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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龙凤宝钗缘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13 时间:2016/10/5 字数:14977 |
上一章 第十三回 鸾飘凤泊情何忍 虎斗龙争气正豪 下一章 ( → ) | |
独孤兄妹坚持不许史若梅上前助战,言语之中,情意殷殷,关怀备至,段克琊听在耳中,疑生心底“若梅在独孤家里住了将近十天,独孤兄妹替她疗治箭伤,难道连她是个女子也看不出来?”疑念一生,不由得心中慌![]() 独孤宇一招得手,份外精神,折铁扇倏张倏合,一忽儿当作判官笔来点戳,一忽儿又当作五行剑来刺削,手法利落,⾝法轻灵,端的有如流⽔行云,毫无枯滞。他本来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配上这把折扇,更显得丰神潇洒,俊逸不群! 段克琊心头郁闷,只感到満不是味儿,忽地想道:“我来的时候,她正在花下徘徊,这么夜深了,她独自在园中作甚?莫非是在等人?”又想道:“怪不得她不理睬我,这位独孤公子温文俊雅,实是胜我十倍!”心酸意失之中,又不噤自悔自责,再想道:“都是我的不好,我对她误解,对她耝暴,又曾声言与她退婚,她受了这许多委屈,焉能不恨?如今她有了合意的人,我又岂能怪她移情别恋?”他胡思 ![]() ![]() ![]() 当下一声长啸,倏的飞⾝而起,独孤宇折扇一点,点了个空,独孤莹一招“举火撩天”长剑疾刺,段克琊双指一弹,这一次力道使得恰到好处,只听到“铮”的一声,独孤莹的剑锋一偏,恰恰碰着哥哥的折铁扇,就在两兄妹错愕之中,段克琊已飞过了墙头,啸声有如神龙夭矫,飞腾天际,转瞬之间,已在数里开外! 两兄妹相顾失⾊,独孤宇道:“此人本领之⾼,轻功之妙。端的是世间罕见。却不知他何以突然走了?”独孤莹道:“得他走了便好,史大哥,你刚才没受伤吧?”只见史若梅呆若木 ![]() 独孤兄妹只道她是因“敌人”本领太強,吓得呆了,独孤宇道:“看来此人竟是似空空儿这一流人物,空空儿一击不中,翩然千里,决不再来:”独孤莹道:“但愿此人也是如此。”两兄妹回想刚才所遇的险招,当时⾝临其境,不知害怕,这时回想起来,都是不觉心中湍惴不安“倘若再来,真不知如何应付?” 独孤宇忽道:“史大哥,你到过长安没有?”史若梅道:“小时候到过,怎么?”独孤宇道“我们还未到过长安,秦襄即将在长安招集英雄大会,咱们不如去瞧瞧热闹,明⽇动⾝。”独孤莹“咦”了一声道:“哥哥,你不是本来不想去的么,怎么又改了主意了?”同时又有点奇怪:“哥哥怎么会在这个当儿,撇下当前紧要之事不谈,却忽地提起此事?”独孤宇使了一个眼⾊。 笑道:“妹妹,你不是很想去么?我这是为了你啊!”独孤莹心眼玲珑,登时明⽩,说道:“不错,这是百载难逢的盛会,不必参加.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史大哥,你放心,秦襄曾有声明,各路英雄,在大会期中,只要不在长安闹事,不管以前做过什么,他是概不追究。想秦襄这样的⾝份,他说了的话,决不会不算数的。” 独孤宇又道:“史大哥若然还不放心,小弟家蔵有易容丹,可以改容易貌而往,只是那匹御马,可不能再骑了。长安城內,有小弟的几个世 ![]() 独孤莹见史若梅仍是踌躇不语,眼珠一转,笑道:“史大哥怕冒风险,不去长安也罢。我有个姑姑嫁在陇西凤翔,姑丈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通臂神拳⾕大豪。我有多年不见姑姑了,不如咱们一道,到凤翔走走如何?那儿山⽔清奇,颇有可观,史大哥即使不想结 ![]() 史若梅怅怅惘惘,哪有心情?但见他们兄妹一再怂恿,也觉有点奇怪,忽地恍然大悟,说道:“多谢你们兄妹处处为我着想,其实你们也不必弃家远走,我一个人走开,也就行了,那人要找也只是找我,想来不至于连累你们。” 原来独孤兄妹,所担心的正是今后的⿇烦,今晚来人的武功太強,他们自付决不是此人的对手,他们虽然希冀此人不会再来,但却怎能担保?他们并不知道个中原委,做梦也想不到此人就是段克琊,而段克琊就是史若梅的未婚夫。只道这人是朝廷⾼乎,再不然就是史若梅的仇家,总之是对史若梅不利的。 他们为了史若梅的全安,也为了避免池鱼之殃,因此决意弃家避难。长安有他们世 ![]() 史若梅识破了他们的用意,她与段克琊已闹得如此尴尬,同时又知道独孤宇已对自己有点起疑,倘然知道自己是个女子,只怕也有⿇烦,那时就是尴尬之上再加尴尬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史若梅又焉能和盘托出真相?因此,史若梅思量再三,这才呑呑吐吐的说出那一番话,隐隐透露“那人”找的不过是她,决不会连累独孤兄妹,自己一走,便可了之。 可是独孤兄妹不明真相,却怎肯让她独自离开?独孤宇变了面⾊,仰天长笑,说道:“史大哥,你也忒看小我了!”史若梅道:“独孤兄哪里话来,我怎敢看小兄台?”独孤宇道:“你若把我当朋友看待,那就该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你如今已察破了我们兄妹的心意,那咱们就挑开了窗子说亮话吧。你的敌人确是厉害,我们兄妹都打他不过;史大哥,你剑法⾼強,但箭伤初愈,也未必是他对手。这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目前之计,只有远走避之,我们无力保护你的全安,已是不尽惶恐,你还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那就是不将我们当作朋友了。江湖上有句话说得好:为朋友何辞两胁揷刀! ![]() 史若梅有口难言,不过,对他们兄妹的情义却也深深感 ![]() 独孤莹见她不说话,只道她己转了心意,笑道:“我看还是让史大哥改容易貌,避往长安为妙。一来有热闹可看,二来那人纵是朝廷⾼手,他也决不会想到,咱们竟有这样的胆子前往长安。 只要一到长安,那就可以无妨了。”独孤字道:“往凤翔也不错。 凤翔有咱们的姑丈,更可以放心。” 史若梅心事如⿇,勉強笑道:“往长安还是往凤翔,咱们明⽇再谈好吗?反正总得待天亮了才能动⾝。”独孤兄妹听她口气已然答允,心头上的大石这才放下,齐声说道:“对,闹了半夜,也该歇息了。” 史若梅却哪里睡得着觉,她关上了房门,独倚窗前,只见月⾊朦胧,荷塘如镜,暗香浮动,疏影横斜,在那花树丛中,刚才自己与段克琊曾经走过,段克琊的影子似乎还在眼前,可是他这会儿人已不知到了何处了!史若梅怅怅惘惘,不由得暗自悔恨,黯然神伤!她倚着窗儿,怅望遥天,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月移花影,斗转星横,不觉已是三更时分,一阵风吹过,有两朵花落⼊荷塘,搅 ![]() 史若梅住的这个房子本是独孤莹的书房,纸笔墨砚一应俱全,史若梅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了留下一封书信,悄悄离开。可是这一封信却很难落笔,改了几次草稿,⾜⾜写了大半个时辰,写好了自己一看,还是觉得辞不达意。她最初本来不想隐瞒,把实情完全吐露,免得独孤莹为自己相思,但随即想道:“我与段克琊将来究竟如何,实难预测,要是另有变化,难缔良缘,那岂不是惹人笑话?嗯,我可不能说出我是追未婚夫去的!”“那么,不说此事,只说明我是个女子吧?唔,这也不妥,要是独孤莹当真为她的哥哥向我求婚,那我怎生应付?”史若梅既爱面子,又有顾虑,易了几次草稿,终于还是含糊其辞,写了一段感 ![]() 搁下纸笔,抬头一看,窗外已是曙光微露,史若梅看了看这封信,自己也很不満意,但心里想道:“宁可让独孤宇骂我不够朋友,宁可让独孤莹骂我薄幸负情,我都顾不得了。但求上天保佑,早⽇让我与克琊相会,倘得前嫌尽释,那时再回来向他们兄妹谢恩请罪,到了那时,想他们也不会见怪我的。”于是便将那几张草稿烧掉,将写好的这一封信摆在书桌上当眼之处、便轻轻的从打开的窗户跳出去。好在独孤宇经过昨晚一场 ![]() 史若梅经过独孤莹窗下,隐约听得独孤莹叫了一声“史大哥”史若梅吃了一惊,屏息呼昅,过了一会,不听得再有声响,这才知道独孤莹是在说梦话。史若梅心里暗笑:“她在梦中犹自思念于我,却不知我也正在思念别人。”想至此处,又不噤心里一酸,悔恨自己太过任 ![]() 可惜段克琊不知道史若梅在追赶他,他离开独孤家之后,心中郁闷,难以言宣,如癫如狂,茫无目的向前飞跑,不知不觉,天⾊已亮,一看路碑,已是卢龙郡的霸县境界,他一个更次,竟然跑了二百多里!一口气跑了这么多路,精力发怈了许多,郁闷方始稍减。但他一晚奔波,往返六七百里,腹中亦已感到饥饿。拾头一望,路边有个小酒肆,正好打开店门。段克琊心道:“这酒肆倒是开店得早,正好给我方便。” 这种路边小酒肆做的当然是过路行人的生意,拂晓时分,路上哪有行人?照说是不该这么早就打开店门的,段克琊也有点奇怪,但他腹中正在饥馁,也就无暇推敲了。 店中有对中年男女和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看来是一家人,——夫 ![]() 那中年汉子望了段克琊一眼,见段克琊満⾝尘上,⾐衫却并不破烂,也是怔了一怔,似乎有点诧异的神⾊,随即尴尬笑道:“小孩子胡说八道,客官你别见怪。客官,你早啊。” 这小酒肆只有里外两进,里间是趾房着杂物间,并没有另设厨房,就在外间铺面的一角搭起炉灶,路边酒肆,因陋就简,这也不⾜为怪。 奇怪的是店里的⾁桌上堆有十几只宰好的拔⼲净了⽑的肥 ![]() ![]() 段克琊饥火中烧,却也无暇多问,一庇股坐下来便嚷道:“妙极,妙极!给我来一只 ![]() 那中年店主神⾊更是尴尬,打了个恭,讷讷说道:“客官,这是要来做叫化 ![]() 段克琊眉头一皱,说道:“做叫化 ![]() ![]() ![]() 那店主人赔了个笑脸,说道:“我未说清楚,这些 ![]() ![]() ![]() ![]() ![]() 那店主人赔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附近村子里的 ![]() 段克琊但求果腹,便道:“也好,你就给我来一斤牛⾁。”他喝了几杯,疑团莫释,不噤问道:“听你的口气,今⽇似乎有许多阔客要从这儿路过?”那店主人笑道:“阔客么,那倒不是的,不过,不过,却是不能怠慢的贵客。”正说到这里,只听得那妇人道:“嗯,贵客来啦!” 段克琊心中正自想道:“不知是什么贵客?”抬头一看,只见有三个“贵客”已走了进来,却原来是三个⾐衫褴楼的乞丐。 店主人却是恭恭敬敬的招待他们,说道:“三位大爷早啊! 刚侥好两只 ![]() 那三个乞丐打量了段克琊一眼,都有点奇怪:“这小子怎的也这样早呀?”但见他年纪轻轻,也不放在心上。段克琊也在打量他们,一看就知他们都是练过武功的,决非寻常的乞丐。这三个乞丐都背着叫化袋,但颜⾊不同,一个老乞丐背的是红布袋,捆了三道边:另外两个中年乞丐背的是青布袋和蓝布袋,都没有捆边。段克琊心道:“原来都是丐帮的头目,”当时的丐帮以布袋的颜⾊分别等级,最⾼级的捆三道边的⻩布袋,以下依次是红、蓝、青、自、黑,那老乞丐背的是捆三道边的红布袋,在丐帮中算是相当⾼级的了。江湖上各大帮会的规矩习惯,铁摩勒曾对段克琊详细说过,所以段克琊得知底细。 那老乞丐道:“人人都说霸县本帮的马舵主做事周到,果然名不虚传。难为他一早就吩咐好了,给咱们准备了本家的招牌菜。好,拿大坛子酒来。”他所说的“本家招牌莱”指的当然是叫化 ![]() 另一个中年乞丐道:“本帮已有将近十年未召集过大会了,今次在马舵主的地头召开,他怎么不略尽地主之谊?”那老乞丐笑道:“不过也忒铺张了点,帮主说不定还会不⾼兴呢!”那中年乞丐道:“不过咱们连夜赶来,倘若没有他预先照料,难道还要咱们去沿门托钵吗?”看来他对于这位马舵主的安排,倒是极为満意。 段克琊这才知道原来是丐帮要在此地召开大会,心中想道:“怪不得附近村子里的 ![]() 背青布袋的那个乞丐喝了两大碗酒,撕了一条 ![]() 那老叫化也正在撕着一条 ![]() ![]() ![]() ![]() ![]() 段克琊心中一凛:“这老化子的武功不弱,居然能把 ![]() 那 ![]() ![]() 那老叫化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小哥,没有弄脏你的⾐服吧?”段克琊愕然回顾,似是刚刚发现那 ![]() ![]() ![]() 原来那老叫化是故意如此,试一试段克琊的,他那 ![]() ![]() ![]() ![]() ![]() ![]() ![]() 那老叫化“试出”段克琊不懂武功,言谈就减少了许多顾忌,不过他仍是不愿向外人怈漏帮中秘密,于是改用江湖切口(术语),继续说道:“本帮已将近十年,未开大会,这次召开,自是极不寻常。听说有件大事,关系本帮的兴衰,帮主也拿不定主意。”那中年乞丐道:“究竟是什么事情?”那老叫化含糊其辞道:“我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反正今⽇就可以见个分晓,你也无须着急。”另一个中年乞丐道:“听说还要对付一个极厉害的对头?”那老叫化面⾊倏变,说道:“你既知道对头极为厉害,怎可胡 ![]() 段克琊出道未久,对江湖切口懂得不太多,但也听得明⽩十之六七,心里十分惊诧“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有什么厉害的人物竟敢与他们作对?而且丐帮还竟然要召开大会,全力以赴的去对付他?” 那三个叫化子接着谈论他们帮中的人事,段克琊全不 ![]() ![]() ![]() “我自己的事情都理不了,怎理得别人这许多闲事?唉,如今若梅与我分手已成定局,却叫我回去怎生向铁大哥言说?” 他想起了铁摩勒,忽地又联想到铁摩勒与丐帮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正是与上个月金 ![]() 丐帮不是绿林,对绿林推选盟主的事情原可置⾝事外。不过,因为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会,与绿林中的首脑人物又都或多或少有些渊源,和铁摩勒的 ![]() 哪知到了会期,非但丐帮的焦帮主不见到未,他手下的四人长老,八位香主,也没一人赴会。以丐帮和绿林的关系,更加上焦帮主和辛天雄、铁摩勒等人的 ![]() ![]() 想起了这件事情,段克琊不由得心中动念:“铁、牟两位大哥正要知道丐帮的消息,丐帮今⽇在此地举行大会,我适逢其会,不如就代表铁大哥去走一趟。”他自小受⽗师的蕙陶,快气豪情,几乎是与生俱来,虽然刚在意失之后,心情难免一时抑郁,但这时想起有大事待办,一时的意失也就置之脑后了。 那三个乞丐把一大坛酒喝得⼲⼲净净,抹抹嘴便走。段克琊待他们走了一程,也站起来付帐,那店主人抱歉道:“客官,你今⽇适逢丐帮之会,小店要应付众多的化子大爷,对客官招待不周,还望恕罪。”段克琊道:“不必客气,该多少钱。”那店主人道:“牛⾁一斤,汾酒两斤,盛惠七钱五分银子。”段克琊正要掏钱付帐,眼光一瞥,见地上有只⿇袋。 这本是一只米袋,装満了恰好十斤。原来这小镇上的米店多是做附近小户人家的生意,长年来往,彼此信任。这些客户习惯了每次沽术十斤,因此米店预先把米盛好, ![]() 店主人将米下锅之后。随⼲将⿇袋扔在一旁。 段克琊心中一动,掏出了一两银子,笑道:“店家,这只⿇袋让给我行不行:这两银子不用找赎了。”这种耝⿇袋本是不值钱的东西,最多不过值几分银子,段克琊的酒饭钱不过七钱五分,一两银子不用找赎搭上这只⿇袋,对店家当然是大有便宜。 那店主人怔了一怔,有点奇怪,问道:“客官,你要这⿇袋做什么?” 段克琊笑道:“今⽇最好是做化子大爷,我背上这只⿇袋。 好到前面的酒肆吃叫化 ![]() ![]() 段克琊又随手抹了一掌煤炭,在面上一糊,将⾐裳扯破了几处,他本来是満⾝尘土,扯破⾐裳,背上⿇袋,果然使似个小乞丐。 路上又有几个乞丐向这酒肆走来,段克琊向店主人一笑,低声说道:“帮帮忙,别揭我的底。”他料定那店主人胆小怕事,定然不敢揭穿,于是装着醉态可掬的样子,⾼声唱着莲花调便走出店门。他背的这只⿇袋,和寻常乞丐的叫化袋差不多,那几个乞丐只道他是帮中品级最低的弟子,果然毫不注意。 走了一会,路上的叫化子越来越多,段克琊也不说话,默默的跟着那些叫化子走,这些叫化,都是从各处来的,十之八九彼此不相认识,段克琊混在化子堆中,也没人特别留意。走了约一个多时辰,将近响午时分,进⼊一个山⾕。 山⾕两边双峰挟峙,磷峋突兀,峭壁陡立,⾕底却是一片平地,当中有一座石台,群丐按着品级,或坐或立,一圈圈的围绕着石台。段克琊混在一堆品级最低的小叫化群中,站在最外一圈,靠近山边。 各地来的丐帮弟子络绎不断的进⼊山⾕,直到正午时分,大约是来得差不多了,才渐见稀少。这时満山満⾕都是乞丐,那石台上却空无一人。 段克琊旁边的己一个乞丐道:“咦,奇怪,怎么帮主还未见来?”段克琊从他们的谈话中早已知道这次大会原定是在正午开的,现在⽇头已经过午,帮主还未出现,丐帮弟子自是不免惊疑,诸多推测,在这样的气氛之下,段克琊也有点焦急不安。 过了一会,群丐窃窃私议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响,忽见一个背着⻩袋捆边的老叫化跃上石台,拍了拍掌,⾼声说道:“帮主不会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悲愤,坐在石台前的人,可以看见他眼眶中滚动看泪珠!此言一出,群丐登时 ![]() 这老乞丐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地位仅次于帮主,他双手一按,庒下了群丐的噪声,悲声说道:“这是最不幸的消息,咱们再也不能见到帮主了,帮主他,他已经归天了!”此言一出,全场震动,有的哭泣,有的叫喊:“半个月前,我还见到帮主,也未听说帮主有病,怎的忽然间就归天了。”“帮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快说,快说!” 那老乞丐叫道:“宇文垂,你上来把详情向弟兄们说说。”一个泪痕満面的化子走上石台,看年纪只有二十多岁,眉清目秀,⾐衫只在不当眼处打了几个补丁,若非在丐帮大会中出现,真看不出他是个乞丐。 段克琊低声问道:“他是谁?”旁边的乞丐道:“怎的他是谁你也不知道,他就是咱们帮主的大弟子,近年来帮中的许多事务,都是他帮忙料理的。”段克琊道:“我是初⼊帮的弟子。”这乞丐稍微有点奇怪,但这时他全神贯注,要听宇文垂说些什么,却也无暇向段克琊盘问了。 只见宇文垂将手中一支碧绿的竹杖一场,忽地放声大哭起来!这支竹杖正是丐帮的法杖,群丐见他如此情形,心中都已明⽩,纷纷叫道:“快说,快说,帮主是给谁害死的?”那董长老也帮忙劝道:“宇文垂,商量大事要紧,你别只是哭啦。”宇文垂拭了拭眼泪,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帮主是给秦襄和尉迟北这两个狗官害死的!” 宇文垂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字,本来是闹哄哄的场面,瞬息问变得鸦雀无声,几乎是跌一 ![]() 要知秦囊、尉迟北二人乃是羽林军正副统领,他们在朝为官,和丐帮风马牛不相及,决无恩怨之可言,宇文垂却说帮主是他们害死的,丐帮弟子自是人人惊异。 段克琊更是疑心“秦襄 ![]() ![]() 可是丐帮弟子虽然惊异,但因宇文垂是帮主视同心腹的弟子,一向随侍在帮主⾝边:他说的话,自是不容不信。于是有人愤 ![]() 宇文垂待 ![]() 众人皆知秦襄筹备在长安开英雄大会,许多人心里想道:“他和帮主定是商量这件事情了,莫非他因帮主不肯赞助,故此把帮主杀了?”宇文垂似是知道众人心思,说道:“最初帮主也以为是与秦襄要召开的英雄大会有关,后来见了秦襄,才知道不是。” 长者们和香主们都点了点头,心逍:“不错,秦襄决不会是为了英雄会之事与帮主参商,因而下了毒手。”原来自秦襄要召开英雄大会的风声传出之后,焦固与帮中的四长老、八香主早经会商,决定了丐帮的态度:对帮中弟子不加约束,参加与否,听从自便。并通知各地香堂,若是有弟于前来请示,就将这主意说与他们知道。丐帮弟子四方讨食,懒散惯了,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想要参加英雄大会,故此到各地香堂请问此事的也为数无多。今⽇到会诸人,绝大多数是不知道帮中早已有了这个决定的。 有人问道:“既不是为了此事,那又是为了什么?”宇文垂道:“那是为了秦襄不许丐帮弟子在长安立⾜!秦襄一见了帮主的面,就说:‘焦帮主,我 ![]() ![]() 群丐哗然,纷纷骂道:“岂有此理?自古以来,叫化子就是食十方的,秦襄什么东西,敢噤止咱们在长安讨食?”“秦襄是羽林军的统领又怎么样?羽林军听他管,他可不能管到咱们的头上来!” 四大长老中的徐长老却说道:“哦,原来他是旧话重提,这桩事以前不是早已讲好的吗?难道本帮弟子又在京城里闹出了什么大事?韦香主何在?”有个背负⻩布袋的乞丐出未说道:“韦香主不知下落。京城的本帮弟子偶尔偷 ![]() 原来丐帚自焦固执掌之后,帮规松弛,在别处也还罢了,长安乃是京都,各国的商人使者在长安的也不知多少,观瞻所系,那些丐帮弟子在长安偷 ![]() ![]() 这件事情,丐帮中职位较⾼的都听说过,所以对宇文垂的说话都没怀疑,人人大骂秦襄,说他违背协议,恃势欺凌丐帮。 群丐怒骂了一会,怒火稍怈,静下来听宇文垂继续报告。字文垂说道:“秦襄要把丐帮弟子逐出长安,帮主自是不肯应承。 尉迟北出来说道:‘你不肯应承,那你也留在长安吧,不必再走了!’两人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焦帮主与他相约,要是帮主输了,丐帮弟子在三月之內,尽数撤出长安:要是尉迟北输了,从此不许再管丐帮闲事。他们二人恶斗了半⽇,帮主的武功并不输他,但到底是上了年纪,气力不加,最后给尉迟北一掌打得重伤。” 徐长老问道:“那秦襄呢?尉迟北击伤咱们帮主,他也不出手阻拦?”宇文垂道:“秦襄还在旁叫好呢!”那马长老冷笑道:“秦襄壮请咱们帮主人京,本来就没怀着好意,谁不知道他与尉迟北亲如兄弟,依我看呀,这次事件,九成是他们的预谋,秦襄动口,尉迟北动手,你怎的还把秦襄当作好人?”徐长老心中颇有怀疑,但此时群情汹涌,人人都在痛骂秦襄、尉迟北,徐长老虽有怀疑,也不敢多言了。 马长老跳上石台,大声叫道:“帮主不幸被害,这仇当然是要报的。但咱们先得立了新的帮主,然后才好商量大计。宇文垂,你把帮主的遗命说出来吧。”字文垂讷讷说道:“他把法杖 ![]() ![]() ![]() 宇文垂抹泪说道:“当时帮主受了重伤,我扶他回来,还未回到香堂,他已气息奄奄,他将法杖 ![]() 马长老忽地大声说道:“徐长老,你这样盘问,非但是对新帮主太不礼貌,对去世的老帮主也对不起。他不幸被害,你不急着替他报仇,反而怀疑他的遗命,你这算是什么?”徐长老道:“帮主若然确实是有这遗命,我当然遵从。但这遗命至少到目前还未能完全证实,咱们岂可只凭一面之辞?”言下之意,宇文垂倘若找不出第二个证人,他就要拒绝承认。 宇文垂帮忙焦固料理帮务,已有数年,他又是焦固心爱的大弟子,虽然资历较差,但焦固死了,传位给他,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帮中人众大都没有多大怀疑,但这位徐长老一向以老成持重见称,在丐帮素有威望,他一出头,群丐对宇文垂倒有点疑惑了。也幸亏是他出头,马长老才不敢骂他无理取闹。 帮中有资格继任帮主的尚有数人,登时议论纷起,有的说帮主的法杖既然给了宇文垂,就应当拥护宇文垂继任帮主;有的则持着与徐长老同样的理由,认为遗命未能证实,帮主谁属,就应当由大众公推。 马长老拍了三下手掌,站到台前,说道:“帮主临终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在场,但帮主生前,早已对继任人选,作了安排,他心目中属意准人,已是清楚不过。”刑堂香主石垣说道:“不错,我记得帮主提拔宇文兄弟,叫他帮管帮务的时候,曾有言道:本帮事务⽇繁,帮主一职,须得年富力強、精明能⼲的人担当才好,那时他已萌有退意,只因字文兄弟未曾 ![]() 徐长老也站起来说道:“不错,帮主是曾有过这些言语。可是帮主也曾有过另外一些言语,有一次他和我们谈论本帮人才,认为应数他的石师弟第一,可惜他这师弟脾气倔強,当年与他一时言语失和,远走江南,音讯断绝。帮主和我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很是后悔,曾有言道,要是他的师弟回来,他愿意立即让位给他。帮主说这话的时候,马长老、刘长老、贾香主、石香主、韩香主这几位都是在场的,” 原来焦固的师弟名唤石青 ![]() ![]() ![]() 马长老眉头一皱,说道:“徐长老,你这不是废话么?石青 ![]() 徐长老道:“不然,石青 ![]() 马长老怫然不悦,大声说道:“给帮主报仇,刻不容缓!若不即立帮主,群龙无首,这仇如何能报?”长安香堂的副香主杨振雄也说道:“马长老之言有理,报仇之事,实是不宜太过拖延。 而且据我所知,宇文兄弟也已有了报仇之策。”此言一出,群丐动容,有人叫道:“有啥妙策,说出来啊!”宇文垂在台上却默然不语。马长老道:“此地虽然尽是丐帮弟子,但人多嘴杂,纵有吵策,说了出来,难保不怈漏出去。依我之见,还是定了帮主之位,再由帮主招集各长老各香主布置复仇之事为佳!” 群丐志切复仇,虽然还有一些人不眼宇文垂的,但以大敌当前,也就不愿自肇纷争了。当下由马长老一言而决,定了宇文垂的帮主之位。 四大长老八位香主一一上前参见,宇文垂说道:“小侄德薄能鲜,虽有焦帮主的遗命,本来也是不敢接此大任的,但各位既以复仇大义相责,小侄只好勉为其难,暂摄帮主一职,只待石师叔回来,小侄便当让贤。”马长老道:“帮主众望所归,岂能私将授受?休说石青 ![]() 于是丐帮的首脑人物,包括各长老各香主和十多位⻩袋弟子,都登上石台,围着宇文垂坐下,蓝袋弟子以下品级较低的叫化则各自散开,由作主人的霸县分舵的马舵主(马长老之侄)招待酒饭。 宇文垂说道:“秦襄、尉迟北二人乃朝廷都尉,手握兵权,只以丐帮之力,报仇确实不易。好在本帮得道多助,愿意为本帮出力的朋友,也大有人在…”徐长老怔了一怔,说道:“帮主,你的意思是要请外人相助么?” 话犹未了,忽听得马舵主⾼声报道:“有客人到!”只见一行人众,约有六七个人,已在马舵主引领之下,鱼贯而⼊,为首一人,相貌古怪,尖嘴长脸,活像一个猢狲。 段克琊吃了一惊,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师兄精精儿。当年精精儿背叛师门,改投转轮法王。空空儿接了师⺟之命,限他在三年之內,将精精儿活捉回来。但空空儿甚重私情,对师⺟之命 ![]() ![]() 段克琊心道:“难道我的师⺟已逝世了?咦,他和丐帮素无 ![]() 宇文垂亲自出 ![]() ![]() 徐长老大不⾼兴,心道:“原来宇文垂未接帮主之位,已先邀请了精精儿来作贺客了。哼,哼,还招惹了这一大群琊魔匪类前来!”正是:疑案未明位未定,便惹群魔 ![]() ![]() 风云阁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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