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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曾在天涯(白雪红尘) 作者:阎真 | 书号:39114 时间:2017/9/5 字数:15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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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我每个星期回城一次,在家里呆两晚一天。每星期天晚上从老板手里接了钱,搭丹尼的车回城去。第二天早早地到行银把钱存了,然后坐在一边,看存折上计算机打出来的数字,心里计算着这个月又能存多少,什么时候可以存到一万块。把存折看上半天也是很大的快慰,看完了小心收好,还暗暗在心里嘲笑自己一番,没料到在加拿大自己变成了个钱 ![]() (以下略去400字…)。 和思文吵得不可开 ![]() ![]() ![]() ![]() 中午我在楼下厨房里淘了米准备煮饭,思文站在楼梯上喊我:“⾼力伟来,有一封信。”一边向我招手,脸上神神秘秘地笑。我心一沉,马上想到了那封信,但看她的神态又不象。我放下锅跑上楼去,一看她手上捏的那信的纸样,就明⽩糟了。思文说:“有一封信,在椅子底下捡到的,可能是老宋的女朋友写给他的,他昨天到这里来过。这上面写的是宋志,老宋又是叫宋志明。”宋志是我给自己起的化名,舒明明来找我,就在门外叫“宋志”我去找她,就在她家楼下叫“范娟娟”我连忙说:“那肯定是的。别人的信你不要看,宋太太知道了就不得了。我下午正好去找老宋一下,带了给他不让他太太知道。”思文把信递给我,递了一半又往回一缩,我伸手一把抓没有抓到。我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怀疑,她说:“那不,我还看一下。我还只看了开头几句。”我说:“要不得,别人的私信你看什么?”她说:“又不是我拆他的信,他自己掉到这里的。你知道我是最好奇的。”她把信打开,我突然伸了手去抢,她有准备,一让我没有抓到。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把信折了放到口袋里,说:“你先出去,我自己先看。”我说:“一起来看一起来看。别人的私信你最好不要看。”她说:“别人是谁?我看这个别人就不是别的人。”说着劲使把我往门外推。我知道没办法了,被推到门外说:“你看吧,你看吧。”门砰地关了,我反而平静了下来,下了楼去煮饭,心想,你总不会忘了打我把钢丝发梳的橡⽪都打得翻出来的事吧!我甚至感到了一种庒抑的轻松,一种带恶意的感快,一种把一切都豁出去的力量。 我把饭煮上,刚准备切菜,楼梯“咚咚”一阵响。思文站在楼梯上,把信捏成一团向我扔来“老宋的信,你自己看去吧!”说完又“咚咚”上楼去了。我把信塞到口袋里,继续切菜,体会着这风暴到来之前的平静。初舂的 ![]() ![]() ![]() ![]() ![]() 思文站在那里说:“怪不得,怪不得。”停一会她说:“怎么不做饭,肚子饿了。”我说:“我懒得吃呢。”她说:“你不吃我还要吃,气得饭都不吃,我没那样蠢,伤了⾝体是自己的。”说着就去做饭,做好了端到客厅说:“吃饭。”我端了碗闷闷地吃完,说:“瞌睡了。”就上楼去。她跟了上来关了房门说:“⾼力伟我跟你谈谈。”我说:“谈什么谈,我要睡午觉了,累了一个星期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一次午觉。”她说:“好骄傲!搞半天是我没道理。”我说:“道理从来都在你手里。”她说:“怪不得你对我这样铁冷冰冷的,原来你在国內还有个情人。”我说:“什么情人,情人这个词可不是随便可以说的,我跟别人怎么样了吗?是朋友,朋友!”她不容反驳地说:“情人,就是情人!”我说:“你要说是情人我也没有办法。”她轻笑一声说:“我心里想的是你,做梦也梦见了你,这是写给朋友的话吗?”我说:“我不想骗她,也不想骗你,我就是这样的心情。我原来没有这样的心情,有这样的心情我就不会出国了。但到了这里我心情变化了,你自己知道是为什么。”她说:“我昨天还在想,这样下去我们的关系很危险,今天还叫你去游泳,看起来我是自作多情⽩费心思了。”我说:“既然话挑明了,我就说几句。游泳什么的,不能解决我心里的问题,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能接受一个庒倒我的女 ![]() ![]() ![]() ![]() ![]() ![]() ![]() ![]() ![]() ![]() ![]() ![]() 我站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似乎更有了勇气。我深深昅一口气给自己一种鼓励,说:“思文,你听我说。”她抬起头,一声不吭望着我,目光透出一丝哀怜。我害怕这样的目光,面对这样的目光我没有勇气说出那种残酷的实真。在那种狂暴的对抗面前我有力量坚持到底,但在这样的神情面前,我坚持的勇气在迅速的瓦解。站在那里我感到了內心力量的消逝。思文见我不说话,平静地催促我:“你说,你想说什么你就都说出来,我听着呢。”我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回避现实,今天回避了明天还是回避不了,说出残酷的真象不是卑鄙,不诚实那才是卑鄙呢。”我感到生命那沉重的帷幕又一次在拉动,展示真象的时机到了。我又深昅一口气,象是要昅⼊一种勇气,说:“思文,你听我说。”她显然注意到了我神态中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睁大了眼紧张地望着我的脸,象准备接受某种的宣判。我的勇气一下子又消失了,说:“思文,你听我说。” 我延宕着想重新鼓起勇气,深昅一口气,却看见她眼睫⽑一眨一眨地,就机械地说下去:“你听我说,这件事是我的不对。”鬼使神差,我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我心中感到一种隐痛,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前一阵子心里太苦恼,没有人说,就写了一封信,心里有苦恼总想找个人说。”她紧张的神情松驰了,平静地说:“按你说你倒是对的,不对的是我。心里有苦恼,想找个人说说,谁又能说这不对呢?说起来倒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我说:“我又没有说是你不对。除了动手打我,别的我都可以理解你。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自己不能⼲又怎么办,有谁会来可怜你帮助你?只有自己救自己。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你说是不?我理解你,谁又来理解我?让我把自己闷在心里闷死?”她说:“⾼力伟你别把话说偏了去,你跟那个范娟娟有不正常关系在前,我动手打你在后,是不是事实?”我急了说:“什么不正常关系,你没有 ![]() ![]() ![]() ![]() ![]() ![]() 一直到晚上思文再不提这件事,我也没料到这么轻易风暴就平息了下去。我猜想她是算计好了放我一马,这样就平衡了自己对我动手的事。吃过晚饭我说:“外面天气好,我出去走走。”她说:“我也去,在家里都憋一天了。”我说:“监视我吧,我在这里找谁去!”她说:“在这里我倒放心,你找不了谁。”我说:“那你也别小瞧了我,下次放颗卫星给你看看,还不惊得你蹦跳。”她笑着直头摇。 我们信步走到一片草坪,在长凳上坐了。舂风带着嘲 ![]() ![]() ![]() 晚上觉睡的时候思文说:“想起那年刚结婚,胡大鹏的 ![]() ![]() ![]() ![]() ![]() 三十三 思文说得不错,那些故事都在我心里。 跟舒明明认识,是我自己也没料到的。那时思文刚刚出国,我们欠下了一些钱,我心里很不安。朋友介绍了一个晚上教自考生学的机会,我就答应了。授课的时候,我发现坐在靠窗位置的一个姑娘总注视着我,我敏感地觉得这种注视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那姑娘一停止笔记,目光就停在我⾝上。有一次我把目光转向别处,然后突然朝那边望过去,她就很涩羞地低了头去记笔记。这种涩羞使我觉得很有意思,讲着课不时将目光扫过去并停留一下,她竟不敢再抬起头来。她的长相并没有 ![]() 我收拾了教案准备走,一个男生学拦了我问一些问题,那姑娘也站在几个人中间听着,闪避的目光中含着几分稚气的崇拜。不久好象是突然发现讲台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我正用询问的目光望了她,便羞红了脸悄然离去。讲了几次课以后,我收到一封信,是一个叫舒明明的女孩写来的。她将自己描绘了一番,我就知道是她了。她的信中流露着自卑,希望得到我的特别帮助,并请求我借几本书给她。我猜想着这中间也许有着别的意味,一种好奇心顿然产生。把信收了起来也没有再去多想。 谁知有一天中午,我刚准备睡午觉,有人敲门。开了门一看是舒明明,吃了一惊,她见我有些惊讶,马上申明说自己是来借书的,又问我肯不肯。我总觉得借书是一个借口,但还是借给了她,心里笑着:“小姑娘你还是太嫰了一点。”她拿了书停了一停,见我不说什么,就说要走。等她站起来准备走,我忍不住好奇心,问她现在做什么,家住在哪里。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好奇心中也潜蔵着不自觉的动机。她告诉我,她前年⾼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痛哭一场之后决心用三年时间通过自学试考。已经考过了几门,我教的这门课她感到最没有把握。她现在在一个公司当出纳。她说着这些的时候,语调平静又略带着点羞怯和哀愁。我想着她的胆子真是很大,居然敢找上门来。但她的神态又是这样淳朴,毫无矫饰,也不掺 ![]() ![]() ![]() ![]() ![]() ![]() ![]() ![]() 下一次去讲课的时候,我一进教室就看见舒明明坐在中间第一排,我猜想她是早早到来占了那个位置。讲课中我偶然望她一眼,她就会意地微笑。她不再低了头回避我的目光,显然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下了课我擦⼲净黑板,转⾝看时生学都光走了,舒明明也不见了。我若有所失地停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失望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开来。这样的姑娘我不知接触过多少,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她们都不能和思文相比。但今天是怎么了?我明显地感到了今天的情绪有些异样。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不过是寂寞中的幻觉罢了,过几个月就要去加拿大了。这样想了,那若有所失的感觉仍没有消除。我推着单车出了那所中学的校门,正准备骑上去,黑暗中一个拘谨的声音在叫:“⾼老师。”随着声音,舒明明从黑暗中闪了出来。我说:“你躲在这里!”她说:“⾼老师,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又怕别人笑我,这等在这里了。”我推了单车和她一边走。我说:“舒明明,你的胆子很大。”她吃惊说:“大家都说我胆子小。”我说:“这么晚了你不怕我?”她说:“你是老师,我怎么会怕你?”我说:“你别以为你老师前老师后,我们就只是生学和老师了。”她说:“反正你我是不怕的。你我就是不怕。”她问我几个问题,也没怎么问到点子上,我回答了她。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她说:“我要从这边去了。”却站着不动。我说:“你走回去,不搭车?”她说:“都走有一半了,走回去算了。”我说:“送送你吧。”我上了车要她跳到后座上去,她说不敢跳。我又停下来让她扶了我的肩在后面坐稳,骑了起来。我提醒她坐稳,她两只手怯生生地抓住我的⾐服。到了她家楼下,她说:“⾼老师,到我家去吗?”我说:“那怎么行?”她说:“怎么不行,我爸爸妈妈都很好的。”我想告诉她思文的事,又觉得太突兀,说:“今天晚了,下次去吧。”她指了楼上的 ![]() ![]() 这种带有秘密 ![]() ![]() ![]() 她不太会跳舞,但⾝子轻盈,很容易带起来。跳了几曲,在闪闪烁烁的灯光的刺 ![]() 我再去上课,舒明明坐到后面去了,下了课也就走了。每次出门我在校门口停几秒钟,似乎等待什么,又希望那个声音出现,又怕那个声音出现。过了几次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想这件事也就这么完了。谁知过了几天,她又来找我了,一进门就说:“⾼老师,还书给你。”我想,怪了,还书怎么不带到上课那里去呢?我接了书说:“还有一本。”她说还要看看,下次再还。她还了书并不走,坐在那里不做声。我说:“最近还好?”她点点头。我说:“上班忙不?”她摇头摇。我说:“不说话,⾆子被猫叼走了。”她一笑说:“没有叼走。”她说着站起来,悄悄向我靠近一点,委委屈屈地低了头,一只手下意识地摆弄着我的⾐角。我心里冲动着,手抖了几抖想把她拉拢过来。我终于忍不住抓了她的手说:“我看看你几个斗几个箕。”看完我说:“再看看那只手。”她又把另一只手伸给我。我说:“你是两个斗八个箕。”她说:“那又怎么样?”我说:“算命的人有个说法,我也不清楚。”说着在她手背上摸抚了一下。她双手紧紧抓住我一只胳膊,我搂了她的肩,又在她额头上摸抚了一下。她突然一把抱住我的 ![]()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偷偷摸摸的 ![]() ![]() ![]() ![]() 那天她走的时候有点不⾼兴,以后好几个星期没有来。这时课上完了,我也没去找她,心想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理智毕竟在她心中占了上风。几次想去找她,我內心也有一个声音警告自己:“慎勿造因!这样完了也好,再往下就真会有一场伤心了。”可我心里又总是期待她来,每次出去都觉得她在窗外叫我,匆匆赶回去,怕错过了。到了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又惘然若失。有天晚上,她在门外叫“宋志”我开了门,看她站在黑暗的楼梯上,怪可怜的。我见上下没人,示意她进来,她一闪就进来了,说:“我还是想来看看你,我自己也没有办法。”这天晚上她在我屋子里呆了很久,我们和平时一样用很低的声音说话,笑了两个人就都捂了嘴。我 ![]() ![]() 以后舒明明几乎每次见了我都说:“给我一点希望。”我理解她心中那种没归宿的漂泊感,不全安感,但又哪敢承诺什么?躲躲闪闪的次数多了,她也就不再提这个问题。在一次分手之后,她没有任何暗示就突然不来了。我开始还想着,再有半年就出国了,不来也就算了。渐渐的心中变得焦躁不安,不能静下心来做一点事。终于我忍不住,骑了车到她家楼下去叫“范娟娟”也没人应,去了十几次也是这样。我作了种种猜测,又都推翻了。有几次我在楼下徘徊很久,希望能够偶然遇见她,但总是失望。我变得越来越焦躁,想见她一见的愿望也越来越強烈。我这时知道自己是动了真感情了。忽然有一天,我在屋子里枯坐,一个声音在门外叫“宋志”我 ![]() ![]() 我也只好算了。舂节那几天我心里很庒抑,骑了车到江边去 ![]() ![]() ![]() ![]() ![]() ![]() ![]() 以后她就叫我“⾼老师”我心里觉得可笑,太可笑了。但我又不敢笑出来,一笑就失去了必要的距离感。她眼中总是游动着一丝幽怨,使我不敢正视。这样过了几个月,我从京北签证回来,她晚上来看我,进了门问:“签到了没有?”我点点头。她说:“要到西方去了?”我说:“是。”她说:“好幸福啊,你,就要看到你的那个了,祝贺你啊,⾼力伟。”说话声音也变了,一手捂了眼睛,开了门就往外面跑。我在一条小路的树丛下追上她,抓住她的肩膀,她就蹲下来呜呜的哭。我蹲在她前面,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反复说:“明明,别哭好吗,咱们别哭好吗?”她呜咽着:“我还想着你会签不到呢。”我说:“别哭,怎么就哭了呢,我们不是说好是朋友吗?”她说;“那是骗自己的。”(以下略去50字…)我们在树影下蹲下好久,最后她站起来一擦眼晴说:“⾼老师,我去了。”我说:“今天别叫我⾼老师。”她说:“就是,你就是。⾼老师,我这就说最后一声再见了。”我说:“我送你。”她说:“不要,我还是认得路的。”突然用力把我一推,朝大路上跑去。我看着她的⾝影在黑暗中晃动,渐渐消失,一拍脑袋想,这一次可真的完了。谁知在我离家的前夜,她又来了,进门说:“作为一个朋友,我想我还是该来送送你。”可说着就哭了。 三十四 思文要我写信给舒明明,我并不着急。当然我不能伤害了舒明明,我有我的办法。星期天晚上我回到家里,思文说:“刚才威尔逊教授打了电话来,说历史系有你两封信。肯定是那个范娟娟写来的。”我说:“肯定是我家里写来的。范娟娟刚写了,怎么会又写?”她说:“你家里写信怎么不寄到这里?”我说:“那也可能我家里对我进行个别教育,你最好别看。”她说:“就算是你家里写的,明天我反正要到学校去,顺便去历史系帮你拿了好吧?”我说:“可以呀。”她说:“如果是那个范娟娟写来的,我可以拆开看吗?”我说:“那你要拆我有什么办法,你要做什么,什么时候我说不就不啦?”她说:“那你答应了,别说我私拆你的信。”我想那两封信可能有一封是舒明明写来的,也不会有什么新的秘密,她实在要看也只好让她看。我说:“最好你别拆我的信。”她说:“是你家里来的我就不拆。”我说:“都不应该拆。”她说:“你刚才答应了我,怎么又打反口。”我说:“你要拆我也没办法,我说最好是别拆。”她说:“反正你已经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她去学校,出门时说:“给那个人的信你写了没有?”我说:“我这就写,我上午就写,你中午回来检查。”她骑车去了。我想,那两封信还是别叫她看了为好。也骑了车往学校去。到历史系门口,我看见她的单车停在那里,心想,动作好快,我还以为她做了别的事才来拿呢。我把单车蔵过一边,进了门从另一条过道包过去,看见她在往回走,一边在看信。我只好摇头摇,等她走了,骑车回家。 中午她从学校回来,问我:“给那个人的信写完了没有?”我说:“刚写了几句,下午再写。”她说:“好难写呀!”我说:“也容易呢。你上午去历史系拿信没有?忘记了就害得我下午又要去跑一趟。”她掏出两封信一扔说:“都是那个人写来的,热情很⾼啊。”我说:“那证明你丈夫还不是一堆屎狗。”我拿过那两封信说:“瞎想那么多,有什么秘密?”我把信菗出来,匆匆看一遍,內容和上次一样,口气却更急切,还说有别人在追求她了。我在电炉上把信连信封点火烧了说:“说了没什么就没什么。”她说:“她还在等你呢,等到十月份。”我说:“过几个月就回去,不可能吧,想那么多!”思文说:“打算怎么办?”我说:“写封信给她吧,要她等不是害了她?”她说:“这倒是句人话。你对那个人也要讲点良心。”吃了饭我从书本中翻了没写完的信给她看,她说:“把名字改了吧,范娟娟,哄谁呢。”我说:“改,改。其实我写信给她是用这个名字。”说着我把“范娟娟”几个字划掉,写上舒明明。又觉得不好,扯了一张纸重写。思文说:“来来去去用的都是化名,跟地下工作一样,搞的什么花样,捏⽩捣鬼!无赖!”我说:“总共三封信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呢?别瞎猜猜,猜过来猜过去把没有的事无中生有都猜出来了,还以为我们怎么的呢。讨嫌!”她说:“别人讨你的爱,我讨你的嫌。其实你们怎么的,我也懒得猜,值得吗?你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的。你们的事不关我的事。”我说:“人嘴它妈的要那么厉害⼲什么?”她说:“你少骂人。”我说:“你天天骂我无赖骂了多少。”她说:“那是骂你吗?那你的意思是自己还不是无赖。”我点头说:“是无赖,是无赖。”我很快写一封信给她说:“你看可以不?”她看了说:“可以。”我说:“我没骂她你没意见吧?”她说:“好象我叫你骂人了?”我说:“你去发了吧。”她说:“你写信封。”我把信封写好了给她。她说:“就是这样?”我说:“是这样。”她说:“再检查一下看写错了没有?”我说:“不会错的。”她说:“检查一下地址什么的。”我心虚起来,硬了头⽪说:“不会错的,我记得。”她把信往地毯上一丢说:“五号楼,哄谁去呢,你?”舒明明家是住三号楼,我故意写成了五号楼。我说:“记不清了,记得大概就是五号楼吧。”她说:“这么好记心的人,刻骨铭心的事都不记得?⾼力伟你太会装了!”她说着从书包里拿出几张复印纸说:“不骗你,今天连信带信封我都复印在这里,就是看你诚实不诚实!” 我站在那里呆了,她这一手我万没料到。我恼羞成怒说:“林思文,你好厉害!你以为厉害了对自己有好处!实话跟你说了,这样的信我不会写,你说怎么办呢,就怎么办!”她说:“倒是你不写呢,我也就算了,可你写了,你来这一套,我更怀疑你们了。”我说:“我写信给她本来只想说说自己的不愉快,也没想到她说等我一年。你看我这样一事无成,到十月份回去可能吗?到时候不就自然了结了,还要 ![]() ![]() ![]() ![]() 对舒明明我真的没有承诺什么。到了加拿大我特别想念她,她的来信也使我感到惭愧感到不安。但我也并没有决心就收拾了东西回去。至少,我得到多伦多去试一试自己的运气,来一趟北美不容易,这我明⽩。回到龙-88,我给舒明明写了一封信,告诉她很快就回去的可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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