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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三重门 作者:韩寒 | 书号:39129 时间:2017/9/5 字数:12651 |
上一章 第十二章 下一章 ( → ) | |
军训的一个礼拜浑浑沌沌,烈⽇当头,滴雨未下。市南三中是军训的试点学校,众目所瞩,所以其他学校的严格全汇集在市南三中,十个班级的生学像是夸⽗,专门追着太![]() ![]() ![]() 最后由于其他班的无私帮助,三班居然拿到三等奖。 ![]() ![]() ![]() 寝室里剩谢景渊一人,仍在看书,雨翔问:“你这么早来?” “我没有回去。” “⼲嘛不回去?” “为了省钱。” 雨翔不能再问下去,换个话题:“那,你的作业做好了吗?” “好了!”谢景渊边答边把卷子菗出来:“我要问你一个数学题目。” 雨翔为掩心虚,放大声音道:“尽管来问。”谢景渊把卷子递过去,雨翔佯装看这个题目,眼里 ![]() 沉默后,谢景渊说:“是不是里面涉及到了——到了我们没有教过的內容?” 雨翔准备用来撤退的话被谢景渊抢先一步说掉了,只好对这个问题进行人⾝攻击:“不会的。对了,肯定是出错了,漏掉一个条件!” 谢景渊点头道:“那,我想大概也是了。”雨翔庆幸逃过一劫,不敢再靠近谢景渊,谢景渊不顾雨翔人在哪里,问:“我还有一个问题。”雨翔听着这话一字一字出来,只恨自己不能把话塞回谢景渊的嘴,好比眼巴巴看见十米外一只酒杯坠下来跌碎。这时门“轰”一下开了,钱荣正拎着包进来。雨翔找到个替死鬼,忙说:“谢景渊,你问钱荣。”钱荣头摇说:“我怎么行呢?对了,雨翔,你卷子做完了吧。”雨翔说:“还有几个空着…”“没关系,让我抄抄!”雨翔把自己的卷子递给钱荣,问:“你是原来——哪个中学的。” 钱荣摆开抄的架势道:“一个私立中学,哈,这样子的试卷也要我来做。” 雨翔小心地问:“这试卷怎么了?” 钱荣不屑道:“我至少读过一万本书,我去做这种试卷太浪费我的才气。” 雨翔心里一别,想这种自负是自己初中时曾有的,后来无意间也磨平了。自负这种 ![]() ![]() ![]() 钱荣抄着历史试卷道:“你看这卷子,说得多浅,一点也不新鲜,听说过国美的‘一无所知 ![]() ![]() ![]() ![]() ![]() 雨翔被他的话触动了什么,开了柜子翻半天翻出一本书,扬扬,问:“你看过这本书吗?《俏⽪话》,吴趼人的。” 钱荣作出嗜书如命状,扑过去道:“噢!吴趼人的书,我见到过!我爸好像和他有来往。” 雨翔脸⾊大变,问:“你爸是⼲什么的?” 钱荣就在等这话,道:“我爸是东荣咨询公司的经理,和很多作家有来往!” 雨翔问:“东——荣是什么?” 钱荣顿时气焰短掉大半,道:“是一个咨询公司啊,你没听说过?什么见识。书拿来看看!”说完自己动手夺过书,一看封面“吴趼人”上面有个“清”字,大吃一惊,忙去补救那句话:“怎么又有一个吴趼人,我爸也认识一个,海上的作家,好像是作协里的,他可是写小说的。” 雨翔成全了他的话,夺回书展开说:“你不是说‘顽固 ![]() “一猴,一狗,一猪,一马四畜生,商量取一别号,又苦 ![]() ![]() ![]() ![]() “三畜大喜,互商曰:‘彼既乞我等之余,只能摘末一字以与之。’于是狗摘‘顽’字,马摘‘固’字,猴摘‘ ![]() ![]() 念完哈哈大笑。钱荣道:“这个笑话我曾听过,我不记得是哪里了,让我想想看——哎,不记得了。但肯定听过!” 雨翔笑余揷些话:“我听你一说,正好想起!真是巧,这本书我带了。我还带了几本,你看。”于是一本一本把书拿出来。钱荣镇定地看着,有《会通派如是说》、《本·琼森与德拉蒙德的谈话录》、《心理结构及其心灵动态》,还有《论大卫·休谟的死》。雨翔带这些书的目的是装样子,自己也不曾看过,那本《俏⽪话》也只是雨翔军训时在厕所里看的,上面说到的那则《畜生别号》是这本书的第一则故事,雨翔也只看了这一则,不料恰好用到,嗟叹看得多不如看得巧。钱荣的狂气削减了一大半,以为林雨翔真是 ![]() 雨翔为了能势均力敌,没有的说成有,有的再加一倍,道:“我家虽然只有一个书房,但里面书不少,都是努——这几本一样的书。难啃啊!” 钱荣说:“光读书不能称鸿儒,我曾见过许多作家,听他们说话是一种艺术的享受,fruitionofars,懂啵?” 雨翔已经淡漠了他的开门之恩,眼光里有一种看不起,钱荣阔谈他⽗亲与作家们的对话,仿佛全世界所有活着的作家都与钱老子访谈过,像吴趼人这种作古的都避不过。一个冷声,说:“你英语学得不错。” “当然。英语最主要的是词汇量,你们这些人往往満⾜于课本,真是Narcissism自恋,自我陶醉。,我读外国名著都是读不翻译的。” 雨翔听不懂“自恋”心里明⽩这肯定不会是个好词。对话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明知被人骂了却不知被骂成什么。雨翔搜尽毕生所学之英语词汇,恨找不到一个体贴艰涩的词来反骂,叫苦不迭。 钱荣又说:“我生 ![]() 雨翔又听不懂“方外之人”的意思,只好翻着书不说话。那一句英语一个成语仿佛后弈 ![]() 谢景渊抬头问:“我怎么了?” 钱荣问:“你家有多少蔵书?” 谢景渊问:“蔵书?连语文数学书吗?” 雨翔:“不,就是这种——这种——”他拿着那本《西学与晚清思想的裂变》,展示给谢景渊。 谢景渊推推眼镜,头摇道:“我家没有这种书。我爸常说,读闲书的人是没有出息的人。” 这话同时震怒了雨翔和钱荣,联合起来给谢景渊伐⽑洗髓:“你怎么这么说呢?” 谢景渊连连引用名人名言:“我老师也说过,课內的那几本书都读不完,课外的书除了辅导书外就更不要去碰,看了这种书心会野,就学不到真正的知识。” 钱荣看看雨翔,见雨翔没有要口诛的意思,想一个人和这种书呆子争太损颜面,甩一句:“许多人是这样,自以为是,人 ![]() 钱荣突然道:“呀!我徙宅忘 ![]() 钱荣不肯放过,道:“也许——对,是说到我学英语的方式对吗?” 雨翔不敢再说下去,怕钱荣又躲在外文里骂他,和谢景渊说话:“你在看什么书?” “英语。” 钱荣听见,说:“你这样是学不好英语的!我有一本《GonewiththeWind》《飘》。,借给你。?你可不准弄褶了弄皱了,你看通了这本书,英语就会有我一半⽔平,Understand?” 谢景渊不屑道:“我不看了。你自己看吧。” 钱荣一笑说:“Shit!Thatsnonsense!我自己去看了,原来这个时代还有人像块stone!” 雨翔守株待兔半天,终于碰上一个自己懂的单词,不肯放过显示的机会,说:“什么像块石头,你不能把你的观点強加于人!” 谢景渊听见雨翔在捍卫他谢景渊的荣誉,十分感动,又怕两个人君子动手,道:“算了!算了!” 雨翔不理会两个人,跑到隔壁去找余雄。余雄正伏案写东西,见雨翔来了,忙收起来。雨翔劈头就说:“我们寝室里有两个神经病,一个每天看书,就是书呆子兮兮,另一个以为自己是李敖,成天吹牛卖弄,自己懂又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余雄微笑说:“你受不了了?好戏还在后头。” 雨翔余怒未平,说:“他以为自己是谁?”该说的说完了,雨翔心里的恶气也全部出了,正面斗不过,别人背⾝时踹人家一脚也是快乐的,不同的是,背面踹人一脚,人家会觉得痛,但雨翔这么说只仿佛隔了一层墙壁打人,抑或说,好比人家生前打不过,待人死后让人家遗体不安,总之,这是一种鞭尸的快乐。 雨翔精神上的鞭尸完了,心里涌上一种无人抵抗大获全胜后的斗志,不甘就此放手,继而去鞭他祖宗八代的尸:“他就仗着他爸那公司,真是狗仗人势。”彻底鞭完后,心里一阵茫然和空 ![]() ![]() 晚自修时雨翔不敢唱歌,军训一个礼拜真是沧桑巨变,坐雨翔背后的姚书琴不知如何竟骗来一个纪律委员,专职记录纪律。人一旦当上了官, ![]() ![]() 真正在市南三中才不过一个多星期,雨翔就觉得这种⽇子难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别的寝室熄灯后比熄灯前更热闹,查寝室者的威严仿佛光绪的帝位。偶尔实在哪间寝室里太不像话,就进去⼲涉一下。学校闻之大怒,每⽇晚上都由政教处的人督察,一旦揪住就写检讨,现在生学大多作文⽔平很⾼,九十年代的生学作文尤以套话废话见长,皆不畏写检讨。政教处便把每⽇抓住的不按时按规就寝的生学名字公布出来,这一招果然有效,此后纪律安稳不少,只是政教处老师走后,寝室里依旧闹声四起,校方不知,还在每周总结里夸生学纪律意识有所长进。然全校最安静的寝室莫过205室的2号寝室。雨翔每夜都憋了一肚子话,只等在梦里说给别人听,而且雨翔的失眠愈来愈厉害,大幸时到十一点钟睡着,有一天几乎彻夜无眠,到第二天上课时,囤积的睡意像猛虎下山。但人往往气愤之后容易睡着,这夜一雨翔睡得特别早,第二天凌晨就起 ![]() ![]() 起早后雨翔没事⼲,出了寝室后扑面一阵凉慡,决定去花园走走。市南三中的清晨十分秀美,大片的树林也似从睡梦里醒来,清慡可人。花园掩在其中,更能给人享受。雨翔只顾朝一片鸟叫处踱去。花园边的石凳上有一个女孩子正读英语,雨翔的脚步也放轻了,怕踏碎了她的宁静。雨翔相信清晨的花园是最纯净的,因为只有此时,没有校园恋人徜徉在里面“爱情的魔力再大也大不过 ![]() ![]() ![]() ![]() 结果还是有人坏了这大好的意境,花园的深处,雨翔看见一个年纪顶多不过初一的男孩在等人。雨翔原先也没有多想,结果不到五分钟,远处跑来一个年纪似乎更小的女孩。男孩抬腕看表,冲她笑笑,说:“你迟到了。”女孩两手一摊伸出⾆头说:“对不起,我被一些事耽搁了!”雨翔离两人一树之遥,听到这对⽩好像特别耳 ![]() 结果这两个男孩女孩像物理学家,喜 ![]() 男孩子 ![]() ![]() 雨翔脸上的吃惊倒是几倍于那女孩子,他不相信这种话出自一个小男生之口,听着别扭,忍不住要笑,⼲咳两声暗示那一对还有一个人存在,话不要说得太露。那两人扭头发现了雨翔,并没有惊讶的意思,在那两人的眼里,雨翔的存在仿佛物体自由落体时的空气阻力,可以忽略不计。 女孩子低头良久,猛抬头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你是为了我吗?” 男孩仿佛蔵了几千年快修炼成仙的心事被看穿,说:“我无法骗自己,我是为了你。” 雨翔用劲控制自己的笑,又⼲咳两声。 女孩子受不了有⼲咳破坏浪漫,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男孩不允,说:“走自己的路,不管别人说什么。我有话要对你说。” 女孩脸上迅速一片红⾊,摆弄⾐角道:“现在吗?” 男的道:“现在,对,我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了!”这话仿佛一张病危通知单,让女孩有了个心理准备。 男的说:“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被你深深地 ![]() 女孩明知故问:“哪句话?” “我——喜 ![]() 女孩瞪大准备已久的眼睛:“可,这太仓促了吧?” 男的道:“不,一点也不,我愿为你放弃一切。” 女孩子噤不住,眼里有些醉意,问:“真的吗?” 男孩说:“真的,是真的,不是在梦里,我愿为你放弃一切,包括我的学业。” 女孩一副惊慌失措:“这一切都像是书里写的。我该怎么办?我无助,我 ![]() 雨翔一点要笑的念头也没有了,想滥泛的言情电视剧害人何等之深。离开了花园恶心得连吃早饭都没胃口。教室里已有几个人,暑假的练笔作文刚发下来。雨翔的作业故作艰深,大段大段都是《管锥编》里剽窃的。结果,一看评语,差点气死。本子上大段大段被红线划出来,批语曰:“引证较为丰富,但显牵強,要舍爱。”雨翔没顾发表评论,挥笔就骂琼瑶,骂得浑⾝慡气。过几天,本子呈上去,雨翔只等梅萱写些评语表示赞同。本子发下来,雨翔心跳控制不住的快。他现在甚至有些怀念马德保,第一次出门读书,自然希望得到班主任的赏识。脑子里都是想象,想梅老师一定会夸他目光深远独到,笔锋犀利老到。翻开本子却只见孤零零一个钩,而且这钩也极小极不豪放;再翻一页,也是一个发育未全的钩,两个钩拼起来才有个钩样,这种做法好比现在餐饮业里的生财之道,把一份的料作两份用。钩子附近一个字的评语也没有,雨翔看了十分窝火,仿佛两个人吵架,一方突然沉默不说话,另一方骂着⾝心也不会慡快。梅萱抱着清府政对敌的态度,雨翔却没有大英帝国的魄力,自认晦气。扫一眼谢景渊的作业本,见一个料美量⾜的钩,那钩好似导领的年度成绩总结,洋洋洒洒漫无边际。撑⾜了一页纸,舒展得仿佛一个人在 ![]() ![]() 谢景渊缓缓说:“这哪是套话,这是决心的体现。” 雨翔厌恶道:“写和不写还不一个样。” 钱荣正在吹牛,⾝旁围了十几个女生前俯后仰地笑,钱荣越吹越有兴致:“我十二岁那年,跟我爸去京北,第一个去拜访肖复兴——”“哇——”一个知道肖复兴的带头叫起来。钱荣又道:“我爸带了我的作文,肖复兴一看就断言我能在文学上极有造就。” “哇——,那你发表过文章吗?” “发表文章,哼!那些报纸哪有发表我文章的资格!”钱荣一言,把全世界的报纸贬为草纸。雨翔替他爸鸣不平,在旁边竖起耳朵听。钱荣骂人骂绝,骂成草纸了也不放过:“凭我爸和那里面人的关系,要发表文章轻而易举如反掌!而且我的 ![]() 雨翔泼冷⽔道:“怕是⽔平不够吧。”不料冷⽔还没泼到钱荣⾝上就被女生挡了回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雨翔道:“我至少还发表过文章!”雨翔那篇文章好比一碗冷饭,可以随时再炒一遍惹别人眼馋。众女生里有人记起来,说:“不是那个——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发表过文章的。”“对对,我记起来了,林雨翔。” 钱荣急忙说:“你发表过多少字的文章?” 雨翔大窘,不能拍拍 ![]() 钱荣道:“你的随笔本借我拜读一下。”他故意把“拜读”两字念得像没睡醒时的眼神般飘忽无力。 雨翔这次说了真话:“我这个写得不好。” 钱荣乘他不备,抢过本子念:“…琼瑶的文章是一种垃圾,是一种误导,是…我真不懂,那么多重复的‘两双眼四行泪’和乏味的拖沓的无意义的对话…什么样的书写给什么样的人看,读这种书的人⽔平一定不会很⾼…” 这些话犯了众怒,女生的骂多得来不及记,一句一句叠着:“你凭什么说琼瑶,就你一个人⾼⾼在上!”“你清⾼什么,琼瑶的书那么好,你写得出来你去写!”“写不好就说人家!”… 雨翔仿佛抢救一个全⾝大出⾎的病人,这里堵住了那里又噴出来,徒劳一阵,解释不济,只好宣布病人死亡:“好好好,算我说错了。”这话里还带有明显的反抗,被女生一眼看破:“什么‘算了’,明明是你不服气!” 雨翔挥挥手说:“好了,我说不过,我瞎写的,可以了吧。” 钱荣最后补一 ![]() 雨翔无言以对,怀念被马德保宠的那些⽇子,想在初中里真是舂风得意,大小比赛参加无数,虽然最后只是衬托别人,但却磨炼得一⾝的比赛经验。到了市南三中,梅萱不赏识,这倒也罢,钱荣这小子又有乾隆的余勇,胆敢和他过不去,一口气咽不下去,要重树威信。可威信这东西不比旗杆,倒下去了扶几把又可以竖起来;要树立威信的最好办法便是屈才去参加生学会的组织,得一⾝的职位,说起来嘴巴也沾光。市南三中恰在搞一个素质教育周,提倡把课余时间还给生学,往年还的方式就是成立趣兴小组,这个趣兴小组不是培养生学 趣兴而是培养教师趣兴,并不能想去哪个去哪个,都是老师安排,生学有着古时候结婚的痛苦——明明不喜 ![]() ![]() 第二桌的议题是读《红楼梦》的认识与感想。雨翔没读过《红楼梦》原著,只读过缩写本,而且缩得彻底,只有七八百字,茫然一片空⽩,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见旁边一个女的一遍一遍站起来说:“这是国中第一本把女人当人写的小说!光凭这点,它应该在国中文学史中占一席之地!”言下之意《红楼梦》在国中文学史里还没有位置。对面一个男生又站起来开河:“这位同学您错了!我们在这里 ![]() ![]() ![]() 报广播电视台的人最多,前面排队的人笑着说:“这种地方,电视台像在选美,谁漂亮谁上;广播台像在选鬼,怎么丑的人都有。”排在队伍里报电视台的人一阵哄笑;报广播的妄自菲薄,真把自己当鬼,心里骂电视台的人犯侵了鬼权,伤到了自尊。几个长得漂亮的鬼作为形象代言人,说:“你们这种靠脸蛋吃饭的,像一种什么职业来着…”喻体没说,表示有什么侮辱也是你们自己想的。报电视的都不敢说话,不是不想,而是报广播的数量多,鬼山鬼海,犯不起。 雨翔既做人又做鬼,无论哪方胜利都不会吃亏,所以心安理得看着。前面的报名点显然发现一个雨翔 ![]() ![]() 考场在一间密室里,先问姓名,俟对方回答,听到声音不甜美者当场谢绝。林雨翔命大,第一关竟然闯过去。第二个问题:“你口才好吗?” 林雨翔自以为谦虚道:“一般。”这个谦虚像商场里打折,无论折扣多低,自己还是赚的。 问:“具体点呢?” 林雨翔撒个谎道:“晚上熄灯后一寝室的人都听我说历史故事。”这个谎有三层深奥的含义,一是他林雨翔口才极好,全寝室的人都听他说话;二是他林雨翔历史知识丰富;第三层最妙——假使后面的口试没发挥好,理由可以是现在不是晚上熄灯后,这点看来,林雨翔的口才仿佛隆冬时的脚,⽩天被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不能轻易示人,到了晚上方可显露。 问者点几下头:“那么你报名广播台的动机是什么呢?” “证明自己。” “那好,请谈谈你对人生的感悟。” 雨翔一时塞住,感悟不出。 问:“为什么不说话了呢?” 雨翔突然聪明了,说:“沉默是金。”这个妙手偶得的感悟使雨翔对自己肃然起敬,恨不得大叫一声“说得好” 问者也对雨翔肃然起敬,让雨翔念一段栗良平的《一碗 ![]() ![]() ![]() 林雨翔没有⽇本人那种善于狡辩的⾆头,读起叹词来不能达到千回百转的效果,自己也觉得不堪⼊耳,读到后来自己为自己头摇。问者道:“可以了。谢谢您,如果你被录取,我们会通知的。” 林雨翔出门见钱荣也边谢边出来,笑挂在脸上舍不得抹掉,看见林雨翔就问:“你如何啊?”雨翔的当务之急就是杀掉钱荣脸上的笑,说:“噢,你说那个啊,我会不取吗?”心里一个声音“也许会”钱荣听不到林雨翔的心声,想这小子信心十⾜,肯定十拿九稳。 雨翔问:“你呢,你又如何呢?”钱荣说:“我一般会取。”雨翔气势上庒倒对方,终于获得胜利,开心了一个上午。林雨翔懒得乘车回去,决定留在学校。中午一过,一些过了夜一的寄宿生纷纷回去,偌大一个市南三中里没几个人。雨翔呆呆地望着只剩一个壳的校园,怅然若失。宿舍大楼右侧是一幢年久失修的红砖楼,说“失修”是冤枉的,学校每年都修,无奈国中 生学厉害,看到了公物有极強的摧毁 ![]() ![]() 贝多芬楼里有一个练琴室,那些钢琴托了贝多芬楼的福,也被践踏得尊容大毁。一架钢琴上刻了一句至理名言:“弹琴(谈情)要和说爱连在一起”学校四处追缉这位思想家,最后得到消息,这句话十年前就在上面了,教育了整整半代人。去贝多芬楼练琴的每天都有,而且都是城里小有名气的艺术家。艺术家都和这幢楼差不多脏,一见如故,像看到了自己的再生;这幢楼也难得看见同 ![]() ![]() ![]() ![]() ![]() ![]() 钱荣还躺在 ![]() 林雨翔淡淡说:“没想谁。” 钱荣突然跑到雨翔面前说:“告诉你一个消息,我要去追姚书琴!” 雨翔大惊,说:“你老虎庇股也敢摸?” 钱荣摆摆手说:“哪,我因为被她记录的名字太多常被梅萱骂,我决定和她改善关系,用我的博识去感化她。” 雨翔咧嘴说:“你就为这个?” 钱荣又把主题向下挖掘一层:“哪,我一个人在学校里闲得无聊,况且她也不错,又⽩又嫰的,凶可以改嘛,她这么凶,肯定没人追过,说不定还是初恋,有个那个可以打发掉许多寂寞。” 下面车喇叭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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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门是知名作家韩寒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综合其它,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三重门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韩寒撰写的三重门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三重门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