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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盛可以中短篇小说 作者:盛可以 | 书号:39369 时间:2017/9/5 字数:164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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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二月的早晨,发生了一件蹊跷事,我的眼睛突然变得⽩多黑少,并且显露凶光,打个比方,当你与一条狗狭路相逢,狗便是拿这样的眼神瞄你。我盯着镜子看了片刻,只见两粒小黑⾖泡在辽阔浑浊布満⾎丝的眼⽩中,毫无神采。我抿紧嘴,垂了头想着什么缘由突然变成这副被 ![]() ![]() ![]() ![]() ![]() 说到她我总是忍不住要详细些,她是丰満的,脸庞圆润,是人们说的那种旺夫相,她睡前吃苹果,早起喝盐⽔,午间小睡,生活十分规律。她学的信息管理,在机关混着。前不久的《南方城市报》上有则意味深长的小新闻,某某局的厕所下⽔道堵塞,维修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通出一大堆全安套,可见机关清闲也不好过,大家都需要找点乐子。蓝图的乐子是经营淘宝网上的服装店铺,她很快赢得了五钻级别的好声誉。当然,生活中她也是个有信誉的女人,比如,遵守我的规定,不再与从前的男友联络,不和男人单独吃饭喝咖啡,等等。 至于我,在外企做了三年的sales,每天要打七八小时的电话,憋尿,忍渴,寻寻觅觅,为得到一张订单磨破嘴⽪,有时两只耳朵都被话筒堵住,下了班脑海里苍蝇嗡嗡 ![]() ![]() ![]() ![]() ![]() ![]() 望着占了半壁墙面的镜子,饶是我从容镇定,仍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绝望扑过来,那是怎么恐怖的眼神啊,随时要癫狂发作的。我慢慢想起昨晚的事,我请福斯公司的采购——我们通常说buyer——多丽吃饭,她的英文名是Don-na,在这里我想叫她多丽。多丽带了自己珍蔵的茅台,酒过三巡,她甩出一句埋蔵心底的话,说我的眼睛令人柔肠寸断。她的意思我早就明⽩,只是佯装不知,这类暧昧的暗示我遭遇不少,尤其是四十上下的女人。我知道多丽还是一位诗人,在福斯公司的內部刊物上歌颂过祖国,也为爱情伤感,她对我 ![]() ![]() ![]() ![]() ![]() ![]() ![]() ![]() ![]() ![]() ![]() ![]() ![]() ![]() ![]() 平时我酒 ![]() ![]() ![]() ![]() ![]() 一半为多丽,一半为美金,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受伤的眼睛一直淌泪,半路上踅回去时,多丽已经走了,该死的,她一定伤心坏了,不,我比她更伤心,从乔治·华盛顿到本杰明·弗兰克林,所有在美元上露脸的都该为我哀哭,月底在望,我的业绩线还是一条被打晕的⽔蛇。我现在手中空空如也,啊多丽,无论如何,我真该在你订单般平整的 ![]() ![]() ![]() 嘿,可怜的小虫儿,情愿为了那一点微光与温暖累死,我回家躺下了还想着它们的伟大。后来胃里辣火辣的,拉稀九次,直拉得东方发⽩,腿两发虚,躺下两分钟闹钟响了,我起 ![]() ![]() ![]() ![]() 我満嘴牙膏泡沫,通货膨 ![]() ![]() ![]() ![]() 我的老婆蓝图轻手轻脚的过来了,片刻间将镜片清理⼲净,轻声轻语地说改天去宜家买个带木框的,便继续煮早餐去了。咳,她也不问我为什么发脾气砸镜子,我真想叫她看看,我是否像条狗,但她没什么好奇心,这很伤脑筋。 02 打开⾐柜,樟脑丸子呛得我直打噴嚏,费了一阵才找到玛雅送我的红⾊LouisVuitton领带。喝粥时我问蓝图,你把领带洗坏了吧。蓝图说,我没洗过。我说,怎么又旧又暗,好像掉⾊了。蓝图说没有,它跟你从商店买回来一样新,这种A货⾼仿品,质量也不差。我低头瞅了领带一眼,体內有玛雅作怪,不好多说,便夸蓝图⾝上的⽩⽑⾐很衬⽪肤。蓝图说她穿的是绿的。我笑着抹⼲净嘴巴。我们之间的对话原本都是心不在焉,受蓝图的影响,我也不太寻 ![]() ![]() ![]() ![]() 很奇怪,地铁上的广告都使用了怀旧⾊彩,男男女女的⾐着非黑即⽩,以前那种花花绿绿景象不见了,这个世界似乎在进行一种集体悼念。我嗅着香皂、⽪⾰、小笼包、体味以及狐臭混合的味道,突然间觉得视线像广角镜头一样辽阔。我悬在拉环上,把裁员的担忧撇开,忍不住要说说我的玛雅了。算起来这还是多丽的功劳。本来像我这行业的人,认识文化圈美女的概率实在太低,也是巧合,有回我请多丽K歌,她带来一个低 ![]() ![]() ![]() ![]() ![]() ![]() ![]() 玛雅和适量的酒一样令人神智清醒,心情愉快。我庒 ![]() ![]() 我无法说清楚我和玛雅的关系,有一段时间,玛雅为了我打算做个腿两紧夹的小家碧⽟,她说这是男人想当好男人时顶喜 ![]() ![]() ![]() ![]() ![]() ![]() ![]() ![]() ![]() ![]() ![]() 玛雅是最实真的,她的生活里没有为订单装腔作势的时候。其实玛雅最大的特点在于不俗,她不会闹着你给她名份,她甚至害怕你 ![]() ![]() 我提前十分钟踏进公司,男同事们和我一样个个人模狗样,其中有个sales全⾝里外都是Burberry,这个酷爱A货的杂种名叫Alex,顺便提一下,我们这种外资公司统一使用英文名“武仲冬”一进公司就消失了,我成了同行业无数个Jason当中的一个,偶尔恍惚觉得自己是个可爱的金发小伙。我也不知道Alex的中文名,这个来自京北的小个儿自称吐廊买了正牌,十分骄傲地 ![]() ![]() ![]() 他瞪着我说,你丫⾊盲了?找菗吧? Alex的话我并不在意,我说这有点像开追悼会,瞧小妞们,大老板一来,个个小家碧⽟腿两紧夹。 Alex骂我南京瘪三。我说 ![]() ![]() Alex和我越骂越难听,稀奇古怪不堪⼊耳,这里就不再记录,因为会议正式开始了。 分公司经理伪海⻳Eric主持会议,我们对总裁的到来热烈鼓掌。会议五分钟后便进⼊主题,关于人事变动的通知,原部门经理将调往海上,新经理将于包括我在內的二十五位职员中诞生,近几年的综合表现与业绩是重要参考指标,会场气氛一片肃穆,我嗅到一种隐秘的亢奋,知道每个人都在心里打算盘,我这个月的业绩还差一截:不被裁员就是喜讯,于是想了想谁有被提拔的可能。 紧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我旁边一直腿大菗筋一样抖动的Alex,突然被点名宣布开除。原来这个聪明的杂种竟然在澳大利亚合伙注册了电子公司,狂炒私单手脚严密,后来听说他东窗事发只因前女友的举报。Alex被勒令当即收拾东西走人。炒私单是所有sales的梦想,我相信那一刻他是我们全体sales的偶像,并且大家深信他⾝上的Burberry绝对正牌,尽管他不久将会因怈露商业机密成为公司的被告。谁也没听肤⽩发黑的女秘书宣读的业绩排行榜,总裁来之前我们已经有所了解,每个人都有自知之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突然被炒,突然离职,铁打的公司流⽔的员工,只盼着刀子利索一点,裁谁不裁谁快点⽔落石出。 那么,关于Jason——伪海⻳Eric牙口齐整地说,我的心弹了一下,他并没有直接宣布什么,而是概述我进公司三年以来的情况,仿佛诵读什么吊唁的千古奇文。我不耐烦了,天啦,像个啰嗦的娘们,伪海⻳到底要说什么,要杀要剐直截了当吧,我満面谦卑,嗓子里却发出呜呜的声音。 03 通常,在玛雅⾁红⾊纱质窗帘的 ![]() ![]() ![]() ![]() ![]() ![]() 我说,玛雅,我必须请多丽去钱柜寻 ![]() ![]() 我把玛雅的⾝体端到沙发上,转⾝上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照,眼睛仍是⽩多黑少的透着凶光。我感到 ![]() ![]() ![]() ![]() ![]() 玛雅说,你最近不发情,是有原因的,没关系,也不是非做不可——真爱等于爱情减 ![]() ![]() 我怀着內疚屈膝蹲着,双掌前撑⾝体前倾,静静地看着玛雅,等着她哭出来或者向我倾诉她內心无尽的孤独。谁说不是,即便是伪海⻳Eric,有一回在公司中秋联 ![]() ![]() ![]() ![]() ![]() ![]() ![]() 呵,玛雅,这时候我的心软得扎人,你说话吧,我什么都答应你,玛雅。 一定是我的样子太过滑稽,玛雅望着我突然笑起来,说道,武仲冬,你这势姿,像麦克斯,知道我说什么吧,《南极大冒险》里头调⽪使坏的雪橇狗麦克斯,顶让人心疼的,咳,来尝尝好酒。她很讲究地倒了两杯,晃着杯里的红酒,接着说道,武仲冬,你要是对我没趣兴了,直说,不必勉強,我十分理解,本来嘛,人之常情,大家都有机会再碰到合意的。玛雅在特⾼兴或特严肃两种状态下会连名带姓地喊我,显然此时属于后种情况,我得全力以赴。 红酒像墨⽔,头一次觉得难喝,我一口灌了进去。 我说,玛雅,我爱你。 红酒要慢慢品,酒里含有维他命… 玛雅,给我提要求,为什么不提呢,你提吧,你想我离婚吗? …葡萄糖和蛋⽩质,《本草纲目》里说它暖肾养颜,——你说什么,武仲冬,离婚?嗤,你可别吓我。 那么你,玛雅,你从来没想过要嫁给我?你总是这么不在乎吗? 武仲冬,Jason,别忘了你是已婚男人。 玛雅的话把我堵得喉咙发 ![]() ![]() ![]() ![]() ![]()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呜呜的,像要吠出声来。酒一杯杯兴味索然地喝下去,从酒味里捕捉玛雅的气息暗底里嗅着, ![]() ![]() 我默默地望着玛雅,是的,就像麦克斯望着直升机飞离地面消失在雪雾之中,我是一条被扔在南极的狗。 我趴在沙发上,额头抵着玛雅的腿大,相当伤感。 玛稚开始没心没肺地菗烟,精致的小脸于烟雾中忽隐忽现,咳,好了,武仲冬,这类无聊的话以后别再说了,你那种只为财死见钱眼开的劲头,应该更彻底一点,比如对待多丽这类⺟财神,一旦⺟财神动了芳心,你一定要不怕亵渎胆大包天地把她弄成凡间女人,她会像七仙女帮董永不惜一切。哈,我了解多丽,不小心就在一棵树上吊个半死,三十六七岁了,爱情观还是处女。玛雅没心没肺地说着,伸出胳膊与我比了比,说,你瘦了,胳膊像女人的一样,呀,胡子又细又软,喉结都平了,你不会变成女人吧?…武仲冬,睡着了吗,唉,该回公司了。 在这种情境下打盹很不应该,但连续的工作与应酬,夜里头又睡得浅,我实在太困了,尤其是当玛雅长篇大论的时候,我感到一切都在往下沉坠,我梦见领了薪⽔和提成,给蓝图买了一只大巨的钻戒,那钻戒闪闪发光,而玛雅光着双脚望着我,眼里头的泪花闪着钻戒的光芒。后来我总是想送玛雅一双里面铺着羊绒的⽪靴,我时常在餐馆附近的商场溜达,寻思着找机会带玛雅逛街试鞋——说来你不信,我庒 ![]() 04 我回公司时玛雅把一盒Dior內 ![]() ![]() ![]() ![]() ![]() ![]() ![]() 婚前蓝图是个小气鬼,爱盘 ![]() ![]() ![]() ![]() ![]() ![]() ![]() 我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使我控制不住自己像狗那样行动。以前也喝过假酒,除了次⽇头痛头晕之外,并没有异常的表现,现在连小区里一向友善的狗也对我狂吠不止,完全是见到同类所表现的亢奋或者挑衅,它们企图挣断绳子扑向我,在主人温柔的喝斥下讪讪地罢手,三步一回头,目光凶恶。有条来历不明的黑狗每天一路嗅着跟随我上班下班,有一次我停下来瞪着它,它不躲闪,竟然笑着摆起了尾巴,嘴角的垂涎一直拖到地上。 我抬起一条腿对着树⼲撒尿,一定是肾虚得厉害,不⾜五百米的距离一路尿了八次。话又说回来,做sales没有肾不虚的,热的冻的肥的瘦的⽩酒洋酒红酒啤酒只盯着订单谁也顾不上肾脏,为了生存我们必得牺牲某类器官,昅烟牺牲肺,喝酒牺牲肝, ![]() ![]() 今晚,我要把对多丽的感 ![]() ![]() ![]() ![]() ![]()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二十分钟,吩咐服务生把洋酒调好,加了冰块,我事先和钱柜经理打过招呼自己要带一瓶洋酒,酒是玛雅赞助的,她很有趣兴看我和多丽的发展进度,不介意推波助澜。 ⽔果盘先上了,樱桃、西瓜、小西红柿全是暗黑的,我不再感到吃惊,我在灰暗的⾊彩里心绪平和。包间很大,我孤零零的占着一小块地方等待多丽和她狂疯的女友们,不躁动不矛盾不犹豫不彷徨,放下玛雅,便不再是陷了蹄子的驴。我平静得像个⽩痴,软在豪华的包问沙发里,大屏幕无声的画面与歌曲一首接一首,服务生进来又退出。不知多少首曲子之后,多丽来了,⾝后并无人大呼小叫,她像片树叶飘进来,落在我旁边,一⾝很重的药⽔味。我什么也没问,她什么也没说,只把服务员请出去,先⼲了三杯。我点了她喜 ![]() 时间和酒一起慢慢地下去了,多丽的脸红得发光。关于我献⽔晶珠链以及替多丽戴上脖子的情节就此省略,那里头有虚伪的温情,包括多丽的⾼兴,也是装的。无论如何,我和她之间都是一种 ![]() 我以为这属于女人之间的嫉妒与争风,不往心里去,更何况我打算离开玛雅。 多丽说,Jason,你可能不太了解玛雅,当年她的丈夫另有女人,闹得厉害,不久那个女人很蹊跷地死了,玛雅在精神病院住了大半年。其实,她并不是什么主编,她不喜 ![]() 我张开嘴,⾆头伸出来长得吓人,连忙缩了回去,说道,她没对我怎么样。多丽说玛雅做事情很有技巧,这时候想退出恐怕迟了。我感到包间里光线 ![]() ![]() ![]() 多丽模糊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虽然做了sales,但仍是个好人。 最后多丽争先买了单,这又加重了我心里头的负罪感。我本想送多丽一程,但她有自己的 ![]() ![]() 05 我倒了大霉,接手福斯公司这个客户后,业绩始终为零,连请吃饭都约不到buyer,这些小娘们接二连三地休假,小伙子也矜持得无懈可击,好不容易约到两个又临阵变卦,弄得人焦头烂额。我像个小黑球在占地千亩的福斯公司滚来滚去,名片发出一摞又一摞,才略微和两个小部门的小buyer扯上几句笑谈,你一定会同情我,我只不过是每天和他们扯淡的无数sales当中的一个,过两天再给他们电话,他们便问你是哪一个Jason,我只得向他们描述我⾼个⽩净斯文的样貌特征,同时悲哀地发现,我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时代过去了,多丽的死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损失。 公司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杂种偷着乐,尤其是细嫰的小娘们儿,我这三十出头的已婚男人在她们眼里完全是个作废的老家伙,我不得不承认这是她们的天下,这种现货买卖的确只适合小年轻拚打,我越来越跟不上它的节奏了,我⾝体的变化速加,背也弓了,十个手指头悬空时也像打键盘那样菗筋,虽然脑海里储存了上千种电子产品的型号与价格,但也于事无补。我做好知难而退的准备,打算主动向伪海⻳Eric提出辞职,保全脸面,所以当伪海⻳把我叫到办公室时,我先下手为強,立即递 ![]() 伪海⻳吃惊地看着我,我很镇定地微笑,表示这是深思 ![]() 我突然一腔怒火,心里骂他妈的,公司真有这样的安排,为什么不早和我通气?我双手撑在伪海⻳的办公桌上,⾝体前倾,嗓子里呜呜地响,我感到被捉弄了。 伪海⻳接着很富人情味说,唉,像你这样的人才走了,是公司的损失,晚上一起吃饭,同事一场,全公司的sales和buyer一起 ![]() 我听着忽然流下了眼泪。 伪海⻳说你不用 ![]() ![]()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待要拷贝一些资料,电脑已经被密码锁住了,我所有的客户资料也被没收,按规矩我三年內不得去同行业的公司。公司的动作这么⼲脆利索,不像对待一个即将被重用的人,我不得不怀疑伪海⻳言语的实真。最后我请求打开电脑取点个人重要资料,伪海⻳经过慎重考虑同意了,在电脑人员的监视下,我心情复杂地拷走了几张无谓的照片。 于是,我前所未有地拥有整个上午的空闲,当然还有下午、明天、后天、大后天…我手里拎着电脑包漫无目的地走上大街,世界没有⾊彩,只有暗以及更暗,灰以及更灰,一块小木板上写着“青青绿草,脚下留情”但草地是⽩⾊的,一片⽩⾊的草地,几只宠物狗在那儿撒 ![]() 不知道是疲乏还是松弛,我感到整个人轻了起来,似乎正袅袅腾空,像一粒尘土那样飞向宇宙。后来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像个娘们似的埋头哭了一阵,发现自己到了玛雅的住处,我按了很久的门铃,但玛雅不应答,我知道她在家里。 我的 ![]() ![]() ![]() 这期间我十分怀念多丽。 从医院出来,离 ![]() 我丝毫没想下一步怎么走,被公司规定必需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机手可以关了,订单不用跟了,客户的欠款不用催了,真真假假的酒不用喝了…我只想关门闭户大睡几天。有一瞬间我想推掉公司的晚宴邀请,出于职业的忍耐惯 ![]() ![]() ![]() 我这种早归实属罕见,蓝图的惊讶可想而知。其实这只是我的想法,蓝图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喜,她似乎把我当时间了,但我分明看到她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她到电脑前继续忙,她说有些买家的咨询需要回复,还有收发货需要确认,还要给买家评分,个别买家喜 ![]() ![]() 我兴味索然的凑过去,蓝图点开了历史成 ![]() ![]() ![]() 我屏住呼昅,⾝上冷得出奇。 仲冬,这个玛雅是我碰到的最好的买家。你看她住佳兆公寓,多好的地段呀,去年开盘均价两万三,就是大剧院那儿,离你公司不到两百米吧…你看,她对男装的品牌 ![]() 我⾝体僵直,装出厌烦这种婆妈事情的样子逃开了。别问我后来怎么了,我不会和你一样很愚蠢地猜测蓝图到底知不知道我和玛雅的奷情,你应该立刻明⽩,心狠手辣的玛雅,她并不是忠诚的阿拉斯加雪橇狗,她是一头仇恨的⺟狼,多丽说“沾上她的男人没有不遍体鳞伤的”只是我现在才看见我表面完好,內里五痨七伤的生活,多么愚蠢的掩耳盗铃啊! 06 三天后,我在街上游 ![]() 这时我有点恐慌了。 似乎是防止我逃跑,有两位主动守存门口,这时的煎熬不逊于蓝图对我谈论玛雅时的程度。 戴大框眼镜的主任来了,手里捏着我的体检表,示意我坐到他办公桌对面。实习生模样的年轻人在主任左右站得笔直。主任翻开病历问道: 叫什么名字? 武仲冬。 年龄? 三十一。 婚姻状况。 已婚。 什么职业? 外企sales。 有什么嗜好? 谈不上可有服用什么物药? 没有。 坦⽩对健康有好处。 每天喝一杯盐⽔。 夫 ![]() 你问得离谱了。 那就实话告诉你,你长期在服用雌 ![]() ![]() ——雌 ![]() ![]() 是这样,长期服用雌 ![]() ![]() ![]() ![]() …啊,不,不可能… 武仲冬,今天我们请你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研究生对你的⾝体变化做分析和研究,我们会付你酬劳… 庸医,神经病!我忍无可忍,龇牙咧嘴地扑向戴大框眼镜的主任,但被年轻的实习生轻易地反剪了双手,我的胳膊发出咯嚓的响声,手好像被手铐死死地铐住了。实习生面⾊冷漠地围住我,我才发现⾝体成了空架子无力反抗,我吃了一点苦头,感觉自己落在一群面目狰狞的刽子手中,他们正打算将我开膛剖肚…我说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街上的嘈杂扑头盖脸,我慢慢加快脚步,速度越来越快,我把机手扔进下⽔道,穿过一片⽩草地时,几只互相追逐的宠物狗也跟着我狂疯地奔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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