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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领导也是人 作者:肖仁福 | 书号:39404 时间:2017/9/6 字数:219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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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领也是人· 我给自己的新长篇取了个名字,叫做仕途。看这仕字,由人与士组成,明明是说,读书人是做官的料,做了官才没⽩读书。学而优则仕,读书为做官,做官才能上到⾼处。说得通俗点,叫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仕而优则学,做官好增学,官有多大,才就有多大。一旦官帽在顶,不是博士,就是教授,才⾼八斗,学富五车。且比博士教授牛气得多,开口皆为学问,出言全是指示,笔落能惊风雨,一字胜过千金。肖某人学不学,仕不仕,学不仕,仕不学,才一辈子无所作为,兴不起风,作不起浪。鬼混邵 ![]() 仕字亦人亦士,还有另一层意思,当官的也是人,还是读书人。用今天的话说,叫做导领也是人。这初听无异于废话一句,实乃惊世骇俗之重大发现。发现导领也是人,才敢正眼看导领,原来导领也是上眉下眼,竖鼻横嘴。否则耳闻导领,便心发虚,胆发寒,脊骨发酸,膝盖发软。当年我就是不知导领也是人,见君如见虎,才落荒而逃,失去密切联系导领之良机,没能在导领正确导领下,从胜利走向胜利。 強调导领也是人,是说导领不是神。导领⾼⾼在上,容易被神化。神好了得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贯正确,东方不败。神不可冒犯,只能奉于神坛,加以顶礼膜拜。承认导领也是人,才有勇气承认导领不是神,导领也有局限,可以犯错误和改正错误。这样导领才可能回归理 ![]() 导领不是神,也不是妖,还真的只能是人。是人就要生老病死,都有喜怒哀乐。人很強大,顶天立地,宁肯站着死,不会躺着生。可事实正好相反,站累了需坐下休息,坐累了想躺下睡一觉。邱吉尔有经验,有坐不站,有躺不坐。这个世界级伟人跟我差不多,也有犯困和疲劳的时候。鲁迅有言,勇士也战斗,也休息,也饮食,自然也 ![]() ![]() ![]() ![]() ![]() ![]() ![]() ![]() ![]() ![]() ![]() ![]() 人难免蹬被子尿 ![]() ![]() 人不仅尿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手越来越不可靠,只好依赖于心,用一套君君臣臣⽗⽗子子的教化洗心,让心视君为⽗,为⽗财产再多,小老婆再漂亮,也别动心,别染指,这是孝治。只好依赖于脑,用仁者爱人以德服人的教化洗脑,好吃好穿好喝的通通让给别人,自己嚼菜 ![]() 要说对付 ![]() 至于怎么设计防贼防小人机制,我是鼓捣小说的,已非我之职责。我能做的是从人 ![]() ![]() ![]() ![]() ![]() ![]() ![]() ![]() ![]() ![]() ![]() ![]() 不过有人还认为不够,说我出版了那么多反腐小说,也该给反腐开个方子了。我只得苦笑。我不认同我的作品是什么反腐小说。小说也能反腐,期望也太⾼了点。不过硬要我谈如何反腐,不谈就不买我小说,我也只好多嘴几句。反腐说⽩了,就是要管住 ![]() 这个故事的意义很浅显。生产队长和生产队班子成员都是人,是人就有 ![]() ![]() ![]() ![]() ![]() ·戏台上的官· 老家村外有个不起眼的小土丘。小时参加生产队劳动,或上山打柴,下地割草,从小土丘旁经过,感觉累了,常会放下工具或柴草,坐到上面歇息一阵,一边跟同伴们天上地下地神聊海侃。聊着侃着,话题就到了庇股下面的小土丘,有人说里面埋着一台官戏。戏是拿来演给人看的,怎么就埋到土里去了呢?这事说起来还颇有些来头。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村上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见村子不大,却山环⽔绕,林茂竹密,青龙左⾼,⽩虎右低,怎么看都是个该出些人物的地方。国人所谓的人物,自然就是威风八面手执生杀大权的大官小吏了。老者便问村人,是希望村里人人都有官做,还是只让少数几个人做官。村人不知此话的玄机,自然愿意人人都有官做。圣人有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呢。村人不见得知道圣人言,却知道那句有福同享有难同担的老话,乐意好事大家占,同喜同乐,不愿个别几个人骑在民人头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老者说这好办,手在空中划一道弧,顿时变出上百件官服和全套锣鼓响器。村人奋兴不已,有的敲锣打鼓,有的官服加⾝,以木楼为台,摆开架势,演唱起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逢年过节或农闲时,村民们便凑到一处,披挂上阵,热闹一番。演的什么剧种,也没人说得清,估计不是傩戏,便是祁剧,放在今天也该算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內容与别处戏剧没啥区别,多为帝王将相和达官贵人的恩怨情仇。这当然并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人人都有官做,个个都是人物,村人也就心満意⾜,乐此不疲。 这种民间传说自然不是吾村先民的独创,估计别处也有过类似的说法。千百年来,我们最崇拜的就是这个官字,谁都想着做官,可真能做上官的究竟只是极少数。现实里的官做不上,那么穿着官袍子,端着官架子,迈着官步子,打着官腔子,自作多情做做戏台上的官,风光风光,该不会有人来阻拦你吧?我忽然想起一句耳 ![]() ![]() ![]() 不想一⽇有⾼人从村上经过,一看觉得是个蔵龙卧虎之地,赶忙翻⾝下马,小心步行进村,生怕有所冒犯。一边朝村人打听,村上有什么显官重吏,好登门请安。村人朴实惯了,不会无中生有,编假话哄人,只得如实禀告,村上从没出过像样点的人物,只祖上考取过一两个秀才,因不认识组织部门的导领,也没混出啥名堂,穷困一生。⾼人怎么也不相信,缓缓走进村里,要探个究竟。忽闻锣鼓震天,⾼腔⼊云,寻声引胫望去,远远见有青瓦木楼,楼上正在大张旗鼓唱大戏,楼前坪里则被村人围了个⽔怈不通。走近一瞧,戏台上全是⾼帽长刺宽袍广袖的各路员官,仿佛走马灯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原来⾼人的判断没错,村上确实是个出大官的地方,只不过没出在朝廷和衙门里,而是出在村中的戏台上。⾼人不觉抚掌大笑,跃⾝上鞍,扬鞭打马,大摇大摆出了村子。这事被细心的村民察觉,大家⾝上某 ![]() 村子就这么沉寂下来,再听不到昔⽇热闹的官戏。村民们⽇出而作,夜⼊而息,盼望子孙出将⼊相的愿望一直萦系于心,却从没见奇迹出现。又过去了不知多少年,快到我们出世的年代,村民们的愿望渐渐变成失望,官戏也几乎失传。有人提出,反正村上出不了人物,⼲脆挖开小土丘,取出道具,试着把官戏再搬上戏台。也是寂寞的⽇子实在太难熬了,大家心有所动,却又担心随便动土,对村子不利,何况土丘里的道具肯定已经腐烂,再派不上用场。只得凑了钱,重新置办戏装响器,再凭着老辈人的口传心授,揣摩演练,又在村中木楼上唱起了官戏。不想还没过⾜瘾,开始破四旧了,这些官戏被当做牛鬼蛇神和反动毒草,惨遭噤演,戏装响器被強行掳走,夜一工夫毁得⼲⼲净净。到得我们这代人略有记忆时,也就再没见过官戏,只在出现阶级斗争新动向的时候,为配合上面意思,现编现演些忆苦思甜和抓⾰命促生产的应时小戏,戏台上演戏的有气无力,戏台下看戏的昏昏 ![]() 弹指间,我离开村子已三十年。时间的尘灰是无情的,可将一切都尘封起来,我已很难记起村口那个埋着官戏的小土丘。偶尔回村一趟,也想不起到村口去瞧上两眼,看看小土丘还在不在那里。却因不可避免地要接触现实中的大小员官,经常会莫名地想起戏台上的官这句俗语。瞧那行走于世间的员官,不描脸谱,不着戏装,不迈台步,却比戏台上的官表演得更卖力,也更精彩。其实也不奇怪,生活是艺术之源,生活永远先于艺术,也大于艺术,世间员官肯定比戏台上的官出⾊得多。不过二者也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有上台的时候,也必然有下台的那一天,不管你在台上时再威风。这好像是个铁律,也是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常识。可咱们见过的不少生活里的员官,眼里却好像只有向上的梯子,没有往下的台阶,总企望永远处于戏台央中,在聚光灯的追随下,不知疲倦地表演下去。有台鞭子戏,里面的皇帝在金銮殿上坐了好几十年,快寿终正寝了,还舍不得下位,编剧和歌词作者便为他写了句有名的唱词:让我再活五百年。 现实中的员官到底没有艺术家们狂妄自大,痴想活上五百年的似乎还不是很多。可越活越年轻却还是做得到的,也比较好 ![]() 留恋戏台,不用说是戏台让人显赫。人一显赫,位子票子女子房子车子,五子登科,自在情理之中。老婆孩子,亲朋好友,同学乡亲,七八姑八大姨,都跟着沾光,也无需赘言。光那份面上的荣耀,就⾜以叫人垂涎三尺,妒火中烧。比如一个地方的媒体,最显要的位置,最⻩金的时段,皆无一例外属于导领,叫做电视里有形象,广播里有声音,报纸上有英名。且从不需导领本人出一分一毫的广告费。媒体內部就曾悄悄抱怨,那么重要的时段和版面,若用来刊登广告,企业产品销量大增不说,媒体也早富得流油了。导领的音容笑貌和⾼姓大名频频出现在媒体里,子民们习惯成自然,若哪天没见导领,心里就很不自在,说是一⽇不见,如隔三秋,都一点不夸张。还会到处打听导领下落,生怕导领已被双规或逮了进去。导领倒也理解自己的子民,出国考察或在外开长会,会通过秘书班子,以书面讲话形式不时在媒体上露露面,以免子民们担惊受怕。 台上越显赫,下台后就越落寞,不知这是不是辩证法。我有时吃 ![]() ![]() ![]() 想弄清谁是已走下戏台的前导领,我还可免费教你一招。天黑时分,你到地方首脑机关大院门口去溜溜,若见有人守在门边,睁大发红的双眼,戳着指头去数进进出出川流不息的⾼档小车,这人如果不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必然是下台不久的前导领。这当然不是懵你的。你想想晚上又不是上班的时候,那些⾼档小车们庇颠庇颠往机关大院里跑什么?还不是记书楼和常委楼就建在大院深处,夜幕降临,正是密切联系导领的大好时机。前导领在台上时,人家也是这个时候开着小车纷纷往他家里跑,现在人已下台,人家另有新 ![]() 看多了官场戏台上下的表演,有时我不免暗想,岂只官场,这个大千世界又何尝不是一个戏台?世间之人,不管为官为民,属強属弱,其实都是演员,在人生的戏台上跑上那么一圈,最后都得乖乖离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我想起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幽州台曾是燕昭王招贤纳士的⻩金台,怀才不遇的子昂⾼独台立,茫然四顾,怎么也寻不见燕昭王的⾝影,忽感天地悠悠,往者弗及,来者不闻,不觉热泪飞洒,写下这千古佳篇。反复昑咏陈诗,我才意识到这幽州台其实也是戏台。这人立⾝于天地之间,有时难免自我膨 ![]() 这么说好像有些悲观。可悲观点有什么不好呢?国中人不信悲观哲学,只喜 ![]() ![]() ![]() ·世间三刑· 话说唐太宗驾崩,武则天尽管已做到才人级别,享受专员待遇,却终因未给太宗生下一男半女,被赶出宮去做了尼姑。岂知女专员早跟太子李治有染,放下长线,待李治登位,又很快被 ![]() ![]() ![]() ![]() 这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旧人旧事。一千三百年眨眼过去。一千三百年后的所谓现代社会,还有没有这种酷吏和酷刑,恐怕谁也不好否定。阶级斗争年代自不必说,阶级不斗争的年代,严刑 ![]() ![]() ![]() ![]() ![]() ![]() 酷刑待遇不是谁想享受就享受得上的,得有好福气。享受另一种类型的刑罚就容易得多,不论福气是好是坏。我通过多年刻苦钻研,在没有拿家国一分钱科研经费的前提下,研究出几种刑罚类型,名之曰饭刑文刑和会刑,特贡献给读者诸君。 先说饭刑。 饭刑好解释,就是吃饭如受刑。依我浅见,吃饭除了 ![]() 我是俗人一个,不可能从没动过升官发财的念想。只是我自知命不带财,亦无官运,请人⾰命请不出什么效益,⾰命事业一直没什么建树。家底太薄,没有有⾊收⼊来源,几个小工资勉強糊得住自己嘴巴,⾰命本钱不够,想请人也请不起。先前在有钱部门当差,⾰命可以签单,也想过请请有权人,终因书生气太重,怕面子小请不动人家,自讨没趣,只好背叛⾰命。如今到了清⽔衙门,上不管天,下不管地,中间不管空气,再没签单便利,加上人近天命,已无进步可能,⾰命事业也就几近荒废。 升官没戏,发财无望,可被人拉出去吃饭⾰命的事还是经常发生的。导领来了,陪的人太少,气氛不⾜,显得不够尊重导领,有人会请去凑凑热闹。或是外面来了人,说起湖南有个肖作家,大小书店随处是他的破书,不知是驴是马,嘱牵出去遛遛,电话会打到我机手上。我本来自卑感就強,加上五短⾝材,尖嘴猴腮,是绝对拿不出手的,见了⾼人,卵先缩三寸,哪里还抬得起头来?又没什么量,喝酒如喝农药,两口啤酒⼊喉,都会发酒疯。也就不敢敬人,更怕人敬,酒杯还没上手,额头早渗出冷汗,像偷人老婆,被⾚⾝裸体抓了现场似的。只得猛扒饭粒,俨然灾区来的饥民。急切之际,嘴巴张得天宽,満嘴暴牙暴露无遗,若恰逢停电,黑暗里有两排⽩⾊厉牙一开一合的,还会把人吓个半死。或是猛喝茶⽔,喝得吱吱 ![]() 又想起人家不是专门请你来扒饭喝茶的,你总得维护维护导领威信。导领无不⾼明贤明加英明,否则也上不到那个位置。自然字字珠玑,句句真理,出口皆为指示精神。我天生愚钝,精神领会不够,生怕回去贯彻得不全面,落实得不到位,有违导领信任,惶恐不已。导领又是幽默的,说句什么笑话,讲个什么段子,肯定会乐得満座捧腹大笑,泪⽔鼻涕 ![]() ![]() ![]() ![]() ![]() ![]() ![]() ⽩吃⽩喝不能予人好处,喝酒没有酒量,导领说笑话讲段子不会跟着 ![]() ![]() ![]() ![]() ![]() 次说文刑。 我的观念老化,总觉得言为心声,写文章跟说话和放庇一样,皆因有话要说才说,有庇要放才放。话不说喉咙庠,庇不放庇眼庠,有什么想法不行诸于文,难免技庠手庠心庠,甚至食不甘味,寝不成眠。也就是说,写文章跟非⾰命 ![]() ![]() ![]() ![]() ![]() 写作文写到这个份上,以后想放弃写作,恐怕没人做得到。我也就一辈子戒不掉舞文弄墨的恶习。不论在学校当老师,还是在府政修志书,有时间就躲起来写写划划,否则就像失了魂似的,神不守舍。后来凭此做上重要部门秘书,还当了副主任和主任,正好发狠往上走,却怎么也放不下手中笔头,除了正常上班时间,八小时之外和双休⽇、节假⽇都躲在家里,弄我的文章,弄得不知今⽇何夕,不知爹妈是谁,更不知导领就是爹妈。也不看看人家,眼里只有敬爱的导领,⽩天黑夜,寒来暑往,紧紧围绕在导领周围,导领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以至茶饭不思,相思成疾。要说也不是不知道紧跟导领的好处,与导领走得近,导领⾼兴了,赏你个好位置,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写什么千古宏文神气得多。也清楚文章当不得饭,养不了家,立不了⾝,只能误事误⾝,害人害己。可就是戒不掉这个心瘾,仿佛昅多了⽩粉,不写点就会手脚菗筋,口吐⽩沫,生不如死。 这话说得略显夸张了点,可写作也能成瘾成癖,却是千真万确的,估计爱好写作的人都有体验。我是说写作也是件乐事,就如刚才所说昅毒一样,昅毒没乐子,不刺 ![]() ![]() ![]() ![]() ![]() ![]() ![]() 做过刀笔吏的人都有类似体会,这样的文章还能写出乐趣来,恐怕就真是天才怪才了。我不是天才怪才,才视此类写作为文刑。受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即使要动刀进行剖腹产,剖出的崽是我自己的,也是个莫大的安慰。过去我曾把代导领笔所写稿子归类整理,收进柜子,有事没事拿出来欣赏一番,陶醉一阵,觉得今生虽一事无成,官不像官,民不像民,却也著作等⾝,且都通过导领的金嘴,灌输给了地方和部门导领,产生了应有的效果,也值得安慰。只是有一天稿子题目下导领的大名忽然引起我的注意,才意识到这些大著跟你本人其实关系不大,就像社会上那些代孕妈妈,你 ![]() 还有一种文章的写作,也跟受刑差不多,那就是写表扬稿。表扬使人进步,批评使人落后,今人上进心強,表扬稿的需求量也就非常大。你是单位的笔杆子,不仅要给导领写报告,还要写作跟导领报告 ![]() 所幸四十岁之后,再不用写报告,也不必表扬导领和单位,终于减刑出狱。不想又有朋友找上门来,要我为其大著大作作序或弄评论。这当然是看得起我,否则也不会给我露脸的机会。作序和弄评论云云,说穿了也是写表扬稿。不是说朋友的大著大作不值得表扬,是我一表扬人家,心里就老大不自在。孩子自己的 ![]() ![]() 不肯表扬人家,自然也会设⾝处地替人着想,轻易不请人表扬我。我已出版小说十多种,大都由自己写序,自作多情,自我表扬,自吹自擂,自鸣得意,自己给自己上刑。唯一的例外是我的中篇小说集《局长红人》。成书前出版人让我找找王跃文,请他写几句话。当时《国画》出版不久,王跃文正红得发飙,能 ![]() ![]() 如此畏惧表扬稿,主要是我的死脑筋转不过弯来,总以为文章⽩纸黑字,好与不好,读者一看便知,⼲嘛非得有人金口⽟牙给你表扬?唐宋八大家,加上我肖某人共九大家,其大著大作就不是谁表扬出来的,是读者读出来的。陶渊明似乎从没有请人表扬的趣兴。他一直不太习惯 ![]() ![]() ![]() ![]() 正因我这么害怕表扬稿,才特别佩服某些文坛或别的什么坛的领袖人物,谁发表了大作,出了大著,只要请他表扬,总是架式一摆,提笔就写。偶尔读到过这类表扬稿,发现文中所言,与原作原著 ![]() ![]() 再说会刑。 不知谁这么智慧超群,发明了会议这么个好东西,实在让人敬佩。从小我就喜 ![]() ![]() 除了斗争大会,还有批判会。批判会要进行思想批判,那是大人们的事,我们人小没什么思想,批判也⽩批判了,这种会议还没资格参加。直到上中学,该有些思想了,才开始光荣地正式参加批判会。一般是在学校里批判老师。平时老师们凶神恶煞,教训起咱们⾰命生学来毫不留情,这下轮到我们反过来批判他们了,想想就乐。见老师们威风扫地,低着认罪的头,被批判得体无完肤,我们就得意得不行,真想冲上前去,将其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只是咱们农村出⾝的孩子,学龄没到就被⽗辈摁着头拜过孔圣人,背过人之初 ![]() ![]() 可惜中学还没毕业,就不再容易享受这么可乐的斗争会和批判会了。后来读师专,做上老师和家国⼲部,⽇思夜想还能碰上几次这样的会玩玩,也一直未能如愿。倒是要经常制造和参加些别的会议,诸如工作会,办公会,形势会,报告会,研讨会,见面会,碰头会,座谈会,协调会,代表会,不一而⾜,三天三夜别想数完。有个科学办法,就是可 ![]() ![]() ![]() ![]() ![]() ![]() 一个人如果一辈子只能参加大会,肯定没混出什么名堂。能参加中会,应该算是人物一个。若有资格参加小会,那就不仅是人物,已是人中之龙。我一辈子都梦想着做人中之龙,却怎么也做不上去,只能做做小人物,比上不⾜,比下有余,不必将自己混同于没混出什么名堂的普通老百姓。证据是我幸福而光荣地参加过单位的中会,比如中层以上⼲部会议,甚至局务会和 ![]() ![]() ![]() ![]() 以上这些会议怎么也算务实会,确有实事要会要议。还有不少可开可不开,不开没事开过坏事的务虚会。比如老⼲座谈会,完全可更名为老⼲牢 ![]() ![]() ![]() ![]() ![]() ![]() 还有一种务虚会,叫作品研讨会。画家出了本画集,书家出了本书法作品集,作家出了本散文或小说集,甚至搞通讯报道的出了本新闻作品集,都要喊一班人拢来研讨研讨。所谓研讨就是说好听的话,让作者舒服两个小时。说好话的人可以不翻你的集子,只翻你不薄的信封,也可说出几大筐好话来,好像你的东西好到天上去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听不得这些美丽却空洞的吹捧,特别替作者惋惜,花钱买人口⽔,还不如买几瓶纯净⽔放家里,天热时可解渴。偏偏有作者受用,我更会为他感到难为情。尤其是轮到我发言了,不说几句好话,辜负作者期望,胡言 ![]() 还有一种叫追悼会的会,能不参加我也不参加。倒不是兔死狐悲,人总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追悼会的气氛不对,让人别扭。一些有⾝份的人死后,会弄个治丧委员会什么的,追悼会主持人得将治丧委员们的名字及⾝份挨个念上一遍,好像委员们的官位越⾼,死者就越有面子似的。只是我听去,却觉得不是治丧委员名单,而是组织部的任命文件,仿佛有意要气气死者:你不是为官帽奋斗了一辈子吗?听到没有?治丧委员们个个都官帽在顶,你却只能在名字后面加上曾任什么什么的字样,竟然没有一顶能戴着钻棺材。追悼会一项最重要的议程就是做悼词。做悼词的人都是有份量的,一般是死者生前的同僚,彼此⾝份差不太多。比如死者是单位记书,做悼词的人往往会是局长。两人斗了大半辈子,这下记书死了,局长⾼兴都⾼兴不过来,却还要把悼词做得悲痛万分,紧要处甚至声泪俱下。略知底细的人明⽩这哪是悲痛,纯粹是在幸灾乐祸,那泪⽔更不可能是悲痛的泪⽔,明明是喜悦的泪花。盖棺论定,悼词绝对字字溢美,句句赞颂,好像死者比拿破仑更英明,比华盛顿更伟大。拿破仑和华盛顿这样的明主伟人到底不多,悼词难免有些让人生疑。说不准事实正好相反,只不过说着好玩儿的。当然人死为大,不会有谁跟死者过不去,较真去核实悼词里的內容。写悼词和做悼词的出发点肯定也是好的,一是通过歌颂死者,给后人树立光辉榜样,二也是逗死者开心,如果他还有听觉,说不定会突然站起来,抱拳感谢大家给予他那么⾼的评价。悼词能让死者⾼兴,我这个旁人却觉得 ![]() 也许是这个原因,每次参加追悼会,我都恐慌得不得了,害怕自己死后,也会被人这么戏耍乐娱一番。若真是这样,还不如开棺戮尸,那只是⾁体上的摧残,不是精神上的打击。人死后尸体戮不戮总会腐烂的,精神一时半会儿还有可能不死,尤其是我这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写出惊世之品传世之作的伟大作家。所以我已庄严写下三不遗书,死后不成立治丧委员会,不开追悼会,不做又假又虚又⾁⿇的掉词,一把火烧掉完事。如果违背这三不遗嘱,硬把我弄到追悼会上去,供人挖苦嘲弄,开心取乐,惹出我的火 ![]() ·尴尬人· 官场说⽩了就是一个权力场。官场中有两样东西永远围绕着权力转,这就是人和事。为驾驭好手中权力,当权者必须用好人,同时做几件像样的事。于是有人琢磨人,有人琢磨事;有人只琢磨人,不琢磨事;有人只琢磨事,不琢磨人;有人既琢磨人,又琢磨事。琢磨人得人缘,琢磨事得事功,琢磨人又琢磨事得势。善于琢磨人的人是聪明人,把人琢磨透了,就找到了向上爬的梯子。善于琢磨事的人是能⼲人,事⼲好了是政绩,只是凡事往往跟利益有关,事⼲得多,容易惹出⿇烦,事与愿违。善于琢磨人又善于琢磨事的人是魔鬼,可以通吃,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什么都不琢磨的人,要么没人没事可让你琢磨,想琢磨也琢磨不上,要么则是官场混混,混一天算一天。 官场中聪明人和能⼲人不少,魔鬼也经常可以碰到。魔鬼到底不是常人,此处姑且不论。只说过去我在实职部门当差,难免要跟能⼲人打 ![]() ![]() ![]() ![]() ![]() ![]() 这好像有点耸人听闻,可事实确是如此。这跟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大环境不无关系。府政职能是按计划经济模式设置的,机构越精减越大,人员越分流越多。税收体制和财政体制也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成本⾼,效益低。计划经济模式下的府政要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自然只能在夹 ![]() 我写过一部叫做《裸体工资》的中篇小说,里面的主人公何铁夫就是这夹 ![]() 不用说这些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县里⼲部教师那几个裸体工资。照理这样的角⾊升任正式县长,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何况何铁夫已在主持府政工作。可最后他还是栽了,在就要成为正式的县长的时候。栽的原因很简单,他违规动用了一笔不该动用的资金,给⼲部职工发了工资。这当然是事情的表面,深层原因还是何铁夫没琢磨透人,最后被自己最信任的合作伙伴使了花 ![]() 我知道自己的作品有不少不⾜,但我表达了官场尤其是市县几级官场的某些实真,再现了官场尴尬人的处境,同时对滞后于经济发展的体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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