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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龙凤宝钗缘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13 时间:2016/10/5 字数:18560 |
上一章 第二十九回 公主飞车传圣旨 将军赠马助英豪 下一章 ( → ) | |
班定远満面通红,长![]() 这时场內群雄早已走了十之七八,剩下的十之二三,有一部分是精精儿的 ![]() ![]() ![]() 空空儿大怒,就要去揪那个太监,羽林军早已列好阵形,剑戟如林,一重重的将那太监保护得密不透风,挡住了空空儿的去路。铁摩勒叫道:“空空前辈,不可轻举妄动。羽林军也不过奉命而为,何必斗个两败俱伤?” 武维扬已回到他的亲军之中,为了挽回面子,大呼小叫的嚷道:“好呀,你们这班叛贼,竟敢假造圣旨,实是罪不容诛!” 空空儿一柄毒匕首飞出,喝道:“武维扬,有胆的你就来!”双方距离百步开外,武维扬又是在亲军保护之中,暗器本来不易打中他,但空空儿的暗器手法好得出奇,这柄匕首掷上半空“呼”的一声落将下来,正好对着武维扬的天灵盖,武维扬急把双钩护着头顶,只听得“咔嚓”一声,左手钩已断了一齿,那柄匕首余力未衰,斜飞出去“波”的一声,穿过了他的一个护军的 ![]() 班定远令旗挥动,羽林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铁摩勒这帮人庒来。铁摩勒喝道:“本是弟兄,何苦相迫?”宝剑挥动,转眼间破了十几面藤牌,削了几十支长矛,但他手下留情,用劲恰到好处,破牌削矛,却没有伤着一个人。羽林军都知铁摩勒的神勇不在秦襄之下,许多军官也顾念着昔⽇的情份,于是展开阵势,在数丈之外,将铁摩勒这班人团团围住,却未有立即冲杀过来。 武维扬一看形势有利,带了他那小队亲军过来督战,喝令羽林军放前,空空儿冷笑道:“我们这边若有一人受伤,我就杀你们一百人!”羽林军见识过空空儿的本领,知道他不是虚声恫吓,一半是由于忌惮空空几和铁摩勒,一半也由于鄙视武维扬的为人,竟没有一个羽林军依从武维扬的命令。 武维扬空自气恼,却也无可奈何。不过,羽林军虽然不听他的命令,却也不敢放松包围。双方正在僵持不下,忽听得鸣锣开道的声音,有人⾼声报道:“长乐公主驾到!”只见中门开处,两行龙凤仪仗,拥着一辆宮车,缓缓而来,在仪仗队的前面,还有一个军官,骑着一匹⾼头大马,进得场来,便即喝道:“武维扬、班定远速来见驾!” 长乐公主的凤銮突如其来,全场人众无不惊奇。武维扬心道“难道公主也想来看比武?却何以事先毫没通知?”原来这长乐公主乃是唐玄宗的幼女,肃宗李亨的妹妹。天宝(玄宗年号)年间,天下第一女剑师公孙大娘曾⼊宮廷教官女练习“剑舞”长乐公主拜公孙大娘为师,学过一些剑术:安史之 ![]() ![]() 铁摩勒比别人更觉意外,一幕往事,蓦地从他心头翻起,十多年前,他做御前恃卫的时候,颇得长乐公主垂青,后来逃避安史之 ![]() ![]() ![]() 铁摩勒暗自寻思:“难道公主是为我来的?”心念未已,只见武维扬、班定远二人已走到凤銮之前,双双跪下,通名接驾。 官车绣帘揭开,果然是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第一句话就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为何不遵从圣旨?”武班二人莫名其妙,问道:“是哪道圣旨?”长乐公主道:“圣旨说的是比武场中,不许胡 ![]() 武维扬大惊道:“那道圣旨是真的么?”长乐公主斥道:“大胆奴才,皇上的御笔金章还有假的么,掌嘴!” 武维扬満腹疑团,明知是假,却怎敢再问长乐公主?心里想道“我刚才为了顾全 ![]() 空空儿又是诧异,又是好笑,心道“这可真是妙得紧啊! 我空空儿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竟然有个公主来给我圆谎。哈哈,她说什么‘金章御笔’,‘金章’倒是不假,这‘御笔’么,长乐公主敢情也未知道是我找街边一个写信老儿写的。” 班定远较为沉着,大着胆子说道:“启禀公主,适才王公公也来传过圣旨,他如今还在场中,公主要不要问一问他?”他不敢说谁真谁假,但透露出的口气,已是说明两个“圣旨”內容不同。 那太监莫名其妙,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说道:“奴才、奴才所接的圣冒,似乎,似乎有点不同。”长乐公主道:“怎样不同?” 太监道:“圣上的主意没有变更,仍是要武维扬执行原来的圣旨,那,那,那空空儿的…”他要待和盘托出,但长乐公主已说过空空几的“圣旨”是真,他明知是假,但伯长乐公主又要他掌嘴,呐呐不敢出口。长乐公主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说道:“把你的圣旨拿给我看!”那太监吃了一惊,说道:“这是皇上亲口对我说的,并无御笔亲书。” 原来李亨给空空儿吓得晕了过去,待到宮娥太监将他救醒。 才发觉失了图章。 ![]() 一来他因为刚刚醒转,心神未定,哪有工夫构思,亲写诏书,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召唤翰林院的学士给他起草,二来他的⽟玺一时间也来不及去取,图章又已失去,圣旨上若无“御宝”那就反不如叫人口传了,这王公公是太监总管,武班二人都是认得的,因此才叫他来。 长乐公主冷笑道“哼,你说了半天圣旨,原来却并无御笔亲书。你捏造圣旨,分明是受奷人指使,唯恐天下不 ![]() 段克琊道:“咦,这军官的点⽳手法倒是很不错呢!”空空儿笑道:“只可怜这位太监总管却是无辜受罪了。”只见那军官已把太监总管掷⼊囚车,迅即关了车门。他点⽳的手法十分敏捷,周围的羽林军军官都不是长于此道之人,竟没一个看得出未。还以为是那太监吓得晕过友了,所以说不出话。 班定远⾼声叫道:“羽林军退下,把大门打开!”羽林军本来不愿与铁摩动为敌,得此命令,皆大 ![]() 忽见那军官走了过来,说道:“哪位是铁摩勒,公主请你过去间话。”铁摩勒定了定神,蓦地心头一动。“咦。这军官怎的似曾相识?声音也似 ![]() 空空儿悄悄的在铁摩勒耳边说道:“公主给我解围,我也不能令她难为,这捞什子你给我带给她吧。”一方硬物,随即塞到铁摩勒手中。 铁摩勒与长乐公主已有十年没见面了,虽说铁摩勒对公主从无非份之想,但他也是十分珍贵公主对他的友谊的,想不到今⽇在这样的场合下重逢。铁摩勒回首前尘,不无怅触。缓缓的来到宮车之旁,只见长乐公主早已卷起车帘,也正在出神的望着他。 铁摩勒道:“多谢公主解围之恩。”长乐公主笑道:“你怎么和我客气起来了,你当年在兵荒马 ![]() 长乐公主道:“如今杨国忠兄妹尸骨已寒,太上皇(指玄宗)也已去世了。你愿意再出来报效朝廷么?”铁摩勒道:“多谢公主好意,我是再也不愿为官的了。”长乐公主神⾊黯然,过了好一会子,方始说道:“那么,你又要走了?”铁摩勒道:“不错,是就要走了。公主还有什么要问我么?” 长乐公主凝眸无语,如有所思,半晌忽道:“你的夫人呢?”铁摩勒道:“她在乡下。”长乐公主道:“有几个孩子了?”铁摩勒道:“已有了一男一女,男的七岁,女的也有五岁了。” 长乐公主喟然叹道:“时光过得真快,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说起来你是比我幸福多了,我是有了驸马,驸马又已死了,如今膝下无人,寂寞得很。”铁摩勒也不噤心头难过,把眼望去,只见公主体态比前丰腴,但颜容却是比前憔悴了。铁摩勒回首前尘,无限怅触,他不善于辞令,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长乐公主忽道:“你这对小儿女一定是很活泼可爱的了,几时你将他们带来,让我见见。嗯,你的夫人,我也没有见过呢。 不如你叫他们搬到长安住吧。你流浪江湖,也究非了局。”言下之意,实是想铁摩勒长住长安,好得时时见面。铁摩勒苦笑道:“我这次虽得皇上赦罪,但却还是叛逆的⾝份。罪人的家属,怎可住在帝京?” 长乐公主道:“我早已给你有所安排了。你当年护驾有功,朝廷尚未封赏!”铁摩勒连忙说道:“摩勒并不希图封赏。”长乐公主道:“我知道你不愿为官,我也不会勉強你。但朝廷总要报答你的功劳,因此我向皇上为你讨了一面免死金牌,这个你总可以接受吧?”铁摩勒一想,有了这面金牌,倒是可以减少好多⿇烦,家人也可免受官府 ![]() 长乐公主莫名其妙,待到接到手中,轻轻一捏,这才明⽩,乃是空空儿盗去的那方图章。长乐公主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这虽不是铁摩勒送给她的礼物,但对她的哥哥来说,却是比什么礼物都宝贵,他得回这方图章,也可放下心上的一块大石了。 长乐公主道:“好,你送我这件礼物,⾜证你们是无意与朝廷捣 ![]() ![]() 大门早已打开,铁摩勒会齐了众人,待公主的凤銮一走,他们也随着出场。幸好众人皆无伤损,只是少了一个主剑青囊杜百英。铁摩勒心想:“校场已任人进出,公主又已亲传圣旨,不许胡 ![]() 铁摩勒虽然強自宽解,心中究是惴惴不安。空空儿却得意扬扬,哈哈笑道:“咱们现在该去慰问秦襄啦。我这假圣旨变作了真圣旨,料想他和尉迟北二人也可以安然无事了。”铁摩勒也正想念着秦襄,只好把杜百英的事情暂且放过一边,说道:“秦大哥为了我们受此无妄之灾,是该去慰问慰问他了。”铁摩勒识得秦襄住址,于是便即带路前行。 忽见长乐公主那个侍从军官飞马赶来,⾼声叫道:“奉公主命,护送你们一程。”空空儿怫然不悦,说道:“我们自己会走,不必你来送了。”那军官道:“我知道你们会走,但公主之命,我怎敢有违?”群雄虽然不愿有个军官同行,但今⽇得以脫险,却是全凭长乐公主之力,看在长乐公主份上,却也不便峻拒她所派来的人。 空空儿心里暗暗嘀咕“我们是去探访秦襄,让这军官知道,对秦襄总是有点不妥。”走了一程,空空儿忍不着又说道:“得啦,得啦,你已送了一程了,我们也领情不浅了,你回去吧。” 这时已离开了校场数里之遥,前后也看不到官军的踪迹了。 那军官忽地笑道:“还未送到地头呢,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空空儿不噤怒道:“什么地头,你究竟要送到哪儿?”那军官一脸正经的说道:“你们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出了长安城,我还要和你们同行呢!”空空几怒道:“岂有此理,我从未见过有这样送客的!你走不走,当真要我赶吗?”铁摩勒忽地张开双臂,在两人当中一站,拦住了空空儿,说道:“阁下端的是谁?”原来他越看越觉得这军官似曾相识,心中已想起了一个人来,不过还不敢贸然相识。 那军官哈哈一笑,忽地举起袖于朝脸上一抹,声音也突然变了,说道:“究竟是铁寨主眼利!”段克琊大喜叫道:“杜叔叔!”这个军官正是“金剑青翼”杜百英。 原来杜百英医术精妙,且擅于改容易貌之术,在混战一起之时,他就筹思脫困之计,终于给他想出了一个主意,趁着最混 ![]() 杜百英是知道铁摩勒和长乐公主的 ![]() 李亨余怒未息,对长乐公主说了此事。长乐公主顿⾜说道:“哥哥,你这着棋可是大错特错了!”李亨道:“怎么?”长乐公主道:“空空儿来去无踪,你宮中的恃卫可能拦阻得他再来么?” 李亨呆了一呆,说道:“以后我所在之处,多添侍卫,将屋子周围团团围住,纵然阻止不了空空儿偷⼊王宮,他要行刺我也不易。”话虽如此,心里已是不噤发⽑。长乐公主笑道:“终⽇提心吊胆,做人还有什么滋味?而且祸患还不只是空空儿呢。铁摩勒的神勇你是知道的,万一羽林军拿不了他,给他逃了出来,岂不是为朝廷树了大敌?还有秦襄和尉迟北二人,乃是朝廷宿将,素来忠心耿耿的。如今你听信武维扬的谗言,要将他们二人间罪,今后还有谁来给你保这大唐江山?凡事总要权衡轻重,顾虑周全。武维扬所说的铁摩勒已⼊绿林,即使是真,那也是在远离长安的魏博境內,受到他们侵扰的是藩镇节度使,朝廷所受的祸患毕竟不大。但如今你若亲下圣旨拿他,万一他就在长安城里造起反来,再和秦襄、尉迟北联在一起,那事情就闹得大了!你想一想,空空儿已难对付,再加上了铁摩勒,还又迫反秦襄,这江山还能保得住么?”李亨听了,不噤冷汗直流,说道:“我一时火气头上,考虑确是有欠周详。那武维扬也该死,怂恿我下了那样的圣旨。为今之计如何?”长乐公主笑道:“只有再传圣旨,结恩于铁奘勒,再封秦襄一个更大的官职。你 ![]() 长乐公主和她哥哥的这番对话,杜百英当然不会知道,但行事的计划和事情的约赂经过,长乐公主倒也没有瞒他。当下仕百英将来龙去脉说了,众人方始知道长乐公主是他请来的,人人夸赞他的智计无双,却不知道李亨也实是有所顾忌,并非完全买他妹妹的情。 众人谈谈笑笑,一面赶路。秦襄家住城西郊区,骊山脚下。 屋前是一片松林,众人赶到,只见那辆囚车还在林中,龙成香和她义⽗也还在那里守候。龙成香见了空空儿和她师⽗,连忙出来 ![]() 空空儿道:“你将秦襄送到了家吗?”龙成香道:“早已送到了。”空空儿道:“你为什么不在秦家等我?”龙成香道:“我怕他骂。”空空儿哈哈大笑。龙成香道:“还有这两个军官怎么处置?”原来押解秦襄和尉迟北那两个官军也是被空空儿点了⽳道的,如今还留在囚车之上。空空儿道:“如今可以让他们走了。 你将囚车驾到半路,由他们自己回城。” 龙成香道:“狮⽗,史师妹怎么不见?”辛芷姑道:“我也不知底细,听说她 ![]() 辛芷姑道:“听说是跟新任的绿林盟主走啦。这都是段克琊说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师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说不定是她跟小段呕了气,故意气气小段,那也难说。”辛芷姑心情舒快,说话也就不免多了一些,忽然发觉大伙儿的眼光都盯着她,辛芷姑有点不好意思,笑道:“他们赶着去拜会秦襄,你也有正事要办。你师妹的事你就不用多管啦,去吧!”说罢,回过头来对空空儿嫣然一笑,说道:“如今又轮到我为小一辈的 ![]() 众人却没有谁笑话空空儿,只是为辛芷姑所说的消息而感到诧异,尤其是聂隐娘,更如晴天霹雳,心中満是疑云,大为惶惑,暗自寻思“她说的什么绿林盟主,这不分明是指牟世杰么?世杰怎么会和这个妖女私奔?”但在众人面前,她却不便去问段克琊。众人虽感诧异,但他们都是江湖豪杰,对男女私情也不愿揷嘴,因而也就无人议论。 众人走到门前,只见两扇大门紧紧关闭。铁摩勒就要拍门,空空儿笑道:“别吓坏了他的家人。”取出匕首,在门 ![]() 秦襄和尉迟北二人这时刚好自行开解了⽳道。秦襄听得空空儿的声音,怒从心起,空空儿一跨人大堂,秦襄便跳将起来。 劈面给他一拳,大声咆哮:“空空儿,你害得我好苦!” 空空儿笑道:“你不多谢我也自罢了,怎么还要打我?”⾝形一晃,早已闪到了铁摩勒背后。 铁摩勒拦着秦襄,说道:“大哥,莫要错怪了好人,空空前辈截劫囚车,也无非是不想大哥受难。”秦襄怒道:“你们这么一来,可不坐实了我秦某人背叛朝廷的恶名了?摩勒,你我兄弟一场,但求你能平安出京,我秦某人甘愿舍弃 ![]() 秦襄大怒,推开铁摩勒又要去打空空儿,尉迟北忽他说道:“大哥,咱们不如带了家眷走了吧?咱们也不背叛朝廷,凭着咱们一⾝气力,在乡下耕田也能度⽇,不胜于在朝中受罪么?”空空儿有意气气秦襄,拍手笑道:“这才是说得对呀!秦统领,你们也不用耕田,我教你们几手本领,⽇走千家,夜穿百户,包保你们一生吃着不尽,要什么就有什么,胜过你做什么龙骑都尉十倍百倍!” 铁摩勒忙道:“空空前辈是和你说笑的,我告诉你真的吧,我们是给你报喜来的。”秦襄恼道:“报什么喜,摩勒,你也来作弄我吗?”铁摩勒道:“这是真的,皇上确有圣旨赦免我等之罪,你和尉迟大哥非但无事,可能还会升官。” 秦襄哪里肯信,一把拉着尉迟北,说道:“你也不听我的话了么?咱们世代忠良,非但不能背叛朝廷,即躲避朝廷的惩罚那也是大大不该。你别胡说八道,快随我⼊朝请罪吧。”铁摩勒叫道:“秦大哥,你听我说了再走也不迟呀。” 正在拉拉扯扯,嚷嚷闹闹,忽听得门外有人⾼声报道:“钦差大人到,令秦襄尉迟北 ![]() 铁摩勒等人刚刚躲进后面,钦差已经走⼊大门,秦襄连忙摆设香案,与尉迟北双双跪下, ![]() 只听得钦差宣读圣旨道:“秦襄尉迟北二人公忠为国,着即官复原职,并加封秦襄为镇国公,尉迟北为靖国公。钦此!” 秦襄又惊又喜,接过圣旨,连忙谢恩。钦差道:“我要回去向皇上覆命了。秦大人可有什么话要我代奏么?”秦襄道:“皇恩浩 ![]() 钦差走后,秦襄兀自捧着圣旨发呆,尉迟北道:“秦大哥,这次咱们转祸为福,与其多谢皇恩,不如多谢空空儿。” 空空儿哈哈大笑,与铁摩勒一班人从后堂走出,说道:“秦襄,你还要打我么?你若有兴致,我空空儿也不妨陪你斗三百回合。” 尉迟北已在叫道:“空空儿真有你的,你究竟是怎么槁的?”秦襄大是羞惭,他一生除了皇帝之外,从未向人低首,这时也只得红着脸庞,过来向空空凡道谢。空空儿笑道:“其实你们应该向铁摩勒道的。若然没有摩勒和长乐公主这份 ![]() 一番浑话,弄得哄堂大笑。 空空儿笑道:“秦统领既然不想和我打了,那我可要少陪啦。楚兄弟,我给你追回那把金精短剑去。”辛芷姑道:“好,你去捉拿精精儿,我也给你作个帮手,精精儿他还欠我一记耳光呢。 喂,空空儿你别跑得太快,等等我啊!” 空空儿楚平原辛芷姑三人走后,疯丐卫越笑道:“看来他们这个媒已不用者叫化做了。老叫化也该走啦。秦统领,多谢你对长安丐帮兄弟的照顾了。”秦襄道:“卫老前辈,我还未曾得请你喝酒呢。”卫越笑道:“老叫化有个丑脾气,喝酒得拣地方,我从来不惯在官宦人家坐着喝酒,我老叫化是喜 ![]() 今年元宵时候,皇上曾赐我一缸御厨所酿的美酒,我还没有开过封的。”卫越道:“你们的皇帝老儿很是令我讨厌,不过他御厨的美酿,我老叫化却是不会讨厌的。”秦襄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再行挽留,叫老仆给卫越盛満了一葫芦酒,便送他出门。丐帮的石青 ![]() 丐帮诸人走后,独孤宇独孤莹吕鸿舂吕鸿秋两对兄妹相继告辞。段克琊史若梅代秦襄送出门外,独孤莹笑道:“史大哥。 不,现在是史大姐勒,段小侠,你将我的臾大姐抢去,今后可得好好待她,别再闹蹩扭了。”独孤宇接着笑道:“你们闹蹩扭不打紧,可害苦了我妹妹了。”段克琊不擅辞令,他也未知独孤莹曾有过单恋史若梅的一段笑话,倒是一本正经地连声道歉。 段史二人回到客厅,铁摩勒笑道:“我们正在说起你呢。”周迟北一把执着段克琊的手,哈哈笑道:“原来你是我故人之子。 令尊在生之时,曾与我打过一架,我虽然是吃了他的亏,心里却是着实佩服他。”秦襄说道:“天下武功⾼強的人也很不少,但若说到‘大侠’二字,上一辈的,只有令尊和南霁云二人才当得起这个称呼,这一辈的,除了铁兄弟之外,我只有寄望于你了。”段克琊道:“我还差得远呢。请秦统领多多训海。”秦襄唱然叹道:“我是食君之禄,只能忠君报国,但求无愧吾心而已。 说到一个‘侠’字,那是与我无缘了。但我对于令尊段大侠,却是毕生敬佩的,令尊生前,我无缘与他缔 ![]() 秦襄回过头,又道:“史姑娘,说起来你我也不是外人,我应该称你一声师妹,你可知道么?”史若梅怔了一怔,莫名其妙,不敢答嘴,心道“秦襄武功出自家传,天下皆知,怎会与我拉上关系?”只听得秦襄接着说道:“令尊在生之时,曾在朝中做过一任御史,当时我还是三尺之童,曾向令尊执过弟子之礼,束发受书,促令尊读过几天经史。可惜我是最不成材的弟子,从前跟史老师念过的什么四书五经,如今是一句都记不起了。”史若梅这才知道秦襄说的是文学而非武功。秦襄又道:“令尊风骨铮铮,敢言敢谏,为官时⽇不多,直声已播于天下!令尊虽然⼲无捉 ![]() 尉迟北道:“别老是尽提旧事了,俗语说得好,长江后浪椎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段兄弟,史姑娘焉知他⽇不是強爹胜祖?你快点拿酒来大家喝吧,一来与铁兄弟叙旧,二来也该庆贺庆贺咱们新结 ![]() 这时留在秦襄家中的尚有六人,即铁摩勒、杜百英、段克琊、史芳梅、聂隐娘和方辟符,加上秦襄和尉迟北,恰恰凑成一桌。 六人之中,铁摩勒是秦襄的老朋友,杜百英和秦襄以前虽未相识,但却是彼此闻名,神 ![]() 更是一见如故了,段克琊、史若梅由于他们⽗亲的关系,和秦襄的渊源更深。聂隐娘的⽗亲聂锋是位名将,和秦襄有同僚之谊,谈起来也彼此相 ![]() 酒过三巡,菜添两道,酒意渐浓,豪兴更⾼。但座中却有一人,眉⽑深锁,寡言寡笑,神情忧郁,比方辟符更为显露。这个人是聂隐娘。秦襄笑道:“聂侄女,你担的什么心事?是不是怕你爹爹知道你⼲的事情,要将你责怪?”尉迟北也哈哈笑道:“聂侄女,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女扮男装,参加英雄大会,听说你还和官军动手了呢。好在没人知道你是聂大将军的千金姐小。你不用担心,我们决不将这桩事情透露给你的爹爹就是。你开怀畅饮吧。”他们哪里知道聂隐娘是另有心事,故而抑郁寡 ![]() 聂隐娘翟然一惊,自知失态,顺着话题笑道:“我正是怕爹爹知道,多谢两位叔叔替我遮瞒了。只是小侄量浅,不敢奉陪两位叔叔。”尉迟北道:“我听说你这几年闯 ![]() 秦襄举杯说道:“铁兄弟,你我今⽇一别,后会无期,你我肝胆相 ![]() 秦襄实在拿他没有办法,而且秦襄也何尝没有牢 ![]() ![]() 这时有了几分酒意,不噤叹口气道:“尉迟贤弟,你说的也是事实。不过这种怪话,却不宜出于你我之口。”尉迟北笑道:“既是事实,那就不能说是怪话了。铁兄弟做強盗头子,你也不应再责备他了!依我说,他做強盗头子,对朝廷还有功劳呢。朝廷不敢讨伐那些飞扬跋扈的节度使,铁兄弟却专与他们作对,这就正如俗话所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我正应该拍掌称快啊!” 铁摩勒笑道:“尉迟二哥,你酒喝得多了,怪话少说,国事莫谈,咱们只叙兄弟之情吧!” 尉迟北道:“好,好,咱们只叙兄弟之情。嗯,说起来我倒想起了我那个比我更莽撞的兄弟来了。…”铁摩勒道:“不错,我正想间你,南哥怎的今⽇不见?”尉迟北口中的“莽撞兄弟”铁摩勒说的“南哥”即是尉迟北的弟弟尉迟南,尉迟北道:“他奉命到潞州监军,尚未回京。喂,我向你打听一个人。”铁摩勒道:“谁?”尉迟北道:“有一位后起的少年英雄,名叫牟世杰的,想来你是认识的了?”铁摩勒道:“岂只相识,而且很 ![]() 你怎的会问起他来?”尉迟北道:“秦大哥刚才说我讲的怪话,其实这些怪话是我拾别人的牙慧。这番议论,是牟世杰对我兄弟说的。我那兄弟对牟世杰佩服得紧呢!”铁摩勒道:“我也曾听牟世杰说过和南哥有过一段 ![]() 我兄弟盛赞他英雄了得,今⽇座中缺了此人,却真是遗憾了。” 铁摩勒沉昑半晌,忽道:“二哥,你两兄弟都是 ![]() 一副直 ![]() ![]() 尉迟北瞪眼问道:“为什么?”铁摩勒道:“牟世杰是新任的绿林盟主。”尉迟北“啊呀”一声,吃了一惊,但随即又道:“铁兄弟,你也是強盗头子啊!”铁摩勒道:“他的做法却与我有所不同,他并不是想终⾝做強盗头子的。”尉迟北道:“那很好啊!”铁摩勒笑道:“他不做強盗却想做皇帝呢!想做皇帝也不打紧,不过,不过…”秦襄叫道:“啊呀,你们都喝醉了!”铁摩勤一笑说道:“对,说过了不谈国事的,我也不想胡发议论了。 酒确是差不多了,我们还要赶路呢,秦大哥,我们就此告辞了吧!” 尉迟北虽然肆无忌惮,口不择言,但听到了铁摩勒那句“想做皇帝也不打紧”也不噤吓了一跳,不敢接口再说下去。 铁摩勒则另有一番打算,他虽然也有了几分酒意,尚还清醒,一见秦襄着恼,立即想道“我只要尉迟兄弟知道牟世杰为人,免得上他的当,也就是了。何必再对秦大哥多说?”原未铁摩勒素重情义,虽然牟世杰与他已是分道扬镳,等于割席绝 ![]() 尉迟北道:“铁兄弟,我不和你谈论绿林之事,也就是了。 何必马上就走?”铁摩勒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今⽇得小聚半⽇,已是意外机缘,我若再留此地,给人知道,只怕对你们也有不便。而且夭⾊不早,我们也是应该上路的了。”秦襄叹了口气,说道:“铁兄弟,你我心迹己明,路向虽是不同,彼此却都是一般⾚心为国,你今后不论如何,我也都可以放心得过了。好,你要走我也不便強留了。我有点小小的礼物,请你们受下。”铁摩勒怔了一怔,说道:“秦大哥,你我不是一般世俗的 ![]() 秦襄生平无甚嗜好,唯好名马,他马厩之中,有大宛、康居、吐蕃,甚至远自阿拉伯进口的各地良驹数十匹之多,当下挑了六匹,分送给铁摩勒等六人。又把一技令箭 ![]() ![]() 有了秦襄这枝令箭,果然毫无盘问,轻轻易易地就出了城门.铁摩勒回头西望,告别长安,想起这几⽇来的遭遇:与牟世杰的分手,与长乐公主的重逢,杀了大仇人羊牧劳,以及和秦襄尉迟北的肝胆相照…这些事情,有伤心难过,也有痛快淋漓,每一件都令他忘怀不了。回想起来,不噤感慨万分。 杜百英笑道:“有秦襄所送的好马,咱们在⼊黑之前,大约还可以走上百里。”聂隐娘忽道:“克琊,你我的坐骑看来差不多,我和你比一比骑术,看谁跑得快?” 段克琊怔了一怔,立即明⽩她的意思,说道:“好,前面是座山岗,且看谁先到达。”马鞭虚菗“啪”的一响,这两匹坐骑都是久经训练的骏马,不待鞭子打到它们⾝上,已是放开四蹄,疾跑如飞。 铁摩勒笑道:“他们年轻人好強爱玩,咱们在后面瞧瞧热闹吧,别打扰了他们的兴头。”方辟符正在不自觉地要放马跟上,听得铁摩勒这么一说,蓦地面上一红,心道“聂师姐心中只有那人、我就是在她⾝边,也难以为她开解。”想至此处,不觉一片茫然,坐在马背,任由马儿驮着他走。 史若梅微笑说道:“方师兄累了吧;反正咱们也不必忙着赶路,慢慢走吧。”六个人分成三对,段克琊与聂隐娘赶在前头,铁摩勒与杜百英不疾不徐,夹在中间。史若梅与方辟符则在后面级缓而行。 史若梅低声说道:“聂师姐定是为了牟世杰的事情,要向段克琊查 ![]() ![]() ![]() 史若梅笑道:“不过什么?你是怕聂姐姐看不上你吗?依我看来,你是比牟世杰強得多了。你武功纵不如他,但心地却比他好得多了。牟世杰的侠义是作出来的,实在是満肚子机心,我虽然糊涂,只看他几件事情,也已有点看得出来。聂姐姐比我聪明能⼲十倍,只可惜她是当局者 ![]() ![]() ![]() ![]() 史若梅道:“这都是隐娘姐姐教导之功。实不相瞒,小时候我是只知有己,一点也不懂得关心别人的。”说至此处,不觉有感于心:“从前我和克琊闹翻的时候,隐娘姐姐为我耗尽心神,想不到如今却轮到我为她 ![]() 段克琊和聂隐狼纵马疾驰,上了山岗,回头一望,铁摩勒等人远远抛在后面,段克琊勒住坐骑,说道:“聂姐姐,多谢你对梅妹的照顾。”聂隐娘道:“但得你们和好如初,我也可以放下心事了。”段克琊道:“聂姐姐,你好心心得好报,倘有什么不如意事情,也不必放在心上。” 聂隐娘面⾊唰的一下苍⽩起来,说道:“克琊,请你不要瞒我,牟世杰和你表哥闹翻,这是怎么回事?”段克琊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他们两人志向不同,牟世杰一心想做皇帝,我的铁表哥最多只想做个侠盗终生。”聂隐娘道:“我似乎听得你们说,牟世杰是和一个女子一同走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段克琊心里想道“事已如斯,还是对她说了的好。”当下避开了聂隐娘的眼光,低声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和牟世杰同走那人,就是辛芷姑的徒弟。”聂隐娘道:“辛芷姑的徒弟又是什么人?”段克琊道:“她名叫史朝英,就是史思明的女儿、史朝义的妹妹。”聂隐娘呆了一呆,说道:“哦,是这样的一个人。 克琊,这位史姑娘是否就是你和她一道,在客店中和我们相遇的那位姑娘。”段克琊面上一红,说道:“不错,我也几乎上了她的当。”聂隐娘道:“你既知道她是史思明的女儿,为何又和她混在一起?”段克琊道:“说来话长。…”当下将前因后果简略说了一遍,直说到史朝英用毒药暗害铁摩勒为止。聂隐娘道:“哦,我明⽩了,牟世杰是想借用她哥哥那点残兵。”心里想道“还好牟世杰在最紧要的关头,却不许那妖女毒死铁摩勒,还算得是未丧尽天良。” 段克琊本以为聂隐娘听了这桩事情之后,不知是如何伤心难过,他不擅辞令,一路上苦苦思量,也准备了许多安慰的说话。不料聂隐娘却是出奇的冷势,段克琊想像中的反应,诸如:散发哀号,捶 ![]() ![]() 段克琊准备好的说话一句都用不上,惶然说道“聂姐姐,你、你怎么啦?”聂隐娘道:“没有什么,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嗯,你瞧,他们来了。” 铁摩勒史若梅等人相继来到,铁摩勒见聂隐娘神情并无异样,心想“这女娃子倒是刚強,也亏她受得起这样的打击。”史若梅从小与她相处,心意相通,一瞧她的眼神,心中却不由得暗暗酸痛。她知道聂隐娘是用着人所难能的毅力支持着自己,在她的坚強外表之外,实是包蔵着无限沉痛。“她要是发作出来,那倒好了。发作出来,雨过天晴,牟世杰的阻影也就会在她心上抹去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却是教人优虑,只怕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唉,她在想些什么呢?” 铁摩勒道:“你们的马跑得真快,刚才天⾊不好,我以为会下雨呢。现在天又放晴了,我们还可以赶一段路。”聂隐娘道:“刚才是有一片乌云,好在来得快也去得快。”史若梅道:“我倒宁愿下一场大雨,雨过之后,那才是真正的晴天。否则乌云总难消散,今⽇不下雨,明⽇也还是要下的。”段克琊甚是纳闷,笑道:“天气也有这么多好谈论的?今天下雨,明天下雨,又有什么不同?你们怕下雨,那只有赶快上路!”史若梅一笑说道:“对,你很聪明,只有向前面跑,即使有雨,前头也容易找到避雨的地方。” 聂隐娘似乎只顾赶路,放尽马力,追风逐电般地向前飞跑,史若梅虽是与她并辔而行,却没机会和她细谈衷曲。心里想道“且待今晚,拼着一晚不睡、总得和她谈出个结果来。即使她不能移爱他人,也应该劝她早早把牟世杰忘了。” 六匹坐骑,都是千挑万选的骏马,天未⼊黑,已到了远离长安一百五十里外的灞县。忽见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原来正有一大队官军,在这镇上驻扎。 铁摩勒道:“真是不巧,才离长安,却又在这里碰上了官军。 免得⿇烦,咱们不要进城,绕道而过吧。” 聂隐娘忽道:“咦,莫非是我的爹爹在此!”铁摩勒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正央中一面大旗。绣着斗大的一个“聂”字。史若梅道:“聂伯伯不是只带几个随从来了长安的吗?怎的有这么多军队?”聂隐娘道:“朝中大将,除了我爹爹外,没有第二个人姓聂。还是去看一看吧。” 聂隐娘一到镇上,只见两个军官已经 ![]() 聂隐娘道:“我爹爹怎么会带领大队人马驻扎此处?这些士兵,我一个都不认得,似乎不是咱们原来的队部。”那两个军官道:“公子见了爹爹,自然明⽩。”似乎有所顾忌,不愿吐露军机。聂隐娘道:“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这位史公子,你们是见过的了,还认得吗?”那两个军官这才认出史若梅,笑道:“认得,认得。薛将军可好?”他们一向只知道史若梅是薛嵩的女儿,薛嵩是潞州节度使,地位比聂锋更⾼,他们只道史若梅是怕怈露⾝份,故而改了姓名。史若梅含糊说道:“好。聂表伯既然在此,我自当也去拜谒。” 那两个军官道:“各位都是我家公子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了。这里的客店都已住満,便请各位进帐安歇吧。”铁摩勒与聂锋有过一段渊源, ![]() ![]() ![]() 此问无人识我,我一见使走,想也不会连累了他。”当下对段克琊道:“这位聂将军也是你⽗亲生前好友。咱们都去见见他吧。” 众人踏进营帐,聂锋已得禀报,出来 ![]() 当年多蒙你与段大侠救我合家老幼,大恩大德,我还未曾向你道谢呢。”铁摩勒道:“当年我亡命长安,多得你的庇护,也还未曾向你道谢呢。彼此肝阻相 ![]() 铁摩勒道:“说来话长,我先给你介绍两位少年英雄,好教你 ![]() ![]() 说起前事,哈哈大笑。聂锋道:“段世兄,史贤侄,说来我和你们两家都是两代 ![]() ![]() ![]() 聂锋道:“你们受尽磨折,如今已是苦尽甘来,也不必多伤心了。这位少年英雄是——”聂隐媲道:“这位是我的方师兄,他又是我师⽗的侄儿。爹爹你进京之后,梅妹和方师兄恰巧在同一天来到咱们家中。后来我就和他们一道也来长安了。”聂锋道:“你既到了长安,为何不来见我?你们是几时到的?”聂隐娘道:“我们是前天到的,爹爹已经离京了。我们只道爹爹回转潞州,却不料爹爹还在这里。” 聂锋道:“朝廷命我统率一支军队,前往幽州,要待幽州事乎之后,方回潞州原职。”聂隐娘道:“到幽州去作什么?”聂锋一时沉昑未语,铁摩勒道:“军机大事,不必说了。”聂锋笑道:“都不是外人,说也无妨。我是奉命到幽州去征讨史朝义的。”正是。 将军讨贼寻常事,爱恋伤情泪却多。 ![]() 风云阁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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