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龙凤宝钗缘全集 |
![]() |
|
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龙凤宝钗缘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13 时间:2016/10/5 字数:18886 |
上一章 第十八回 瓜田纳履嫌难避 道畔凝眸敌意生 下一章 ( → ) | |
史朝英温道:“你笑什么?”段克琊道:“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做皇帝的材料。”史朝英道:“古往今来,哪个朝代不是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你以为皇帝就当真是天生的么?”段克琊道:“人各有志,你喜![]() 史朝英眉⽑一扬,星眸倏亮,随即笑道:“则天皇帝雄才大略,大宗皇帝尚且自叹不如,我怎能比她:再说则天皇帝也有狄仁杰辅佐她呀。”段克琊笑道:“可惜我也做不了狄仁杰。你要做皇帝么,只好另外去找一个狄仁杰来辅佐你了。” 史朝英低下头来,神⾊黯然,忽地也笑了起来。段克琊道“你又笑什么?”史朝英道:“我和你说笑的,你却当起真来了。 你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尚且不敢动做皇帝的念头,你想,我一个女子,又岂能不知自量?这是开玩笑的活,你可别当真了。” 其实她是用笑声来掩饰她的窘态,这番话实是言不由衷。 史朝英又道:“我哥哥这个皇帝大约也做不了多少时候了,不过他还拥有几万兵马,成事不⾜,为祸百姓却是有余。你纵然不想取而代之,但帮我将他推倒,免得他拥兵自重,为非作歹,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段克琊听她这么说,倒是心中一动,但随即说道:“这是朝廷的事情,用不着我管。”底下一句活没有说出来,那是“你们的纷争我也不想卷⼊” 史朝英好生失望,但却极力掩饰,不让段克琊看出。过了半晌,这才望了段克琊一眼,笑道:“你这也不做,那也不⼲,那么你到底想做些什么?”段克琊道:“我只是想做一个像我爹爹那样的人。”史朝英道:“哦,你是要做一个游侠,四海为家,为天下不平人扬眉吐气。”段克琊笑而不语,给她来个默认。 史朝英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自问本领做不了游侠,但心中志愿,其实也是如此。不过我可不能让我哥哥为非作歹,我总得料理好了家事,才能随心所 ![]() ![]() 史朝英道:“你一点也不关心我的事情?”段克琊笑道:“不,我正想问你,你精神已经恢复了吗?脚伤是不是全好了,明天可跑得动吗?我劝你早点歇息吧。”史朝英嗔道:“这是什么关心,你是怕我拖累你。好吧,我是死是活都不必你照顾我,走得动走不动,也不必你替**心。你要走现在就走,我可要睡啦。”嘟着嘴当真闭上眼睛,倚着树 ![]() 段克琊虽是对史朝英无甚好感,但在荒山深夜,却也硬不起心肠独自离开。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女孩儿家的脾气真是难以捉摸,惹上了就是⿇烦。好在有⿇烦也只是今晚,反正明天一早你我便要分手,以后也未必会再见面了,你恼我我也不在手。” 段克琊恐防会有野兽到来侵扰,非但不敢走开,也不敢觉睡。他离开史朝英远远的,但也不敢走得太远,在树林里徘徊,替史朝英守夜。时不时的也回过头来看一看她。 过了一些时候,月移树影,斗转垦杨,夜凉如⽔,史朝英也似乎已 ![]() 一阵冷风吹过,史朝英的⾝体微微一颤,段克琊的心也跳了一跳,暗自想道:“夜重风寒,她⾐衫单薄,莫要着了凉了。” 于是脫下了自己上⾐,悄悄地走过去,轻轻地盖在她的⾝上。 史朝英又动了一下,段克琊赶忙离开,忽听得有吃吃的笑声,声音微细,但却听得很清楚,就似有人在他耳边偷笑一般,就在此时,一枚松子,无风自落,碰了他的额头一下。 段克琊大吃一惊,赶忙放出宝剑,施展“一鹤冲天”的绝顶轻功,跳将起来,一剑就向树上刺去。 树上果然蔵有个人,但段克琊一剑刺到,那人已是一溜烟的到了另一棵大树,⾝法快到极点,段克琊只见一团影子, ![]() 段克琊这一惊更甚,心想:“此人轻功远远在我之上,倘若是她哥哥派来的人,那可有点不易应付了。” 段克琊追过了三棵大树,那黑影才跳到地上,向段克琊招了招手,笑道:“下来吧,咱们可以在这里说话了。”段克琊怔了一怔,心道:“我真是糊涂,我早就应该想到是师兄了,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超妙卓绝的轻功!”原来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段克琊的师兄空空几。 但段克琊心中也有点疑惑,听空空儿的口气,似是有意将他引开,要走到史朗英听不到的地方才和他说话的。“他有什么话不愿意让别人听见呢?” 段克琊和空空几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自他⽗⺟双亡之后,除了铁摩勒之外。他和这位师兄的 ![]() ![]() 段克琊満面通红,正想辩解,空空几却已一本正经他说道:“知好⾊则慕少艾,这原也怪不得你。但天下的好女子甚多,你却为什么偏偏爱上了这位姑娘。师弟,你听我劝吧,这姑娘你惹不起的!” 段克琊拙于言辞,一时之间,不知从哪里说起,只是连连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师兄,你、你、你误会了!” 空空儿摇了头摇,说道:“精精儿说的时候,我本来还不怎么相信,现在是我亲眼见到的了,你还能说不是么?” 段克琊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精精儿在你面前造了我一些什么谣言?”空空儿怫然不悦,说道:“精精儿擅离师门,结 ![]() 段克琊道:“精精儿他要杀我,我怎能还认他作师兄?”空空儿诧道:“他要杀你?哦,我明⽩了,想必是因为他见你不肯听从他的劝告,吓吓你的。” 段克琊抑下怒气,说道:“师兄,你知道他最近的行事么?他到底向你说了些什么?” 空空儿道:“我就是因为风闻他和史朝义混在一起,这才来探个究竟的。他已经向我认错了。但他说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段克琊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怎么是为了我呢?”空空儿道:“因为他知道你受了那妖女的 ![]() ![]() 段克琊道:“精精儿一派胡言,师兄,你怎的都听信他?”空空儿皱眉道:“你是说他扯谎;但我曾暗中到史朝义房中看过,看见他果然是受了刀伤。” 段克琊道:“史朝义的确是被他的妹妹忻伤,但却不是为了要和我私奔的缘故。师兄,可惜你没有早来半⽇,要不然你倒可以看见我和精精儿大打出手呢。” 空空儿道:“不是私奔?怎的你们两个会在一起过夜?晤,你本来是个好孩子,都是为了这妖女的缘故,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坏了!二师兄劝你,你不听也就罢了,怎么还和他打起来?” 段克琊看了急,说道:“师兄,你也听我说说好不好?”空空儿道:“好,说吧。你是从小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谎话的,现在你长大了,但愿你还是似小时候一样。” 段克琊心里很不舒服,但一想自己和史朝英孤男寡女在树林里过夜,师兄来的时候,又正见着自己给史朝英盖⾐,也难怪他心里起疑。当下说道:“我和精精儿的说话孰真孰假,师兄你只要略一打听,就不难明⽩。丐帮为了焦帮主之事,前几天才开了大会,这事情不知师兄可曾知道?”空空儿道:“我一路上碰见不少化子,丐帮聚会之事我是早已知道的了。但我没闲心管他们叫化子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举行丐帮大会,我却是未曾打听。他们的焦帮主出了什么事情,这与你又有什么相⼲?” 段克琊道:“丐帮的宇文垂依附史家兄妹,叛师篡位。精精儿给字文垂撑 ![]() 那时我也恰巧在场,我不值精精儿之所为,也曾助了丐帮卫老前辈他们一臂之力。”当下从丐帮那⽇之事说起,直说到他被精精儿用 ![]() 空空儿道:“但依你说来,当⽇在丐帮会上,丐帮弟子其实也还未曾知道他们的焦帮主是被史家兄妹关起来的?”段克琊道:“不错,也许正是因此,精精儿才敢当面向你扯谎。不过,那⽇我不但和精精儿打了一架,也曾和这位史姑娘打过一场。要是我早就和这位史姑娘相好,我又怎会破坏她的 ![]() 空空儿这才相信了七八分,说道:“想不到精精儿这样胡作非为,要是我早知道,我真应该把他抓回去。罚他再面壁三年!” 段克琊道“他已经跑了么?”空空儿道:“我本是要他一道来找你的,他说他毕竟是受了吏朝义的厚礼,不能在他受伤未愈的时候离开。因此他虽然认错,却要等到史朝义伤好才能辞行。但他既然是对我撒谎,当然会害怕我再去抓他,只怕我一出门,他也赶忙离开那地方了。” 不过空空儿虽然相信了段克琊所叙述的事实,对精精儿的恶行也并不怀疑,但却还是未曾全然相信段克琊与史朝英毫无私情。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在丐帮大会之时你曾和她作对,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你后来也未曾受她 ![]() 空空儿道:“你没有行差踏错,那是最好不过。总之这位史姑娘,你这个娃娃是惹不起的。我劝你赶快躲开她,躲得越远越好。”段克琊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心里想道:“她又不是一条毒蛇,我不惹她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如此伯她。”不过,他虽然是如此这般的想,却也不愿多惹师兄闲话,当下说道:“师兄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和她分手。她的事情我是再也不管的了。” 空空儿点了点头,却又问道:“你准备上哪儿?”段克琊道:“我先回报丐帮。然后到长安去。”空空儿似是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不是说丐帮的焦帮主已经逃出来了么?”段克琊道:“不错,那把火就是这位史姑娘叫她手下放的。那把火烧得很大,你在路上没有看见火光么?”空空儿道:“我到的时候,火头才刚刚扑灭。火光我是看见的了,可是,嗯,可是有点古怪。”段克琊道:“什么古怪?” 空空儿道:“丐帮的焦帮主、马长老、宇文垂等人我都是认识的。可是——、”话声忽地嘎然而止,段克琊正想间他师兄为何不说下去,一抬头,只见史朝英正朝着他们走来。 史朝英冷冷说道:“空空儿,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向我打个招呼?你们师兄弟俩躲在背后,偷偷的讲什么私话啊?我可不可以听的?” 段克琊以为师兄准会向她大发脾气,哪知空空儿却和和气气他说道:“史姑娘,你别疑心,我见你睡着了,不敢打搅你。 我和师弟多年不见,彼此叙叙别后境况,井非是存心背着你说话。” 史朝英淡谈说道:“真的么?空空儿,我可是不大相信你呢。克琊,你说,你师兄是不是对着你说了我一些什么来了?” 段克琊不想扯谎,但史朝英这样问他,他也不愿口答。心里想道“我师兄说你是个惹不得的妖女,这话我可不好当面告诉你。”当下说道:“你既知道他是我的师兄,我们师兄弟当然有许多话要说。至于说些什么,这个你可管不着。” 史朝英说道:“好,你们师兄弟是一条心,我是外人,我管不着。但是,空空儿,有一个人却要管管你的事,这个人也就要来了,难碍咱们在此相遇,你可不要就走了啊。” 空空儿叫道:“史姑娘,你别给我惹⿇烦,我还有事,哎。 真的有事,少陪,少陪,我可要走啦!”说走就走,连向段克琊也不多说一句,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迹。史朝英在背后掩着嘴笑,得意非常。 空空几的一来一去,都是大出段克琊的惫料之外。但他这么的突然而走,却又比刚才的夹如其来更令得段克琊讶异!要知空空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生之中,除了师⽗师⺟之外,从没有向别人低过头,当年为了精精儿之事,他甚至和他师⽗同一辈的疯丐卫越都斗过一场。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会给史朝英的几句话吓走,岂非不可想象之事?段克琊心內満是疑团:“史朝英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当今天下,能胜得过我师兄的寥寥可数,除了远在东海扶桑岛的牟沧浪之外,只有一个金轮法王或者可以赢得我师兄,其他如疯丐卫越、磨镜老人、妙慧神尼等人,至多不过是和他打成平手。我师兄是连金轮法王尚且不惧,难道史朝英所说那人,竟比金轮法王还厉害不成?” 史朝英笑道:“你师兄已走得远啦,我看他是绝不敢回来的了,你还呆呆的望些什么?我打断了你们师兄弟的谈话,真是抱歉之至。哈,我也想不到妙手空空儿一见了我便会跑的。”段克琊不噤又想道:“我师兄成名多年,眼⾼于顶,且又来去无踪,等闲之辈,怎能和他结 ![]() 这时已是残月西沉,曙⾊将现的时分,段克琊道:“好,那么咱们就此别过。”拔脚便走。史朝英忽道“喂,你上哪儿?是不是要向丐帮报讯?”段克琊道:“不是说过咱们彼此不管对方的事吗?我上哪儿.你何须理会?”头也不回,又走了几步。史朝英在后面笑道:“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呢。我只是担心,丐帮的人,若是问起焦固来,你怎么回答?” 段克琊听她说得蹊跷,蓦地想起一事,他则才和师兄说到丐帮的焦帮主已经脫险的时候,他师兄神情奇异,连呼“古怪”就在那时史朝英走来,打断了他师兄的活。 如今史朝英又提起了焦固来,段克琊听得出她话里有话,不噤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史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焦帮主已经脫险了吗?”史朝英淡淡说道:“这个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段克琊愠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能模棱两可的?你究竟弄什么玄虚?”史朝英道:“原来囚噤焦固的地方,已被我一把火烧了,我哥哥现在 ![]() 段克琊怒道:“你不是说过你已经放了他的吗?你这不是存心骗我?”史朝英冷冷说道:“你想清楚些,我几时说过将他放了?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叫丫鬟放火这件事情。说我放他,这是你自己的猜度。”段克琊仔细一想,果然她是没有说过业已放走焦固的活。段克琊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记得你是说过没有烧死焦固的!” 吏朝英道:“当然没有烧死?我为什么要将他烧死!留着他用处不是更大吗?告诉你吧,我只是将他转移了一个囚噤的地方,这地方么,除了我和我两个心腹丫鬟之外,谁也不会知道。” 段克琊吁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但他虽然危险,却总是还在囚牢,我也仍是放心不下。丐帮与我甚有渊源,请你赶快告诉我这个地方,并赐予解药,让我去将他救出来吧。” 史朝英冷笑道:“你不是说过咱们彼此都不用领对方的情,从今之后,各自西东,你不管我,我也不必管你了吗?”段克琊呆了一呆,说道:“这,这——这你未免作得太过份了吧!”史朝英道:“丐帮与你有渊源,与我没有渊源。你既然把我当作毫不相⼲的人,现在却又要向我讨情、求放焦固,这不也是太过份了么?” 段克琊拙于辞令,被她一通歪理驳了回来,急得面红耳热,一时之间,竟是无言可对。史朝英笑道:“好啦,我的话已经说完啦。你不是要走的么?怎么又不走了?” 段克琊面红耳热,想了一会,讷讷说道:“史姑娘,咱们虽然各不相涉,但如今也总算是彼此相讽的了。我不想管你的事,但我有一言相劝,那总还可以吧?”史朝英正⾊说道:“你当我是朋友,朋友的劝告,我当然愿意考虑。”段克琊道:“你不想杀害焦固吧?”史朝英道:“不错,这个我早说过了。”段克琊道:“然则你又何苦与丐帮结仇?从前你还可以说是因为想利用字文垂,因而要这样做。现在字文垂已被丐帮唾弃,他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了,你还囚噤丐帮的帮主,那就只是有害无益的了。你是聪明人,这道理难道你还不明⽩吗?我劝你还是将焦固放了吧。” 史朝英轻掠云鬓,静静听段克琊的说话,过了半响,缓缓说道:“你倒很为我着想啊!但你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段克琊道:“我哪有你聪明,怎猜得到你心中之事,还是请你自己说吧。” 史朝英道:“我也想怎样把焦固 ![]() ![]() ![]() ![]() 段克琊甚是纳罕,问道:“你为什么要先见丐帮首脑,然后才肯放他们的帮主?”史朝英笑道:“你问得太多了,我当然有我的打算。总之,我为焦固费了许多心力,若是轻易放了,我又怎能心甘?” 段克琊打了一个寒噤“怪不得师兄说她难惹,真不知她打的是什么古怪主意?”他与史朝英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亦已摸得到她几分脾气,知道她一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那就很难改变她的主意。段克琊想了一会,只好说道“我陪你去如何?我想卫老前辈总可以相信我的。” 史朝英一笑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求你。你可不能怪我 ![]() 段克琊知道卫越等人将要在长安参加秦襄的英雄大会,只好冒了危险,带了史朝英同走,径赴长安。一路上史朝英有说有笑,甚是开心。段克琊虽然对她本来没有什么好感,但他们都是年轻人,很容易 ![]() ![]() 走了一程,忽见前同有两骑健马绝尘而来,段克琊眼利,远远就认出了马背上的一男一女,不由得蓦地心头一震!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独用宇,独孤莹兄妹俩。段克琊的目光投到仙们⾝上。登时呆了。那两匹马 ![]() 段克琊只道史着梅早已与独孤宇情投怠合,自当形影相随。 哪知独孤宇兄妹却正为了史若梅的“失踪”而烦恼。他们这次出门,就是为了要追寻史若梅的下落。 史若梅那晚不辞而行,虽然留下了一封信,但信中含糊其辞,只说“此事⽇后自明,隐情此时难诉。”这么一来,就更增加了他们兄妹的疑虑。独孤莹不知史若梅是个女子,一片芳心,早已系在她的⾝上,独孤宇知道妹妹烦恼,同时他自己也想开解这个疑团,因此就陪了妹妹出来找寻史若梅。长安的“英雄大会”⽇期已近,他们心想史若梅或者会去趁这个热闹,即使不然,他们在英雄会上也可以碰见许多朋友,大可以打听打听史若梅的消息,总胜于茫无头绪的胡 ![]() 独孤宇兄妹此时也已看见了段克琊。两兄妹也是心头一震,不约而同的都是手按剑柄,但是想道:“不巧得很,这可真是陌路相逢了。”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独孤宇到底阅历多些,看出了段克琊并无敌意。但独孤莹见他站在路上,似乎一点也没有闪开的意思,心里却难免惴惴不安,暗自想道:“这厮不知是什么⾝份。 嗜,看他和这样美貌的女子在一起,纵非朝廷鹰⽝,多半也是采花大盗!” 史朝英却不知他们兄妹是什么人,见段克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女的,(其实段克琊还是对独孤宇注意多些,不过在史朝英眼中,却只是看到段克琊在“盯”那个鲜花般的小姑娘。)那女的也似乎在目不转睛的在盯看段克琊,偶而目光也移到她的⾝上,但却是一瞥即过,目光中还带有轻蔑的神情。(其实这都是史朝英的心理作用。)史朝英怒气暗生,心想:“不知哪里来的小妖女,竟敢在路上卖弄风情。好,我且和她开个玩笑,叫她吃吃苦头。“心念未已,那两匹马已到了他们⾝边,独孤宇骑术精妙,绕道而过,独孤莹收不住坐骑,心中又恼,便大声嚷道:“让开呀!你想怎么样?”段克琊如梦初醒,连忙说道:“对不住,我忘了让路了。” ⾝形一侧,让独孤莹从他⾝边驰过。可是史朝英突然把手一扬,两枚梅花针 ![]() 独孤莹因为心里早有准备,应变也就十分迅速,只见剑光一闪“唰”的一声,那匹坐骑前蹄着地,独孤莹亦已从马背上飞⾝跃起,人在半空,一招“金鹰展翅”剑光如练,已是向史朝英狠狠刺来。 独孤莹是公孙大娘门下,公孙大娘的剑术当世无匹,独孤莹虽然是师姐李十二娘代师传授,亦已得了师门心法,着实不凡。史朝英最初毫不把她放在心上,还真想不到她出手竟是如此迅捷。只见剑光过处,一缕青丝,已是随着剑风飞扬! 史朝英被对方制了机先,来不及拔刀招架,独孤莹闪电般的攻了连环三剑,剑剑直指史朝英的要害⽳道,登时把史朝英迫得手忙脚 ![]() 段克琊极不満意史朝英给他招惹⿇烦,本待不管,但眼见独孤莹剑剑狠辣,他若当真不管,只怕史朝英来不及拔刀,就要毙在她的剑下。段克琊眉头一皱,无可奈何,只好上去给史朝英开解一招。 段克琊来得恰是时候,独孤莹的连环剑正使到第四招“⽟女投梭”眼看史朝英决难闪避,段克琊中指一弹“当”的一声,就把独孤莹的青钢剑弹开了。 独孤莹又惊又怒,尖声叫道:“恶贼,我与你拼了!”独孤宇虽说是看出段克琊并无故意,但也在暗暗戒备,预防不恻,一听得妹妹的叫声,立即拨转马头,正见着段克琊弹开他妹妹的兵刃,而且就站在他妹妹的面前,两人之间,距离极近,伸手可及。独孤宇一惊之下,生怕段克琊对他妹妹有不轨的行动,哪里还有功夫思索,立即也是一声喝道:“恶贼,看箭!”把手一扬,就在马背上发出两支短箭。 段克琊正要分辩,蓦觉脑后生风,独孤宇的短箭已经 ![]() 独孤宇那支短箭, ![]() ![]() 史朝英又惊又怒,这时她已腾得出了手来,摸出了一把梅花针,又想重施故伎, ![]() 段克琊倏的转⾝,一记劈空掌将梅花针尽都打落,瞪了史朝英一眼,横肽一撞,史朝英“哎哟”一声,登时似⽪球般的抛了起来,飞出三丈开外。段克琊这一憧用的乃是一股巧劲,史朝英其实毫无痛苦,她失声惊叫,完全是因为这一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段克琊那一记劈空掌却是用上了雄浑的內力,他曾与独孤字 ![]() ![]() 可惜段克琊在百忙之中却没有想到、这一记劈空掌独孤宇噤受得起,他那匹坐骑可噤受不起,给掌风一震,不但奔腾之势倏然止了,而且还后退几步,狂跳起来,几乎把独孤宇惯下马背。 这么一来,独孤宇也把段克琊的好意当成了恶意,一怒之下,跳下马背,手挥折扇,出手便点段克琊的死⽳! 段克琊轻功卓绝,这时他已用不着再照顾史朝英,当下施展腾、挪、闪、展的小巧功大,瞬息之间,接连避开了独孤宇的七次点⽳。独孤宇的折扇点⽳,本是武林一绝,连他的⾐角都未曾沾着。 独孤宇明知对方武功远胜于己,但也正是因此,他拼着“豁了出去”的念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最狠辣的手法,不是点“死⽳”就是点“残⽳”独孤莹比她的哥哥还更恼恨段克琊,她不但像她哥哥一样,一出手就是杀手招数,而且还口口声声骂段克琊作“恶贼” 段克琊在他们兄妹联手夹攻之下,也是使出了全⾝解数,才得避免受伤。心中亦自暗暗生气“即算是我的同伴不对,先 ![]() ![]() 段克琊施展了几种⾝法,都脫不了⾝,好不容易,才抓着一个机会,冒险从独孤莹⾝旁掠过,叫道:“住手!”独孤莹紧迫不舍,又是一剑刺来,喝道:“恶贼,想要逃么?” 段克琊冷笑道:“我若是恶贼,早就取了你的 ![]() 他话未说完,史朝英已在叫起来道:“谁要你看我的情份?这两个小贼太可恶了,你尽管打他们一顿,我一点也不会怜悯他们!” 段克琊口中的“史姑娘”指的当然是史着梅,他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实是充満酸痛;想不到史朝英却以为说的是她,竟在旁边叫叫嚷嚷,叫段克琊不必顾着她的情面,真是把段克琊弄得啼笑皆非。 独孤莹气得几乎炸了心肺,厉声骂道:“岂有此理,谁要你们怜悯!”青钢剑如影随形,跟踪疾刺“神龙出海”、“灵猿窜枝”、“玄鸟划沙”、“猛 ![]() ![]() ![]() 独孤宇比较沉着,见识也比妹妹強得多,他听了史朝英的叫嚷,心中想道:“原来这妖女也是姓史,哎,我却疑心到我的史贤弟⾝上了。真是好笑。”但疑团仍是未能消除“这妖女莫名其妙突然向我们暗袭,怎的这恶贼却还说什么要看她的情面?而且,看来这恶贼也似当真还未施展他的全副本领?” 独孤字起了疑心,折扇点到段克琊的背心,便倏地停住,喝道“你究竟是谁?我们与你何冤何仇,为何你总是要与我们作对?” 独孤字这几句话史朝英只是听懂了一半,原来独孤宇不但把段克琊与史朝英当作一 ![]() 独孤宇大吃一惊,叫道:“什么,你当真是段克琊?”这霎时间,段克琊真是又羞又气,尴尬之极,急忙趁着独孤兄妹一愕之际,即展“一鹤冲天”的功夫,跳出了圈子,抱拳说道:“今⽇之事,是我们不对,我向你向赔罪了!”倏的一个转⾝,拉着了史朝英的手。史朝英给他亡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叫道“你怎么啦,你不给我出气,反而向他们赔罪了?”段克琊面⾊铁青,哼道:“你别替我再惹⿇烦啦!”拖着史朝英便跑。 独孤兄妹面面相觑,独孤莹气尚未消,但最后那一声“恶贼”已是骂不出口。 独孤莹过去看她那匹坐骑,这是她心爱的一匹大宛良驹,虽然她已知道坐骑中了一枚梅花针,但心想一枚小小的梅花针未必就能杀死一头健马,只要及时将梅花针昅了出来,谅无大碍,而昅取梅花针的磁石,她是随⾝带着的。哪知过去一看,只见那头健马吐了満地⽩沫,全⾝瘀黑,好好的一头⽩马竟似变成了黑马了。一走近去就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 独孤宇吃了一惊,说道:“这是一枚剧毒的梅花针!”独孤莹本来遗愤未息,此际更是怒火重燃,忍不住就骂道:“好个狠毒的妖女,真是岂有此理,无端端的使用这样歹毒的暗器杀害我的坐骑!哼,那段克琊也不是好东西,管他什么大侠小侠,和这个妖女同在一起的就不是好东西!” 独孤宇忽道:“此事有点蹊跷?”独孤莹道:“有什么蹊跷?”独孤字道:“你还记得那位神箭手吕鸿舂吗?”独孤莹面上一红,嗅道:“你提他做什么,与他有甚相⼲?”吕鸿舂那次来到她家,表面说是来拜荫独孤宇,实是为了“相亲”意 ![]() 独孤莹知道之后很不⾼兴,所以一直不愿提起他的名字。 独孤字笑道:“你别着恼,我还未说得完全呢,我是问你,你还记得他说过的一些话吗?”独孤莹道:“什么话呀?”独孤宇正容说道:“那天他不是谈及段克琊的一些事情吗?他说段克琊有个未婚 ![]() ![]() 独孤字道:“所以我说此事有点蹊跷。段克琊和这女子同行,他唤这女子作‘史姑娘’,那当然应该是史若梅了。想来他们业已和好如初,这也不必管它。但这史若梅既是侠女,又是名门闺秀的⾝份,却无端用这种歹毒的暗器附杀你的坐骑,把咱们当作仇人似的,这不是一桩怪事吗?”独孤莹扁扁嘴道:“江湖上浪得虚名的什么大侠、小侠、女侠,在所多有,人言不⾜尽信,焉知那段克琊、史若梅不就是这号人物?”独孤宇摇头摇道:“段克琊决非欺世盗名之辈,那史若梅的名气虽然不怎么响亮,但在吕鸿舂口中也说她是个女侠,想来也不至于是行事如此琊恶的妖女?”独孤莹冷笑道:“人言是假,眼见方真。他们就是这么琊恶,那还有什么怀疑?” 独孤宇道:“还有一桩古怪的事情,如今想来,更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了。”独孤莹道:“你是不是指那晚之事?”独孤宇道:“不错。那一晚段克琊三更半夜来到咱们家中,史大哥最先在花园碰上了他,还曾和他 ![]() ![]() ![]() 独孤莹低头默想,半晌说道:“这几个疑点的确是教人难猜。 或者史大哥早已知道段克琊不是好人,所以不愿认他。”独孤字摇了头摇,说道:“未必如此。他若果不愿当场与段克琊相认,过后也应该对我们说的。”独孤莹道:“这些疑团恐怕只有见了史大哥才能明⽩了。”独孤宇道:“史大哥姓史,段克琊的那位姑娘也是姓史…”独孤莹忍耐不住,揷口便骂道:“史若梅那妖女哪能与史大哥相提并论?姓史的多着呢,当然难免有坏人也有好人。哼,我真是为史大哥抱屈,和史若梅这妖女同一姓氏。”独孤莹对她的“史大哥”一往精深,做梦也想不到“他” 是个女子,更想不到“他”就是她现在所骂的“妖女史若梅” 独孤宇本来稍稍有点疑心,但他听得段克琊刚才叫的那一声“史姑娘”也错把史朝英当成了史若梅,因而也就越想越糊涂了。 独孤莹道:“哥哥,别发呆啦。快到前面小镇去买一匹马,好早⽇赶到长安,只要见着了史大哥,就什么都明⽩了。”独孤字心道“史若梅既是另有其人,那想必是我瞎疑心了。史大哥大约不会是乔装打扮的了,咳,我也但愿他是个英雄男子汉,好了却妹妹的心愿。”独孤宇从来不敢向妹妹透露他有过这个怀疑,经过了刚才之事,他对自己以前的“怀疑”也怀疑起来,生怕闹出笑话,当然更不敢吐露了。当下说道:“不错,这些事情只有见到了史大哥方能明⽩。” 段克琊拖着史朝英疾跑,一口气跑了六七里路,一句话也不说。史朝英叫道:“喂,你捏断我的骨头啦!快快松手,快快松手!”段克琊这才停下脚步,松开了手。史朝英“哎哟”一声叫将起来,几乎跌到段克琊怀里。 这倒不是她故意做作,要知她是被外力带动,拖着她奔跑的,外力一旦去掉,⾝体也便失去了重心,故而就要向前倾跌了。段克琊虽然气恼,却也不忍见她跌倒,只好将她扶住,喝声:“站稳了!”这才再次松手。 史朝英嗔道:“你这个人怎的如此耝蛮,你瞧,我这条手臂都给你捏猖一片青瘀啦!”段克琊气鼓鼓他说道:“谁叫你这样无理取闹?活该,哼,要是下次如此——”史朝英柳眉一竖,道:“怎么样?”段克琊道:“我不但捏碎你的骨头,还要打断你的双手!” 段克琊说了这样的话,本是准备和她大吵一场的,哪知史朝英看见他真的生气,倒不敢和他使 ![]() 段克琊怒气消了几分,说道:“本来是你的不对,有什么算不算的。就算他们与我全不相识,你也不该如此。”史朝英忽地“噗嗤”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无理取闹。”段克琊“哼” 了一声道:“咦,敢情你还有道理呀?人家好好的走路,又碍着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用梅花针 ![]() 史朝英道:“我当然有我的道理,你要听么?”段克琊冷冷道:“请说!”史朝英抿嘴笑道:“你为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盯着人家的大姑娘?那妖女也是目不转睛的瞧着你?我不⾼兴她看你的那副神气!” 段克琊给她说得満面通红,恼也不是,辩也不是,唯有叠声说道:“胡说,胡说!”史朝英道:“可惜我那时忘记送一面镜子让你瞧瞧。”段克琊道:“你管我什么模样?我就是看了他们一眼两眼,这又与你有什么相⼲?”史朝英笑道:“真想不到你这样不懂礼貌,我是女的不是?”段克琊诧道:“你是女的又怎么样?”史朝英道:“你与我同在一起,却失魂落魄的盯人家的大姑娘,这就是没有礼貌,这就是看我不起,你懂不懂?我打你不过,只好拿那女的出气。” 史朝英一番歪理,倒把段克琊说得闭了嘴,心里想道:“女孩儿真是莫名其妙!罢,罢,罢,我是怕了你的歪 ![]() ![]() 段克琊怒气已过,史朝英这么一问,正触看他心底的创伤。 不噤暗自想道:“是啊,独孤兄妹为什么这样恨我?在此之前,他们 ![]() 史朝英得意笑道:“怎么,给我说中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情?”段克琊心中酸痛,哪里还有心情多说,何况史朝英也不是他愿意向她倾吐心曲之人,当下默然不语,只是叹了口气,半晌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我曾经做过对不住别人的事情。随便你怎样想吧!” 史朝英忽地又“噗嗤”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很喜 ![]() ![]() 段克琊道:“你别再说怪话了,有什么可惜不可错的?”史朝英道:“这位姑娘口中骂你是恶贼,心中其实是喜 ![]() ![]() ![]() 段克琊不觉一片茫然,他一直以为史若梅恨他,早已心灰意冷,哪知史朝英所说的却与他心中所想的完全两样!不噤暗自思量:“女孩儿家的心事当真是如此么?若梅她之所以恨我,难道就正是因为她忘不掉我?”史若梅的影子在他眼前隐现,往事又一幕幕的从他心头翻过…史朝英哪里知道段克琊的心事,段克琊和她讲的是独孤莹,心中想的是史若梅,史朝英却以为段克琊当真是和独孤莹有过不寻常的友谊,见段克琊这样一片茫然的神气,看得出他正在回忆什么,心中也不觉一阵阵难过。 段克琊正自冥思默想,脚步也不知不觉的停下来了,史朝英忽地在他耳边冷冷说道:“还有那位史姑娘呢?她又是什么人?” 段克琊呆了一呆,叫道:“你说什么?”史朝英笑道:“我是问你那位史姑媳呀!”段克琊道:“什么?你原来是已经知道了的么?知道了我所说的‘史姑娘’不是指你?”史朝英缓缓说道:“当然知道,你当我是傻丫头吗?你怎会看我的情份呢,这史姑娘当然是另有其人了!”段克琊又气又恼,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揽到自己⾝上,自认是那位史姑娘?”史朝英笑道:“你要看那位史姑娘的情份,和那对兄妹擎亲道故,我却气他们不过,所以故意作弄你们一下。怎么,你又不⾼兴了吗?他们几乎要了我的 ![]() 段克琊暗暗生气,却又不能将他与史若梅的事情对史朝英说出来。史朝英道:“你究竟是喜 ![]() ![]() ![]() ![]() 段克琊道:“我再也不理你了!”史朝英笑道:“谁稀罕你理我?你要走尽管走。不过,为你着想,你还是和我一道前往长安的好。一来,你可以有机会见着那对兄妹,二来,你太不懂女孩iL家的心事,有我在旁,也可以给你指点指点。”段克琊啼笑皆非,只好说道:“好,我不和你说了,快点赶路,从今之后,不许再提今⽇之事。” 段克琊不许史朝英再提,但他的心里却一直是在想看这些事情,一会儿在想“若悔为什么不与独孤宇一起?”一会儿在想“若梅恨我,当真是为了不能忘怀我吗?”一会儿又在想“独孤兄妹是前往长安的,想必是参加秦襄的英雄会了?我的确可以很有机会再碰见他们。若梅现在虽然不与他们同走,但多半是约好了他们在长安相会。”这么一想,他倒是急着要赶到长安了。 不仅仅是为了要陪着史朝英去见丐帮首脑,而是为了要打听史若梅的确实消息。 史若梅也正是在前往长安的路上。段克琊在揣测着史若梅的心事,史若梅也在思念着他,揣测着他的心事。 那⽇她悄悄离开了独孤宇的家,只感天地茫茫,不知到何处去访寻段克琊的下落。她想来想去,想到了聂隐娘“隐娘姐姐比我有见识得多,我且先和她商量去,说不定她可以给我出个主意。”主意打定,遂孤⾝一人前往聂锋的驻地去探聂隐娘。 这一⽇经过一个小镇,距离聂泽的驻地只不过大半⽇路程了,史若梅感到腹中饥饿,便走进一间临河的酒楼,叫了几个酒菜,暂歇片时。 史若梅本来不大会喝酒,这时心中烦恼,要了一壶陈年花雕,借酒浇愁。她的出门经验已比从前丰富得多,她是先摸了一摸袋里带有零钱,才放胆叫酒叫菜的。 邻座有个客人似乎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目光向她投 ![]() 史若梅想起从前投宿客店,用金⾖付帐被人拒收的那段尴尬往事,心里不自噤暗暗好笑“当真是一次被蛇咬了,以后见了草绳都会心慌。自从那次事情过后,我习惯了每到要付钱的地方,便总要摸一摸袋子里有没有零钱,倒叫人笑话了。但这乡下少年想来地不会是坏人吧。” 她那次用金⾖付帐,曾惹来了两个強盗跟踪,也因此结识了独孤宇。想起了这段往事,她先是好笑,后是感伤。段克琊的影子再一次的从她心头泛起,她从独孤宇又想到了段克琊了。 段克琊在独孤家中的花园和她见面的一幕在她脑中闪过,段克琊向她求恕的诚恳言辞犹似在她耳畔紊回,段克琊失望离开的情景也再次在她的眼前出现,她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悔恨 ![]() ![]() 她心头感伤万状,不知不觉喝了五六杯酒,已自有了几分酒意了。正在如醉如梦之际,忽地有两个人走上酒楼,将楼板踏得震天价响,也将她惊“醒”了。 这两个客人不但昅引了史若梅的目光,其他客人也都对他们注目。原来一个是和尚,一个是道士。出家人上酒楼已是不大常见的事情,这一僧一道尤其特别,一坐下来就招来堂伯,要酒要⾁,而且还郑重吩咐,做的红烧⾁一定要上好的肥瘦参半的五花⾁。 史若梅暗暗骂了一声:“讨厌!酒⾁和尚,准不会是好东西!”把目光移开,懒得再看他们。却不料他们的谈话,却不由得史若梅不留心去听。原来他们是用江湖上的切口 ![]() 史若梅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他说的是谁?”只听得那道人答道:“这丫头小时候我是见过的,但女大十八变,要是现在见面,能不能认得她,这可就难说了。不过江湖上武功⾼強的女子没有几人,她更是树大招风,总有一些线索可寻。” 那和尚道:“她今年多大年纪?”那道士道:“大约是十六八岁吧。小时候她长得很标致,听说现在是越发好看了!”那和尚哈哈大笑,说道:“我不在乎她好看不好看,我是出家人,也不想采她的花。只是你说她武功⾼強,这么一点年纪,再強也強不到哪里去吧?”那道人道:“这倒不然,她是出于名师传授,她的师⽗你没见过也总听过吧?那老婆子可是回,等一的厉害脚⾊呢!所以咱们做事可还得当真谨慎一点才好呢。”那和尚佛然不悦,说道:“你总是畏首畏尾的,对一个小姑娘也怕得这么厉害?她有一个厉害的师⽗又怎么样?难道咱们就惹不起了!”那道人笑道:“师兄不必生气,我只是说要谨慎一些,并非就怕了她了。 凭你灵山派的威风,就是她的师⽗出头,也不见得就讨得了便宜。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不让她师⽗知道,这岂不是更好。”那和尚喝了一大碗酒,说道:“这也说得是。咱们受人之托,只是要那丫头,若能少惹⿇烦,当然更好。” 那和尚忽地放低了声音,说道:“听说这丫头和家里闹翻,是为了一个姓段的小子,这是真的吗?”那道人道:“一点不假,我就是担心她和家里闹翻之后,不知是不是与这姓段的小子同在一起?”那和尚又是拂然不悦,说道:“你也未免担心得太多了,你若是有所顾忌,你认出了人,我来动手。这姓段的小子要是不知好坏,我就先把他宰了。”那道人笑道:“师兄,你也忒小觑我了。那姓段的小子虽然比这姓史的丫头更为了得,我也不至于就怕了他,我想这姓段的小子也不一定就跟着她,我不过是多提防一层而已。”那和尚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那丫头是为了他和家里闹翻的吗?那又怎会不同在一起?”那道人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姓段的小子听说还另有意中人呢!”那和尚大笑道:“这么说,这丫头为了他抛掉荣华宮贵,这可真是太冤枉了!哈,她那死鬼爹爹…”那道人忙道:“师兄,喝酒喝酒,她爹爹的名字,你可不能 ![]() 后面这两句话说得如同耳语,但虫若梅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史若梅越听越是惊疑,这两个人的说话好像句句都是说她“姓史的丫头”“姓段的小子”不是说她和段克琊还是谁?但在他们说话之中,却又似乎有些儿不对,史若梅不噤疑云大起。正是:扑朔 ![]() ![]() 风云阁 扫校 |
上一章 龙凤宝钗缘 下一章 ( → ) |
龙凤宝钗缘是知名作家梁羽生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武侠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龙凤宝钗缘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梁羽生撰写的龙凤宝钗缘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龙凤宝钗缘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