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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怒马香车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50 时间:2017/9/18 字数:17911 |
上一章 第三章 剑气侵肤冷 刀光映室寒 下一章 ( → ) | |
杜少恒道:“如此说来,我可的确该好好感谢你才对。”公冶十二娘忽然幽幽地一叹道:“其实,我不须要你感谢,只要你以后不要以怨报德,跟我过不去,我就心満意⾜了。”“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人心隔肚⽪,那可难说得很。”她又幽幽地叹了一声。 门外,传来侍女的话声道:“娘娘,点心已弄好了。”“好,送进来。”公冶十二娘拍拍杜少恒的额角,柔声说道:“已经快天亮了,吃过点心后,好好歇息,明天午后再谈。” 说完,立即起⾝,姗姗地离去。 送点心来的侍女,也就是当杜少恒醒转时,守候一旁的那一位,当她将一盅银耳羹送到杜少恒面前时,特别将左手掌心向杜少恒扬了扬,那上面,有一行清晰而潦草小字:“要想脫困,必须对娘娘逆来顺受,尽力敷衍她。”杜少恒噤不住心头一震,注目低声道: “你…”那侍女连忙以左手食指向樱 ![]() ![]() 冬悔没再接腔,只是悄立一旁,以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注视着他,一直等他吃完点心之后,才嫣然一笑,说道:“杜大侠请好好安歇…”说话之间,已扬指向他的“黑甜⽳”点了过来。 这情形很明显,她是恐怕杜少恒在此情此景之下,没法⼊睡,才准备点上他的睡⽳,強制他睡上半天。 杜少恒虽然真力被封,但对于⾝手的灵活,却并无太多的影响。 因此,他本能地⾝形一侧,避开对方的一指,同时沉声喝道:“且慢!”冬梅还是一副扬指待点的姿态,一面笑问道:“杜大侠有甚么吩咐?”杜少恒道:“只请教两件事。…”“请教不敢当,请吩咐?”“请问,我到这儿有多久了?”“约莫个把时辰。” 杜少恒道:“我那两位同伴的情形,姑娘你知道吗?”冬梅歉笑道:“这问题,恐怕即使是娘娘,也未必能回答得出…”“此话怎讲?”“因为,奷细一直没抓着,杜大侠那两位同伴,也好像是突然之间消失了似的…”“这是说,他们可能还躲蔵在这古墓之中,也可能已经由某一秘密通道脫险了?”“是的,婢子也是这么猜想。”冬梅连连点头,笑问道: “杜大侠还有甚么吩咐吗?”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暂时没有了,请替我点上睡⽳吧…”一个练武的人失去了真力,等于鱼失去了⽔。 失去了⽔的鱼一定会死,但失去真力的人却不一定会死,不过,那种虽生犹死的滋味,却不是局外人所能体会得到的。 杜少恒的话是含笑说的,尽管他的笑是苦笑,总不失豁达与乐天知命,但谁又能体会他心田深处的那一份凄楚哩?他,话是说了,却似乎是不忍看到对方的纤指落到自己的⾝上,因而话没说完,已自动闭上了双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冬梅的急促语声道:“杜大侠,请赶快起来…”由于他是被点上了睡⽳⼊睡的,因而尽管己⾝吉凶未定,却是睡得颇为香甜。 在好梦方酣的情况之下,破人叫醒,他几乎是以一种人类本能的反应, ![]() 他,刚刚坐起,一双火热而柔软的手掌,已将他咀 ![]() 不,他这一运气一试之下,却噤不住感到无限惊喜地一“哦”道:“冬梅,是你替我开解气海⽳的?”由于咀 ![]() 但冬梅却还是听懂了,放开捂住他咀 ![]() 尽管明知事出有因,但杜少恒却还是不由地低声问道:“你准备带我走?”冬梅点头道:“现在,没时间解说,快换⾐衫。”杜少恒是老江湖了,尽管由于目前这一变化太过意外,而使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绝对放心的。 那就是冬梅已开解他的气海⽳,使他恢复了武功,而他所使的长剑也放在⾐服旁边。这些,⾜以证明冬梅对他不会有恶意,即使不幸有甚么变化,作最坏的打算,他自信最低限制他可以捞回本钱来。 因此,他不再问话,也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动作,改装起自己来。 这当儿,冬梅却以一个陌生男人的语声说道:“现在,我是红⾐一号,你是二号,红⾐武士是本宮武士中等级最⾼的武士,我和你就是正副领队,你没听过原先那红⾐二号的嗓音而没法模仿,必须尽量的 ![]() ![]() 沿途所经道甬,有些亮着灯光,有些则黑黝黝地,必须借着那灯光的余光的分润,才能勉強地看得清路面。 不过,不管有没有灯光,凡是道甬的拐角处,或 ![]() 对于这古墓中的建筑宏伟,不是⾝历其境的,实在难以相信。 但有一点,却可以帮助不曾⾝历其境者去想像一番,那就是:“陵⾼三十余丈,周围达三里,远望有如一座小山”想想看,这“小山”下面,有多宽敞哩! 冬梅说得不错,他们这红⾐一号和二号,在魔宮武士中,是很有权威的人物,这,只要略为注意一下,他们沿途所经,那些警戒中的武士,他们那毕恭毕敬的神情,也就可以想见一般了。 不过,有一点,使得杜少恒深感纳闷,却又不便发问。 原来他们转弯抹角所经的道甬,少说点,也在一百丈以上了,但沿途所经,除了那些警戒的武士外,却并未发现一个其他的人,也没有一点其他的声响。 有的只是那一股无形的肃杀气氛,即使像杜少恒这等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也感到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庒迫感。 他们两人所发出的“沙沙”脚步声,在道甬中回响着,显得很单调,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布味道。 杜少恒实在忍不住了,终于以真气传音问道:“冬梅,怎么不见一个行人?”冬梅也传音答道:“目前,所有的人都有任务。”“那位娘娘和少主呢?”“他们在控制中心”“是奷细还没找到?”“不但没找到,也没发觉谁是奷细,”她笑了笑,又立即接道:“而且, ![]() 冬梅传音说道:“是巡宮武士,咱们最好是避一避…”说话间,已拉着杜少恒避⼊一条黑暗的小道甬中。 一直等那沉重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杜少恒才传音说道:“冬梅,咱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冬梅传音说道:“怎么,你怕了?”杜少恒点点头道:“是的,尤其是因为有你在⾝边…”“怕我连累你?”“不是的,你的⾝手很⾼明,不至于成为我的累赘,只是,⾝处魔宮,敌众我寡,万一发生危机,而我又不能分⾝照应你时,那岂非等于是我害了你。”冬梅笑道:“有着你这几句话,我这一次的冒险行动,总算已经获得补偿了…”那道甬很暗,也很小,两个人本来就几乎是挤在一起的,这时,冬梅更是很自然地,将一个躯娇紧紧地偎⼊他的怀中。 虽然此刻的冬梅,是一⾝男装,而那⾝红⾊号⾐上,还有着汗臭,但在目前这情况下,那号⾐上的汗臭,却掩饰不住她躯娇上所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和处女气息。 这些,对杜少恒而言!本来是司空见惯的事。 不过,那还是他以年轻少侠,也就是以“⽟面修罗”的姿态,行侠江湖时的事,已经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 最近这二十年来,他是韬光隐晦,面壁潜修,对于男女间事,算是此调不弹久矣! 可是,目前这情景,却使他噤不住古井重波,而怦然心动。 但他这二十年的面壁工夫没有⽩费,自制力和定力都很強。此情此景之下,他居然強忍着,故意岔开话题,说道:“冬梅,我们还是走吧!”“不!既⼊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你在这儿有多久了?”“快一年啦!”“你的目的何在?”“跟今宵来的那些人一样。” “可是,我不知道来的是一些甚么人,也更不知道他们有甚么目的。”冬梅接道:“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就我所知的跟你谈谈也好,不过这么以真气传音 ![]() 杜少恒边走边问道:“这里面全安吗?”冬梅道:“其他的地方都在和奷细捉 ![]() ![]() “这条道甬通往何处?还有多深?”冬悔接道:“不知道,这面的道甬,密如蛛网,而且是一条套一条,四通八达的,只有这心脏地带部份,一些不须要的道甬,已经下令封闭。”一顿话锋,才贴着他的面颊,吹气如兰地问道:“杜大侠,你知道这个甚么五绝神君,要劫持你的家人, ![]() 此刻,冬梅忽然顿住话锋,像是很亲昵,但实际上却是非常慎重地,双手捧着他的面颊而目光深注地接道:“詹恨天这个人,你该不陌生吧?”杜少恒⾝躯一震,道:“你说的就是约莫五十年前,将江湖上弄得乌烟瘴气的一代怪物詹恨天?”冬梅郑重地点着头:“不错。”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詹老怪死去时,我还没出生,怎能谈得上陌生不陌生呢?” “说得有道理,”冬梅笑了笑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天一门门主为甚么要 ![]() ![]() ![]() 她略为一顿话锋,才低声接道:“据说,詹恨天个 ![]() 冬梅沉思着问道:“詹恨天福缘深厚,资秉特佳,才成就一⾝前无古人的超绝武功,按说,他应该特别感谢上苍才对,却为何反而逆天行事,并以“恨天”二字为名号呢?”“这个么,一半是他年轻时受的刺 ![]() ![]() ![]() 冬悔的躯娇腻得更紧了:“我还以为你变成柳下惠了哩!”“冬梅,你相信男人中,真的有柳下惠那种坐怀不 ![]() “好,我也正有同感。”冬梅沉思着问道:“据说,詹恨天于晚年时,曾将他的武学分录成六本秘笈,分存六个不同的秘密地点以待有缘,你也听说过吗?”“我当然听说过,”杜少恒含笑接道:“那六本籍是刀、剑、掌、大静神功、奇门阵法,各一本,另一本则包括五项绝艺在內,才是詹恨天武学的精华所在。”“唔…”杜少恒道:“我还听过另一种传说,詹恨天不但自己以恨天二字为名号,甚至连所有武功,都冠以恨天二字,例如恨天刀法、恨天剑法,连相传已有千百年的大静神功,也被他改为恨天神功。”说到这里,他忽有所忆地“咦”了一声道:“这位天一门门主,自称为五绝神君,莫非他已经获得了詹恨天所遗留下的五项绝艺不成?”冬梅意味深长地一叹道:“这一猜嘛!虽不中,不远矣!”杜少恒似乎没注意到对方的话意,只是喃喃自语道:“果真如此,则这一场滔天浩劫,可如何得了?”“你没听到我的话?”“甚么话呀?”“我说:你这一猜,虽不中,不远矣!”“这是说,天一门门主并未获得那完整的五般绝艺?”冬梅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完全获得。”“那么,他已经获得了哪几项绝艺呢?”冬梅沉思着接道:“据我所知,他已获得奇明阵法与剑法两项,刀法却只能算是获得了一半…”“一半?”“是的,一半。” “这就奇了,难道说,他只获得半本‘恨天刀法’的秘笈不成?”“不是的,事实上,他连半本‘恨天刀法’的秘笈也没有获得。”杜少恒噤不住苦笑道:“你越说越玄啦!冬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冬梅笑了笑道:“原因是:那‘恨天刀法’的秘笈,在这儿的娘娘手中…”“你说的是公冶十二娘?”“唔…”“公冶十二娘只肯传授一半的刀法给天一门门主?”“不!她连一招半式也不肯传授,这,也就是她所以在天一门中,能坐第三把 ![]() ![]() 冬梅也苦笑一声,道:“很不幸,咱们这位天一门门主,偏偏认定那两项绝艺,是在你们杜家…”杜少恒噤不住⾝躯一震,道:“这话从何说起?”“因为,你们杜家的鱼龙掌法,号称武林一绝,没有遇过敌手,也没人知道它的来历,所以,天一门门主认为,是由詹老怪的恨天刀法所衍化而来,再辅以大静神功,才有此等威力。”“这也就是他要劫持我的老⺟、 ![]() ![]() 刚刚到达那小形道甬的出口处,只听一阵急促⾜音也恰好赶到,并传来一声劲喝道: “甚么人?”冬悔朗声答道:“红⾐一号、二号。”那是由四个⻩⾐武士组成的巡逻队,那,领班的人微微一怔之后,才“啊”了一声道:“报告红⾐一号,宮中又出了 ![]() “红⾐一号”疾声问道:“是甚么事,快说。”“那位杜大侠失踪了,奉命伺候杜大侠的侍女冬梅,也同时失踪…”“还不赶快去找!”“是是…”“咱们分头搜寻,你们去那边,顺便报告娘娘一声,我们走这边…”冬梅煞有介事地指挥着,在对方两人喏喏连声中,她却拉着杜少恒迳行疾奔而去。 又经过两条道甬之后,冬梅一看前后无人,拉者杜少恒飞快地拐⼊一道暗门中,并顺手将房门关死,然后,偎在杜少恒 ![]() ![]() “还好,你的表演很 ![]() 此时此地,杜少恒自然没心情去考究这些,目光一扫之下,立即低声喝道:“快将火熠子熄掉。”冬梅娇笑道:“不要紧,来路上已经过七八道折转,火光透不出去的。”“咱们必须特别小心,还是熄掉的好。”“好!我听你的。”火熠子熄掉了,墓室中又恢复一片黝黑,只听冬梅娇笑道:“少恒,别作声,我变个戏法你瞧瞧…”这一声少恒,有点像情人,更像是夫 ![]() 不过,他并没有吭气,只是轻轻“唔”了一声。 暗影中传来冬悔的语声道:“少恒,到这边来。”语声来自丈远之外,杜少恒循声,摸了过去。 首先,是一支温软的柔美拉住他的健腕。 接者,是软⽟温香抱満怀,耳旁并传出一声轻笑道:“你瞧…”忽然之间,杜少恒的眼前现出一个小小的窗子,刚好可以容许他们两个人互偎着面颊,看到外面的一切。 原来这间秘室,就在杜少恒最初受制的大厅的右侧。 这时,大厅中灯火辉煌,杜少恒冬梅二人由暗窥明,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同时,也由于那窗口特别小,大厅中的人如非特别留意,不易被发现。 而事实上,大厅中已形成剑拔弩长的形势, ![]() 首先映⼊眼帘的,是公冶十二娘和那位被称为少主的⽩衫少年,这两人,大马金刀地端坐大厅正中两张虎⽪ ![]() 那被称为军师的中年文士,和灰衫老者与葛衫老者,则并排肃立椅后。 公冶十二娘对面三丈处,一字横排,站着七个年约四旬上下的劲装大汉。 对杜少恒而言,那七个劲装大汉,可并不陌生,那是横行江南地区的乌⾐帮七位帮主──“乌⾐七煞”“乌⾐七煞”是结义兄弟,尽管他们导领的乌⾐帮是一个琊恶组织,但“乌⾐七煞”本人,却介于正琊之间,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杜少恒目光一扫之间,只见公冶十二娘冷笑一声道:“不错,恨天刀法最初是你们所发现,但你们没福气享有,就只能认命,现在,我再说一遍,摆在你们眼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是接受本门导领,化⼲戈为⽟帛,另一条则是走着进来,躺着出去!”“乌⾐七煞”中老大卓其昌冷冷地一笑道:“我只走我自己的一条路。”“噢!”公冶十二娘含笑接口道:“说说看!”卓其昌正容说道:“我要走的还是收回‘恨天刀法’秘笈的路…”“那 ![]() ![]() “唔…说得倒是四平八稳的…”“我也要提醒你一个事实,咱们乌⾐帮,称霸江南武林,最⾼原则是:不惹事,也不怕事。”公冶十二娘娇笑道:“可是,我们天一门却是既要惹事,更不怕事。”卓其昌脸⾊一沉道:“在下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一定要 ![]() ![]() “听说乌⾐帮的‘七易刀法’为江南武林一绝,一如北六省的杜家,未曾有过败绩…”七煞中的二老邱连捷冷笑道:“你想见识一下?”⽩衫少年点首接道:“正是…”七煞中的二老余得志扭头向卓其昌沉声说道:“老大,别婆婆妈妈的了,咱们还是在艺业上一分⾼下吧!”卓其昌一挫钢牙,毅然点首道:“好!布‘七星刀阵’!”“是…”一阵人影幌动,威震江南武林的“七星刀阵”已经布成。 尽管“七星刀阵”所占空间较大,好在这大厅相当宽敞,以一半的空间布置“七星刀阵”还显得绰绰有余。 七煞中的老大卓其昌站在“天枢”位置,以下依序是二老余得志“天玑”二老邱连捷“天璇”老四伍大成“天权”老五东方锐“⽟衡”老六涂英“开 ![]() 公冶十二娘忍不住娇笑一声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名家风范,的是不凡!”“多承夸奖!”卓其昌正容接道:“乌⾐七煞不是遇上顶尖儿⾼手,是不会排出七星刀阵,由于你公冶十二娘已经获得‘恨天刀法’,在下才以轻易不肯排出的七星刀阵对待…”公冶十二娘淡淡地一笑道:“阁下的隆情盛意,我先谢了,不过,对我来说,我还用不着以恨天刀法来解破你的七星刀阵…”卓其昌挑眉一笑道:“如果你不用恨天刀法,能破得了我的七星刀阵,咱们乌⾐七煞,愿意无条件接受天一门的导领。”公冶十二娘美目中异彩一闪,道: “好!丈夫一言…”卓其昌飞快地接道:“快马一鞭!”余得志接道:“老大,如果他们破不了咱们的七星刀阵呢?”“对了,”卓其昌目注公冶十二娘问道:“那又该如何说法?”公冶十二娘不加思索地接道:“如果我不用恨天刀法,破不了你们的七星刀阵,不但以贵宾之礼,恭送诸位出门,恨天刀法秘笈,也原璧奉还。”“希望你言而有信!”“咱们彼此彼此…”说着,她徐徐站起⾝来,沉喝一声:“剑来!”一声娇应,一道寒闪,飞向她手中,但那⽩衫少年立即接道:“二姨!让我来!”公冶十二娘“唔”了一声道:“让你多历练一番也好,多加小心,不可轻敌。”“我知道。”“还有,本门创业伊始,需人正殷,这些人,都是可用之材,不可伤了他们。”“好的…”卓其昌冷然注目道:“咱们是一阵定胜负,与其节外生枝,倒不如你们五位一齐上,比较乾脆。”公冶十二娘娇笑道: “卓当家的请放心,不管是谁出场,你我之间的协议都有效,也都是一阵定胜负,决不节外生枝。”“好!”卓其昌目注⽩衫少年沉声接道:“年轻人,请!”随着这一声“请”呛地一声,七个人都同时亮出一把亮晶晶,颤巍巍,长达三尺的缅刀。 缅刀是软兵刃,使缅刀的人,必须有极精湛的內家真力不可。 “乌女七煞”既然使缅刀,则其內家真力的精湛,自不难相见。 因此,那本来狂妄得不可一世的⽩衫少年,狂态也为之略为收敛地,朗笑一声,这: “好刀!”但见精虹一闪,⽩衫少年,已仗剑飞掠阵中。 就这刹那之间,刀阵已经发动,但见刀光似雪,剑气如虹,在一串连绵不绝的金铁 ![]() 虽然双方都是试探 ![]() 因为,⽩衫少年虽然分别攻向七个星位上的人,但他的长剑所接触的,却至少是两把以上的缅刀。 而且,双方兵刃一经接触,另外几个星位上的人,也如响斯应地,分由不同角度攻来。 似此情形,如非⽩衫少年具有非凡的⾝手,他一剑攻出之下,就势将非死必伤。 但事实上,⽩衫少年不但从容应付,而他那连续攻出的七剑,有如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曾受到对方那快速反应的影响。 至于乌⾐七煞方面,也的确不愧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尽管对手之⾼強,远出他们的预估之外,却一点也不显得慌 ![]() 双方快速地 ![]() 尽管⽩衫少年在刀阵中穿梭游走,实行机动突击,而且,且他对刀阵的变化,似乎颇为 ![]() 暗中窥偷者的社少恒,对威震江湖的乌⾐七煞,虽然是早已闻名,却是不曾见过面。因为,他的活动范围一直是在北六省中,尽管他也曾暗中游过江南,但由于乌⾐帮不是正派组织,兼以他又是在韬光隐晦期间,未便登门拜访此刻,无意间碰上对方大显⾝手,自然是屏息凝神,全神注视着。 偎在他⾝旁的冬梅,以真气传音问道:“少恒,你猜猜看,他们哪一方会获胜?”杜少恒传音答道:“如果仅仅是照这样子打下去,那将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这是说,不论哪一方想获胜,都必须另出奇招才行?”“唔…”“你以为乌⾐帮还有奇招?”“不可能,即使乌⾐七煞还有奇招,也不易发挥威力,因为,刀阵是守势作战,是消极的,主动权大部 ![]() “不错,因为,⽩衫少年还有恨天剑法不曾使出。…”说到这,只听公冶十二娘沉声喝道:“少主,别拖时间…”⽩衫少年截口朗笑道:“好的…”话声中,剑招也随之一变,但见一道精虹,有如游龙夭矫似地,上下翻飞“淙淙”脆响中,使得七星刀阵的星位,一下子扩大了一倍有奇。 在刀阵间星位扩大情况之下,彼此之间支援运用的妙用无形中消失,被困阵中的人,自然可以从容出困。 依照阵法比武的惯例,乌⾐七煞已经败落,应该服输才对了。 但事实上,乌⾐七煞并不服输,在老大卓其昌举刀一挥之下,刀阵又恢复了原先的紧密位置。 公冶十二娘冷哼一声道:“卓老大,你这样子,就太不上路啦!”卓其昌冷冷地一笑道:“此话怎讲?”“难道说,你连江湖惯例都不懂得?”“我懂,但事实上,你们这位少主并未脫困。”虽然是強辩夺理,但也使得公冶十二娘一时之间,没法驳他,气得冷笑一声道:“好!再来过!”“可以。”卓其昌接道:“不过,可得加上一个条件。”公冶十二娘道:“你说吧。”卓其昌道:“以百招为限,百招之內,如果你们少主出困了,咱们乌女七煞接受你们的导领,否则,你就得认输。”方才,⽩衫少年一施展恨天剑法,不过两三招,就将对方的刀阵 ![]() ![]() 但说来也难以令人相信,尽管双方都是原班人马,但七星刀阵的威力却突然增強了一倍有奇。 不!应该说是阵法的运用方面,更为灵活了。 站在“天枢”主位的卓其昌,对六位兄弟的指挥,如臂使指,运用自如。 先前,⽩衫少年一剑攻出,不过是遭遇到两三把缅刀的 ![]() ![]() 不,不但难以讨好,而且边遭遇了极大的困难。 因为,乌⾐七煞的个别功力,都是一流中的佼佼者,与⽩衫少年一比,所逊也就不会太多。 如今,⽩衫少年每一招每一式者是以一敌七,虽然仗着剑法的妙用,尚能勉为支持,但这个暗亏,可就吃得够大的了。 因此,这情形,不但使得当事人的⽩衫少年,和一旁掠阵的公冶十二娘脸⾊为之一变,即连暗中窥偷的社少恒,也为之蹙紧了眉头。 冬梅也再度传音说道:“少恒,咱们少主的恨天剑法也没法克敌,看来,你我方才的猜想都错了。”“不!我还不认错。”“你认为少主还有制胜的可能?”“不是的,你们的少主已败定了。”“你这一说,可将我弄 ![]() ![]() 凭公冶十二娘的⾼明,竟然没瞧出那黑⾐人由哪儿来的,因为她一楞之下,注目问道: “你是谁?”“自然是对头冤家。”“方才,是你暗中指点乌⾐七煞?”“是又怎样?” “我正想找你。”“找我⼲吗?”“称称你的斤两。”“好极了!”那黑⾐人笑道:“你和你那位少主一起上吧!但较量之前,话要说清楚才行,咱们双方都有很多事要待办,所以,只能以百招为限,百招之內,你如果胜了,咱们这批人杀剐任便,要是你们败了,可得以贵宾之礼,恭送我们出去。”公冶十二娘秀眉一轩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请!” “请!”“请”字声中,三个人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 公冶十二娘与⽩衫少年,虽然是以二对一,却一点也没占到便宜。 那黑⾐人的武功显得⾼深莫测,独斗两大⾼手,居然游刃有余。而且,好在第一百招上,将对方两人迫退五尺,连声歉笑道:“承让,承让…”公冶十二娘虽然心中老不是滋味,但自己说过的话,却不能不认账,只好以贵宾之礼,恭送黑⾐人和乌⾐七煞离去。 但那黑⾐人于临走之前,却突然回头,目注杜少恒与冬梅的蔵⾝之处,扬声笑道:“杜大侠,热闹瞧够了,再不走,可来不及啦!”黑⾐人这一突发的“回马 ![]() 也幸亏冬梅似乎早已有所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替他换上大套魔宮武士的号⾐,悄声说道:“不用怕,跟着我走…”在冬梅的指点之下,杜少恒算是有惊无险地,闯出了古墓。 当他猛昅一口清气,展开脚程,向山下疾驰时,却发现傻大个拾得儿 ![]() 略为停了一下,杜少恒又扭头问道:“拾得儿,那位大婶还跟你说过些甚么?”拾得儿嗫嚅地接道:“那位大婶说…杜伯伯,我…我不敢说。”杜少恒笑道:“没关系,你尽管照实说来,即使她骂我,我也不会怪你。”“骂是没有,不过…”“既然没骂我,那你还有甚么为难的,说吧!”“好!她说…她说…”忽然,一个苍劲话声由后面传来道: “拾得儿,还是我替你说吧!”杜少恒住步回⾝,目光所及,只见一个黑⾐人,已到了十来丈之內。 这位黑⾐人,赫然就是古墓中使公冶十二娘和她的少主受窘,也是突然指出杜少恒的蔵⾝之处,使杜少恒几乎脫不了⾝的那一位,他的脸上,也依然-着一副黑⾊纱巾。 在此刻,杜少恒的內心之中,是非常复杂的。 对方已欺近他的后面十丈之內,他竟然不曾察觉,使得他既惊且愧…同时,由于对方在古墓中那显然是故意捉弄他的行动,也使得他既恼且怒?…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深知江湖上不可理解的人和事太多,在敌友未明的情况之下,他未便发作,只是冷眼向对方打量着。 双方互相打量了少顷之后,还是黑⾐人先行打破沉寂,道:“杜大侠,在下先要郑重声明,在下一切言行,都是奉命而行,如果有甚冒犯之处,比如方才在古墓中的事,尚请多包涵。”杜少恒淡然一笑道:“那算不了甚么,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请表明态度。”“表明甚么态度?”“敌我态度。”黑⾐人笑道:“算了吧!杜大侠,你和我心中都有数,如果我是敌人,你未必能打得过我,至于朋友吧!我这个听人使唤的人,又⾼攀不上,所以,还是不加说明,让以后的时间去加以澄清比较好。”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话虽然不好听,说得倒的确是实情…”“在下这个人,没有别的长处,就是生平不作违心之论。”“那么,阁下打算替这娃儿说些甚么,就说吧!”“在这冰天雪地中喝西北风,总不是办法,我想,由在下作东,共谋一醉如何?”“这是说,咱们进城去再谈?”“正是,正是…” “好!请!”凭这二位的脚程,虽然拖上一个傻大个拾得儿,却也不须多久,就进⼊洛 ![]() 而且非常巧,就在进⼊城门时, ![]() “这是在下的光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一行四人边走边谈中,黑⾐人居然将他们带到东大寺前的太⽩酒楼。 谈话当中,杜少恒与司马元二人也约略了解对方脫险的经过。 原来司马元与那位假杜少恒,是接受一位隐⾝暗中的奇人,以真气传音指示脫险的,那位隐⾝暗中的奇人,并说明杜少恒不会有危险,叫他们放心先行离去。 他们两人走出那古墓之后,那位假杜少恒却藉口自己有要事待理,独自离去。 司马元回到他的住处后,发觉拾得儿失踪,同时又不放心杜少恒的全安,因而又再度折回,准备去邙山一探究竟,没想到却在城门口不期而遇。 至于那位暗中指点司马元与杜少恒脫险的人,那位黑⾐人已自动证实,那是他的主人,不过,对于他主人和他自己的来历,却还是那么讳莫如深。 这一行人到达太⽩酒楼时,夜幕已开始下垂,天空中又飘舞着疏落的雪花。 一行人四人二楼上拣了一个雅座,点过酒菜后,就开始 ![]() 话匣子还是杜少恒打开的,他目注那黑⾐人,含笑说道:“阁下,该言归正传了。”黑⾐人点点头道:“是的,不过,在说到主题之前,在下先要请教杜大侠几句话,并请诚坦答覆。”杜少恒不加思索地接道:“说吧!只要是我能答覆的,也自然是实在话。”“那么,我先说了!”黑⾐人一顿话锋,才注目问道:“据说,杜大侠的太夫人,和令正,令公子等,都被天一门主所劫持,确否?”杜少恒轻轻一叹道:“是否确实,我不敢断定,但却相信是事实。”“不错。”黑⾐人接道:“那么,到目前为止,杜大侠还不知道天一门主的来历?”“还有,那位冒充杜大侠的人是谁,杜大侠也不会知道了?”“唔…”“这情形,可的确有点琊门,”黑⾐人苦笑了一下,那透过-面纱巾的精目中,神光一闪,道:“在下再请教,杜大侠是否已瞧出,古墓中那位甚么娘娘的武功路数?”杜少恒苦笑道:“我知道一点,但却不是瞧出来的。”“是有人告诉杜大侠?”“是的。”“那人是怎么说的?” “那人说,天一门主已获五十年前一代怪杰詹恨天的部份武学。”“那人只说已获得一部份?”“不错。”黑⾐人笑道:“果真如此,则杜大侠显然是受了那人的欺骗…”杜少恒噤不住截口问道:“此话怎讲?”黑⾐人道:“据在下方才亲⾝所体验,天一门主实际已获得詹老怪的全部武学,否则,他就不敢狂妄到自称五绝神君了。”杜少恒注目问道:“阁下此言,想必另有所本,能否讲道其详?”黑⾐人漫应道:“方才在下曾接下那位少主与娘娘的联手攻势,我自信我的观察,绝对不会错。对了,方才的一切,杜大侠不是已看到了吗?”杜少恒道:“但结果还是阁下把他们打败了。”黑⾐人苦笑道:“不!严格说来,败的是我。”“真的?”“打败仗又不是甚么光彩的事,谁愿故意往自己脸上抹灰哩!”“那么,阁下方才是如何取胜的呢?”这时,香噴噴、热腾腾的酒菜都送了上来,堂倌并已斟好了四大盅美酒。 傻大个拾得儿,对他们的谈话,似乎一点也不惑趣兴,这会可就得其所哉了。 他,也 ![]() 因此,杜少恒连忙歉笑道:“这年轻人不懂礼貌,尚请阁下多多包涵。”“哪里,哪里。”黑⾐人含笑接道:“娃儿是一块浑金璞⽟,也是江湖人的本⾊。”拾儿又自行斟了一満杯酒,杜少恒连忙喝道:“娃儿别喝得太急!”拾得儿一口喝乾之后,才咧咀傻笑道: “杜伯伯请放心,这种酒,十斤八斤的,还醉不倒我…”口中说着,又在伸手拿酒壶了。 杜少恒只好苦笑了一下,向黑⾐人道:“阁下,还是谈咱们的正事吧…”黑⾐人含笑问道:“方才,咱们谈到哪儿了?”拾得儿合着満口 ![]() “正是,正是…”黑⾐人苦笑了一下道:“自然还是在下那位主人,在暗中替我指点。” 一直静听的司马元,揷口接道:“贵上能在已获詹老怪全部武学的两大⾼手之下,暗中替阁下解围,那自然是一位不世⾼人了。”“是的,”黑⾐人点首接道:“敞上虽然是一介女流,却的确算得上是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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