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英雄出少年全集
优雅小说网
优雅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绝品桃花 金龙嬉凤 蝶舞大唐 后宫猎艳 天龙风蓅 天降神妻 巫山云雨 第一次梦 飘飘卻仙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英雄出少年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75  时间:2017/9/18  字数:12994 
上一章   第二十一章 缘定终身上昆仑    下一章 ( 没有了 )
众人正忙于收殓尸体,并派人赴总堂送讯,忽见岩前人影晃动,来了两位老者,正是大帮主仇元迪,二帮主王开元。

  所有小南海的诸女弟子,齐将上来参谒。

  仇元迪等,一见荆元贞,已横尸岩前,身首异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唉声叹气,跌脚叫苦,急急问道:“凶手是谁,逃了吗?”众弟子说道:“已走了约有一个时辰了。”

  仇元迪又问道:“是谁,你们可认识那人?”

  众人说道:“来人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我们全不识他,但他却自道姓名,是宇文杰。”

  仇元迪又长长的唉了一声,说道:“前几天,三川岭来人传讯,要这里加意提防,我还不大肯信,不料那厮,果然寻将来了。”

  王开元闷哼了一声,只气得他,以拳击掌,沉声咒骂,道:“可恨那个老王八旦冷炯,无故中途搅扰。害得我不能及时救援,枉废了元贞一条性命,以后碰着,我若不将他碎尸万段,怎出得这口恶气。”

  原来仇元迪与王开元两人,正在总堂议事,忽见了望台上的轮值弟子,仓惶进禀,说是小南海已连升第三次火箭,恐那里已生剧变。

  两人闻言大惊,当下,即由王开元,匆匆赶来,不料,行至中途,碰着侠丐冷炯,横身拦截,不放他过去。

  王开元深知冷炯一向难惹,由于他们徒子徒孙遍天下,若将他得罪,两下定要闹个没完没了。

  是以,一见面,即具戒心,只一味的重话轻说,与他敷衍,以求息事宁人。

  不料冷炯,根本不买他这本账,结果,两下终因一语不合,大打出手,当即对拆了两掌。

  王开元由于技逊一筹,奈何人家不得,只好撤身而退,返回丁甲岩,搬兵求援。

  侠丐冷炯,怎的一下跑到武陵山,无中生有,岂非怪事?但说来,事甚简明,自有道理。

  原来冷炯,自于滕家堡,戏耍了宇文杰一阵之后,来到九江,不期与施中岳,碰个正着,两下原是好友,见面当然要寒暄一番,施中岳即以爱女娇婿,已赴武陵山复仇一事相告,请其暇前往暗助。

  老叫化子于一顿豪饮之后,口应承,即刻西上,与宇文杰等三人,前后走个首尾衔接,只一明一暗,两不自知罢了。

  冷炯于途经大庸一带,即因得丐门子弟情报,获悉有批贼人化装狗熊,夜掠小孩一事真相。

  遂于便中,又将此情转告武当门下易昌福后,竟先宇文杰一,来到武陵山。

  当下,他一忖度丁甲岩之与小南海的形势,料定宇文杰的武功,对付那荆元贞一人,自有裕余,无须他人协助。

  若是三元齐上,则成败前途,那就难说,经过一翻筹思之后,遂伏在中途,果将敌方后援,截个正着。

  他见王开元,知难而退,想是搬兵去了,揣摩时光,料定宇文杰,可能已经得手,急忙赶来小南海一看。

  见他正使出了武林失传已久的伏魔剑法中的绝招——天象四式,不觉失声叫好,随即隐身自去。

  王开元搬来仇元迪,途经适才动手之处,不见侠丐冷炯踪迹,无暇理会,乃双双扑向凝碧岩来。

  终因老叫化,中途这一搅,而失去了先机,丢掉了荆元贞一命,当下只恨得两人牙的,指着冷炯的姓名,大骂不已。

  晨曦初上,天曙光,由武陵山北麓,正驰出两骑骏马,睹其状似取道巴东,渡江北上。

  这时,那骑黑马上的玄装少年,忽勒住坐骑,冲着同伴,悄声说道:“玉姐姐,我想即刻上昆仑山,将剑谱天象四式,奉还师尊,你可先回武昌家去等我,怎样?”

  那姑娘施鸣玉,双靥一绷,嘟起小嘴,说道:“不,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宇文杰笑道:“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嘛,一路上,恐不大方便。”

  姑娘嗔声说道:“有什不便,谁不知道,我是宇文家儿媳,你的子。”

  宇文杰略一沉,遂又说道:“这也好,我们索一同上山,将这件婚事,禀明师尊,遵照本门仪式,就在佛前行礼,也是一样。”

  姑娘这才展颜,冲着宇文杰,报以胜利的一笑。

  两人协议既定,即打马北行,过长江,穿巫峡,越秦岭,这一,已来至长安。

  他们在长安市中,正徐徐行进,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声急呼,道:“宇文大侠!”

  宇文杰将马一勒,扭首回盼,心头一阵惊喜,急忙翻身落马,上前一把握住那人臂腕笑声惊问,道:“苗镖头,你不在洛做官了?”

  原来在马后高声唤他的那人,却是一溜烟苗青,这正是“他乡遇故知”的场合,两下只高兴的,互相拥抱着不放。

  苗青说道:“自你悄然离开洛后,我寻你好几天,不见下落,适裘大人奉调入京,我不愿去,遂由一般好友相助,在这里开了一家客栈,并兼营酒食的生意,你不用走了,我们相聚几天,再说。”

  他又指着施鸣玉的背影,悄声问道:“喂!这位是谁?”

  宇文杰笑道:“等一会,我告诉你。”

  这时,施鸣玉亦下马来至宇文杰身侧,并与苗青颔首为礼。

  三人一同前行,来到西大街,正是市区热闹所在,抬头一看,见有一家上下两层的高大铺面,门前悬着“聚仙楼”的黑底金字招牌,两旁挂有“仕宦行台”与“包整筵席”的吊匾。

  苗青领着两人,径自入内,即命伙计,将马匹牵入后槽,加料饲养,随又向宇文杰,悄声问道:“你们是分室而居,还是同房。”

  宇文杰笑道:“随便,随便。”

  施鸣玉耳尖,她虽是男装,但少女心里善羞,听来不觉双靥一热。

  苗青又将两人,引至后进,说道:“独院,我看你们两位是用不着了,这个套间,也是上房,里面是卧室,外面是起坐间,请进去看看,如何?”

  宇文杰带着姑娘,进房一瞧这起坐间,窗明几净,家具齐全,壁间还悬有名人字画。

  后面卧室的纱帐锦衾,梳妆用具等,更是上等货,遂返身外出,说道:“这个房间,很好,很好。”

  他又扭首冲着姑娘,说道:“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施鸣玉闻言,也没理他。

  三人就这间小客室里坐,随有伙计,冲上香茗送来,宇文杰这才为当前两人,相互引见。

  苗青那张快嘴,是戏耍惯了的,当即含笑,说道:“呵!这位原来就是打擂招亲的施姑娘,我还以为你们是两弟兄哩。”

  姑娘双靥,当下又不一阵绯红。

  苗青随又将面色一整,说道:“好了!少扯了,你们两位,千里迢迢的,途经长安,意何在?”

  宇文杰说道:“苗在哥,说出来,也好叫你替我一喜…”他随即喝了一口热茶,遂将大闹三川岭,踩探鄱湖,途遇施鸣玉父女,寻见殷月蝉姨娘,以及剑劈荆元贞母女两人,雪报亲仇经过,全告诉了苗青。

  言下,他说至伤心时,不由神情愀然,声泪俱下,话到得意处,又不慷慨昂,豪气凌空。

  姑娘坐在一旁,也陪着洒了不少清泪。

  苗青听的不动容,只见他,时而唉声叹息,时而以拳击掌,随后仰面一阵呵呵大笑,竟来个猛跳,一把抱住宇文杰的双肩,急声说道:“你们两小口子,太苦了,好好在这儿相聚几天,休息,休息,我这聚仙楼,恰是开张不久,大后天正是请客的日子。届时,这关中一带的武林友好,定将到的不少,让我当众引见,也好叫他们知道,知道,我还有你这样一位朋友。”

  苗青话语间,左个小两口子,右个小两口子的这么一说,出言虽嫌有点俗,但姑娘听来,反觉得甜蜜的,十分开心。

  宇文杰闻言,轻声一叹,说道:“苗大哥,我自诛却了荆氏母女之后,雄心已失,豪气全消,再也不想干那些好勇斗狠,争强夺胜的勾当了。”

  苗青不觉一怔,退坐原位后,瞪目相向,随即正说道:“这是为什么,你正好凭着中所学,行道于外,以伸张江湖正义,发扬昆仑武德,才是正理,年纪轻轻,怎说出如此丧气话来?”

  施姑娘说道:“苗大哥,你不知道,他师父曾经警告过他,说他一身杀孽太重,若不及早回头,恐有促寿算。”

  苗青急声分辩,说道:“姑娘,没那话,杀恶人即是善念,这正是我佛的慈悲,他师父心如大师,乃是一位悟彻禅机,介乎仙侠之间的人物,怎还不明此理,他之所以那样说来,不过是警戒他,不可妄杀罢了。”

  姑娘颔首说道:“我也是这么想,无奈,他这人愣得很,说话做事,专门喜钻牛角尖。”

  苗青说道:“不管那些,你们在这里,多宽住几天,再说。”

  宇文杰说道:“不,苗大哥,我还有要事,必须早些去见师尊,最多只能在此耽搁三天。”

  苗青沉声道:“那怎么成?”

  姑娘也一旁口,说道:“杰弟弟,现在天气,已是深秋,转眼就入冬季,外那么冷,你是知道的,我们这身夹衣,怎生去得,不如趁此多住几天,添制些衣物,然后启程也好。”

  宇文杰才没得说了,就在长安聚仙楼中,住了下来,赶办行装。

  三人坐在房中,正谈得十分投机,忽窗外人影晃动,宇文杰的眼力锐利,一看那人的面形好,不由心中一动,急步跟踪追出,赶至大门口。

  只见那人,已窜进右对门一家茶楼里去了。

  他随又赶进茶楼,这时,楼上楼下,茶客座,人声嘈杂,他向各座间,寻了一遍,已不见那人踪迹。

  来至茶楼后面一看,心下始才明白过来,敢情那人,已打从这后门外出,由那横巷里走了,暗忖:“这小子好滑溜。”

  他转回聚仙楼,已见苗青,施鸣玉两人,正在门口,探首外张,遂忙将上去,一同入内。

  苗青问道:“你看见谁了?”

  三人进房,从新落座,宇文杰问道:“苗大哥,傅九公家里,那个小厮金钟儿,你可认识?”

  苗青不由-怔,说道:“只听得说,人倒没见过,怎么着,你要寻他?”宇文杰又不重叹-声,说道:“那厮在傅家,却是个卧底的小贼,傅姑娘出嫁之,他即告失踪,刚才由院中外出的那个小厮。我一看,就认出是他,等我追将出去,唉!那贼真滑溜,却打从对面那家茶楼,穿屋而过,向后巷里跑了。”

  苗青闻言,十分不解,说道:“这与傅姑娘的事有什关系?”

  宇文杰说道:“你不晓得,傅姑娘之死,却死于丢掉了他家的那座虢国玉鼎…”

  施鸣玉心头不-震,急声问道:“怎么着,那傅雨霞姑娘死了?”

  宇文杰冲着她点点头,接又说道:“那贼觊觎那座玉鼎,甘心充当下厮,伏在傅家窥觑,终惮于傅九公看的太紧,无法下手,遂于姑娘出嫁之,暗中跟去江陵成家,将玉鼎盗走了。结果,得成、傅两家,家败人亡,你说,那贼可不可恨,该不该杀!”施鸣玉问道:“杰弟弟,傅姑娘,是怎么死的?”

  宇文杰说道:“她那个火爆爆的脾气,你总有个耳闻,还不是受不了分外的委屈,忿而自杀。”

  姑娘又问道:“难道,她父亲就不过问?”

  宇文杰说道:“她父亲气的去当老道了,不然,我怎说,她已家败人亡呢。”

  姑娘闻言,一时嗟叹不已。

  宇文杰说道:“苗大哥,那厮既在此落店,伙计们定有人认识他,召个人来问问,如何?”

  当下召来伙计一向,那伙计说道:“这人并非在此落店,我们也不相识,不过,他却与十七号房间的那个药材商人,频频往来,待去问问他看怎样?”

  不一会,那伙计已转身进来,笑容可掬,冲着宇文杰,说道:“那人姓名,并不叫什么金钟儿。他却姓狄名良,乃龙西蟠冢山,狄家庄的少庄主,是陇西有名的把式家,云中烟狄雷的儿子,最近系奉师命,来长安采办药材。”

  宇文杰笑道:“苗大哥,你这一溜烟,可遇上对手了。”

  施姑娘不由一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杰又笑道:“这伙计说的,陇西不是有个云中烟么。”

  众人始会过意来,也不一笑。

  入晚就寝,宇文杰说道:“玉姐姐,你先睡吧,我准备于明晨,上趟蟠冢山,最多两可回。”

  姑娘躺在上,闭目笑应道:“好嘛。”

  在一盏银灯高映下,宇文杰见这位未婚,说话的神态,轻笑的双靥添涡,娇滴,一时情不自,俯在她的前,凑上去,向她边,深深地吻了一口。

  姑娘闭目佯嗔,悄声说道:“你不是说,各睡各的么,怎的恁不讲信用,又来涎脸了?”

  宇文杰笑道:“亲一亲,也没什关系嘛。”

  次,宇文杰一马踏上西凉大道,向前绝尘而驰。

  恍眼间,将同时西去的马群,抛在后面老远老远,路上行人惊讶,道:“好快的马!”

  正晌午,他已过了大散关,向途人略一打探蟠冢山的去向,即取道西南前进,越过天水,当晚就进了西和县城,落店投宿。

  他躺在上,一时心神不宁,思如涌,良久,良久,无法入睡,暗自忖道:“那狄雷既是一位武林名宿,怎的庭训如此废驰,竟生子做贼,且千里迢迢,独觊觎上了那座玉鼎,这其中定有蹊跷。明,我且先去拜会于他,看他有何可说,此事,最好是善罢,如不得已,必须用武,也不宜坏了他那陇西云中烟的名头为上。”

  他整个脑际,已浸沉于一片遐思幻想,正无可自拔,恍惚间,蓦见姑娘傅雨霞,披头散发,一身血迹,冉冉而来。

  方讶其平爱洁成癖,今晚何不修边幅若此?姑娘旋俯身前,面戚容,凄声说道:“杰弟弟,你…你!”

  他急忙探臂向前,想拉住她,一问婚后情况,不料,一手捞空,姑娘返身径去,他遂高声急呼,道:“霞姐…”

  随即飞步来追,追至中途,一个不小心,脚下绊了一,摔倒尘埃,及至惊醒过来,两眼一睁,原来是南柯一梦。

  只吓得一身冷汗直冒,不了一口凉气。

  他举目外盼,窗外已沉曙光,忙跃身下,一路喃喃自语,道:“霞姐姐死得好苦,应快去寻那小贼,与她报仇。”

  蟠冢山,坐落西和县城,西南廿里处,相距咫尺,眨眼可到,宇文杰乃将马,放在店中,闪身出了县城,径扑狄家庄而来,寻至狄雷门前,通名求见。

  云中烟狄雷,对宇文杰三字,颇不陌生,今闻其来访,遂亲自出,将他让进客厅落坐。

  宇文杰一眼见了这位年约五旬上下,长髯飘,身形魁梧的武林名家,体态端庄,举止安详,即暗自忖道:“难怪,此人有个云中烟的雅号,原来生得恁黑。”

  狄雷当即抱拳说道:“大驾远临,不悉有何见教?”

  宇文杰欠身说道:“老前辈名武林,誉驰陇西,晚辈心仪已久,今专诚拜谒,以表敬意。”

  狄雷呵呵一笑,说道:“好说,好说,老夫托迹江湖,得虚名,怎当得起如此过奖,实感愧汗。”

  宇文杰接又说道:“此外,另外有一点小事,想与令郎狄良当面谈谈,有烦请出一见!”

  狄雷呵了一声,说道:“小儿不在家中,他系随伴业师,住在距此地十里的蟠冢山远珠岩地方,宇文小侠如有什么事,容命人将他唤来如何?”

  宇文杰说道:“那可不必,待晚辈自去寻他便了。”

  狄雷说道:“那地方距此,虽说仅有三十里,可是隐秘得很,你一人前往,恐无法寻着,待老夫差一庄汉,与你同去较妥。”

  宇文杰连声称谢不已,拱手告辞之后,遂领着那名庄汉,离开狄家庄,取向蟠冢山中扑来。

  两人在途,边行边谈,宇文杰知他名叫狄允,乃是狄雷的族侄,他也知道这位,就是近来声誉雀起,技震江湖的宇文杰。

  那狄允似颇具身手,尤以那身轻功了得,只见他前进时,身轻似燕,运步如飞,好像要将这位远道客人,甩落脑后为快。

  转眼已进山区,果见山中层峦叠嶂,猿泪鹤啼,断岩悬涧,崎岖难行,那狄允置身其间,纵落自如,如履平地,宇文杰看得也颇心惊。

  那狄允跃上一座高峰,正想趁机休息,休息,猛一回头,见宇文杰悄无声息地随立身侧,不大吃一惊,失声呼道:“宇文大侠,你的身法好快?”

  宇文杰笑道:“恐还不及你的矫捷。”

  狄允扬手一摇,正说道:“不…我若不说,你恐不甚清楚,我狄家武学,其所以如此见重江湖,系恃有家传的独门轻功,不然,家叔怎有那云中烟的绰号,就是兄弟我,乃陇西有名的草上飞。今晨陪你跑了这三十里山路,虽说不累,但也颇想休息,反观你,行来气定神逸,若无其事似的,你比我…强得多了。”

  宇文杰说道:“哪里,哪里,狄兄,这是你过分客气罢了。”

  狄允一手指着对面的那座山峰,说道:“对山名叫玉女峰,那还珠岩,就在对面玉女峰下,我们走,转眼可到。”

  两人来至两峰之间,进了谷底,那还珠岩口,已隐约可见。

  那狄允又停身说道:“宇文大侠,现已到了地头,我因不愿见那个怪人,只好请你自己进去吧!”

  他随即拱手作别,返身向来路上山,几个起落,已翻过峰顶走了。

  宇文杰遥见那岩,距地约有三丈多高,谷底有一陡坡,直达口,他料不定内住的,到底是什人,又恐狄雷,狄允等说话不实,故令他前来涉险,是以,他一经筹思,即不敢轻进。

  他瞥见岩左侧,由岩壁间伸出两株巨形盘虬松,与他相距,约五七丈远近,忖度那里,可以潜伏。

  遂跃身急进,两个起落,已至树下,仰面一看,距地尚有三丈多高,乃将身形一矮,一招旱地拔葱,轻轻上了松树,就枝桠密处伏下,盯眼向口窥觑,以观动静。

  他适与狄允,一落身谷底,岩中人,即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由于两下距离较远,没看清来人是谁,只把他们当了是时常出进此谷的樵子。

  是以,一时未予留神,不料,眨眼间,两人踪迹不见,因之,顿又引起了中人的注意与怀疑。

  宇文杰伏在树上,倏见口外,现出一个瘦小人影,站立陡坡前,东张西盼,神色诧异,盯眼望去,即认出此人是谁。

  忙将身形一长,凌空而起,一招飞燕离巢,贴壁急进,轻飘飘坠落前,一声高呼,道:“金钟儿,你原来在此?”

  那人闻声辨向,一眼瞥见宇文杰突如天降,只吓的亡魂皆冒,回身向内一钻。

  宇文杰见他那副悚惶神情,也觉好笑,随即跟身赶至中。

  戟指着他,厉声说道:“你做的好事…一举而丢掉成、傅两家数条人命,我今寻你至此,你还有何说?”

  那冒名金钟儿的狄良,面容顿告失,只瞪着两眼,呆立相向。

  这时,忽听得岩深处,有人闷哼一声,音波漾,映得全皆鸣,嗡嗡震耳。

  宇文杰不由暗自一惊,扭头一张,岩上首一座木榻上,坐着一个怪人。

  只见他,一头银发,脸虬髯,遮蔽得只出两眼,炯炯发光,自膝盖以下,空空如也,似已受过刖刑。

  那怪人一阵闷哼之后,随即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无故到此撒野,扰我静地,良儿,闪开…”

  语音未尽,那怪人即猛扬右臂,向宇文杰,面拍出一掌。

  狄良见状大惊,急声呼道:“师父,使不得…”

  怪人闻言,方一怔神,倏见宇文杰抬臂外抖,以为他已出手还击,遂将收回的掌势,又全力推出。

  那狄良,技由家传,轻功极好,他一旁出声相阻后,随使了一招黄莺穿柳,飞身穿向两人之间。

  一把抱住怪人的右腕,接又说道:“那宇文大侠,是个好人,你不能伤他!”

  那怪人见狄良突如其来,身腕下,击出的一掌。无法收势,已一古脑全拍在他的身上,只惊得-声急呼,道:“孩子,你伤得怎样?”

  狄良脸上充恳祈神情,只仰望着师父,微微摇头。

  怪人又不暗吃一惊,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他深自诧讶,刚才击出那凌厉无匹的一掌,不知怎的,被卸解得无影无形。

  宇文杰见狄良适才那作为,认为他天良未泯,尚不失为是个好人,心头也颇感动,是以,对他所存的敌意,不觉又减去了几分,遂说道:“狄良,你只将盗去的东西,拿出来,算了!我决不究既往!”

  那狄良闻言神色十分惶恐,扭回头来,又向师父扫了一眼之后,只是冲着宇文杰摇头不语。

  宇文杰见状,心头十分诧异,料定其间,必有隐情,不然,那狄良神情,怎如此狼狈,惧不敢言。

  那怪人一击无功,已知来人不可轻侮,遂沉声问道:“朋友,你今追小徒,究为何事,若不明言,要恕老夫无礼了。”

  不料此言一出,又勾起了宇文杰的旧恨,乃厉声回道:“在下此来,就是为了那傅雨霞姑娘箱中的,那座虢国玉鼎一事,想你乃其授业严师,定必有个耳闻。”言下,颇有责其为师不严之意。

  怪人闻言,大吃一惊,双手拢着头上的那蓬发,向后一抹。

  两眼睁得像铜铃一般,光暴,冲着宇文杰,急声问道:“老弟,请问你从何而来?”

  宇文杰见他如此变急问,一收适才那副倨傲敌视神态,也不觉一怔,遂说道:“江陵。”

  怪人又是一惊,问道:“可是专为此事?”

  宇文杰只微一点头,并没作答。

  那怪人又问道:“老弟,你适才所说,那成、傅两家,数条人命一事,与此究有何涉?”

  宇文杰一手指着狄良,高声说道:“那玉鼎被他盗走后,成家已死姑娘傅雨霞,而尚未与姑娘成婚的那个名义丈夫成策,亦遭人杀害,你看这件事,他做的是否有悖天理呢?”

  那怪人双手一落,神情黯然地垂下头去,似在寻思什么,半晌,才抬起头来,幽幽一叹,说道:“那夤夜盗鼎一事,乃老夫所为,与小徒…无关。”言罢,又俯首深深呼了一口长气,内心似蕴有无限痛苦。

  宇文杰不暗自诅咒,道:“你这厮,又在鬼话连篇,想瞒骗谁来,如此四肢不全的,怎能千里作贼?”

  怪人又仰首说道:“适才听得小徒称呼,老弟,想你定是江南宇文杰了!”

  宇文杰说道:“不敢当,正是在下。”

  怪人至此,即回手身后一摸,取出一件东西,托在掌中,向前一递,说道:“老弟,玉鼎在此,请拿去,劳驾转傅家,以了老夫一件心事。”

  宇文杰见此玉鼎,果与翁一苇给他看的那个,一般无二,心头一阵茫然,猜不透他师徒二人,在什么玄虚。

  深恐其中有诈,一时踌躇,不敢贸然来接。

  狄良已会其意,即从中取过玉鼎,回身双手向上一捧,说道:“宇文大侠,收下吧,请看看,这是否原物?”

  宇文杰接过手中,拔成两截一看,见鼎中蝌文成篇,料定不会有假,遂又将它复原,急声说道:“请问老前辈,尊姓大名,在下对这盗鼎还鼎一事,实感惶惑,可否明白赐教,以释怀疑?”

  怪人伸手向岩壁下的木凳一让,说道:“老弟请坐,说来话长,当从容奉告…”

  他俟宇文杰落坐后,接又说道:“老夫申不,乃崆峒门下,中央嫡派,第十三代第二弟子。说来此鼎,原系本门之物,不知如何,落入武当名宿,冲霄剑客傅九公之手,掌门人遂责成老夫,设法将此鼎收回。但因武当之与崆峒,虽然门派各别,彼此究属同道,是以,不愿向之破脸明索,乃使小徒,化名潜伏傅家,坐探此鼎下落。嗣获得确讯后,老夫始亲赴江陵,虽已将之取回,但因此,反将本门的‘天马行空’金牌律令遗失了,实属得不偿失。又不料此鼎原系一对,今只有一只,料失其本来价值,掌门人以老夫未能完成此行任务事小,而遗失了本门的金牌律令事大,卒依门规,刖去双足,逐出门墙,唉!人生无常,真乃浮生若梦,追怀往事,恍如一场南柯…”

  言下,复唏嘘不已。

  宇文杰心下明白,遂由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托在掌中,说道:“老前辈,你所遗失的,可是这个?”

  那申不就他掌中,盯眼瞧去,不神情一振,惊喜集,急声问道:“此金牌,系于何处获得?”

  宇文杰说道:“既是老前辈之物,理应奉还。”

  说毕,双手捧着向前一递。

  申不接过金牌,不知他是睹物伤情,还是另有所感,只见他俯首盯在掌中,神色复现黯伤,一时愀然无语。

  宇文杰不由一怔,说道:“现已物归原主,珠还合浦,不悉老前辈,还有何不悦,请道其详?”

  申不面带一阵惨笑,说道:“金牌之能失而复得,深荷大力玉成,老夫铭感犹恐无及,怎敢有所不悦。不过,我已被逐,此物即须缴还本门,届时,掌门人亦难辞事过切,与滥施峻刑之咎,是以,老夫睹物有感物有感,不觉忧形于,别无它念。”

  那狄良闪出一步,冲着宇文杰,欠身说道:“我过去在傅家所为,虽有欠光明,但我只知尊师重道,恪守门规,奉命行事,概不由己,宇文大侠!还要请你多多谅宥!”言罢,双手一拱,深施一礼。

  宇文杰一把将他拦住,说道:“狄家兄弟,现在话既说明,这事已与你无关,请勿介意,今后,我们之间,还是好朋友便了。”

  申不又双手抚着头上那蓬发,向后一抹,接着,又轻声一叹,说道:“宇文老弟,我奉命南行,收回此鼎,就本门立场来讲,原无可厚非,不过,竟因此丧失了两条人命,则实大出意外。今想来,我受此刖足之刑,诚咎有应得,唉!此即所谓兰因絮果,循环之报应?老夫殊忏悔无及。傅雨霞姑娘如在天有知,当能恕我以往罪戾,悯我此情景,大驾南行之,尚祈转告傅九公,代我深深致意!是幸!”

  宇文杰说道:“老前辈放心,在下得晤傅大侠时,尽当尽力为两下化解这段怨尤,以息事宁人,这场无心之过,也请老前辈勿过分自悲!”

  他随即起身告辞,当晚即在大散关,住宿一宵,次清晨,续取道长安而来。

  今天长安聚仙楼,正张灯结彩,大宴宾客,正晌午,蓦听自街外,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渐闻渐近,至门前倏止。

  顿引起酒楼中的宾客,齐向外盼,内有认识来人的,不一致惊呼,道:“来了,来了!”

  座上嘉宾,男女老幼,不下数百,全是西凉、关洛一带的武林侠士,江湖豪客,其中,以金剑梅萼,最惹人注意,受众

  这由于他,师出名门,乃终南派嫡传弟子,其师金壁风真人,道德清高,望重武林,是以,爱屋及乌,均对之莫不畏敬三分。

  而梅萼本人,不但生的少年英俊,神采奕奕,至那身深厚的功力,与神奇的剑术,尤为一般江湖人士所称道。

  当下,他向外一瞧,见那门外飘身下马的,正是当初在那风陵渡,掌劈巫山二友,与他一晤即散的宇文杰。

  只喜得他,跃身抢出阶下,一把握住宇文杰的肩头,急声呼道:“宇文老弟,别后年余,竟长得恁高了,你还认识我吗?”

  宇文杰下得马采,急切间,不觉一怔,脑际里略一思索,这才想起此人是谁,随即呵呵一笑,说道:“梅大哥,你好!”由店伙接过马匹之后,两人仍挽臂入内,这时,主人苗青,已领着一人,跃出楼门,高声说道:“宇文大侠,请上楼,上楼!”

  宇文杰一眼瞥见苗青身后那人,不一阵惊喜,说道:“钱大哥,你来得恰好,我正有事相托!”

  原来那人,乃汉镇双义镖局的大镖头,金刀钱玉。

  四人步上楼来,见宾客座,济济一堂,而首先呈现于宇文杰眼帘的,却是女宾席上,那施鸣玉姑娘的盈盈倩影。

  原来她,今下征衫,更换了一身宫装。

  她一眼见到宇文杰,急忙相,益显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一时座上众女宾,莫不为之倾倒,自惭弗如。

  宇文杰向座中宾客,抱拳一圈,即入席就坐。

  那个年轻好事的金刀钱玉,本与男妇双方,厮已久,他又硬将施鸣玉拖来,与宇文杰同席,并肩而坐。

  顿又逗起席间一般青年武士,都向这里,寄以惊奇而带有几分妒意的眼光,然后,始才领悟,道:“呵!原来这位美丽的姑娘,却是他的夫人。”

  酒过三巡,那金刚梅萼,问道:“宇文老弟,我一到此,即听说,你有事蟠冢,此去究系为何,可否见告一二?”

  宇文杰当下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弟此次单骑入蟠冢,本是要杀申不,为亡友报仇。”

  起先,座中一般宾客,对宇文杰三字,虽不陌生,且响当当,时有传闻,讵今一见,以为此一稚龄后生,不过尔尔,嗣又见那誉关中的金剑梅萼,对之执礼甚恭,方不觉将那份轻视观念,略略-减。

  及致宇文杰道出,要杀那申不一语,四座咸起一惊,众人不张起那双疑异的眼光,齐双向他这里移来。

  金剑梅萼,也不由噫了一声,说道:“那厮,乃崆峒派内定的未来掌门继承人,是这西凉有名的慑魂羽士,夺命阎罗,怎么着,你竟惹上他了?”

  宇文杰接又说道:“不料那厮,已经受了他本门的刖肢之刑,失去双腿,我当时见状,同情之心,不油然而生,是以,只是索回失物之后,也就不为己甚,饶他一命也就算了!”

  这时,各席间,又掀起不断的动,众人于一阵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后,全不惊喜于,神情毕

  惊的是,自今而后,江湖上又去了一个惹厌的魔头,确属武林一大快事。

  于是,众人纷纷上前,向宇文杰把盏敬酒,为他那种忠于友事,以及见伤纵敌的义气豪情而祝贺。

  三杯未过,那个素不善饮的宇文杰,已得面红耳热,力不能支。

  坐在身旁的姑娘施鸣玉,看得连心也痛了,遂自告奋勇,起而代之。

  不料,这样一来,众人立即转移目标,齐向这里戟指,她虽明知众意不善,但亦不甘示弱,结果是:来者不拒,杯到酒干。

  她那生得明媚皓齿,娇滴的美貌,早已倾倒男女众宾,及至发挥了这-阵豪迈的酒量之后,又不风靡四座,一致惊为天人。

  这场宴会,从晌午直闹至傍晚,方才酒阑客散。

  宇文杰当晚,即修下家书三封,一封连同玉鼎,是给翁一苇,报导此次只身入蟠冢,追回失物的始末。

  另两封,是给柳老太太及施中岳夫妇,禀告剑诛亲仇的经过,以及与施鸣玉姑娘要双上昆仑,佛前成婚的缘由。

  他夤夜来寻金刀钱玉,托其将书信带回汉镇,分别转

  次一早,宇文杰夫妇,将新制衣物,打成两大包,以及粮袋水囊等,均准备停当,即向主人苗青,既众好友告辞。

  苗青知已无法坚留,遂约同梅萼、钱玉等,饯送一程,一行五骑,驰出长安数十里,始互道珍重,拱手分袂。

  只见宇文杰偕同施鸣玉,打马加鞭,联骑西驰,转眼间那对儿女英雄,已于黄尘滚滚中双双消失。

  (全文完)
上一章   英雄出少年   下一章 ( 没有了 )
英雄出少年是知名作家上官鼎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武侠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英雄出少年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上官鼎撰写的英雄出少年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英雄出少年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