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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怒马香车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50 时间:2017/9/18 字数:17945 |
上一章 第五章 古刹传偈语 幽宫消豪情 下一章 ( → ) | |
黑⾐人道:“目前,我跟他的关系,也跟你与他一样,一无所知。”“你也是看中了他的资质,准备将他带走的?”“不错。”“杜大侠已经答应了吗?”杜少恒抢先接道:“已经答应,只等娃儿义⺟的一句话就行了。”拾得儿也立即揷口笑道:“杜伯伯,我义⺟已经答应了。”杜少恒道:“方才,你是去见你义⺟?”拾得儿点首说道:“是的,是义⺟叫我去的…”公冶十二娘向杜少恒问道:“杜大侠,你知道娃儿的义⺟是谁吗?”“不知道,也没见过。”“那么,那位黑⾐人又是谁?”“还是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他的答话可说是很不客气。但公冶十二娘不但不生气,反而娇笑道:“那不要紧,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的,而且,冲着你杜大侠,一切都好说,今宵的事,也就此拉倒…”曹子畏连忙打断她的话道:“娘娘…”公冶十二娘接道:“子畏,别忘了在洛![]() 按说,杜少恒这边的实力,并未占优势,她实在没有自打退堂鼓的理由。 但站在杜少恒的立场,自然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窝为上策。 所以,他也懒得去猜测对方自找台阶的理由,立即偕同黑⾐人离去,而且,在半途上也让黑⾐人将拾得儿带走了。 本来,他是坚持着,必须与黑⾐人的主人或者拾得儿的义⺟见过一面之后,再放走拾得儿的。 但他目前想开了,不!不是他自己主动想开了,而是方才公冶十二娘的话提醒了他。 “目前…在武功方面,你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三流角⾊了。”以他在这两天当中,所⾝经目睹的情况而言,公冶十二娘的话,应该算是持平之论。既然他自己只能算是一个三流角⾊,则所谓泥菩萨过江,自⾝都难保,又何必坚持要将一个像拾得儿这样的良材美质的人留在⾝边,徒惹⿇烦哩! 何况,拾得儿是自动投到他⾝边来的,撇开其谜样的⾝世和来历不论,他们之间,相处还不⾜两天,又不曾办过甚么手续,自然可任其爱来就来,爱去就去,他本人没理由阻拦。 至于拾得儿此去,是祸是福?对未来的江湖大局是否会有甚么影响?他也懒得去担心。可不是么,他自己的心灵上的负担,已经是够沉重的了,哪还有余力去管人家的闲事。深更半夜,一个人冒着刺骨的寒风,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踽踽独行着,只有地面被践踏的积雪,发出单调的“沙沙”之声,这情景,实在是够凄凉的。 他,一时之间,前尘旧梦,齐涌心头,噤不住苦笑着喃喃自语道:“人生有三怕,一怕少年得志,二怕中年潦倒,三怕临老⼊花丛…如今,这一二两怕,我都亲自体验到了…” 回到司马元给他所安排的住处,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还是由后园中越窗而⼊。 但他刚刚进⼊房间,立即被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沁得他悚然一惊。 他之所以吃惊,倒并非是担心有人暗算,而是由这一股淡淡幽香中,揭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一面精目环扫,一面又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证明石室內飘浮着的,的确是一股对他而言,是非常 ![]() ![]() ![]() 字是用眉笔写的,那档然是出于女人的手笔。 笔迹与前天所见的,在悦来客栈中的壁上题词,以及当他和那疯婆子与冷 ![]() ![]() 而且,也同样的没有上下款。 那是甚么人呢?莫非是她?不!那不可能,而且,笔迹也不像…?可是,这一股 ![]() ![]() 是故意的捉弄我,或者是恶意吧,可又不像…?他,手捧着那张素笺,心中相商着…忽然,他的脑际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莫非是那 ![]() ![]() 司马元笑了笑,又说道:“至于这位一再留笺示意的人,我敢断定,那必然是杜兄当年所结织的一位红粉腻友,而且,她此举绝对是善意。”杜少恒仍然没有接腔,但却长长地叹了一声。 忽然,一缕清昑,随风传来:莫风流,莫风流,风流后,有闲愁,月満南园风満楼… 清昑声起,杜少恒噤不住心头一震地,立即穿窗而出,跃上了屋顶,司马元也自后跟踪而上。 可是,这二位游目四顾之下,但见栉比麟次的屋脊上尽是一片银⽩,却不见一丝人影,而那一缕清昑,也戛然而止。 司马元噤不住喟然长叹道:“杜兄,此人功力之⾼,实在太可怕了。”杜少恒苦笑一声,道:“是的,方才,她显然是使的传音功夫中的绝顶功夫‘千里传音’之术。”司马元点点头道:“唔…看情形,那个人至少是在一里之外。”杜少恒仰首凝注那一片混沌的夜空,默然不语。 司马元意味深长地一叹道:“洛 ![]() 司马元显得很关切地,说道:“杜兄,到目前为止,我也感觉到这暗嘲 ![]() ![]() 但杜少恒却显得很冷静地,苦笑了一下,道:“司马元盛情可感,可是,我这一生中,连累的人太多,我不敢再连累你,所以,明天,我决心独自离去…”司马元不由截口问道:“离去?你要去哪儿?”杜少恒长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以天下之大,总不致于没有我杜少恒的容⾝之地吧!”“那么,明夜三更,⽩马寺的约会…?”司马元道。 “我会去的,请放心,我也不会杀自,因为,我的老⺟和 ![]() 杜少恒未安歇,只是在 ![]() 当然,他没向司马元辞行,但却留下了一约便条,除了对司马元的一番盛情致谢之外,也诚恳地请其莫再过问自己的事。 离开司马元的利民当铺后,杜少恒找了一家较偏僻的小客栈将自己安顿下来,准备好好地歇息一天,以便晚间去⽩马寺赴 ![]() ⽩马寺位于洛 ![]() ![]() ⽩马寺也是我国的第一所寺院,和佛教的发祥地, ![]() ![]() ⽩马寺院既为东济的平帝所敕建,其规模之宏伟与富丽堂皇,自是没得话说,而其对佛像的雕塑技术,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综观全寺佛像,势姿面貌,无一雷同,而其表情之传神与 ![]() 尽管⽩马寺规模宏伟,占地甚广,但对于在洛 ![]() 不过,打从进⼊⽩马寺的山门起,杜少恒就觉得今宵的⽩马寺,有点不对劲。 因为,尽管时已子夜,但佛殿中的长明灯是不会熄没的。 可是,今宵的⽩马寺,却显得一片黝黑,看不到丁点儿灯火,就像是一座没有僧侣照应的荒废佛寺一样。 当然,也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他,边走边蹙眉沉思着,是我离开家乡之后的这二十年当中,这儿发生了甚么变故?还是那位 ![]() ![]() ![]() 而且,殿中收拾得一尘不染,虽然见不到长明灯和香火,却隐约地可以闻到一缕淡淡的檀香香气。 这些,⾜以证明他的第二个构想不错,目前这儿的反常现象,是受了 ![]() 他,向着那尊弥勒佛抱拳长揖,虽然没有跪下去,但神态间却显得非常虔诚。 但他这深深一躬,却换来一声脆似银铃的娇笑道:“杜大侠,即使你再虔诚一点,佛祖也帮不了你的忙啊!”杜少恒讪然一笑间,但觉眼前人影一闪,香风轻拂,那位在太⽩酒楼前见过面的红⾐女郞,已俏立他面前,含笑凝睇着。 杜少恒神⾊一整,道:“这位姑娘,请示尊姓芳名,以免在下失礼。”红⾐女郞嫣然一笑道:“我姓文,名真真,文武的文,真假的真,够了吗?”“哦!原来是文姑娘,文姑娘就是 ![]() ![]() ![]() “本车主认为,是人就有 ![]() “不!这一点,我不同意。”“杜大侠有何⾼见?”“出世的僧侣,与人无忤,与世无争,整⽇里与大佛青灯,木鱼贝叶为伍,还有甚么 ![]() ![]() ![]() 文真真道:“何况,僧侣之中,也有无所不为的败类…”杜少恒道:“那些败类,是不能列⼊出世之人中的…”“即使是那些安份守己,他们平常的木鱼贝叶,又何尝不是为了转移自己的 ![]() ![]() “所以,本车主认为,只要是活人,就有 ![]() ![]() ![]() ![]() ![]() ![]() ![]() ![]() ![]() ![]() “不错。”“关于 ![]() ![]() ![]() ![]() ![]() ![]() ![]() ![]() ![]() ![]() ![]() ![]() ![]() ![]() 杜少恒微笑问道:“这个 ![]() ![]() 因为,这⽩马寺中的天王殿,规模宏伟,佛像如林,在目前这灯火全无的情况之下,即使蔵着十个八个普通⾼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以文真真的⾝手,不难忖测,那位 ![]() 而这,也正是杜少恒说让对方多考虑,实际上却是让对方有时间去接受 ![]() 少顷,文真真才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了。”杜少恒噤不住精神为之一振,注目问道:“文姑娘已决定何时何地?”文真真道:“见面的时间,地点,另行通知。”这一答覆,当然使得杜少恒殊为失望,只好苦笑了一下之后,补上一句道:“好…我相信文姑娘的金诺。”文真真注目接道:“杜大侠请说第二项 ![]() ![]() ![]() “贵车主既然对我的一切都很清楚,当然也知道我的老⺟和 ![]() ![]() “杜大侠也明⽩,天一门是一个神秘的新兴组织,到目前为止,对于天一门主是谁,其总舵设于何处,江湖中还不曾有人知道,所以,这任务进行起来,可不是短期內所能圆満达成的,杜大侠可不能限定时间。”“这一点,我明⽩,但请贵车主尽速进行就是。”“那是当然,本车主之所以要这么说,也决非藉口拖延,以图卸责。”“那我就放心了。”“关于增強武功一节,杜大侠是否还记得,天一门主那位二夫人公冶十二娘,所说过的话?”杜少恒微微一怔,道:“文姑娘能否提个醒儿?”文真真道:“公冶十二娘曾经说过。她说你杜大侠的武功,目前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三流角⾊。”杜少恒截口苦笑,说道:“这些,我当然记得。”文真真道:“公冶十二娘此话虽然有点欺人太甚,但却也是持平之论。”杜少恒又苦笑了一下,道:“我本人也同意公冶十二娘的那种说法…”“这就行了,杜大侠是大行家,当知道,一个人对于武功方面的成就,天赋,福缘,与勤修苦练,是不可或缺的三项要素?”“这个,我同意…”“以杜大侠本⾝的条件,以及目前武林中的武功⽔准来说,即使本车主尽最大的力量,来增強你的武功,恐怕也难以挤⾝于当今顶尖儿⾼手之列。”杜少恒显得有点失望地,道:“听文姑娘这语气,似乎也不是决不可能”文真真点点头道: “是的,这也算得上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杜少恒轻轻一叹道:“那也不要紧,只要贵车主能记得自己的诺言,全心全力进行就行了。”“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文姑娘还有甚么吩咐吗?”文真真娇笑道:“吩咐是不敢,话却还有几句,也是提醒杜大侠紧记心头的几句。”“在下正恭聆着。”“杜大侠当知道,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收获,俗语说得好,种瓜得瓜,种⾖得⾖, ![]() ![]() 这,倒并不是文真真的话中,贯注了甚么佛门“狮子吼”之类的神功,而是这些话中,对杜少恒而言,具有特别的涵义。 他,怔了怔,才茫然地点点头道:“我同意。”文真真正容接道:“好!请记住我最后几句话,在本车主替你进行增強武功的过程中,无论遭遇到任何困难或挫折,你要坚信,本车主所说过的话一定会实践,不可动摇信心!”她虽然是一直殷殷而谈,有如闲话家常,但最后那一句“不可动摇信心”的话,却是声容俱庄地,语声锵锵,掷地有声。 这情形,使得杜少恒悚然动容道:“在下记下了。”文真真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锦囊,双手递了过去,正容说:“杜大侠,请接着。”杜少恒接过那锦囊,蹙眉问道:“文姑娘,这是”文真真神秘地一笑道:“这玩艺儿名叫 ![]() ![]() “我会特别珍惜它的。”文真真道:“还有,杜大侠必须择一个僻静而特别全安的所在,才能拆阅。”杜少恒叉点点头,道:“在下记下了。”“告辞…”这小妮子可真绝,说走就走,杜少恒但觉眼前一花,已失去她的所在。 凭杜少恒的⾝手和二十多年的江湖阅历,竟然连文真真离去时,使的是甚么⾝法,也看不出来,使得他噤不住苦笑着喃喃自语道:“这小妮子好⾼明的⾝手,又是多么像她…” 他,手持着那个 ![]() 一声轻笑,由西跨院中传来:“这个人好像有点儿神经兮兮的。”语声好像有似曾相识之感,但在他沉思失神之间,却没法记忆起究竟是在哪儿听到过。同时,也尽管这语声来得这么突然,但由于他这些⽇子所遇上的,不可理解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了,所以,他还是那么镇定地,显得听若未闻。 另一个娇甜语声道:“冬梅不得无礼。”一声“冬梅”使得杜少恒于沉思的幻景中回到现实中来了。 冬梅,当然就是位于北邙大墓中的魔宮中,那位曾经跟他打过 ![]() 另一位责备冬梅不得无体的,自然是天一门门主五绝神君的二夫人,被称为娘娘的公冶十二娘。 杜少恒虽然心中明⽩过来,但外表上,却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公冶十二娘,冬梅二人,已出现天王殿的左侧月洞门口,⼊目杜少恒那泥塑才雕似的神情,冬梅忍不佳掩口微笑道:“娘娘,我敢打赌,他在想些甚么。”公冶十二娘一双美目,尽在杜少恒的周⾝上下打量着,一面漫声应道:“你丫头且说说看?”冬梅娇笑道:“他在想文真真。”“甚么文真真?”“就是方才代表 ![]() ![]() ![]() 杜少恒显得声⾊俱厉。 “别那么凶巴巴的,我们此行,对你来说,完全是一片好意,请你到我的分宮中去小住几天。”“为甚么?”“因为,在所有女人中,莫不把你当成现代唐僧,想将你煮而食之,我也是女人,当然应该当仁不让。”杜少恒是一片疾言厉⾊,公冶十二娘偏偏是一副烟视媚行的 ![]() 沉寂了少顷,仕少恒才轻轻一叹道:“我有自知之明,打是打不过你,但你该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公冶十二娘截口笑道:“杜大侠,我一点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也应该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能成为无数美女猎取的对象,这应该是一件⾜以自豪的事。”杜少恒脸上的肌⾁菗搐了一下,道:“可是,我目前落得家破人亡,无容⾝之地的惨景也是由于…唉!”公冶十二娘娇笑道:“你目前这般惨景,也是由于女人而起,是吗?”“何必明知故问!”“所以,目前你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感到头痛?”“唔…”“可是,我这个女人不同,你自己也明⽩,在目前这莽莽江湖之中,你已没有容⾝之地了,但我却不但可以让你有一个容⾝之地,而且还可以帮助你重振昔⽇雄风。”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话是很动听,但我不能相信。”公冶十二娘神⾊一整,道:“你必须相信我才行,我不妨坦⽩告诉你,本门的少主,和那位总巡察曹子畏,都要生擒你,以向门主邀功,如非是我硬行阻止,你早已成为他们的阶下囚了。”杜少恒道:“他们要生擒我去献功,我相信,你是他们门主的二夫人,我也相信你有力量阻止他们对我采取行动,但此中玄机,却令人费解。” “你觉得很矛盾?”“不错。”“是的,由表面上看来,是很矛盾,你是咱们门主必 ![]() 公冶十二娘冷然叱道:“子畏!你敢不听我的话!”曹子畏笑道:“不敢…”“不敢就给我闪开!”“可是,人家已说明,不愿受妇人女子的保护,娘娘何不成全我建一次奇功哩!”就当公冶十二娘与曹子畏对话之间,一旁的冬梅却乘机以真气传音向杜少恒说道: “杜大侠,你忘记文真真临别时的叮咛了?”杜少恒一怔之下,也以真气传音问道:“方才,你们也在旁边?”“不错。”“你指的是哪些话?”“就是那‘不论遭遇任何困难或挫折,你要坚信她’的那几句。”这时,曹子畏已被公冶十二娘一顿申斥给轰走了。 公冶十二娘目注杜少恒娇笑道:“杜大侠,你该看得出来,方才,我跟曹子畏,不是在表演‘双簧’。”杜少恒的确有这种感觉。 他,不但怀疑公冶十二娘与曹子畏是在表演“双簧”而且也怀疑冬梅是故装神秘,以促使他自投罗网。 不过,这个念头又立即被他自己否定了。 因为,他深深明⽩,不论是公冶十二娘也好,曹子畏也好,自己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论是要杀他,或生擒他,都并非难事,实在没有如此做作一番的理由。 同时,以文真真功力之⾼,暗中有人听窃,应该觉察到,如果文真真已觉察有人暗中听窃,而故意装 ![]() 何况,文真真临别时那些叮咛,也的确颇堪玩味。 难道说:“甚么困难,挫折…指的就是这些事情吗…?”他这心念电转之间,公冶十二娘又娇笑道:“杜大侠,请恕我再说句不好听的话,目前,你除了到我那个分宮中去,较为全安之外,可说是寸步难行。”杜少恒漠然地接道:“如果你能先替我开解一个疑问,我可以自动跟你去分宮中。”公冶十二娘道:“说吧!只要是我所知道的,一定详为解答。”杜少恒目光深注地,问道:“告诉我,你们那个门主是谁?”公冶十二娘道:“很抱歉!你刚好问上一个我没法答覆的问题。”“是不愿,还是不敢?”“是不能。”公冶十二娘苦笑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杜少恒冷笑一声道:“你们已是夫 ![]() ![]() 由这一点,也不难想见那位天一门门主,是如何的神秘难 ![]() “那么,”杜少恒沉思着问道:“当初,你们是如何结合的?”公冶十二娘道:“当初,自然是各有目的,不过,这些,我暂时不愿说。”话锋略为一顿,又正容接道:“杜大侠,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江湖上,讲究的是力量和机智,甚么协议,诺言,有时侯是不值一个子儿的,你懂我的话吗?”杜少恒一晒道:“这是说,你之所以能保护我的全安,并不全凭那所谓约法三章?”公冶十二娘点点头道:“不错。”杜少恒笑道:“看来你也是一位够神秘的人物,冲着你这一份神秘,我应该…”他忽然咽下了即将说出的话。 公冶十二娘含笑代接道:“应该跟我去分宮,是吗?”“不错…”“那就快点走吧! 寺外已备妥马车。”“不忙,有一个问题,我先要问清楚。”公冶十二娘蹙眉问道:“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一点吗?”杜少恒正容接道:“事关我的安危,我不能不特别慎重一点。”“好,请说。”“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是一番好意,要保护我的全安,那么,我敬谨请教,前天晚上在古墓中的情形,又如何解释?”公冶十二娘哑然失笑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杜少恒冷笑道:“现在,你没法自圆其说了吧?”公冶十二娘娇笑道:“这个,我无法自圆其说。”扭头向冬梅笑道:“冬梅,你帮我解释一下,我已经说得⾆敝 ![]() ![]() ![]() ![]() 俏丫头冬梅似已预知杜少恒要问她些甚么,因而连忙以真气传音向他说道:“我的一切现在不能问…”同时,公冶十二娘却笑接道:“既然相信我,就不必再不过甚么的了,咱们走吧!”在杜少恒的实际体验中,俏丫头冬梅的神秘⾊彩,似乎还浓过她的主人,尤其方才她还以真气传音,搬出文真真的话来怂恿自己暂时避到魔宮去,因而更加重了她的神秘⾊彩。当然,他也知道这些话不能在公冶十二娘的面前问出。 即使冬梅不传音阻止他发问,他也是不会问出口的。 此刻,更是就着公冶十二娘的话,顺风扯起帆来:“好,走就走!”“唔!这才乖…”四十出头的人,却还被一个花信年华的妇少,像哄小孩似地说他乖,这种情形,的确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但此刻的杜少恒,却不能不忍。 当然,他之所以委屈求全,也还有别的因素。 基于最现实的观点,此刻的杜少恒确是寸步难行,既然有这么一个去处,为甚么不硬着头⽪闯一闯哩! 朝坏的方向想,即使是自投罗网,他也认了,他曾经少年得志过,也由于少年得志,欠下不少的孽债,如果此行是冥冥中有意安排来惩罚他,不也正好藉以减轻他心灵上的负荷? 朝好的方向想,说不定会另有奇遇,能使他有机会救出老⺟ ![]() ![]() 因为依常情而论,以文真真⾝手之⾼,公冶十二娘主仆潜⾝附近听窃,断无不能察觉之理。 既然明知有外人听窃,而故意装 ![]() 有着这些联想,则文真真那“不论遭遇到任何困难或挫折,都不可动摇信心…”的话意,不但特别值得玩味,而且还似乎会有某种暗示在內。 俗语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自己是忧患余生,早已将生死置诸于度外的了,既然连生死都已置之度外,又还有甚么可怕的…出门外,果然停着一辆华丽的双套马车。 这辆马车,不但外表华丽,里面的陈设也非常讲究。 尽管外面是风狂雪紧的数九寒天,但车厢內却是温暖如舂。 不但温暖如舂,而且气氛中也充満者盎然舂意,因为,公冶十二娘,和冬梅二人,正以无比愉快的神情,一左一右地,紧紧偎着他而坐。 由于杜少恒已看开了,也可以算是豁出去了,因此,他尽去愁怀,几乎又恢复了二十年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洒脫豪情。 他,向左边瞧瞧,又向右边瞧瞧,突然双伸猿臂,搂住她们的纤 ![]() 公冶十二娘却目注杜少恒笑问道:“杜大侠,方才,文真真给你的奖品,可以让我们瞧瞧吗?”“当然可以。”杜少恒答得很慡快。 公冶十二娘媚笑道:“你不怕我们強取豪夺?”杜少恒轻轻一叹道:“此时此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自⾝的生死我都没法作主,还能顾虑这些缓不济急的⾝外之物吗?”“你够豁达,但我不难想像到,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何以见得?”“原因很简单,你自己已意识到,文真真给你的那个甚么 ![]() 公冶十二娘点首接道:“当然有,你我都知道, ![]() “不错,那一神秘 ![]() ![]() ![]() 方才,勿促之间,杜少恒不曾仔细观察过,现在却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质地与制作都极为考究的锦囊,而且由于怀中体温的烘薰,取出来时,还散发着一股如兰似麝的淡淡幽香。 他,徐徐地由锦囊中菗出一个折叠得颇为工整的一方纸儿,再徐徐地打开。 那是一张也散发着一股淡淡幽香的素笺,上面用眉笔写着娟秀的小楷,只有四句:望门投止,随遇而安,莫嗟命蹇,勿惧⾊难。 像是一位⾼僧所说的偈语那么艰涩费解。 就字面解释,这四句话很浅显,任何人都能一目了然。惟一令人费解的,是那个“门” 字,不但令人费解,而且这个“门”字还写得特别大。 至于后面那两句,却显然隐含着浓厚的调侃意味。 因为,如所周知,尽管年轻时的“⽟面修罗”杜少恒,舂风得意, ![]() 至于“勿惧⾊难”四字,就更只能意会,不可言宣了。 那可能是讽刺过去的到处留情,也可能是调侃他目前的遭遇,但就事论事,应该是调侃他目前的遭遇的成份较多了。 而且,也似乎有着某种暗示。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四句“偈语”对目前的杜少恒而言,只有苦笑的份儿。 首先打破沉寂的,还是公冶十二娘。她,娇笑着道:“哟,这位 ![]() “对,对,一定是这个意思…”公冶十二娘笑道:“如果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还能说出另一个意思吗?”接着,却向杜少恒笑问道:“少恒,你说,我这个解释还合理吗?”“杜少恒”改成了“少恒”公冶十二娘算得上是善于利用时机,得寸进尺起来。 杜少恒闻言尴尬地一笑,说道:“合理,合理…”冬梅也含笑接道:“娘娘,看情形,那位 ![]() 回到北邙山上的那个地底魔宮之后,公冶十二娘才向杜少恒歉笑道:“少恒,很抱歉,我必须暂时封闭你的真力,以防意外。”杜少恒算是已经豁出去了,也真的已作了 ![]() ![]() “别那么生份好不好,甚么吩咐不吩咐的。”她,満脸娇嗔地,但眼角眉梢,却浮现着无限风情。 “这叫作相敬如宾呀!”他也风趣起来。 一旁的冬梅拍手娇笑道:“妙啊,好一个相敬如宾。”公冶十二娘抿 ![]() ![]() 十天过去了。 这十天,杜少恒是在胡天胡地,倚翠偎红的情况下荒唐过去的。 他,重温了荒废已二十年的“功课”却也使他的意志更为消沉了。 是的,醇酒,美人,由来就是消沉英雄壮志的两大祸害,何况是对杜少恒这种忧患余生,又别有怀抱的伤心人。 他,真的是“望门投止,随遇而安了” 管他甚么温柔不住住何乡。 在这十天当中,他并未看到那位甚么少主,军师,以及总巡察等人,他也不曾向公冶十二娘发问过。 公冶十二娘虽然说很大方,不噤止他跟别的女人亲近,但那只是口角舂风。 事实上,在这十天当中,他除了跟公冶十二娘窝在一起之外,不曾跟任何女人接触过,即使那伺候他们的冬梅,也不例外。 很显然,公冶十二娘已将他视为噤脔了。 不过公冶十二娘虽将他视为噤脔,都还算很体贴他的,也不曾竭泽而渔,旦旦而伐。因此,尽管他⽇处温柔乡中,对他那強健的体质,却并没有甚么影响。 当然,在这十天当中,他也曾旁敲侧击地,希望由公冶十二娘口中采出一点消息来。但他失望了。公冶十二娘口风之严,远出他的意料之外,即使是双方在 ![]() 这是杜少恒进⼊魔宮后第十一天的辰已之 ![]() 当然,这是由滴漏铜壶上所知道的时刻。 因为,深处古墓下的魔宮,整天见到的,都是夜明珠的珠光和烛火,是没法辨别晨昏和时刻的。 杜少恒和⾐斜倚一张雕花大 ![]() ![]() 室內只有他一个人,陪伴者他的,除了室內那豪华的陈设之外,只有 ![]() 嵌在室顶的夜明珠所放 ![]()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止于门口,但杜少恒沉思如故,连眼⽪也难得睁开一下。 少顷,只听冬梅的话声娇笑道:“杜大侠,你瞧瞧是谁来了?”杜少恒仍然没睁开眼睛,只是漫应着:“这儿不会有我的朋友。”“没有朋友,却有亲戚,表弟,这些年来,我找得你好苦。”那是一个略显沙哑的男人语声。 杜少恒⾝躯微震,双目也倏地张开。 呈现他眼帘的,是一男一女并肩立于寝室门口。 女的是冬梅,男的却是一位年约四旬上下的中年文士。 此人中等⾝裁,长长的脸,⾼⾼的鹰钩鼻,脸⾊苍⽩,目光无神,而且双目中満布着红丝,一眼就能断定他是酒⾊过度所致。 尽管此人称呼杜少恒为表弟,也尽管杜少恒于听到此人的话时,曾经⾝躯为之一震,但他见到此人时的表情,却显得相当冷漠。 他,冷冷地注视着那人,半响没有吭气。 那中年文士不自然地一笑道:“表弟,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表兄曹适存呀!”“我当然认识,尽管睽别二十年,你我都垂垂老矣,但你的特征是不会改变的。”杜少恒懒洋洋地生了起来,向曹适存摆手作肃容状道:“请!”原来这位曹适存,就是前文中曾经提到过,二十年前替杜少恒出喂主意,想出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将石瑶姑替杜少恒撮合的那位表哥。 按说,彼此谊属中表,睽别二十年之后,劫后重逢,杜少恒应该感到特别奋兴才对。但事实上,此刻的杜少恒,却显得出奇的冷漠,这实在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曹适存向冬梅挥挥手,示意其先行离去,然后缓步走⼊室內。 杜少恒勉強挤出一丝笑容,道:“请随便坐”曹适存在一旁的一个锦墩上坐下之后,才笑问道:“表弟,你好像不 ![]() ![]() “没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不过甚么?” 杜少恒的神情谈吐,一直是那么冷漠! “我想知道这二十年来你是怎么过的?”杜少恒深长地一叹道:“一个心灵上満是创伤,负气离家的人,你想,他会有好消息告诉你吗?”“这个…”曹适存苦笑了一下,道:“那么,这些年来,你是否已找到汤紫云和石瑶姑她们?”杜少恒道:“没有,但现在,我找到了公冶十二娘。…”“表弟,你还是那么到处留情。”“古人说得好:温柔不住住何乡,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家破人亡,四海无立⾝之地的人来说,能有这么一个安⾝之处,又何不乐得享受一番哩!”“对!对! ![]() “既然知道,就应该发奋图強,设法将他们解救出来,千万莫被醇酒美人,消磨了雄心壮志。”“…”杜少恒脸上的肌⾁菗搐了一下,却没接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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