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小玉儿传奇全集
优雅小说网
优雅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绝品桃花 金龙嬉凤 蝶舞大唐 后宫猎艳 天龙风蓅 天降神妻 巫山云雨 第一次梦 飘飘卻仙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优雅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小玉儿传奇  作者:凌淑芬 书号:21416  时间:2017/6/15  字数:9443 
上一章   第一章    下一章 ( → )
达达达…

  “有刺客!”

  二更天时分,原本万籁俱寂的“御风行馆”突然騒动起来,匆急的脚步声从东廊顶上的琉璃瓦一路冲向西厢。各处哨冈站纷纷掌起火把,霎时将阴暗的庭园映照得亮晃晃的,守卫们踱着步子到四周围巡视,每竖得高高的。

  “东堂口有没有发现任何踪影?”南院的兵卫隔着围墙大声呼喝。

  “没有!有人瞧见他往西边溜过去了,西厢的人手招子放亮一点。”东堂的武师跟着喊回去。

  众人刷地出随身配戴的兵器,警觉地张望着四周的动静,只等着敌人漏出些许的行踪,马上涌过去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在这里!他在西侧的厢院里,大伙儿快追!”两名护院武师忽然瞥过一条快迅的黑影闪过去,连忙施展起轻功,竭力追赶落荒而逃的歹徒。

  “西厢?”其它三院的武师马上垮下脸来。“去**!贼子哪儿不好躲,怎么偏偏往西厢闯呢?”

  大伙儿哀声叹气地赶过去抓贼去也。

  话说西厢是宫家小姐宫润玉栖身的处所,平时那些丫鬟、嬷嬷们就像母护小一样,死不准他们这帮“臭男人”踏进宅院里一步。今儿个夜里偏偏让一个臭贼子给溜了进去,倘若刺客仅仅惊扰了她的安眠也就算了,轻则大伙儿给主公臭骂一顿,重则打个二、三十下板子;就怕那汉子歹毒,挟持小姐作为逃脱的护身符,这么一来他们即使有十条命也不够老爷子发威。

  谁都知道宫家衰,主公直到四十出头才生得一个容光绝秀的娇女儿。她出生时宫家张灯结彩,足足热闹了半年多,就差没疏通朝廷的命官上一道奏折给皇上,订定当天为“宫家润玉诞辰纪念”之类的。宫老爷子将她捧在手心里呵疼的那股宠爱劲儿自然不消提了。

  人家都说:“女眷似花,佳儿似草。花不过载,草可三冬。”姑娘家天生硬是比男子汉短命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宫氏夫妇好不容易将女儿照养到二八年华,十几年来没出过岔子。如果今夜宫家小姐有一丝丝皮给外贼碰破了,大伙儿全等着割条腿或断只手臂赠给她吧!

  “快快快!”

  “从后门包抄!千万别让恶贼溜掉。”

  “他钻进廊道去了,大家小心,切莫惊动了夫人和小玉儿小姐。”

  呼喝声从庄园各地扬窜出来,其中尚且夹杂着主公宫烨老爷子焦急的斥骂声:“什么?有刺客?他**!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跟去捉贼,小玉儿如果让那家伙给吓坏了胆子,我非剥光你们的臭杂泡收惊水给她喝不可。”

  爆烨八成没有想到,他那宝贝女儿最怕男人的臭味儿,这帮庭卫们一个月能洗两次澡就算他偷笑了。他们的“臭杂”泡出来的收惊水,只怕小玉儿喝了之后不受惊也得中毒了。

  秋尽冬来,骤降的温度一天冷过一天,临安城的枫红似乎在一夜之间尽数褪下丽的霞衣。时序进入腊月,天际悄然飘下白茫茫、轻飘飘的天羽,银雪匝地,世尘嚣转眼间点缀成落花般的粉白色。

  今年以来,临安城内最轰动的大新闻,并非美名传播天下的秦淮名封小仙终于被城内“温柔阁”的鸨母给高价买了过来,从此让本地的公子哥儿们有机会一尝香泽;也不是近十个月来让人又气又恨的采花大盗“花狐狸”又出现了--且先提一句题外话,这尾狐狸委实狡猾得紧,这些日子以来已经玷污了十八名良家妇女的清白。尽管六扇门派出顶尖的衙差们四处搜捕他归案,依然摸不着他的半狐狸尾巴。

  今年,足引起城内三三夜騒动的主角,是宫家!

  其实,宫家的本位于苏州城,是当地富甲一方的豪门巨富,偌大的财势地位使他们如同苏州城内的土皇帝,即使是宫里当官的皇爵差爷们也得敬宫家主人宫烨几分。再加上宫家的主上逢年过节该效敬“有关单位”的金元宝啦、玉如意啦、银票纸啦,从没少过他们一餐半顿,无时无刻打点得妥妥贴贴的,所以三代以来宫大世家在京城内威风八面,即使家中没人在朝中担任一官半职,场子里的大公们照样给他们方便,家势比起封官封爵的人物也逊不到哪儿去。

  而且宫家在苏州素来以造桥修路的慈善气概而传播于邻里之间。最近宫烨老爷子为了讨子女儿心,不惜耗费钜资买下临安城郊外近千亩的广地,建构了一处豪华不下龙廷的行馆,举家亲赴临安城来赏赏冬雪的景致。

  到临安城赏雪?

  嘿嘿,没错。

  扁瞧“御风行馆”占据的面积已经够惊人了,当宫老爷子召来一千五百名江南有名的工匠,亲手一刀一刻地雕出四千五百块白玉砖作为观雪亭的屋顶,这等大手笔就足足让人谈上三三夜也不厌倦。因此,大伙儿一听说“御风行馆”建成的原因只是为了“赏雪”城的百姓差点没挖空自己的耳油以证实自己听得仔仔细细、千真万确,半句话也没听漏。

  照理说,赏冬便应该去关外或北方之类的酷寒之地,到临安城这种不愠不火的江南城池里赏雪,说出去也不怕笑坏众人的嘴巴。

  偏偏人家宫烨自有一套歪理。

  说来说去当然是他温柔体贴喽!反正看雪嘛!重点在于有“雪”可观使成,至于雪大雪小的议题,相形之下就变成次要的问题了。他担心女娇弱的体质挡不住北地的天霜寒,干脆前来临安城过过干瘾,足一下妇道人家的好奇心也好。于是一家子人赏起这阵“雪”倒也赏得津津有味。

  好死不死他们光降临安城的时机差劲了些,适逢城内采花贼横行的日子。这下子烨半夜哪里还睡得好觉?打从搬进行馆的第二天便开始催着老婆女儿早早打包回苏州,偏偏他们运气好,正巧赶上过去三年来临安城第一次飘降的细疏白雪,宫家女人当然决定赖下来不肯走,宫烨只好天天巴望着老天爷赶紧放晴“花狐狸”老兄快快自动提着头进衙门里送死。

  他夜祈祷的结果,居然换来三更半夜有刺客潜入家门的下场,而且这位刺客老兄有八成的可能是那位狐狸大哥,教他怎么能不大骂“他**”呢?

  “发生了什么事?外头为什么闹烘烘的?”宫润玉推开熏过桂花香的锦衾,懊恼地堆皱起娥眉。

  最近几天的气温忽冷忽暖的,原本就难以将息,好不容易稍梧养出几丝睡意,偏偏被房门外的騒动给闹跑了。

  “侍剑?侍剑?你上哪儿去了?”她问了几声,贴身丫鬟却没应和。空寂的香闺里惟有空气环绕的嗡嗡声回答她。

  表丫头八成跟陈帐房的儿子偷情去了。

  真搞不懂。男人家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侍剑一天到晚为小三害相思病?

  自小到大她深居在闺阁里,接触过的男人除了父亲兄长和青梅竹马的笃行哥哥之外,就只有那些护院师傅和佣人的儿子了。根据她归纳的结果,男人只能分为两种货:“臭的”和“不臭的”而且以前者居多。

  每天傍晚她经过师傅们练武的校场,瞧着他们挥汗如雨地练,沙石啦、尘土啦黏在脖子上,他们再随手抬起光溜溜的臂膀抹掉;几条臭汗唏哩哗啦地淌下来,搞得浑身上下黏呼呼、脏兮兮,真是说有多不卫生便有多不卫生,她每见过一回当天晚上马上吃不下饭。

  真是臭呀!

  偶尔走在回廊里,倘若那些臭男人经过她的身畔,她一定要奔回内堂里赶紧洗掉沾在衣襟上的臭味不可。如果不幸被他们的身子扫到手臂,更只差没拿起鬃刷子刷掉一层皮。她的哥哥们平时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偏偏男人家原始的“猪”未改,一逮着机会仍然跑到校场去,和那些脏兮兮的武师们动手过招,非得把自己得同样臭熏熏的不可。

  有一回她实在看不下去他们那一副猪猡样,忍不住向母亲抱怨。“老天爷既然将姑娘们塑造得又高贵又漂亮,为什么不分一点干净相给那些臭男人呢?”

  而她娘亲回给她一个暧昧兮兮的笑容。“男人也有不臭的时候,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哼!这算哪门子回答!现下她已经长大啦,可是她仍然觉得男人臭。只有卿卿未婚夫陈笃行是她勉强可以忍受的男人。

  爆润玉步下暖铺,白玉足踮上冷飕飕的花冈石地板,凉意冻得她打个寒颤。

  她的暖皮套放哪儿去了?

  “啊,对了。”今天下午侍剑带她去后花园的池塘敲碎冰,一双保暖的紫貂手套被她给遗忘在栏杆上。

  真是糟糕,她向来畏寒,平时醒着的时间素手从来不肯离开轻薄的紫貂皮套,现在外面冰天冻地的,上哪儿找皮手套去?

  不如别起身了,回上补眠吧?

  可是她的子较为浅睡,一旦醒过来就很难继续入睡,与其躺回上翻来覆去,她宁愿起来看点儿书、练练字。

  末了,润玉决定自个儿去把手套找回来。反正她记得东西遗忘的处所,只要将自己浑身包裹成大粽,走一趟后花园应该冻不着的。

  她漾开满意的微笑,抬手着完衣裘。

  门外的騒闹声渐渐移向东际的屋瓦,西厢终于安静下来。八成是她的哥哥们半夜兴起,起舞雪花来着。宫家男子向来想到什么便做什么,即使他们决定隆冬跳入钱塘江泅水,她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润玉独自来到后花园里,果然在石栏杆上找回貂皮手套。

  回程经过柴房时,忽然听见隐隐约约的异响透出合掩的窗棂。

  她迟疑了一下。是谁?

  八成是老鼠吧!三更半夜里柴房当然不会躲着人。

  她举步走开几尺,奇异的息再度从柴房里出来。这回她听得仔仔细细,里头的“东西”包准不是老鼠。

  “到底是谁?”她暗自低忖。照理说,任何女子半夜听见柴房里传出不明的恐怖声响,首先应该联想到鬼啦、妖怪啦、坏人啦之类的标的物,然后吓得花容失,马上跳回闺房里包着棉被发抖。

  假若她仍然是六岁的宫润玉,或许真会这么做,但十六岁的她,足足深受上头四个哥哥的恶作剧十个年头,已经培养出“敌不动则我不”的情

  啊!她灵光一闪。八成是侍剑和她的傻小子。以往侍剑老是暧昧地向她描绘深夜幽会的刺,而发生的地点不外乎马厩、凉亭几个定点,显然今夜他们挑中柴房来着。

  或许是暗夜的掩护赐给她调皮的念头,她忽然放开大家闺秀的矜持,恶作剧地吐了吐舌尖,决定给柴房里热情如火的小情人们一个惊喜。

  润玉悄没声息地掩近薄板门外,贴紧耳朵窃听里头的动静。

  “唔…啊…”蓄意压抑的男声从木门的那一端扩散出来。

  记得去年她不小心闯进大哥房里,恰好撞见他和侍妾好的场面,因此对于现在听见的呻声倒是有些“经验。”

  一个黄花闺女半夜伏在柴房门口偷听女侍狎戏,任凭她脸皮再厚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向来严守礼教的润玉?她不比那些低三下四的丫鬟,还没“抓”之前,径自先赧红了玉颊。

  嗳,还脸红呢!人家都好意思随便和男人来了,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不管,无论如何也要勇往直前。

  “谁教你平常老是笑话我什么也不懂,今晚非叫你出丑不可!”润玉深深了口霜气,心中默默数着…

  一…二…三!

  冲!

  “你们在干什么?”猛然推开薄木门,一股脑儿撞进乌漆抹黑的柴房里。

  刷!一道白晃晃的亮光扫过她的视界。

  冰线般刺骨的寒意向她的面门,润玉直觉地倒一口冷气,疾步向后退过去,背脊却贴住凉彻彻的石土墙,白光的端点霍然凝住,指准她的--咽喉。

  没路了。

  她的气息几乎停止,偷偷瞟向抵住她的东西。

  一柄长刀由下往上剌出,刀把子握在一个黑衣人手中,黑衣人则瘫坐在墙角。

  男…男人!而且是“臭”男人!她几乎晕过去。

  “你…你是谁?唔…”黑衣人另一手按住自己的肩膀。他的嗓音低哑得离谱,彷佛开口发出三个短短的音节已经耗尽他全部力气。

  月影西移,白缎似的光泽从她对面的窗孔进阴暗的小室里,夜行人背对着光线,两人仅能凭借着微弱的光线辨别出彼此的身形。

  她的鼻端嗅到淡淡的血腥气。臭男人好象受伤了!

  “臭…呃,公子,您好像…在血。”她了口唾沫,答非所问。

  “啊…”黑衣人的手臂蓦然发软,再也把持不住长刀,锐利的兵器眶啷落进柴堆里。

  润玉连忙退到他的武器不及之处,惊惧地盯住他。他是谁?是今晚宅子里发生事的原因吗?一定是的,否则大家不会三更半夜爬起来又蹦又叫。她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以为哥哥们又耍着玩儿,半丝防卫心也没有,这下可好,白白将自己送入歹徒的手里。

  白天爹爹还提醒她,凡事记得警醒一点,听说最近城里出现一个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她的心头登时凉了半截。这个臭汉子该不会就是…

  “你--你想把我怎么样?”她快哭出来了。

  “我还能把你怎么样?”黑衣人没啥好气。“我深夜经过临安城…莫名其妙破人当成采花贼,二十来个官兵围攻我,不由分说地砍了我…唔…砍了我两剑,我还有力气…把你『怎么样』吗?”

  好现象,他居然有力气发火,可见一时三刻之间应该死不了。其实他反倒更担心她大声嚷嚷起来,那么他的小命可当真葬送在中原土地上了。

  “这么说来,你…你不是『花狐狸』喽?”她稍微放心一点。起码自己的名节没危险了。

  “我长得像狐狸吗?”黑衣人的口气好冲。

  男人都这样!每回她的哥哥们打架扭伤了筋骨,或者感染了风寒小病,大夫提着葯箱过来整治时,他们个个呲牙咧嘴的,死也不肯丹丸、喝苦乐,活像大夫与他们前辈子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既然如此…你等一下,我出去帮你拿葯,马上回来。”先溜为妙。

  她居然和臭男人单独关在小房间里说话,待会儿起码要洗十次澡才情得干净身上的异味。

  “站住!”

  她的手才触及门栓,耳旁忽然听过另一声“刷”的衣拒飘响,她尚未来得及反应,脸蛋已经撞进一副矫健的怀里,浓烈的男气息放肆地窜进她鼻关。

  “你…你碰了我!”她几乎快晕过去。

  老天,她被臭男人摸到了,脸颊甚至接触到他的身子。浓浓的反胃感袭向她的喉际,她只想赶紧出去洗脸,即使刮掉一层面皮也心甘情愿。

  “臭男人,你好臭,臭死了!”她屏住气息,深怕多进一口他的臭气。

  “住口!”黑衣人的男尊严稍诬到一点损伤。“我今天一早才沐浴饼身子,怎么可能有臭味?”

  慢着,他在干什么?他几乎快血致死了,居然还站在敌人的阵地里和一个娘儿们讨论臭与不臭的问题。

  “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黑衣人用力揪着她退回角落里。

  他明明受伤了呀!前一刻钟犹自病恹恹地瘫在地上气,怎么可能下一瞬间行动恢复得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且还力大无穷地拖着她屋子走?莫非--他的低姿态全是装出来的?

  润玉倒一口冷气。

  “放开我!放手!你这个婬贼差点儿瞒过我,快点放开我!”她突然抡起粉拳攻击他。

  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使出吃的力气,偏偏黑衣人全不当她一回事,单手就把她拎在半空中。

  她的花拳绣腿挥在不着力的空气里,即使侥幸有几下槌中他的体驱,凭他那身铜筋铁骨,自己玉手的痛楚只怕比他的灾情更惨重。

  “你给我安静一点!”这女娃娃发出来的噪音足以吵醒整座临安城的居民。“你再不安静下来我就对你不客气--啊!”她的脚丫子踢中他大腿上的刀伤,椎心的剧烈疼痛霎时刺进他体内,黑衣人终于膝盖发软,带着她的身子砰通扑倒在木板地上。

  “噢!”润玉霎时感觉到千斤重的负担垮在她身上,当场被他饼,她连大气也不出一口,遑论叫出声来。“你--你好重--臭男人…”

  “闭嘴…”

  黑黝黝的柴房重新回复到岑寂的世界。阴暗中,只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伴随着耳畔重的息。

  突如其来的沈静和黑魅刺着她的神智,她的知觉不由自主地调整到极端敏锐的程度。

  她的颜颊抵住触感绵细如软布的物事,绸布底下热的气息,揽向她的鬓际。原来黑衣人蒙着面。

  厚的臂膀正好住她的脯,黑衣人大半个身子叠躺在她的上面,特殊的男体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一阵一阵地冲入她脑门。她蓦然晕眩起来,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他的体重而呼吸急促起来,抑或因为两人贴近的躯体。

  他--好象不大臭耶…

  “放肆…”她微弱地抗议着。“你还不快起来。”

  从小到大,宫氏家训就教导她务必要严守男女的礼教之防,连哥哥们也不曾碰触过她纤手之外的部位。而今夜,她居然和一位不太臭的臭男人浑身贴得紧紧的,一齐躺在地上。

  “你…你先答应我不会大吵大闹…”他着气吩咐她。

  “你…你先放我起来,我就答应你。”看来臭男人虚无力的模样不像装出来的。

  黑衣人缓缓动身体,仰天横躺在地板上,润玉马上得到自由。

  月姊儿的银光投在他脸庞,反出点点星芒,她定神一看,发觉他额际堆积着冷汗,眼脸闭合。

  “臭--公子?公子?”

  黑衣人并未回复她的呼唤,不知是晕过去了,或者仅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润玉的良心不允许她白白放着受伤的人血不理。人家刚才地坦白招了,他只是路经附近,运气不好被官差误伤,说来也算是冲上“花狐狸”的池鱼之殃,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枉死在柴房里?

  悲天悯人的心情终究战胜对臭男人的厌恶感,她反身走出柴房,蹑手蹑脚地来到“歧黄监。”她二哥平时钻研医理“歧黄监”内贮存了各式各样他亲自焠炼的丹葯。润玉偷偷捡了其中两味,掉头回到柴房。

  黑衣人仍以刚才的姿势委顿在地上,动也没动过,似乎真的失去神智。她撬开他的牙关,将凝神止痛的“七星天灵丹”喂进他嘴里,再以金创葯裹住他的外伤。

  老天爷,他比一头牛还重!为了把葯粉均匀涂到每一处伤口,润玉必须替他翻身、解衣襟,待她大致照顾妥当时,天色已经进入四更,她也疲累得几乎虚了。

  “公子?”他还是没反应,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枉费了她二哥的灵丹妙葯。

  “公子,我二哥的葯丹很贵的,如果他知道我浪费在一具死尸身上,肯定会心疼得剥掉我一层皮,所以求求你快醒过来吧!即使要死,也等到离开苏州再死好不好?”她低声凑近他耳畔,稍微打个商量。

  千呼万唤之下,黑衣人终于睁开眼皮。

  “你--你还留在这里?”他似乎有些讶异她的存在。

  “嗯,我已经替你上好葯,仔细休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唔…你的良心倒好。”黑衣人苦笑一下,已经看不出丝毫气焰。“难道你不害怕吗?说不定我真的是那个采花大盗,故意施展苦计来瞒骗你,等你上了勾再把你掳走,到时候你找谁求救去?”

  她耸了耸肩。“反正我手无缚之力,你的功夫一定比我厉害,如果想擒住我儿不费吹灰之力,又何必花时间来演戏给我瞧?”

  他轻笑起来。“小姑娘,你的心地太好,这样的性格容易上当呢!”

  她悄悄红了脸蛋,不大甘愿地承认。“侍剑也常常这样说我。”

  “侍剑?”

  “我的贴身丫鬟。”

  “嗯。”他点了点头。

  柴房内再度陷入沉默。

  真是奇怪,刚才两个人还针锋相对,就差没拚个你死我活,这会儿居然好声好气地交谈起来,气氛甚至有点温馨哩!

  润玉偷偷鼻子,再次证明一个事实:他真的没有臭味。

  黑衣人沉思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柔润的温玉递给他。“姑娘救了我的性命,大恩无以为报,这块信物就送给你吧!”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接过来审视。

  白玉的质地相当特别,触手生温。她生长在豪富之家,对于珍珠宝贝的上品自然有几分认识,然而这种温玉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我爹说,往南之处有一些邦国,一年四季的气候都极为热,当地出产的玉石取了天地雄气,自然而然散发出温暖的触感,这块玉便是产于那些地方吗?”

  “嗯。”黑衣人欣赏地点了点头。“小姑娘还算有点见识。听好,这块玉不是送给你玩赏的,你务必把它仔细收藏起来,千万则让任何人瞧见…”

  “连我爹和哥哥也不行吗?”

  “对。后倘若你遇上困难,自个儿无法解决,只要派人梢个讯息,连同这个玉佩一起送到关外给我,我自然会替你办得妥妥贴贴。”

  “关外?”她惊讶极了。“臭--公子,你是关外人士?”

  难怪他身上有着不属于中原人士的标悍之气。

  “对,你只要想法子找到蒙古人的部落,向族人亮出这个玉佩,他们自然会为你引路找到我。”

  “原来大叔是蒙古人。”既然收了人家的重礼,嘴巴自然得放甜一点。

  “大叔?”黑衣人呛了一下。“别太多礼,叫大哥就成了。”

  “可是你看起来很老。”润玉吐了吐舌头。

  “闻起来也很臭?”黑衣人故意逗她。

  “呃,我…”刚刚退温的玉颊又升起热辣辣的红色。平白无故唤了他好几声臭男人,难怪人家一恢复力气马上声讨她。“这位大哥,你好好休息,我会想法子阻止佣人来柴房附近走动,你不至于被发现的。明天晚上我再来瞧瞧你。”

  “不用了。”黑衣人扬手制止她。“天色一亮我会马上离开临安,直接回到关外去,咱们后会有期。”

  润玉愣了一下。

  他要走了?虽然他们俩素昧平生,但是经过这一夜相处下来,她竟然奇异地产生一种共患难的情谊。而今,她的“患难之”就要离去,两人再度见面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碍于姑娘家的矜持,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嘴角勉强出笑容,回眸瞥视他最后一眼。

  而后,踏着月光,飘飘然离去。

  平静了十六年的岁月,终于掀起波澜。她仰高螓首,凝视着蝉娟的圣洁光辉,脑中不神游至天阙…

  不知浩瀚的关外,比时又是怎生景致?
上一章   小玉儿传奇   下一章 ( → )
小玉儿传奇是知名作家凌淑芬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言情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小玉儿传奇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凌淑芬撰写的小玉儿传奇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小玉儿传奇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