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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亚尔斯兰战记 作者:田中芳树 | 书号:40656 时间:2017/9/17 字数:192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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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拂晓的光芒照耀在微波 ![]() ![]() 帕尔斯历三二四年九月二十九⽇,这一天是国王亚尔斯兰十八岁的生⽇,也是他即位三周年纪念⽇。本来应该是在王都叶克巴达那举行祭典,让民众们徹夜饮酒狂 ![]() 可是,年轻的国王却离开了王都,来到西边和密斯鲁王国的国境。 迪吉列河的东边是帕尔斯领土,西方是密斯鲁领土。隔着大河的这两个家国经常有历史 ![]() ![]() 密斯鲁国王荷塞因三世今年三十九岁,即位已经有八年了。⾝材肥満,头部光秃,两耳却异常之大。从外表上看来,他不能说是一个出众的人,不过,以一个统治者的角⾊来说,他却有着杰出的表现。当帕尔斯遭受鲁西达尼亚略侵时,密斯鲁巩固国境,坚守中立,扫除宮廷內的反国王势力,整备道路、运河和港湾,致力于经济活动。荷塞因也极力改⾰行政组织及审判制度,兴建学校。不参与战争不做远征,被视为一个专心內政型的王者。 而到了今年,密斯鲁之所以向帕尔斯开启战端当然有其理由。自亚尔斯兰王即位以来,帕尔斯的海上 ![]() ![]() "客卿啊!就像你所说的,迪吉列河并不难渡;谢谢你了。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吧!"荷塞因三世用帕尔斯语对站在他⾝旁的男人说道。 这个男人的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吧? ![]() ![]() ![]() 对密斯鲁国王致谢的语词,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感动。回话的声音就像砂漠的风一般又⼲又涩。 "我的希望就是看到帕尔斯的僭王灭亡。这是我唯一的希望,除此之外无他。""这我知道,不过,论功行赏是一个王者应尽的义务。如果我疏忽了这一点,就会被讥为吝啬。不管什么都好,你就说个希望得到的赏赐吧!""既然陛下这么说…" "唔?" "我要帕尔斯的宮廷画家那尔撒斯的脑袋。" 男人的声音显得那么冷淡,但是,话中却隐含着満腔的恶意。荷塞因三世兴味盎然地看着男人,用一只手抓着自己的下半边脸。 "你好像有相当深的憾恨哪!不过,这不是我所能知道的。如果你想要那尔撒斯的脑袋,我就给你好了。""在下不胜感 ![]() 男人的两眼发出 ![]() ![]() "马西尼撒!" 一个有着⾚铜⾊肌肤的⾼大男子应声来到国王面前。他在密斯鲁宮王国中被誉为第一勇士,头发、眼睛及胡须都黑得发亮。这一年,他二十八岁。 "卡拉曼迪斯!" 卡拉曼迪斯是一个头发和胡须都呈灰⾊、刚迈⼊老年的将军,从前一代的国王治世起,他就不断地建立许多功绩。荷塞因三世又叫来了三名将军,亲切地对他们说道: "今天的会战不只是对我国今后的外 ![]() "属下们一定不负陛下的期望!" "就让神明的惩罚报在那个叫做双刀将军的宿敌⾝上吧!"此时,脸颊上带伤的男人用他冷冷的声音浇熄了将军亢奋的情绪。 "帕尔斯军兵強马壮,将军们又都有极⾼的指挥能力——这说法虽然令人不快,但却是事实;自大是万万使不得的。尤其是那个建立全军作战计划的那尔撒斯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你们要特别小心!""知道了,我们会小心。" 回答的是卡拉曼迪斯,年轻的马西尼撒不快地斜眼睨视着那男人,甚至连头也不点一下。 不久之后,密斯鲁全军开始向前推进。密斯鲁的军⾐是红⾊、绿⾊和金⻩⾊的组合,在砂漠单调的灰褐⾊衬托之下显得十分耀眼。尤其是跟在步兵后面前进的队部所显现出来的威容,光是用眼睛看就够教人惊吓的了。 "是密斯鲁的骆驼队部吗?" 脸颊上有伤的男人喃喃说着,凝视着漫天砂尘中串连着的人和兽群。 若要说在砂漠中作战,连帕尔斯的骑兵队部都要比密斯鲁的骆驼逊一筹。在耐久力方面,骆驼优于马匹,如果把砂漠比喻成海的话,那以,骆驼就等于是轻舟了。再者,若让骆驼⾝上穿着细锁编成的甲胄,对于弓箭也有很显著的防御效果。 一万头骆驼队部在男人眼前经过之后,接下来的就是战车队部了。三匹马拉着两轮的战车,上面乘着三名士兵。一名士兵驾驭马车,一名为持 ![]() "如果光靠密斯鲁一国无法打胜仗时,就邀约其他家国共同作战。只要联合那些希望继续保持奴隶制度的家国,一定可以把帕尔斯击灭的。"男人的喃喃自语并没有传到密斯鲁国王和将军们的耳朵里。在战斗开始之初,他绝对不能大声收嚷,预料密斯鲁军会败北。他很了解这件事的严重 ![]() 密斯鲁军井然有序地完成了布阵。央中和左右两翼,再加上国王的亲卫队部,一共有八万名的大军。在这四、五年间,密斯鲁并没有因为无益的战事而使兵力耗损,所以得有今⽇这样的阵容。 帕尔斯军在千步之外的距离布阵。在密斯鲁军的眼中,帕尔斯军的兵力可能多达六、七万名,可是,阵形却显得欠缺统一 ![]() 自从亚尔斯兰即位之后,帕尔斯就大大地改⾰了兵制。至于如何改⾰,密斯鲁军就无从得知了。 密斯鲁军的乐队击响了大鼓,裹着骆驼⽪的大鼓把浑厚的声音传到砂漠中。相对的,角笛声从帕尔斯的阵营中响了起来。当响声结束的时候,弓矢声同时从两军中涌上来。 "前进!" 乘坐在战车上的卡拉曼迪斯将军挥舞着月牙型的大刀大声喊着,于是,密斯鲁军便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捲起了漫天的尘砂往前进。刀剑 ![]() ![]() ![]() ![]() 这场 ![]() 密斯鲁军持续前进;相对的,帕尔斯军则一直向后退却。帕尔斯军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不时会试着反击,用 ![]() 把⻩金制的鞍安置在骆驼背上,张起了凉慡的⽩纱帐幕,密斯鲁国王荷塞因三世盯视着战况,不久之后便对己方的优势发出了満⾜的声音: "帕尔斯军以前是很強,安德拉寇拉斯王的豪勇甚至让人怀疑他不是这个俗世间的人。不过,看来,似乎是后继无人了。客卿呀,你有什么看法?""请不要掉以轻心。" 男人的回答极为简洁。荷塞因三世苦笑着动了动他那两片大耳朵。 "你大可不用这么不愉快,我并没有轻视你的意见。只是这一次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啊!今后在服征帕尔斯时也少不了你的力量的。"荷塞因三世想到的是胜利之后的事情。他并不想支配帕尔斯,他还清楚地记得鲁西达尼亚军的惨败。总而言之,只要能強化密斯鲁王国在海上 ![]() ![]() 在今晚之前,密斯鲁军始终在战斗上占优势。帕尔斯军不断被 ![]() "背着太 ![]() "那尔撒斯是一个善使诡计的人。他们之所以违背用兵常理而行,一定是要把密斯鲁军引⼊陷阱。陛下,请您慎重考虑,把军队撤回来。"荷塞因三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回答,马西尼撒就先开了口。他自信満満地睨视着异乡人。 "你说陷阱,在这么平坦的土地上能设什么陷阱?这里 ![]() ![]() 不快地点点头之后,卡拉曼迪斯催促年轻的同袍再度回到阵前。国王荷塞因三世带着些许犹豫的表情凝视着场战。他对在场战上发挥武略一事不似统治国內一般有自信,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只有信赖将军们,把一切事情都委托给他们去决定了。可是,脸上有伤的客人话中带着不祥的预感却也是事实。荷塞因三世摇了头摇,挥走心头的不安。结果,将军们的战意取得了优势。 "突击!" "突击!" 密斯鲁语的号令连续发出,大军就像一道急流似地开始突进。剑和甲胄反 ![]() 帕尔斯军似乎显得极为狼狈。原本不断前进的骑兵队部接二连三地调转了马头,开始把⾝体隐蔵在由步兵所形成的盾壁之后。看到这个景象,密斯鲁军的将兵发出了胜利和威吓的叫声。就在下一瞬间,他们看到的是数十列并排着的盾牌。然后,突然之间,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三万个盾牌形成了镜子反 ![]() 士兵们发出悲鸣声,用手覆盖起自己的脸。他们的手离开了鞭绳,马儿和骆驼失去控制。对急驰中的马和骆驼而言,丧失视力就等于是失去了平衡。马和马摇摇晃晃地相互冲撞,战车和战车彼此接触。马儿倒了,骆驼翻了,战的车轴碎裂,车轮在半空中飞腾。滚落在地的士兵不是被从后面接踵而来的战车辗毙,就是被骆驼的脚给踩死。鲜⾎和惨嚎声窜向黑暗的⾼空。 这个时候,暴风的怒吼声将密斯鲁军包住了。帕尔斯军一齐发箭,落⽇的光芒就像一块布般被数万枝箭给撕扯开来。丧失视力的密斯鲁军呆立在形成一阵豪雨直落下来的箭雨之下,纷纷倒地呻昑。 下降的箭声和扬起的哀叫声相互击撞,砂漠仿佛被噤锢在一个音响的栅栏里。咽喉被 ![]() 在短短的时间里內,密斯鲁军失去了一万名士兵。荷塞因三世远望着这个景象,呆然地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客人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 "所以我早说了嘛!那尔撒斯那家伙的狡猾程度是连百年长生的猫头鹰都不及的。记取这次的教训,先撤离这里吧!"男人毫不客气地批评密斯鲁军的目光短浅。密斯鲁国王和近侧的将军们都无言以对。男人的话虽然无礼,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密斯鲁军在发怒之前,是应该先把不断溃败中的军队重新整顿好才行。 "总而言之先撤兵再重新编制!" 命令是传达出去了,可是,原本应该接令的卡拉曼迪斯将军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和在帕尔斯骑兵队部阵前突进的黑⾐骑士单打独斗,不到十个回合的 ![]() ![]() ![]() 卡拉曼迪斯战死的消息传开来之后,密斯鲁军的狼狈和恐惧与⽇俱更为 ![]() ![]() ![]() ![]() ![]() ![]() ![]() 坐在骆驼背上的马西尼撒的位置比马上的骑士还⾼。他从上方刺下长 ![]() ![]() "呵!你居然没有逃,真是令人钦佩啊!" "少罗嗦!僭王的走狗!" 马西尼撒丢下长 ![]() 马西尼撒的叫骂声引发了黑⾐骑士的愤怒,长剑化成一片狂风般的光袭向马西尼撒。密斯鲁的勇将挥着月牙刀弹回了长剑的攻势。刀剑 ![]() ![]() ![]() 在经过二十个回合之后,鲜⾎从马西尼撒的左腕上飞溅而出。到了三十回合的时候,月牙刀从马西尼撒的右手飞出,落在砂尘当中。马西尼撒知道自己是输定了。他拉了拉骆驼的缰绳,踢了一下它的侧腹,想要改变方向。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只有选择退却一途了。 骆驼的顺从 ![]() 马西尼撒发出了短促的叫声,整个⾝体从骆驼的背上被丢下来。他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爬起⾝,败北和屈辱的感觉使他头晕目眩。败在強敌手下固然是没办法的事,可是,竟然还在敌人面前现出了这样的丑态。 然而,剑光并没有落在马西尼撒的头上。剑光⽔平扫过,在半空中将飞 ![]() ![]() 右颊有伤的男人想朝着黑⾐骑士 ![]() ![]() ![]() "爱出风头的女神官!" 右颊有伤的男人带着満腹深深的恨意喃喃说道。他丢下了弓,调转过马头,快速地逃进密斯鲁军的队列中。他认出那个在 ![]() "你仍然是人间的弓箭女神啊!法兰吉丝姐小。"被赞赏的对方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她是一个长发及 ![]() ![]() ![]() 渡过迪吉列河踏上帕尔斯国土的密斯鲁军约有八万名,而再度渡河回国的人只有六万名。丧失全军的四分之一的败北让荷塞因三世皱起了眉头。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好战的国王,出兵总是在充分地计算利害得失之后才决定的。就因为在充分的准备之后还惨遭败北,使得荷塞因三世更感到不痛快,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惨败的将军们一个个跪在国王面前谢罪。荷塞因三世安慰他们,尤其是对那个愧羞至极的马西尼撒。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振作起来吧!" 荷塞因三世表现了王者的风范,没有叱责马西尼撒。自从帕尔斯废止奴隶制度以来,密斯鲁的奴隶们便起了一阵又一阵的 ![]() 跟在马西尼撒之后出现在荷塞因三世面前的是那个右颊有伤的男人。他立下了解救马西尼撒于危急之时的功劳。 "陛下,现在您应该已经了解那尔撒斯那家伙有多奷诈了吧?不过,帕尔斯国內外有不少他的敌人。在下有一个计划,就是集结这些人一起来对抗那尔撒斯,不知您意下如何?""唔,以你的力量做得到吗?" "只要获得陛下的允许。" "好吧!不管怎么说,为了削弱帕尔斯的威势,我们必须订定所有的策略;如计划拟定好了就来向我报告,资金可以任你运用。"道了谢之后,右颊有伤的男人便向国王告退。荷塞因三世陷⼊沉思。侍立在一旁的宮廷记书宮长古立说道:"您不觉得这是一个奇妙的巧合吗?陛下。""巧合?" "是的,就是四年前鲁西达尼亚军侵攻帕尔斯时的事。鲁西达尼亚军并不了解帕尔斯的地形和国內情势,但是,当时有一个人告诉他们地形特⾊,并为之建立作战方针。""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戴着奇怪的银⾊面具的男人。"荷塞因三世点点头。当时,密斯鲁虽然对帕尔斯采行不⼲涉政策,不过,在那段期间內,密斯鲁对帕尔斯的情势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外 ![]() 其中也提到了一个戴着银⾊面具的人物。后来证实了这个人物事实上就是帕尔斯的王族席尔梅斯。 "听说席尔梅斯王子的脸上有伤,面具就是为了掩饰那个伤的。""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右颊上有伤的男人就是席尔梅斯王子罗?""臣下不敢确定,不过是有这种可能…" "唔,该怎么说呢?" 荷塞因三世摸抚着光秃的额头思索着。如果古立的臆测正确,那个右颊有伤的男人真的是席尔梅斯王子的话,事态会有什么变化呢?席尔梅斯曾经为了夺回王位而利用鲁西达尼亚军,结果还是失败了。难道这一次他想利用密斯鲁军,再次进行夺回王位之战吗? 只是单方面被利用未免太懦弱了吧?如果他真的是席尔梅斯王子的话,我方也该想出可以利用他的方法来才对。荷塞因三世在他那光秃的额头內思索着。目前有两个利用他的方法:一是对外公布席尔梅斯王子的存在,帮助他取得王位。如果幸运的话,在"席尔梅斯王"诞生的时候,密斯鲁应该可以要求得到迪吉列河东岸的领土和恢复奴隶制度的,或许密斯鲁就可以成为陆大公路西部的奴隶贸易中心,占有比以前更大的位置。 还有一个利用法——那就是不但不帮助席尔梅斯,相反的还要把他当成囚犯。把被抓的席尔梅斯送回帕尔斯,或者在杀害他之后,把脑袋送回去。这样一来就等于帮亚尔斯兰王排除了夺取王位的人而施恩于亚尔斯兰王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命运正等着右颊有伤的男人去面对。 不管怎么说,那都要是在古立的臆测正确时才能采取的行动。如果他只是一个流浪的旅人,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等等,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可以把那个人当成是席尔梅斯王子,在帕尔斯国內掀起波涛。反正知道席尔梅斯王子真面目的人并不多。能利用的棋子就要将它做最大限度的活用。"荷塞因三世没有说出他心中的结论。家国规模的政略方面有几种选择的余地,只是,他觉得每说出一种,选择就会少掉一种。 就在这个时候,马西尼撒将军又再度出现在荷塞因三世的面前。他在差一点命丧于帕尔斯的黑⾐骑士手上时,为右颊有伤的男人所救。马西尼撒不但没有感 ![]() "轻易地就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外国人好吗?请陛下要小心啊!"荷塞因三世盯着来谏言的马西尼撒的脸。 "我也知道那个人对密斯鲁没有忠诚心。不过,他对帕尔斯的憎恨⾜以弥补这个不⾜。只要有亚尔斯兰王和那尔撒斯大人,那个人就会继续憎恨帕尔斯,也因此,他仍将会是我们的同志。""可是,陛下…" "我当然也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不会让那个人来利用我的。当那个人有任何危害密斯鲁的行为出现时,马西尼撒,就用你的剑去了结他吧!""是!" 马西尼撒很⾼兴地行了一个礼。荷塞因三世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装饰得美仑美奂的自己的骆驼走去。"马西尼撒这家伙!器量小得出人意料之外,这样怎么对抗帕尔斯军呢?"他內心不噤感到一阵失望。 (二) 这一天,帕尔斯国王亚尔斯兰所检查的密斯鲁军武将的首级,包括卡拉曼迪斯在內一共有四十个之多。才刚満十八岁的年轻国王淡然而不骄矜地完成胜利者所该表现的工作之后,下令把败将们的首级腌藌腊送回密斯鲁去。他的想法是让对方为这些战死的人下葬。亚尔斯兰带着侍臣耶拉姆在阵地內走着。他脫下了⻩金甲胄,挟在腋下,头发在微风中翻飞着。 目前亚尔斯兰的⾝⾼几乎和宮延画家那尔撒斯等⾼,而小一岁的耶拉姆则比亚尔斯兰矮了三 ![]() 亚尔斯兰停下了脚步,把视线投向黑发友人的肩后。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啊,耶拉姆。或许虽然只送回了首级,对密斯鲁兵的遗族而言只是徒增伤悲而已。""是的,但是,请不要太在意。因为以后的事就完全看密斯鲁人怎么想了。"耶拉姆虽然只有十七岁,却拥有如此敏锐的判断力,这完全是受到老师的影响。 亚尔斯兰不噤笑开了他年轻的嘴角,因为他觉得:"耶拉姆越来越像那尔撒斯了哦"。就在这个时候,那尔撒斯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他虽然置⾝阵中,⾝上却没有穿甲胄,只穿着 ![]() 曾经是戴拉姆地方领主的那尔撒斯比亚尔斯兰王大十二岁,今年刚好三十岁。 ![]() 当他的名字和官职被写在正式文书上时是写着"副宰相兼宮廷画家的那尔撒斯大人",那尔撒斯见状二话不说拿起笔重新写着:"宮廷画家,暂时兼任副宰相的那尔撒斯。"现在,他正经八百地对着国王行了一个礼。 "虽然是带着些微的⾎味,不过,臣下仍然要祝贺陛下即位纪念⽇的胜利。""跟往常一样,这都是拜你所赐。" "不,是因为有他们的辛劳。" 那尔撒斯轻举⽪鞭所指的方向有一只老鹰和两骑人影。老鹰是亚尔斯兰有翅的朋友"告死天使"。 "告死天使"已经不是可以称为幼鸟的年龄了。他跟着解放王亚尔斯兰四处征战,是一个建立了不亚于人类功勋的老练勇士。这个勇士现在栖息在一个穿着黑⾊战袍的猛将肩上。那就是黑⾐的万骑长达龙。今年三十一岁,无双的骁勇增加其圆 ![]() 骑着马与他并列着的是法兰吉丝。 绢般的头发、绿⽟般的瞳孔、⽩⾊珍珠般的肌肤、及杉木般直 ![]() 达龙和法兰吉丝在年轻国王面前下马行了一个礼,"告死天使"优雅地拍着翅膀降落在亚尔斯兰伸出的手上。 亚尔斯兰以帕尔斯王国统治者的⾝份完成的第一项功绩就是击退強大的外敌。西边的鲁西达尼亚和东边的特兰——这两个家国都挟着大军之势侵攻帕尔斯,想要劫掠帕尔斯的财富,可是最后都功亏一篑。鲁西达尼亚王伊诺肯迪斯七世和特兰国王特克特米休都已化为异乡的尘土,他们倒下的军旗都再也立不起来了。 "这是自英雄王凯·霍斯洛之后最伟大的功勋。"昑游诗人们会这样赞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个伟大的功勋和麾下的兵力使帕尔斯全土风行草偃。再加上港都基兰的豪商们都以其庞大的财力支持着亚尔斯兰。帕尔斯历三二一年九月,当亚尔斯兰举行简单的即位仪式时,王都叶克巴达那中聚集了九成以上的贵族,姑且不论內心做何感想,至少表面上他们都对新国王热烈地鼓掌 ![]() ![]() "对为我们破坏旧时代的鲁西达尼亚表示谢意吧!因为他们为我们拂去了堆积在帕尔斯上的尘埃。"那尔撒斯曾经这样说道。虽然话中 ![]() 凶恶暴 ![]() 这些贵族和神官们虽然想恢复安德拉寇拉斯王时的特权,但亚尔斯兰和那尔撒斯都不想跟他们打 ![]() 不过,也没有人有能力可以联合、指导这些不満分子。没有人可以理论 ![]() "不,有一个人可以。" 达龙如此说道。他的手指向那尔撒斯。的确,如果拥有那尔撒斯那样的权力和谋略,是可能推翻亚尔斯兰王的。然而,至少那尔撒斯目前并无心将此体制推翻,反而是非常热心地在建立这个体制,使其更加完善。 "对了,法兰吉丝姐小,先前多蒙你的飞箭相助…不过当时你好像基于某种理由而一直看着敌阵吧!?"达龙问美貌的女神官,法兰吉丝点点头反问道。 "那么,你心中是不是也猜到了?" 法兰吉丝是一个在弓箭方面堪称神乎其技的⾼手,当然,视力也极端敏锐。她在场战上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敌人。那个人虽然是密斯鲁军的一员,可是,打扮并不像密斯鲁人,骑马的方式俨然一副帕尔斯风。脸部虽然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但他闪闪发光的两眼和飞快地隐蔵自己脸孔的举动却给法兰吉丝留下极坏的印象。 达龙歪着头。 "我是心存怀疑,只不过猜不出那会是什么人。"在这四年间,命丧在达龙剑光下的強敌不计其数。他们所隶属的家国包括帕尔斯、鲁西达尼亚、辛德拉、特兰等四国,现在又加上密斯鲁。如果要那么在乎死灵和复仇者的话,那 ![]() "很遗憾的是没能给那个密斯鲁人一点教训。称呼亚尔斯兰陛下为僭王,实在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家伙。如果有机会跟他再战,我一定要他好好地反省一番。"达龙的眼光似乎充分地表达了他如果有机会和马西尼撒再会的话,就要让对方的⾆头冻结的意思。法兰吉丝美丽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亚尔斯兰没有旧王室的⾎统。在公布这个事实的时候,也有反对的论调出现。耶拉姆也是坚决反对的人之一。那尔撒斯并没有因此感到生气。 "将此事当成一个秘密加以隐蔵应该有其相对的利益。耶拉姆,你认为隐蔵亚尔斯兰陛下不是先王的亲生儿子一事会有什么样的利益呢?"被老师这么一问,耶拉姆尽可能地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之后做了说明: "我想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掉一些无谓的⿇烦。不管怎么说,人们总是尊敬那些有着王室⾎统的人。除此之外,其他的家国也可能以陛下没有旧王家的⾎统为口实而来⼲涉我国的內政。""你的话是有道理。可是,耶拉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隐瞒事实所造成的害处反而会更大。"如果新国王的⾝世有秘密,反对派一定会不计代价去挖出来。他们会以挖出来的秘密做为武器使出狠招,如此一来,新国王的权威就会受到伤害。这个时候,"隐瞒事实"一事就成了新国王的弱点。相对的,从此以后,人们会觉得"⾎统 ![]() "亚尔斯兰陛下并没有什么让他感到內疚的秘密。他虽然没有旧王室的⾎统,但其王太子的⾝份却是经先王安德拉寇拉斯陛下公开承认的。他有什么理由不能继承王位?否定亚尔斯兰陛下就等于否定了先王的意思。你不认为做臣子的不该有种想法吗?如何?"这是那尔撒斯对国內外情势的看法。对有意胁迫的人而言,一开始就公开的秘密并没有什么价值可言。因为大家只会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那又怎样呢?"对民众而言,把广施善政的现任国王赶走,只为了去 ![]() "我明⽩了,那尔撒斯大人。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挂在我心上。"耶拉姆所指的是那尔撒斯所公布——安德拉寇拉斯王有一个遗孤以及让她和⺟后泰巴美奈再见面,以王族的礼节相待一事。 "如果不断出现以安德拉寇拉斯王之遗孤的假冒者时该怎么办?这样一来不是徒然招致一些混 ![]() "我就是要他们一个一个出现。如此一来,对于真正的遗孤之信赖度就相对地减少了。人们会认为又出现了一个假冒者。对亚尔斯兰陛下是无法造成一点伤害的,不是吗?""啊,果然有道理。" 耶拉姆红着脸点点头。他虽然明⽩自己尚远不及师⽗,可是,每次进行这样的问答时,他还是会有被刺伤的感觉。 亚尔斯兰没有旧王室⾎统一事虽已公诸于世,同时却也传出了一个奇怪的说法。 那就是,事实上亚尔斯兰是古代的圣贤王夏姆席德的嫡传子孙。在经过蛇王撒哈克和凯·霍斯洛的⾎统支配之后,现在,圣贤王的时代再度复活了。 那尔撒斯没有噤止这个离谱的传言。因为这等于是认同了亚尔斯兰是新王朝的始祖一事。 "这个传说是不是那尔撒斯故意流出去的?" 亚尔斯兰曾经这样问道。那尔撒斯一边用布擦拭着沾在指尖上的颜料,一边坦然地说道: "陛下,您真是开玩笑。如果是我那尔撒斯所策谋的,我当然会想出更有力的说辞。说什么圣贤王的子孙,这不是一种很愚蠢的⾎统崇拜吗?"当然那尔撒斯也正经地说了一些玩笑之外的话: "请不要在人世间追求完美的事物。追求完善的政治会造成很多罪人,增加密告,遮蔽人心的。请陛下也不要去追求一些不可能的事物。"继续点着理想的灯火,走向现实的道路——这是那尔撒斯以王者之师的⾝份经常说的话。亚尔斯兰是统治者,不是宗教家;他必须在地上建立一个理想的家国,而不是向往在天上另辟一个新世界。杀人是大罪,但是,如果有外敌来攻,当然得作战将之摒退;欺骗他人是一种罪,可是,有时候为了破敌是必须使一些计谋的。既然要推行政事,就无法満⾜所有的人和所有的道德。 在那尔撒斯的熏陶之下,亚尔斯兰的统治工作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错。未发动就结束的叛 ![]() ![]() "如果不想得罪任何人,那么 ![]() ![]() 亚尔斯兰废止奴隶制度,噤止人口贩卖。不只是帕尔斯国內,对其他各国来说,这都是一项重大的变化;密斯鲁王国就率先以军队来表达他们反对的立场。击退他们固然好,可是,因为只要继续维持奴隶制度的家国和已经废止奴隶制度的家国是相互紧临的;所以,今后一定会留下战争的火种。 "大多数的奴隶都没有长远的视野。他们一贯的想法就是拘泥于眼前的事物,只要自己过得好就好了。这不是他们本⾝的罪过,而是没有给他们教育的人的错。"国库支出一笔相当大的资金,用在使奴隶们自立的花费上;主要是用在开拓荒野广辟农地,兴建用⽔管路和屋舍上。被解放的奴隶们分成了集团,选出了指导者,开拓出来的土地在三年后就成了开拓者的私有地。那尔撒斯全力整备这样的制度,另一方面,他也致力于因战 ![]() "国王亚尔斯兰陛下在迪吉列河畔大破密斯鲁军。敌方战死者有两万名,扬名四海的勇将卡拉曼迪斯也没有机会再站在阵前了。"当这个消息传回来之后,正笼罩在黑夜当中的王都叶克巴达那充満了 ![]() 宰相鲁项和大将军奇斯瓦特下令以一万桶的葡萄酒让王都的市民们为此佳音狂 ![]() ![]() ![]() 宰相鲁项在那尔撒斯那绚烂耀眼的才智谋略之前越发显得黯然失⾊。在亚尔斯兰即王位之时,他的表现也不怎么引人注目。而在前任国王安德拉寇拉斯的威迫庒抑之下,他看来似乎没有任何作为。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无力的老贵族而已。 尽管如此,亚尔斯兰在即位的同时就任命鲁项为宰相。一方面是因为他对鲁项的稳健和公正的为人抱有好感,一方面也是因为那尔撒斯的极力推荐。 "鲁项大人是帕尔斯的旧势力,而且他又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让他坐在宰相的宝座,旧势力和其他各个家国也不致于产生不必要的不安,我也可以减少一些工作。"不管是家国制度的变⾰,或者是和各国的外 ![]() ![]() ![]() 指导被鲁西达尼亚军破坏的贮⽔池和⽔路修复工程的就是萨拉邦特。从这件事就很明显地凸显了这个年轻的大男人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才。他擅长土木工程方面的事。在考虑地形、设计图面上固然有着杰出的表现,但是,在指导工程方面更是令人拍案叫绝。对民众而言,被分派去从事家国 ![]() 萨拉邦特首先贴出⾼额报酬的布告,召募了三万名劳工。然后再把这三万人以每两千人为一单位分成十五个集团,每一个集团再以一百人为单位分成二十组。每一组和每一个集团各设有导领人,让他们分担和进行工程。最早完成工程的组别可以获得奖金,让工人们彼此竞争。原本在⽔利土木的技术方面,帕尔斯就远比鲁西达尼亚进步。因此,鲁西达尼亚的技术人员预估要"花费三年"的⽔路修复工程,在萨拉邦特带领下,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在工程完成的当天,王室犒赏了一千头的羊和五千桶的葡萄酒,同时发下比原先约定多一成的报酬,叶克巴达那充満了庆典的热闹气氛。 (三) 亚尔斯兰王的胜利消息传到王都的当天夜里,在一家酒馆中,在七个男人埋首商量着事情。他们把市民们充満喜悦的歌声置于脑后,沉默地喝着闷酒。这几个人都是⾝穿⾼级绢质服饰的壮年男子,然而,在他们美丽的⾐服上却沾満了污垢和灰尘,给人一种衰败潦倒的印象。他们就是因为鲁西达尼亚的略侵和亚尔斯兰王即位而落魄的名门贵族。 "新国王真是做了不少事哪!" "这么下去,帕尔斯的财富和荣光都要被这些不学无术的奴隶们给吃光了。""忽视我们这些名门出⾝的人也总该有个限度吧?"他们的声音中带着 ![]() "哎哟,真是无聊啊!没有反抗恶政的力气,光会发牢 ![]() 声音的主人好象是巧妙地选择过自己所坐的位置。他坐在灯影勉強可及的位置上,低低地拉下头巾,隐蔵住自己的脸。不过,他并无意隐蔵声音中的恶意。明显的嘲讽刺伤了落魄贵族们膨 ![]() "你这个卑 ![]() 一个气愤地跳了起来的男人把手搭上 ![]() "别担心,他只是昏过去罢了。" 穿着暗灰⾊⾐服的男人带着沉稳的嘲弄,微微地摇晃着。落魄的贵族们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用权威或实力所能制伏的,众人开始感到胆怯而不知所措。 "现在,该是言归正传的时候了…" 男人的双眼在头巾的深处散发出骇人的光芒。 "亚尔斯兰只是个人。" "讲这什么鬼话!" "先听我说。亚尔斯兰只是个凡人,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不死之⾝。不管怎么样,他一定都会死,他的时代也会结束。""话是这么说没错…" 落魄的贵族们感到害怕,他们猜不出这个男人真正的意思。他们无法逃离现场,另一方面也发现到从其他的桌子旁投过来的怀疑视线,好不容易另一个人发出了声音: "可是,国王还很年轻,才十八岁而已啊!在他老死之前还有一大段时间呢!在这之前,有传统 ![]() ![]() ![]() ![]() "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是因为你的想法可笑。啊,不要生气。亚尔斯兰是年轻,然而,自古以来,年纪轻轻就丧命的王者亦所在多是啊!"男人的声音让贵族们想起了一些不吉利的记忆。就像他所说的,帕尔斯历代的国王中是有许多人早逝的。第六代的哥达尔塞斯一世的独子瓦鲁夫兰在出生后半年就夭折了,他自己也在儿子死后就死了,因此,王统就由堂弟阿鲁达巴斯继承。第七代的阿鲁达巴斯也早逝,王统便由远亲欧斯洛耶三世继承。许多为争夺王位而引发的 ![]() ![]() 贵族们从醉意中醒来,一股恶寒在他们的背部扩散开来。穿暗灰⾊⾐服的男人说的是用武力或暗杀去打倒亚尔斯兰。落魄的贵族们不噤感到极度的恐惧。打倒亚尔斯兰固然好,可是,他们觉得 ![]() ![]() "亚尔斯兰王有宝剑鲁克那巴德的守护,我们 ![]() 宝剑鲁克那巴德是守护国王亚尔斯兰的神器,装饰在宝座后面的墙上。也就是说,开国的始祖凯·霍斯洛的灵魄认同了亚尔斯兰的王权而守护着他。那尔撒斯不认为那是无条件的守护。再怎么说,宝剑都只是一个象征,王权只有在推行王者的善政和民众的支持下才能成立的。只是,对那些不懂道理,只尊重旧权威的人而言,宝剑的存在却是一种必要。 如果宝剑从亚尔斯兰手中不见了,事情会有什么变化?毒 ![]() "怎么样?有没有人愿意试试看?如果能拿到宝剑鲁克那巴德的话,那个人就可以成为帕尔斯的国王。看吧!现在的国王亚尔斯兰那家伙不是一个没有王家⾎统的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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