甚猛,蹄声纷沓,少说也有五、六骑。后来居上,那伙人很快从武克文身畔掠过,为首的一马当先,他后面的随从,以五步的间距,紧紧棚随。

  一马当先那人,高头大马,头脸微昂,看来骄傲极了,与武克文擦肩而过之际,他一瞟武克文,不屑道:“小伙子,多吃儿碗饭,免得落居人后!”说罢,仰天大笑。

  顶顶可恨的,他超越武克文后,又不急急窜去,却放缓马步,与武克文保持小段间距。

  刚才被那人言语损过,武克文已气得不得了,偏前面马蹄踢踏,扬起阵阵尘沙,呛得他二人无处闪躲,武克文终于忍不住发火:“什么玩意!尽在前头放,追上去!”

  二人急急催马,一阵风也似的,越过四骑。前面一马当先的,见武克文迫来,急急忙忙策起马来,武克文叫道:“看我的!”

  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一支箭也似的,飞而去。

  很快的,武克文赶上那一马当先的壮汉,不料,武克文才驰近,就觉得一股劲风窜来,他急忙低头,一长鞭在他头顶盘绕——圈,鞭去复来,武克文再闪,闪罢一把抓住鞭尾,大声问:“你这厮,为何打人?”

  “桂平地方,不许有人比本镇跑得快!”

  “为什么?”

  “堂堂桂平总兵,谁敢超越?”

  武克文一怔,笑道:“哦,原来是镇台大人,好大的官啊!”那总兵听武克文语带讥讽,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总兵大人,桂平地区最大的武官,不是好大的官么?”

  马龙忙问:“你是桂平总兵?是冯总兵罗?”

  那总兵一讶,瞬间傲然道:“冯总失已经他调,本镇是桂平新任总兵程万里!”

  武克文似笑非笑,说:“原来总兵大人溜马,不许别人跑得快,若是什么大王爷出巡,天下人只怕不许走路!”

  说完,武克文纵声大笑,旋即策马驰去。

  程万里大怒,忿忿道:“这狂妄小子,捉住他!”

  后面的随从急急冲前。

  武克文二人跑了一段路,已狠狠将程万里甩在背后,二人愉快极了,武克文笑嘻嘻说:“咱们点乐子!”

  马龙声道:“好!”跃下马,后抓出一卷细绳,迅速左拴右扎,在路中拉出一条绳索来。不到片刻,听得牲口嘶叫,四个程万里手下,被绊得人仰马翻。

  眼看手下如此狼狈,气得程万里咬牙切齿道:“李得旺,传本镇命令,严密管制城门,把这两个家伙揪出来!”

  “是!”李得旺想了一下,说:“大人明去不去金郎中那里?”

  “当然去,前提亲未允,明再去,我看他肯不肯?”

  “若是不肯呢?”

  “送他礼单,看他受不受得住?”

  李得旺会意笑了:“太好了!总兵大人真是厉害,要那金老头吃不完兜着走!”

  程万里眼色一寒,森森说:“姓金的,逃了十七年,我看你还逃不逃得掉?”

  新任桂平总兵程万里,骑着骏马,大街昂然而过。

  他带了四个前护、四个后卫。正是正午时分,街肆人尚未散尽,四前卫一路吆喝,一路挥鞭策马,人群瞬间让开一条路。

  这条路足以让程万里等人,威风凛凛,招摇而过。

  今的程万里,似乎不是例行出巡,他走过半条街后,将马头调向“金氏药铺”

  李得旺抢先一步,高喊:“总兵大人到!”

  柜上三名徒弟抓着药,金歧黄正埋头诊病。总兵大驾光临,金歧黄不得不撇下病患,虚应故事一番。

  “总兵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上次已登门拜望,金郎中想必知道来意!”

  金歧黄沉不语,李得旺抢着说:“金纯纯姑娘,美丽聪慧,我们大人十分倾心,再度上门求亲。”

  金歧黄镇定道:“婚姻之事,关系小女幸福,一切要看小女意思,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刁敢擅自替她作主。”程万里眼色一寒,李得旺忙说:“我们大人看上你家千金,是你金大夫的造化。”

  金歧黄拱手道:“管爷说的是,不过,小女虽是小家碧玉,也还有点见识,她宁可与人做贫,也不肯做富贵人家的小妾,总兵大人的厚爱,小女实在不敢当!”

  程万里气闷道:“好,金大夫不敢当,本镇另有厚礼,李得旺,送上礼单。”

  李得旺急从襟掏出一张折叠方正的纸张,金歧黄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呐呐道:“岂有此理,这是什么意思?”

  李得旺笑嘻嘻说:“不成敬意,桂平寿木店长寿屋最好,金大夫提货,凭此礼单即可!”

  金歧黄一愕,冷然道:“如此大礼,老朽受不起!”

  李得旺微笑道:“受不起也得受!”

  “老朽不肯受呢?”

  程万里头一昂,说:“金大夫执意不肯受,本镇有变通方法,本镇最喜与人较量身子,金大夫何妨与本镇玩玩,谁人落败,这礼单就由他享用,金大夫看这方法好不好?”

  金歧黄惊奇道:“这是生死之战,老朽年老体衰,如何有此能耐?”

  “金大夫客气,金大夫若胜我,本镇就生受这礼单,你我各赌一命.本镇并无欺凌之意。”

  “老朽一把年纪,如何赌得起?”

  程万里眼中一寒,似笑非笑道:“金大夫深藏不,如何赌不起?”

  “老朽…”

  “金达人若为难,就把女儿嫁我为妾!”

  金歧黄一咬牙,决然道:“好,老朽就拚上这条老命,与你搏上一搏!”

  程万里哈哈大笑道:“好气魄,三之后,出时分,本镇在东山候驾!李得旺!”

  “大人吩咐!”

  “去告诉寿木店,二天之后,寿木运到东山备用!”

  “是!”程万里昂昂头,洋洋得意看金歧黄一眼,神气十足道:“走!”

  座骑闲闲走过街肆,程万里正觉快意,忽听后面有人大叫道:“程万里!给我滚鞍下马!”

  程万里先是错愕,堂堂一个总兵大人,竟有人肆无忌惮呼他名讳,他如何能不发火?猛一回头,瞥见一个娇俏大姑娘,刚窜起的气怒,刹那问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道是谁?原来是纯纯姑娘,不知姑娘什么指教?”

  金纯纯杏眼一瞪,忿忿道:“我爹究竟与你什么过节?你找他生死决战?”

  程万里先是无言以对,继而灵机一动,说:“本镇与令尊什么过节,此时此地不便说,姑娘有没有胆子跟我走?”

  “做什么?”

  “姑娘跟本镇走,咱们谈个仔细,把事情解决。”

  “这…”程万里微笑道:“解铃还需系铃人,程某爱慕姑娘,只要姑娘答允亲事,本镇与金大夫山不必有什么生死之战了!”

  金纯纯瞪他半晌,决然道:“好,我跟你走,但愿你不要耍花!”

  “好!”程万里欣然道:“李得旺,侍候金姑娘上座骑。”

  众人走了长长一段路,眼看越走越偏僻,金纯纯先行勒住马头,说:“好了,总兵大人,可以开金口了。”

  “什么?”

  “你与我爹什么恩怨?什么过节?”

  程万里紧紧盯她一眼,突然放声大笑。

  金纯纯讶异问道:“你笑什么?”

  “姑娘有备而来,怪不得如此大胆!”

  “我大胆?”

  “不错,姑娘孤身一人,我人多势众,姑娘一点不怕我,想必姑娘有备而来!”他忽然抬起头,仰望两旁的树木,大喝:“现身吧!”程万里方说完话,听得两声轻响,树上窜下两个人。

  程万里一见二人,立时变了脸色,扬声道:“李得旺,这两个人认识吗?”

  “大人,昨就是他二人撒野!”

  这二人是武克文与马龙。

  马龙笑嘻嘻说:“哪里撒野,不过较量谁的马快罢了!”

  程万里瞪住武克文,似笑非笑地瞄着金纯纯,说:“就他二人给你撑,怪不得你如此大胆!”

  “不错!”武克文道:“我二人给她撑又如何!想娶人家姑娘做小,凭你也配!”

  程万里然大怒道:“拿下!”

  手下人等,立时围上武克文。

  马龙傲然道:“要拿我家公子,也得有点本事。总兵大人吩咐严格管制城门,瞧瞧,我与我家公子,如人无人之境,你们,又能奈何!”

  程万里恼羞成怒,忿忿问:“李得旺,怎么回事?”

  “大人,这二人是狡诈之徒,想是故意与大人作对,挫大人锐气。”

  程万里不听还好,一听怒火更炽,气闷喝:“好家伙!我看你如何挫本镇锐气!”

  “说什么挫你锐气,你既把人家姑娘家引到这里,该给人家代才是!”程万里瞪住马龙,脸上怪笑道:“你是谁?堂堂总兵大人,为何听你摆布?”

  金纯纯按捺不住,冷冷发话道:“你们谁摆布谁我不管,总兵大人,你与我爹什么恩怨过节,说不说随你,横竖我不嫁你做小,也不许我爹与你做生死之战!”

  程万里愕然视她半晌,突然放声大笑。

  金纯纯没好气问:“你笑什么?”

  “姑娘真是天真无,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

  武克文嘴道:“姑娘还不明白吗?这人与令尊有过节,娶你为妾,好羞辱你父女二人!”

  程万里眼一瞪,不乐道:“小子,事情管多了,惹祸上身!”

  “不是在下不识相,在下倒想看看,你如何作这位姑娘?”

  “看来你是来搅局的,老子不给你厉害,不给你颜色,老子就不姓程!”

  说罢,已朝武克文扑过去。

  武克文看他来势甚猛,轻巧一闪,程万里扑了空,更加气怒,再扑。

  三扑两扑,一个攻击,一个闪躲,两人迅速在地面翻滚起来。

  武克文不甘屡遭扑击,倏地腾身跃起,扑向程万里。

  程万里连闪几次,不堪招架,急抓起地面沙石,以“天女散花”之姿,挥洒出去。

  程万里撒尽手中沙石,正矮身再抓,武克文拾起地面残木,朝程万里扔去。

  程万里大叫:“你若能打中,本镇不娶金姑娘做小,也不与金郎小作生死之战!”

  武克文稍愕,随即微笑问:“这话当真?”

  “堂堂总兵大人,难道还与你臭小子作耍?”

  “好!堂堂总兵大人,但愿你不要太狼狈!”

  “有本事尽管来,石头扔我也行,木头砸我也行!来吧!”

  马龙随手扔了一枯干给武克文:“公子,给他颜色瞧瞧!”

  武克文接住枯干,狠狠抛向程万里!

  程万里闪躲。

  于是武克文不断抓起石头、树枝、树干,朝程万里抛掷,程万里不停闪躲、闪躲、闪躲,武克文抛得越快,程万里闪得越急,一转眼之间,程万里躲了五、六丈之遥,武克文不肯放松,边追赶边大喝:“看你往哪里逃!”

  程万里逃无可逃,遁无可遁,只好攀上一棵树,武克文一见狠狠朝树上进击,程万里忙忙窜至另棵树,武克文飞快迫出,瞄准树上就扔…

  只是手上碎石方扔出去,脚下一个踉跄程万里纵声狂笑。

  武克文惊觉不妙,已来不及了,他双足踩空,整个直往下栽…

  武克文这才知道中计了,他脚踩下的地方,原来是个大陷阱,好大一个窟窿,不要说一个武克文,十个武克文都会给下去。

  武克文天旋地转,惶惶大叫:“马龙!”

  马龙急要驰援,已无能为力。不只无能为力,还门顾不暇。程万里突疾扑而至,朝他心窝打出一掌…

  马龙也不是简单的,他侧身一闪,那一掌落在手臂上。

  饶是如此,那一掌仍打得马龙浑身一震,他暗吃一惊,程万里功力厚实,岂是可以小觑的!

  打出一掌的同时,程万里已跃出丈外。

  马龙正感蹊跷,上方轻响,一顶网罩白天而降,马龙急急挣扎,众人一拥而上,隔着网罩按他手脚,马龙双臂胡乱舞动,终究挣脱不得。程万里看着有趣,不哈哈大笑,笑罢喝令:“扔下去!”

  金纯纯奔过来,急忙道:“总兵大人,快放了他们!”

  “可以,姑娘答应嫁我为妾!”

  “不!”

  程万里笑,说:“好,姑娘就待这里,看他二人挣扎吧!”

  “程万里…”

  程万里笑望她一眼:“姑娘慢慢欣赏!”他对属下道:“把这罩头的也推下去!”嘱咐罢,他似笑非笑再看金纯纯一眼,扬长而去。

  他的属下合力推落马龙后,也急急走了。

  金纯纯对着陷阱干瞪眼,想了想说:“武公子不要着急,我去去就来!”

  “别理他!”树上有人说话:“让他自己想办法!”

  金纯纯闻声惊喜:“是不空叔叔!”

  不空半卧树上,笑颜逐开道:“机缘难得,想办法自己救自己啊!”武克文狼狈不堪,闻言气闷道:“大师父,你不能见死不救!”

  “这点小陷阱,死不了!”

  “大师父不要说风凉话,快想办法救我!”

  “求人不如求己,困而出,会不会?”

  武克文越发气闷:“陷阱之中,如何困?”

  “一飞冲天,像你平常窜树一样,平常怎么窜,这会儿就怎么做!”

  “脚下都是烂泥,站也站不稳,怎么使力!”

  “可不是,心定不下来,使力也无用!”

  “大师父眼睁睁看我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大傻瓜,不如静坐冥想管点用!”

  武克文怒道:“什么静坐冥想,你存心看我出丑是真的!”

  “孺子不可教!马龙,看你的!”

  “我浑身给网罩住,大师父没瞧见?”

  “给罩住算什么?”不空鄙夷:“臭皮囊罩住又何妨?心不给罩住就行了!”

  “大师父…”

  不空大叫一声:“里面有蛇,一条、两条、三条,不得了!

  其毒无比的雨伞节,克文,快!”

  武克文、马龙头皮发麻,回头一看,果真有动的小东西,武克文大叫:“大师父快救我!”

  不空不慌不忙道:“跌坐,静心,冥想置身井中,眼观井口,意念驰飞,飞出井外!”

  情势紧急,武克文不得不静心坐好,依言而行,瞬息间,忽然身子飘起,以冲天之姿,飞出陷阱!

  “跳得好!跳得好!”不空拍手:“一跳三丈,好功夫!”

  武克文如在梦中,脸红心跳:“错了!不是跳!是飞出来的!”

  “不错!是飞,飞得好!飞得好!”马龙已按捺不住,慌张道:“大师父!救我!快救我!”

  不空往陷阱一看,惊讶万分:“好小子,为何还不出来?”

  “大师父,我动弹不得啊!”不空凌厉喝:“心也动弹不得吗?”

  马龙愣了一下,说:“没有!”

  “既如此,还小准备飞跃而起?”

  马龙如梦初醒,定下心,挣扎一下,在网罩内整理好坐姿。

  “坐好了吗,眼睛上望,冥想自己,腾身飞起!”

  马龙意念驰飞,蓦然连人带网罩,跃出陷阱外。

  不只武克文看得目瞪口呆,金纯纯更为之花容失,喃喃道:“好厉害的身手!”

  不空呵呵笑起:“名师高徒,还有含糊的吗?”

  马龙急急挣脱网罩,往不空跟前一跪,说:“大师父厉害,不是大师父,马龙根本不知还有这能耐。”

  “小老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些什么能耐,你这小糊涂,又哪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耐!”

  金纯纯忽然笑颜逐开,说:“我爹的难题,想必不空叔叔有破解之法?”

  不空呵呵说:“丫头,你太瞧得起不空叔叔了,破解之法眼前倒没有,不过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总可以想小办法来!”

  金纯纯喜出望外,忙问道:“不空叔叔的意思,我爹与程万里不必作什么生死决战!”

  不空依旧笑容面。“你嫁与程万里做小,你爹自然不必与人生死决战!”

  “我不!”

  “好,既然你不乐意,就让你爹与程万里打了再说!”

  “他们非打不可?”

  “非打不可,打了再说!”

  距生死之战仅一天,等不到金歧黄那边讪静,程万里简直气坏了。

  “那死老头,莫非想一头钻进寿木里?”

  李得旺偷觑程万里眼色,小心冀翼道:“照说这老家伙应该求饶才是,这会儿仍不见前来,必然另有缘由。”

  程万里愕然看他,悻悻问:“说!什么缘由?”

  “这是属下猜测的,第一个缘由,恐怕他门以为了不得,第二个缘由,想必有靠山?”

  程万里沉一下,问:“你说有靠山,什么靠山?”

  “大人记得掉进陷阱的两个人吗?”

  程万里愣了一下,哈哈哈笑起:“那两个人身手不错,可惜不够机警,这二人若是靠山,未免太烂!”

  “是。”李得旺附和:“金歧黄若把这二人当靠山,必是瞎了眼!”

  “怪不得他敢不来求饶!”

  “大人要他如何求饶?”

  “把女儿嫁给我做小。”

  “是!理当如此!”

  忽听外面一阵吵闹,程万里正奇,一个长相古怪的糟老头闯进屋来,卫丘在外急迫,那老头眼梭二人,笑嘻嘻道:“我见总兵大人,哪位是总兵大人?”

  程万里一见气怒,喝道:“好大的胆子,我就是总兵,你这老头,敢来撒野!”

  “小老儿不是撒野!小老儿是金歧黄大夫的朋友,特地来求情的!”

  程万里一瞪眼,讶然道:“求情?你求什么情?”

  “金大夫年事已高,总兵大人快快取消什么生死之战。”

  程万里深深看他一眼,微笑道:“原来是来做说客的,想必金郎中怕了,不敢做什么生死之战!”

  “不是他不敢,是小老儿不忍,他已老迈,不宜与人做生死之战!”

  程万里长长哦了一声,斜眼睨他,缓缓道:“原来如此!

  你是谁?”

  “来也空空,去也空空,问我名号,我说不空。”

  “不空,不空。”程万里连念两声,鄙夷再瞄他:“你的意思,是头脑不空,还是口袋不空?”

  “小老儿口袋空空,唯头脑不空。”

  程万里蓦然瞪眼,怒道:“老家伙,你意思是聪明绝顶,头脑不空?来人,打烂他脑袋,我看他还敢不敢说头脑不空?”

  卫士们冲前擒,不空不慌不忙道:“等等!做人心存厚道,你们打烂小老儿脑袋,小老儿就没命了!”

  “不错,就是要你的命!”

  “没命还得了!小老儿不玩了!”

  “由不得你!都闪开!”

  这话说完,程万里已凌空跃起,直扑不空。

  不空先是一愣,立即觉一股劲风,白头顶罩下,原来程万里藉方才上冲的劲道,迅速抬起右掌,朝不空脑袋劈下…

  未曾挨掌,不空已知凶险,他头略一偏,怪声叫:“厉害!

  厉害!若是打着了!小老儿脑浆都出来了!”

  程万里大愕,原以为自己猝然跃起,猛地出手,必然一举中的,岂知竞被对方闪过,他有些不信,不信对方如此灵巧,也不信自己打不着一个看来奇蠢无比的糟老头儿!

  因此,他一掌劈空后,决定再进一掌,只见他双足稍一点地,立刻弹跳而起。这一次,他看定,瞄准了,照着不空的天灵盖打将下去!

  这一掌,使尽全力,足以劈出人命来。

  只听得乒的一声响,程万里确定自己已打中对方脑袋,可不是,那老家伙果然眼睛吊起,浑身向下萎去,旋即抱着肚子地面打滚,哎啊啊,可不是,老头死定了!

  “敢说你脑袋不空!老头,这下脑袋全空了!”

  这话说完,程万里打人脑袋的手突然一阵剧痛,十指连心,痛彻肺腑,他眉头皱起来了。

  地面打滚的不空,突然不倒翁般坐起,摸着脑袋大声抱怨:“好家伙!小老儿最怕,你竟在我头上搔!”

  他一骨碌由地面站起,看程万里一眼,说:“你与金大夫什么过节,小老儿不清楚,不过你老兄人做什么生死之战,还要抬寿木到东山,这就是刻薄过份!”

  程万里恼羞成怒,喝:“你这老头,找死!”

  不空嘻笑如故:“老头说话不中听,倒也不妨听听,天下路天下人走!别把人家生路堵死了!”

  “好大的老狗胆,敢教训本镇!”

  “别急,小老儿把话说完,拍拍股走人,我听况你武艺高超,还以为你什么了不得,如今一见,可就没啥稀奇,你老兄这德,当个老总还可以,要当个人模人样的大将军,可就差远了,好了,好了,小老儿懒得与你罗嗦,咱们这可就走了!”

  程万里怒不可遏,大喝:“不准他走出去!”

  立即有人来拦,只见不空轻松一推,把人推开了,他边走边推,连续推了五、六个,人已走出程万里视线,看不到了。

  不旋踵,手下来报:“老头走出营区,不见人了!”

  程万里呆了呆,喃喃道:“这老家伙不是普通人,怪不得金郎中神气!”

  “大人认为,老头是来帮金郎中的?”

  “不帮他还帮谁?”

  李得旺偷瞧他脸色,看他一脸气闷,忙小心翼翼问:“如此说来,与金郎中的生死之战,要不要取消?”

  “为何取消?”

  “不空老头既是帮金郎中,又哪里惹得起?”

  “依你说,不要惹不空老头?”

  李得旺想了一下,慢条斯里说:“不但不要惹老头,还要请大人去拜望他。”

  程万里愕住,面不解;“我为何要拜望他?”

  李得旺迟疑一下,说:“大人不见怪,属下才敢说。”

  “说!”

  “是属下看那不空老头,的确厉害,大人若能拜他为师,必能修得盖世武功。”

  程万坐惊奇:“李得旺,你认为本镇武功不够好?”

  “不,大人武功太好,只是那不空也有长处,最紧要的,大人恐怕不知道,这不空还真不是普通人物,大人若能拜他们下,前程不可限量。”

  “怎么说?”

  “人人知不知道,安南王府肚子擂台比武的事?”

  程万里神色一凛。

  “当然有一个怪老头,不但把扯子的八侍卫打得落花水,连世子也败他手下,后来安南王世子要拜他为师,怪老头却不知去向,听说安南王世子还离开王府,四处寻他。属下依稀听人说起,那怪老头就叫什么不空,属下怀疑,这怪老头就是今天来的不空。”

  程万里眼睛瞪大,中信中疑:“会有这样巧的事?”

  “刚才大人见识过他身手,属下想是错不了,这不空老头既是来为金郎中说请,大人何不作个顺水人情,不与金郎中做生死之战?”

  “你的意思,本镇与金郎中的仇怨一笔勾消?”

  “大人,这是为讨好不空老头,大人若能进一步拜他门理,后前程似锦!”

  程万里略一沉,忽然缓缓摇起头来,阴沉道:“依本镇看,这老头若真是打擂台的不空,本镇与其巴结讨好他,不如趁机做掉他!”

  李得旺大吃一惊,忙追问:“为什么?”

  “这老家伙如此刁钻古怪,又岂会对本镇假以辞?本镇担心他在安南王座前说我两句坏话,本镇后岂有前程?”

  李得旺霎时目瞪口呆。

  “本镇今所以贵为总兵,无非得自提督大人,本镇有提督大人撑,还要巴结老家伙做什么?再说我与金歧黄过往,老家伙必然知道,本镇岂能留下祸害?”

  “大人…”

  “这老家伙,本镇不饶他!”

  李得旺迟疑一下,说:“不空的身手,大人是见识过的…”

  程万里恻侧笑了:“见识过正好,突出奇兵,他能奈我何?”

  这一个晚上,药铺之中,不空与金歧黄、武克文三人浅酌小饮。金歧黄强打精神,举杯邀客道:“来,来,喝酒吃药,咱们这是先干为敬。”

  说罢举杯说饮,不空一把握他手腕,说:“老哥,闷酒易醉,明若起不得身,那狗杂碎还以为你临阵退缩。”

  金歧黄放下酒杯,苦笑道:“兄弟怎么说,老朽怎么听就是了。”

  “多吃几杯无妨,只要不喝闷酒就好。”

  “刚才老朽的确喝了几杯闷酒,不过…”金歧黄抓了酒杯,嗅了一下,说:“这会儿酒味变了,兄弟闻看看,是不是比刚才多一种味道?”

  不空闻一闻,偏着头想一想,不住点头:“不错,是多了一种味道,老哥,你倒说看看,什么味道?”

  “这味道名叫鬼祟。”

  “可不是!”不空略扬声音:“咱们酒喝得好好的,竟然多了要不要喝一点?”

  并无回应,武克文好奇问:“屋里有其他的人么?”

  “医家讲究望闻问切,你金伯尤一个闻子,这屋里有陌生人,让你金伯闻出来了。”不空忽然低声音,神秘道:“小兄弟,这屋里就咱四个人,你脸吧!”

  一声轻响,门后闪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朝不空深深一揖:“给前辈请安。”

  “前辈?谁是前辈?”

  “老人家就是前辈。”

  “我?”不空面困惑:“我是前辈,你是谁?”

  “晚辈李得旺,程总兵跟前侍卫。”

  金歧黄迅速与不空换眼色:“怪不得看着眼。”

  李得旺脸上一腆,忙拱手道:“晚辈食人奉禄,身不由己,往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金大夫海涵。”

  “好说。”金歧黄一脸纳闷:“你夤夜来此,为了何事?难道是程总兵差你前来?”

  “晚辈夤夜前来,原是瞒着我家大人的。”

  众人你望我,我看你,不空说:“好小子,是背着主子来的,怎么回事?”

  “回禀前辈,晚辈虽追随我家大人,但对我家大人作为不敢苟同,晚辈扭心明的生死之战,前辈与金大夫要吃亏,不得不来一趟。”

  “莫非你家主人有什么诡计?”

  “是。”

  不空睨他一眼,似笑非笑说:“好小子,你这是吃里扒外,出卖你家主人,小老儿最讨厌这种人!”

  李得吐急往地上一跪,说:“前辈误会我了,晚辈一来仰慕前辈,二来看我家大人欺凌金大夫,晚辈不忍,这才身而山,前辈请勿误会。”

  众人静静换眼色,不空问:“你为何怕我误会?”

  “晚辈仰慕前辈,若遭前辈误会,必然寝食难安。”

  不空愕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小老儿又老又丑,竟有人仰慕,小子,你这是说真话假话?”

  “句句真话,晚辈对前辈仰慕之至。”

  “有意思,有意思。”不空笑颜逐开,说:“小老儿这是走狗屎运,小老儿什么本领也没有,竟有人对我仰慕,小子,你仰慕我什么?”

  “前辈本领高超。”

  “小子,你说错话了,小老儿哪来什么本领高超?”

  李得旺看武克文一眼,说:“晚辈亲眼看到,前辈发号施令,两个人顿时从陷阱中飞窜而出,晚辈看得目瞪口呆,也不敢禀知我家大人,恕晚辈私心,巴不得拜前辈为师。”

  “哈。”不空忍不住又笑:“小老儿说走狗屎运,果然走狗屎运,小子,你背叛你家大人,若给你家大人发现,不打断你狗腿才怪!”

  “我家大人心狭窄,睚门必报,前辈若肯收我为徙,天涯海角,晚辈宁愿追随前辈。”

  “哟!”不空惊异道:“小老儿饭都吃不,你追随我怎么得了!”

  李得旰言又止,武克文忍不住开了金口:“大师父收不收徒,并不紧要,这位兄弟肯来参军风报汛,咱们可赶紧清楚,免得金大伯吃亏!”

  东山的小时分,鸟声叽啾,阳光灿燃。

  灿然的阳光中,两个人走下山,程万里走左边山径,金歧黄走右边山径。

  两人走近,面对面站着,凝望,抱拳为礼。

  “金大夫好胆量,来了!”

  “好说!”金歧黄回道:“总兵大人也好胆量。”

  程万里闻言哈哈大笑,笑罢,手朝前方一指。

  “金大夫请看!”

  山径来了人,是四个人,抬着一具寿木。

  “谁若落败,谁便享用,金大夫没忘记吧!”

  “没忘,棺材装死的,不是装老的!”

  程万里愕了一下,瞬即大笑:“年轻年老都无妨,棺材装输的!”

  来人近了,寿木放下。

  “金大夫仔细了!”程万里冲向金歧黄,金歧黄神色自若,平静迓!

  不远处的山坡上,不空眺望一下,喃喃道:“好家伙!寿木真送上来了!”

  武克文轻轻道:“看来十分诡异,大师父小心!”

  不空抬头,果然,每棵树上都伸出一支箭,箭头瞄准他们。

  “哎呀!不得了!”不空嘀咕:“给成大刺猬可不好玩!”

  立即,听得轻细咻咻声,不空张望一下,指一棵大树,说:“快窜上去!”

  “百年老树,如何窜得上?”

  “陷阱之中,你如何困而出?”

  箭支来,险中不空,不空就地一滚,抓起两树枝,挥舞双手,各挡纷来箭支。武克文稍一定神,看准百年老树,双足一沉,一声轻响,人已飞窜三丈高树上!

  不空喝采:“有长进!不须趺坐,竟然也上了!”忽然望望树梢,兀自摇头:“小老儿年纪大了,上不了!喏!与你们玩玩吧!”

  他双手舞动,脚下窜蹦跳跃。箭支如雨,纷至沓来,忽听得啪一声,武克文已跃下树来,不空喝:“你下来干么?”

  “大师父孤军奋战,徒儿不忍!”

  不空笑道:“好徒儿,有良心!”

  接着啪啪啪啪几声响,几条人影窜下来,不空定神一看,原来是马龙、何、郝九、胡天四人。

  马龙说:“大师父,咱们来帮你拦箭!”

  “嘿嘿!”不空大乐:“这下可有趣哪!”

  于是,马龙等人,一边朝树上扔石子,一边拔剑格挡纷来箭支。不空老顽童般,徒手接住一支接一支长箭,随后一支支扔出,还以颜色。

  “嘿嘿,这一箭留神一箭穿心,这一箭躲你耳朵,这一箭取你鼻子,这一箭,嘿嘿,打肚子,这一箭,嘿嘿,歪你脖子!”

  只见他嘴里叽哩呱啦叫着,手上的箭迅速扔出去,不管全支、半支,每扔出去,即听得哀嚎,不空听入耳里,越发兴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又笑又叫,乐不可支!

  此时此刻,程万里与金歧黄已打得难分难解。

  一个正当盛年,一个发已苍苍,两人拳来脚往,劲道竟是不分上下。打着,打着,隐约听不远处有异动,二人攻防稍敛,程万里斜眼睨他,险沉沉道:“金大夫倒是从多势众,带了打手来!”

  “老朽单匹马。连自己女儿都不许她来,何来人多势众?”

  “你不肯承认也罢,横竖人多也占不了便宜!”

  二人鏖战再起,程万里毫不客气,朝对方口打去,立觉有物阻拦,他脸色为之一变,笑道:“老家伙!原来戴了护心铜镜。”

  “彼此!彼此,总兵大人不也戴了?”

  程万里越发惊异,冷笑:“老家伙,好眼力!”

  “医家讲究望闻问切,老朽不是眼力好,不过鼻子灵罢了!”

  程万里稍一愕,哈哈大笑:“要论闻功,本镇不如你,要沦其他,你未必能胜本镇,本镇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将女儿嫁我做小,本镇就与你握手言和!”

  “总兵大人为报十数年前怨恨,故意娶老朽女儿做小,用意无非侮辱老朽,老朽宁愿与你战而死,也不愿受此侮辱,动手吧!”

  “好,你有什么遗言代,快说吧!”

  “老朽遗言早已代清楚,不须费事!倒是总兵大人要想清楚,你我手,必有死伤,到时候各安天命!”

  程万里哈哈大笑:“这话原该我说的,金大夫金言了!”

  话罢,人已扑前,金歧黄见他来势凶猛,急侧身一闪,程万里猛然一个转身,狠狠照他后心打下,听得怪异闷响,金歧黄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摇摇坠。

  程万里蓦地爆出大笑,得意道:“护心铜镜何用?这会儿不是碎裂数片!哈哈哈,哈哈哈,片刻之后,只怕金大夫要伤重而亡!”

  金歧黄手按口,眉着紧皱,口舌艰难道:“碎片人心,老朽难逃一死,只是大总兵你并不高明!”

  “你…”“老朽说你不高明!”

  程万里怒极,窜前一步,补他一掌,金歧黄突然矮身,程万里先是错愕,继而爆出一串笑声,笑声未歇,程万里双眼忽然瞪直瞪大,他清楚感觉腋下被对方骈指一戳,立时大骗,怀疑被点了道?果然半身一阵酸麻,额头冷汁沁出,程万里又气又急,怒斥道:“你这老家伙!”

  这回轮到金歧黄眉结舒展,咧低笑。

  程万里一见大愕:“老家伙,你竟没事!”

  “碎片黏着,肌肤,老朽难受罢了!”

  程万里脸色惨白,五官扭曲,恍惚惚望住金歧黄,整个人似受惊吓,呆若木,此际,忽闻怪味,又听得劈啪声响,二人急回头,那端树林,火势正熊熊燃烧。

  程万里忽然怪声大笑,他脸上苍白尽去,霎时间神采飞扬。

  金歧黄惊诧:“你笑什么?”

  “你的好友,那个叫不空的,还有那两个年轻人,这会儿只怕都吃了火箭,一起葬身东山,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忽止,他脸孔再度扭曲。

  金歧黄惊问:“你说什么?火箭?”

  程万里手抚口,皱眉,大吼:“李得旺,还不现身!”

  树后闪出一个人来,果然是李得旺,程万里喝令道:“还不快把好消息说与他听!”

  “是!”李得旺慢条斯理说:“这位不空师父先要通过箭阵,接着要通过火箭阵。不空师父早给箭阵得心慌,少不得要闯入火箭区,让火箭活活死!”

  金歧黄面不改,慢道:“我这老友,不会有事。”

  “火箭阵之后,是一个大陷阱,陷阱中有各式各样毒蛇,不空师父即使不死,也会在慌乱中坠人陷阱,让毒蛇活活咬死!”

  蓦然一串怪笑,众人惊愕间,有人中气十足大叫:“够毒辣,够厉害,哈哈哈,哈哈哈!”

  旋即,几条人影冲进,程万里眼前先是一阵模糊,略一定神,这才看出,为首的是个怪异老头,在他后面,还站着几个魁伟青年。

  “总兵大人听着!”武克文站前一步,朗声道:“这会儿东山可闹得不可开,火在树林燃烧,毒蛇陷阱攒动,你要精神还好,就去好好享受一下,兄弟们,让总兵大人坐四人大轿,先到树林边薰薰烟,再送进陷阱,横竖有现成寿木,他若不住,就送人寿木歇下。好了,动手吧!”

  马龙、何、郝九、胡天奔近程万里,程万里挥舞双手,大叫:“谁敢靠近本镇,本镇杀了他!”声音突然弱下,以致“杀了他”三个字眼,说得软绵无力,此刻的程万里,浑身发软,他想提丹田之气,却感觉丹田气如游丝。马龙四人分别抓他四肢,把他抬了起来。程万里眼见自己如此这般坐了四人大轿,情急嘶叫:“李得旺!快救本镇!”

  李得旺木然站着。

  程万里倾尽肺腑之力,再叫:“来人!快救本镇!快来人!”

  有一群人,十万火急冲向程万里。

  不空视而不见,对金歧黄说:“咱们下山去吧!你的宝贝女儿给你准备红烧猪脚,麻油面线,小老儿想到猪脚,口水都快出来了!”

  李得旺突然提高声音,神气十足道:“兄弟们,不可造次,眼前这位老人家,是安南王世子的师父,你们若想好前程,快给老人家磕个头。”

  武克文闻言一怔,那不空眼睛骨碌一转,拉着金歧黄拔腿就跑:“小老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巴结,快!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二人飞窜数十步,突听得程万里声嘶力竭吼叫:“李得旺!老子杀了你!”
上一章   空空游侠   下一章 ( → )
空空游侠是知名作家荻宜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武侠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空空游侠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荻宜撰写的空空游侠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空空游侠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