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只想拥她入怀全集
优雅小说网
优雅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绝品桃花 金龙嬉凤 蝶舞大唐 后宫猎艳 天龙风蓅 天降神妻 巫山云雨 第一次梦 飘飘卻仙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优雅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只想拥她入怀  作者:镜水 书号:21793  时间:2017/6/15  字数:11031 
上一章   第三章    下一章 ( → )
避老夫人终究还是没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孙儿娶

  才刚暖花开,管老夫人就随著寒冬远去了。

  她走得很突兀,却十分安详。是在睡梦中逝世,婢女发现的时候,躺在杨上的身体已经冰冷许久,气绝多时。

  看到的,只是白发苍颜。在她前去黄泉路之时,这七十多年岁月,是否有所遗憾?又或者有何种该留下而不及留下的事情,都因为太过猝然的消逝而没人能知?

  避老夫人的骤逝,令得管府上下几乎成一团。

  当家不在了,那么,谁来主掌管府基业?

  人选理所当然是嫡孙管心佑,但不消说的是,管心佑的能力程度无人知晓,加之他娇生惯养又性格傲慢,会将管府带往何种方向,谁也不敢预料。

  在这一切未安定的诡异情势中,有人找上门来了。

  “瞧瞧、瞧瞧,这可是我那个侄儿吗?长得这么大了。”一名美丽的妇人莲步轻盈,没让人通告就硬闯进书房。

  避心佑望见来人,皱起俊秀的眉峰,明显表现不

  “结福,我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搅!”他责备著应该在外头守门的丫鬟。

  结福站在美妇后头,低垂眼眸道:“对不住。”从那夜的谈话后,她在管心佑面前行动更透明了,有时甚至她就静静在旁边,他也不曾察觉。

  美妇态度目中无人,自顾自地起丝裙落座。

  “人家丫鬟是有礼貌,哪像你心佑大少爷,望见长辈前来,不仅有失远,连唤个声也没有。”好歹她也是坐轿子给门仆供进来的。

  避心佑的脸色冷怒。这个美妇是管老夫人最小的女儿,管心佑的父亲有四个姊姊,而她就是嫁得最近京师的第四个。

  为管心佑的姑姑,也是长辈。然而,他却没有丝毫对待长者或亲人的和善态度,言行异常冷漠。

  “你究竟有何贵干?”他干脆注意手边必须详读的帐册,敷衍于她。

  “唷!”美妇夸张地啧声。“我回来奔丧不行吗?难道这还要经过你管大少爷的同意?”

  他冷笑。“哼,就怕你不是真心烧香哀悼。”

  美妇马上变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毫不客气,语带讥嘲。

  这一来一往的冲突,让结福首次体认到,原来管心佑除了管老夫人外,和其他亲戚是真的颇有心结…这样的传闻,曾在耳边来去,不过她总以为不实的。

  但见美妇一张气忿的脸孔,白玉般的手指握拳颤动,但随即很快缓和。

  拢了拢青丝,她凉飕飕地道:“是,我是觊觎这里的财产,我是趁此前来分一杯羹。你最好小心一点,稍有不慎,这儿的所有,可是会被我夺个光!”她尖锐地撂话,如同阵前叫嚣、下车作威。

  “这般真面目,未免太过可憎。”他宇句凛冽。

  “喔,那可能是血脉的关系,或许你也该去照照自己的模样。”她反相稽。随后,根本也不理会管心佑的反应,直接走了出去。

  “四姑…”结福追,更令管心佑不悦。

  “结福!你做什么?”他冰冷喊道,阻止她的动作。

  结福知自己腧越了,只能停下,望着美妇的背影愈走愈远…

  […我…结福以前在老夫人身边时,曾经见过令荑四姑。”她立于门边轻声细语,仿佛一个太大的呼吸就会惹恼了谁。“四姑曾经说过,心佑少爷很有经营基业的才干,只是还太过年轻…”她未竟的话尾被狠冽绞断。

  “你要管闲事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的身份!”他根本听都不听。

  “对不住。”她只是觉得…只是觉得…或许,四姑说过的那些话该让他知道…

  [出去!”他冷漠地挥手,头也不抬。

  “…是。”她退出门外,将门板关合住,认真地守候著。

  那是,她第一次遭到他的驱赶。

  **

  避家基业可观,分线辽阔,不过历代主要还是以盐的生意为主。

  人不可无饮食,而饮食中又多少存在著盐,盐乃必要的民生用品,阗阗之广大,可说是遍及天下,无远弗届。

  也因盐的重要明确,朝廷就必须统一管辖盐场,以免造成动。而盐商则向朝廷购买盐,再转而卖到各个地方。

  看来十分简单,的确,这种生意能够发财。不过,也不是这么容易。

  有官就会有贪,如何得到官府允许,成为正当贩卖的盐商,首先就是必须打通关系,贿赂公行在所难免:可私盐的放肆猖獗也是一大障碍,低廉的价钱吸引百姓,而乖乖缴纳盐税的盐商,则只能摇头兴叹。

  避府百年历久不衰的盐行生意,如今也委屈于这种尴尬状况。

  “彭总管,怎么你负责的商行帐面如此难看?”

  偌大的书房里,管心佑坐于上位,清冷地对著一灰衣朴素老人责问。

  “主子,雨淮地方的买卖,近来实在下好做。”彭总管为难道。“这几年大旱,官府摆了几个粮站,本来是做分发粮食之用,谁知道那知府见淮南淮北地大人多,竟顺便卖起官盐自己的囊袋,咱们下少客人都因为官盐便宜过去了。]

  避心佑蹙眉,官府的狗官做些什么勾当,他们的确不好手。

  “那总不会十六个盐行都赔钱吧?”他对帐册上头的数字实在非常不满意。

  彭总管挽起袖子,抹著自己额头的汗水。

  [主子,除了宫府那方面外,还有私盐的问题,他们的成本更低,虽然城里较为难见,却广泛通乡村,咱们实在防不胜防啊。]

  “官府不管的吗?”他严厉反问。

  [这…”彭总管言又止。其实他们这些买卖做久了,世面见的多,都明白有些私盐商根本就是官府在庇护,共生共存,还一起分赃。

  如果是以前,管老夫人自然能体会,更下会问出这等问题。但面对年轻气盛的管心佑,这些事该如何拿捏道出,彭总管难以启齿,显得犹豫。

  “得了。”管心佑不耐。“既然生意做得不够好,就得想法子开源节。”

  彭总管忙应和著:“主子有何意见?”

  “我见帐面每年都有笔千两银支出,毫无名目,那是怎么回事?”

  “啊。”彭总管一楞。那干两银是给官府的献金,当然是没有名目的,就算有写些什么,也都是虚报。

  “把它省下来。”管心佑断然命令道。

  千两钱财虽不大,但十六分行加起来,也是一笔可观的开销。

  “不不,主子,这些银两万万不能省。”彭总管紧张地叠声,连连道:“那是给地方官的,若是省下了,会有麻烦的!”

  避心佑冷哼:“我们是合法盐商,每年都循规蹈炬缴了不少盐税,会有什么麻烦?”

  “不是的,主子…”彭总管急得要把这其中利害说个清楚,却教他给打断。

  “少罗嗦!”管心佑怒斥一声,彭总管霎时噤若寒蝉。“让你做就做,否则要我这个主子何用?”

  彭总管很快低头。“是咱放肆了。”

  “明儿个我要看到你整理好的帐目,现在,拿著你的帐册滚出去!”他拿起桌面厚实的线册往外丢。

  彭总管有苦难言,却不敢再惹恼他,连忙弯捡起那大本子,退了下去。

  当门扉拉开时,站在外头的结福,望见的就是彭总管脸色沮丧难看,又对她勉强做出笑容的表情。

  “结福啊,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劝劝主子吧。”他只能这么说道,将希望放在一个小丫鬟身上。他认为结福能在管心佑身边待著,一定是因为她有特别的办法,或许由她进言能够比他们这些老头顺利。

  结福一顿,用力地摇头。因为她是绝对不会干涉少爷做事的。

  彭总管似乎多少会意,他拉起皱皮的嘴角笑道:“也对…瞧我,真不应该啊。”喃念又叹息地转身走离。

  “结福!”

  书房内传来管心佑的叫唤,她收回目送彭总管沉重步伐的视线,马上走进。

  “少爷。”她的语气一贯轻柔带有恭敬。

  “你刚才去哪儿了?”眼睛也不看她,劈头就是责备的口气。

  “结福…去给四姑送篸茶。”她只离开了一下子。

  他猛地抬眸,手掌使劲地拍上桌,发出吓人声响。

  “别以为我没看着你,就不晓得你在做些什么!”他怒目而视。

  “四姑她…”她轻细地启

  “住口!”他暍道,不容许她再发言。“你没听到她已经挑明了说是要来夺家产吗?对付这种人,不必用以待客之礼!你是我的丫鬟,却去服侍她?这里是谁的宅子?你拿的是谁的银子?我说过不要管她,再有下次,不仅你那十两银难保,以后什么都没得拿!”若非他正当忙碌,没闲重新管教丫鬟,他现在就会换掉她!

  那些家伙,凭著一点血缘,个个不安好心眼,全都觊觎他手中的基业,他不将管令荑给赶出去,就是防止她趁此机会在外面造谣,说他对长辈无礼,博取商行同情,转而支持她。

  她硬要住下,他留她于府中已是莫大容忍!

  “…结福知道了。”她几乎未曾在言语上忤逆他,这次也不例外。

  “我要出门谈事情,你去备轿,不必跟。”他越过她走出书房,冷漠指使她。

  “是。”她顺服答应。

  找著府里轿夫,将他外出所需要的四抬轿很快地打点好,在他出现在大门时,就已经在那儿候著,时刻都不需要等待。

  懊说她乖巧,但她却又顺服地让人心头焦躁。管心佑瞥她一眼,翻帘上轿。

  结福直至他乘坐的轿影消失在大街尽头,才返身走回府内。

  途经梅园,巧遇之前才碰过的彭总管,表情已不复从书房出来时的难苦。她楞了楞,他就点点头招呼,带著笑走开。

  她转而望向他经过的方向,发现管令荑正坐在梅园里喝茶。

  像是察觉她的注目,管令荑找到她站立的地方,嘴角恶意地一勾,朝结福招手。

  结福只是停顿须臾,便步了过去。

  避令荑稍稍意外地挑高秀丽的蛾眉。

  “四姑,有什么事吗?”结福在她面前轻声询问著。

  避令荑瞅著她,呵呵笑道:“咦?我以为那个大少爷要你们别睬我呢,怎么,你不怕被他责罚吗?”这些天,其他家丁视她无物,只有这个丫鬟会理理她,不过她更好奇管心佑没有多加教训吗?还是这丫头根本不受教?

  “…没事吗?”结福对于自己被当成试验的对象,并没有多加反应,仅仅就要背转离开。

  “等等。”管令荑叫住她。“你唤什么名字啊?”

  她听到问话,便留步。“奴婢名为结福”

  “结福,你刚才看见彭总管了吧?”她懒懒地问著。

  结福没有发言,点首默认。

  “那么…你不去向你的少爷说嘴吗?”她轻啜篸茶,浅浅冷笑:“人家彭总管可是来找我诉苦的。那臭小子骄傲得紧,不容人意见,可能要不了多久,商行尽数归服于我,你少爷的主子地位难保啊。”她用著十分薄情的语气谈述,好似语言当中的那个人根本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会的。”

  [唷!连个丫鬟口气也忒大。”管令荑夸张啧声,眯眼道:“你认为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那种能力?”胆敢看轻她,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是。”结福坚定道:“少爷是少爷,不会变的。]

  避令荑一怔,随即灵敏地笑出声音:“呵呵…你的意思是,就算他穷困潦倒,你还是会认他做少爷?”

  [是。”结福认真地回答,仿佛是一种承诺。

  [哎呀呀…怎么他会有你这种天真的丫鬟呢?”管令荑歇住笑,怱地板起脸孔,严肃道:“我不是危言耸听,你可得注意你的少爷,管府做的是时常得和官府打交道的买卖,他太傲慢任,做人不够玲珑,迟早惹来杀身之祸!”

  结福呆瞅著管令荑等著看好戏的冷凉神情,整个人震住,瞪大了眼。

  “…咦?”**

  晨曦微凉。

  虽然雪已融,但毕竟只是初,残留的清冷徐徐环绕,再一会儿才要散去。

  避心佑在逸安园楼阁上的祠堂里,面向自己祖宗的牌位站立著,其中木较新的,则是月前才搁放的管老夫人。

  他是最近才初初踏进这里,若非祖母逝世,他根本不记得府里祭祀先人的厅堂在此楼阁。从小,祖母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她突然的往生,令他错愕且难受,但是,他却没有太多时候哀悼悲伤。

  他身为管家传承人,所要担负的责任猛烈地鲜明起来,为此,祖母在他孩提时候就替他聘请师傅教导,如今所学一切将要真正致用,仓卒得丝毫没有练习和息的机会。

  他会做好,也必须做好:他不容许自己失败。

  香烟袅袅,他睇视著桌面摆放的薰炉素果,感觉祠堂打扫得很好。不论他何时来,总是弥漫一股令人舒服的净洁和脱俗的氛围。

  望望外头的天色,他移步离开楼阁,回到自己起居的颖明园。

  远远地,就见他的丫鬟已在房外站著。

  有时他想一个人静静,就算不晓得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归来,她仍旧会在那里等候,直到他因为需要而唤她。

  她之于他,如同园内的树石草木,他不曾给予太多注意。

  倒是其他婢女,趁机来到他的面前说些小话。道结福前些日子好几晚都不在府里过夜,也不知去了哪儿。

  他对她在外头和谁又做些什么苟且之事,并不是太在乎,毕竟她只是没有份量的奴才。不过要是因此而带出坏名声或麻烦,他是绝对不允的。

  虽然她日常活儿尽善本份,毫无地方看出怪异,他还是训诫了她几句,她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一贯地垂首低应。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少爷。”她见他便开口轻唤。

  “嗯。”他随意地应声。

  她侧身替他开门,两人一同进入房内。

  “晚点有贵客要来,我要亲自接。”他简单地三言两语。

  “结福知道了。”她能够领会。

  从柜子里取出前阵子才做好的新衣裳,她询问著:“黄的好吗?”

  通常,他都会看一眼,然后允许她更衣。不过今次,他却谨慎地睇著衣衫考虑,才道:“蓝色的。”

  是什么客人呢?结福不由自主地想着。替他换上淡蓝色的袍子,素面的锦织细致,仅在领袖边绣有简单典雅的纹路,穿在管心佑身上,不是衣袍衬他,而是他将那高贵明显托出。

  半弯著,将他随身的那枚玉佩妥妥系好。她清楚知晓他的一切喜好。

  移动位置,站在他坐落的身后,她将他束发的发带解开,重新梳头。他的发如丝成瀑,经由她的指间徐徐,遗留心悸的柔软。

  梳齿分缯,每当此悄静时刻,她总有种特别靠近他的感觉。

  不觉带著极浅的微笑,她的手巧,不一会儿功夫,网巾约发,顶冠戴头,已帮他好好地打扮正式。

  […重梳一次。”他望着镜面,这般道。

  结福怔了怔,他第一次这么说。

  [是。”很快地将刚才整理好的冠发放下,重新梳起。

  [重梳。”梳好后,他仍是这么说道。

  这次,她依然重复动作,更加细心专注。直到第三回,他才好不容易满意了。

  [可以了。”他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她松口气,小步地跟上他。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厨房帮忙。等会儿客人就来了,你把点心茶水送到东厢的偏厅。”

  [结福知道了。”她应著,依言前往南侧的厨房。

  尚未到达,就听见有些许争执声传来。

  “喂喂喂,这是什么东西?咱们小姐金枝玉叶,可是不吃这种东西的。你们动作也太慢了,等会儿小姐进门喝不到热茶,那可要唯谁是问?]

  一个没有听过的女声吆暍著,结福望去,就见桃夏菊等人忙著煮茶水蒸糕点,而在旁说话的那年轻女子则未曾见过。

  “快些、快些!咱小姐可不受你们轻待的!”尖声催促著。

  只看她又指指点点几句,才总算愿意栘步离开。

  “桃,你瞧瞧,这文小姐的婢女也太过放肆了,也不想想来者是客,倒以为自己成了主子啊。”夏菊不地嘀咕著。

  桃哼哼道:“谁叫她是少爷的未婚。不过还没嫁,自家婢女就在咱们地盘耀武扬威了,那要是过门了还得了?”

  “就是就是。”夏菊宝香等人频频点头附和。

  “姐姐们。”结福走近,有礼询问:“结福来端茶壶盘子了。”

  “是你啊。”桃甩甩手,忙了大半天,一双挽袖膀臂早给折腾得红肿。

  看到结福乾乾净净的就有气。老夫人过世之后,她们这些人全给分到厨房来做帮手,成天鸟烟瘴气,搞得灰头上脸,全身都是油臭。

  “怎么?你没偷跑出去找你的相好?”宝香出言讥刺。

  结福行为不检的事情,下人们之间传言甚嚣,本来以为让管心佑知晓了,免不了她一顿教训,没想到竟是什么事也没有,这可不是让众人更嫉妒少爷在维护她这个小丫鬟了。

  其实这是她们不够了解管心佑,虽然他难伺候、爱刁难,但只要份内事做足,他又岂有闲情逸致理会奴才们的私事?

  “你来的正好,省得咱们跑一趟。”夏菊翻个白眼,冷淡说道。转身进了厨房,将蒸笼里热著正好的珍珠清香糕夹上盘子。

  “等等。”桃跟进来,背著外头,对她使了个眼色。拿过台子上的盐罐,当作糖霜给洒了几匙下去,新仇旧恨迁怒一块儿来。

  “桃?”夏菊小声用嘴询问。

  “教训教训那文小姐,反正有人背黑锅。”桃嘴角往外一努,笑的好不得意。

  夏菊领会得了,笑开颜来,将那加料的点心放入端盘,排得整整齐齐,一壶热茶放上,出得厨房,唤道:“结福,快些拿去吧,别给怠慢了。”

  “知道了,”结福马上接过,微微一笑道谢。

  快步地赶向东厢偏厅,她恍然未觉桃夏菊打的坏主意,只是想着,糕点凉了不好吃,茶叶泡久了会涩嘴…

  远远地,她看见一名女子身著粉衣裙落坐于厅内,体态轻盈如蝶,举手投足婉约带有丝媚,言语问樱动,眼波将,巧笑倩兮:仅仅只有侧面亦是美若天仙。

  “…啊。”

  原来…是少爷的未婚…若琼小姐造访,所以…难怪他会如此看重。

  她睇望着管心佑在文若琼面前显现的温雅笑意,那是管老夫人过世数月以来,她从未看过的表情。

  她亦没有福份领受。

  “…我真是的。”赶紧回过神来,她忙将东西给端送进去。

  “管大哥,令祖母的事情,我听我爹说了,真是遗憾。”文若琼细语呢哝,娇弱的模样惹人心怜。“等会儿,我可以给她老人家上炷香吗?”她悄悄地红了颊。

  这要求不为过,却稍嫌大胆,毕竟她是管老夫人命定的孙媳妇。虽然尚未过门。

  “当然。”管心佑应允著,没有见外。

  “谢谢大哥了。”她小小欣喜著。偷眼瞧着自己的未婚夫,一年不见,他是越发的俊美人,她的女儿心早早已经偏了他。

  本来说好她自西域回来就成亲,可惜,管府才丧纪,府里生意也刚承,上下似乎还没个安定,两、三年大概得拖了。爹说男人要选稳重可靠,刚好可以再观察观察,十八岁之前,她还能另觅良人。

  “本来应该是我过府拜访,倒是让文大人费心了。”管心佑接过结福递来的热茶。

  “不,我爹要我代替他,特来呈上心意的。”文若琼一笑,闭月羞花。

  避心佑有那么一瞬的心醉,沉浸在太过美丽的温柔之中。

  这就是他的未婚,一个绝且知礼的干金闺秀。

  “…来,你许久没回京师,先吃些道地的点心回味回味吧。”轻执起她柔软无骨的手心,在未过门之前,他不便谕越。

  “谢谢管大哥。”文若琼羞怯地半垂脸,让自己的婢女将那珍珠糕夹进瓷碟,分成小块享用。

  “别客气。”他同样由著结福动作,待糕点盛入碟子里,方才起箸。在结福的服侍下,一切都是那么地顺手。

  文若琼檀口微启,浅尝那白的粉糕,不料才进嘴,却令得她脸色始变。

  “怎么了?”管心佑见状询问道。

  “不,呃…咳咳。”不一忽会儿,她因气大力,盐粒卡于食腔,忍受不住吐了出来。

  “小姐?”婢女忙倒茶给她。

  避心佑马上夹起一块入口。重涩的咸味蔓延蚀髓,他呸掉那难以下咽的糕食,转首厉声质问自己的丫鬟。

  “结福,这是怎么一回事!”竟拿这样的东西出来招待!

  结福呆傻了,怔怔地没有言语,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别责备她…咳…”文若琼喉部不适,连连呛咳数声,语不成调。

  “喂,你给咱们小姐吃些什么啊?”文家婢女替主子出气。

  “我…”结福没得解释,只能望着有些混乱的场面。

  “抱歉,我先送你回去吧。”管心佑这般对文若琼道,在和文家婢女搀扶娇客离去之时,怒视了结福一眼,咬牙低声道:“你让我丢脸了!”

  他的愤忿,让她眼睑震颤。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睁著双眸瞅住一桌狼籍。

  在他们走后久久,才默然地收拾那遭到倾倒独留的无辜杯盘。

  **

  午后的厚云,昭告著即将到来的大雨。

  结福在管府宅邸门口等啊等,就是不见陪文家小姐回去请罪的管心佑归来。

  她想道歉,就算不知发生何事也好。因为少爷生气了。

  夜幕黑沉,雨势转为倾盆。她挨在大门旁的檐边,等了数时辰,不停飞溅的雨水了她一头一身,连老门仆也看不下去。

  “我说结福啊,你进去等吧,瞧瞧,衣裳都了。”老门仆好心提醒著。

  她看着天色,问道:“大叔,已经什么时候了?”

  “大概过了戌时啦。”老门仆回道。他才刚刚去吃过晚膳再来的。

  “是吗…我该去上香了…”她喃语著,向著大叔道谢:“谢谢大叔,我有事儿,等会儿再来看少爷回来没有。”说完鞠个躬。

  不用等了!老门仆实在很想这样跟她讲,她没吃没喝也没休息,在这大雨里等侯了一整晚,所为哪桩呢?那个总是不把下人当人看的主子吗?真是个傻娃!

  她转身而去,在静悄的厨房里拿出托人买的果子,洗乾净后放在盘子上,排得整齐,端著两个大盘子,她没手打伞,反正身上的地方还比乾的地方多,干脆就冒雨往逸安院走去。

  楼阁上的祠堂,是巧儿姐默许她打理的,她伺候过老夫人,总是想在她往生后尽一些薄力。她每都是晚膳的休息时候才能来上香,当然也可以等管心佑入睡以后的空暇,不过,她那时又必须去别的地方了。

  将新鲜的素果摆上,花瓶里换新水,拿过布巾,反覆专注地擦抹供桌,她焚香三炷,认真地立于牌位前。

  “老夫人,请您保佑少爷,保佑大家。”虔诚地合掌连三拜,她总是用著最简单的语句表达希望。

  她明白自己仅是区区奴才,没有资格为管老夫人祭拜,所以都是将香炷再拜于天地,然后在木柱旁边。

  而她就趁著这烧香的时间,将楼阁里外好好地打扫个乾净。

  每夜每夜,她都跪在地上,挽起长袖,用双手仔仔细细地将每块地方、每个角落擦拭得光可监人,一尘不染。

  她这么做,并非想要求什么,只是纯粹地想帮上一点忙而已。

  嘴里低小曲,她如往常独自将环境整理妥当,直起身了口气。把东西收拾收拾,燃尽的香灰清理净洁,她栘步就要离开。

  不料,却在门前碰著了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管心佑长腿跨入门槛,由高往下地睇视著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丫鬟。

  “啊…少爷,您回来了。”她是有些吓到,虽然她做的不是什么坏事,但他的眼神却让她有种不应该被抓到的感觉。

  睇著她手中的水盆,不再洁白的布巾载浮载沉,他顿然打量四周,寂静的祠堂透著清凉带有檀香的薄风…这回,却让他烦躁!

  “怎么又是你?”为什么?这又是她做的吗?不过是个随侍丫鬟,她做的事未免也太多了!他并非不喜下人手脚勤快伶俐,而是不悦身为奴才却贪婪无厌!

  “咦?”她不明白他的厌烦由何而来,只是呆然地反问道:“少爷…用过晚膳了吗?还是要回房休息了…结福可以…”

  “你住嘴!”那细声细语听在他耳里,竟是异常地不舒服。“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十两银子不够?”他讨厌她那副沉默献殷勤的模样!比其他明显表达所要的奴仆更让人反感!

  暗夜中,他见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好似看到她怔怔半晌,然后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结福从来就没有想要钱财。”她如孩童稚的语音低声说著,飘在空虚的祠堂,只有摇晃的烛火附和。

  “那你究竟要什么?”他冷哼甩袖,儿不信。

  “…少爷,您肩被雨淋了,回房换下好吗?”她不想他染风

  周围昏沉沉的,她一双渺小的墨瞳映著火的烛痕,如同她被拉长的黑影,飘飘摆摆,却是专心正定地凝视著他。

  她时常都是垂著脸,可能也是明白他认为她貌丑无盐,省得碍眼。

  如今,于夜朦胧的掩护之下,她淡淡的担忧展现在眉目,是…是真的在担心他?

  怱而,她伴他将近一年而做的所有,如走马看花般飞转起来。犹似丝线绕成结,豁然开朗,那么没有预兆地醒悟,他倏地恶毒地笑出声音。

  “你…难道…你喜欢我吗?”

  结福望着他讥诮的薄,和那充排斥更带有嫌弃的神色。

  她知道…

  自己的雀儿梦,醒了。
上一章   只想拥她入怀   下一章 ( → )
只想拥她入怀是知名作家镜水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言情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只想拥她入怀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镜水撰写的只想拥她入怀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只想拥她入怀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