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巧妇伴拙夫全集
优雅小说网
优雅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绝品桃花 金龙嬉凤 蝶舞大唐 后宫猎艳 天龙风蓅 天降神妻 巫山云雨 第一次梦 飘飘卻仙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优雅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巧妇伴拙夫  作者:席绢 书号:20646  时间:2017/6/14  字数:12835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第二天,他们多了一个车夫。临行前,陈母前来道谢,感谢舒大鸿夫妇的帮忙;结果一场道别搞到辰时才出发。

  舒氏夫妇向来有个很大的不同处,面对外人时,他是分外的古道热肠,生怕怠慢了他人,令人感到不适意;顶着憨憨的笑,一心想除去世间贫苦悲伤。季潋滟则不同,一贯的有礼、冷淡,做不到对陌生人嘘寒问暖的地步;但也不至于让人感到不受就是了。她会看人,有些人需要动用她际手腕,那是面对客户时;有些人值得倾心深,她就会倾出热情相,至于其他没啥感觉者,她只会微笑、点头,绝不让对方踏入“朋友”的界限中。

  瞧,虽说他们雇了一个车夫,但每隔一个时辰,坐不住的舒大鸿便会探身出去,直要陈立肱进来休息,怕他一介书生撑不住。照她看,那书生要是连这点体力也没有,恐怕到不了京城就断气了。

  “大鸿,你进来。”她隔着布唤着。

  不久,舒大鸿移了进来;“什么事?”

  “我已想到三前派人狙杀我们的人是谁了。”

  “你有仇人?”

  “在没有人知道我真姓名的情况下,哪来的仇人?我猜,八九不离十就是上回在客栈带头反对我加入布市做生意的谢大户。”

  “他有可能恨咱们恨到要杀人灭口吗?”

  “当然。一来,那天他对我出口轻薄,让你给打飞了出去。”打人的动作当然由她支使。

  舒大鸿嘴道:“这不是杀人的理由呀。”

  “所以这几天我才没猜他。除非有更好的理由,不过,我心底大致有谱了。昨空去市集逛了下,发现每个地方的布价大大的不同。同样输自京城“莲坊”的织造品,价格差了十倍左右。以往在泉州以为京城织品贵得理所当然,本身昂贵外,运送的路程工也得加入一起算,但,没有理由差了一个州郡,便有如此悬殊的差别。由于我向他们提过要上京采购最时兴的布料,才使他们那些大户害怕吧,于是动了杀机;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一切等到了京城,就可以确定了。”

  舒大鸿担心道:“人家不要你加入,你就做别的吧,别与他们争了。”

  “呆子,任何能赚钱的工作,都不会有人愿意让咱们加入的。就像你前些日子在木料场堡作,因为做得又快又好,不也惹得其他工人不悦,净找机会刁难你?”

  她依向他怀中:“大家凭本分工作,赚取跋理的利润,也许我的加入,可以使泉州布价降到合理的价格做买卖上这也是好事呀。如果谢大户真的是不肖商人,又有追杀我俩之仇,回去后,我饶不得他!”

  “你又打不过他们。”

  “你以为丈夫是嫁来做什么用的?”她巧笑地说着。当然在武力上要仰仗他呀!脑筋真是转不过来。

  “哦,好。”他还能说不好吗?看她搂着自己没再说,他便道:“没事了吧?我端杯茶去给陈贡生喝”“有事!”她坐在他腿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我想小睡一下,马车晃动得很难入眠,你借用一下。”

  见她舒服地闭上眼,舒大鸿咕哝道:“哪有这样的。”

  “你要是动来动去让我睡不着,我唯你是问。”

  说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太座大人口气上的威胁向来少有力行的机会,但舒大鸿就是自然而然地听她那一套;凌厉的口舌、美丽的脸,光这两样就可以使男人俯首称臣了。

  温香软玉的美人在抱,他低头温柔凝视着,几乎要看呆了去。

  许多个夜晚,睁眼偷瞧她,心下仍不敢相信这么美丽的女子,会是他舒大鸿的子。而她,真是个奇特的女人啊。也许他并不聪明,但他的心是雪亮的。

  她是凶悍,但不能算是泼妇。她只是脾气坏,但处理起事来比谁都周延透彻,不会因为脾气坏而任行事──当然偶尔的例外是被他气出来的;虽然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何时又招惹她了。

  其实,当她凶巴巴时,偶尔看来,反而比平常更美丽几分,不过,柔和了线条入睡时,更令人珍爱疼惜就是了。

  而她──是真正喜欢他的。

  在二十六年来,除了父母与师父之外,没有人因为他这个人而喜爱他。更多的是他为他们做了一些什么,而得到敬重。

  他有自知之明,全身上下挑不出给人好感的优点,从来也不去认为别人应当喜爱他或崇拜他,所以,一旦有人喜欢他,那感觉…好奇特,整颗心暖烘烘的。

  这个美丽、聪明±故且有才学的女子,真的以为嫁他是好选择吗?她是这么精明的女人,断然不会做蚀本生意。那么,也就是说,她真的以为两人结成夫是绝配喽?

  忍不住的,他偷偷在她上印了一吻,悄悄地让红脸。见睡中的子勾勒出微笑,他自己也扬起了角,将面孔埋入她秀发的馨香中!

  抵达长安城之后,原本想早办完事,早回泉州的,但却被事情耽搁住了。

  首先是舒大鸿不肯走,想等到大考完毕,确定陈立肱中举了才肯走,意思是:若是没有高中,他仍要担负书生回家的盘;而怕太座反对,他于是勤快地去抓贼赚银子,证明留在长安有很好的“谋财价值”以期子不会太早决定回家。

  其实目前生活已算稳定,他抓不抓贼匪。并没有什么必要。虽然他武功不错,目前尚未吃过败仗,没有遇到足以相抗的敌手,但毕竟也是危险的工作。

  如果,纯粹为了赚钱,倒是可以省了,,除非他本身手得不得了,否则她哪会在乎那些赏银会不会入口袋?

  没有急着回去,是以季潋滟四处走访织造厂、染坊、制衣厂,去找一些时兴的样式。

  随着太平世的到来,加上当今天子知人善任、治国有方,在国运昌隆之下,人民也安居乐业,不必再有战祸凌肆的恐惧。百业俱兴,连服饰的流行款式也倾向丽光华,尤其仕女服,出来的肌肤愈来愈多,也因此,京城的体丰腴美大行其道,上衫强调线,下裙宽大且长,强调飘逸的美感,大水袖上尚束,丰腴之中,仍要有纤巧的线来使其不感肥硕。这是普遍的款式。

  再有,也有胡服大行其道,以及专门做给仕女穿的男装,强调豪明朗的气质;在京城,男装女衣也正盛行,这些全还没流行到南部,倒是可以吃看看。

  历代以来,衣着服饰的流行,都是由娼馆来带动,进而普及全国,让仕女们起而效之。回去后,她得多去与涉一些合作事宜。

  今晨带回了一大堆服饰、布料,便锁在房中一一试穿。老实说,对于口那一片人的白哲,还真是令人感到害羞。不知南方的接受度如何。

  “潋滟。”

  舒大鸿推门进来,一边叫着,双手捧着乾果点心,左看右看地找不到人。后来才在屏风后看到人影,便走了过去,开心道:“我今儿个路过乾果店,正遇到两名无赖在索地盘费,被我打跑了,店老板送了我一大包乾果,有松仁、生栗子、桂圆…你…你穿这是什么衣服!”开心的口吻在看清娇穿着后,化为大吼!罪魁祸首当然是娇颈子下、部上的那片肌肤,还有隐约可见的沟。

  被他的吼叫吓了一跳,她捂住心口,低叱:“吓人呀!突然叫这么大声。”

  “你你你,不许穿这种衣服!”

  “不好看吗?”她看到他眼中冒火,好笑之暇,还故意转***展示。

  “不好看!伤风败俗!”

  “钦!你瞎子呀,没看到全京城的良家妇女都这么穿衣服的吗?”

  “我们不是京城人!不必学她们,你马上下来!”他将乾果丢一边,下外袍要遮她的肌肤。

  她任他用外衣包着上迳自道:“也许我可以做一些改变再广为推展。”

  “你快些换下吧!”他真怕她敢就这么穿着跑出去。外人欣赏他子容貌是丈夫的光荣,但倘若欣赏的是面孔以下的身段,那他是抵死也不肯的。

  见他这么慌张,季潋滟反而有了逗他的心情,将他推坐在榻上,开披着的衣袍上让他直瞪着她前的风光瞧。

  “大鸿,你瞧我这身段,不逊长安城的仕女们吧?”

  “我又不知道她们的身段如何。”他忙低下头,红攻占了颈子,且更往上涌!老天,这种衣服是哪个混蛋设计出来的!

  她吐气如兰地将芳偎近他红透的耳畔:“后,都这么穿给你看如何?”

  “我…我…不行,你不可以穿这种衣服!不要穿!全部不许买回泉州。”

  他发出男子汉的抗议。

  “哎呀!你好坏哦,全部不穿,那不就是光溜溜的了?”她低呼地曲解他语意,作势道:“可是,既然你是我的夫君,我当然得奉你的意见为圣旨了,我这就下了吧!”

  舒大鸿吓得连忙双手各拉住一边袍衣,将她给包个密不透风,咬牙道:“你知不知羞,现在才中午而已。”

  她扬眉:“中午不行?那么,是晚上就可以了?好,咱们晚上就…”

  “女人,你…真是气死人。”他突然涌起了掐死人的冲动。

  她扬声而笑!搂住他颈项自得其乐无比。当然,舒大鸿只能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又恼又怜地看她美丽容颜。

  外边的门板传来敲门声。

  “谁?”舒大鸿放下娇,低声叫她换上“正常”的衣服后才走出屏风。

  门外传来陈立肱有礼的声音:“舒公子,是在下陈立肱。”

  打开房门,正是那陈贡生。这时也才听见楼下热闹无比,不知有什么事。

  “陈公子?用过饭了吗?我已在楼下叫人备好午膳,咱们一起用吧!”舒大鸿走出来,一迳的热心。

  陈立肱神色有丝激动,拱手道:“不不!这一餐当由在下宴请二位,若非二位大力相助,今小生便无法在长安城内取得功名,光耀门楣。”

  原来今是放榜,皇榜公告处已张贴出来七十二名中举者中,陈立肱高中榜眼。虽然官差尚未敲锣打鼓前来通知贺喜,但客栈住客中出了举人,可是件天大地大的事,涌来一大堆道喜的人不说,客栈老板当下出尽上好酒菜,请榜眼郎享用,查下一篇文章,好成为客栈招牌。

  “呀!斑中了!真是了不起,恭喜你了!”舒大鸿欣喜不已地叫着,简直是兴奋过度。“哎!那么考了第二名能做什么官呢?”

  已更衣好了的季潋滟走出来,笑着了下丈夫脸颊:“傻子,登科之后,还得去吏部考试,叫做释褐试,是授官考试,到时前三名者,还可以进宫面圣哩!不过,陈公子也真是了不起,在全国数万考生中颖而出,为咱们泉州大大的争光。恭喜你了。”

  “多谢。”陈立肱闪亮的眼眸直视不讳地看她,眼中的仰慕,再也藏不住。

  也许…他可以…

  觑了一空,季潋滟偕同夫婿出游洛,既是陪都,其繁华喧闹,自也不逊于长安城。

  是春天了,百花冒出枝头,含苞待放,一片丽在青翠中发,生趣盎然。

  “再二咱们就要回泉州了,你可还有什么事没忙完?”季潋滟望着茶亭外的景致,品着香茗,边看着丈夫毫无情趣的牛饮,心中只觉可爱率真得紧。

  呷了一大口甘润的茶,他丢了几颗花生入口,一脚踩着凳子道:“没什么事了,我想陈贡生的授官试定也可以谋到好差事,后用不着咱们担心了。”

  “我还以为你这大善人会担心他到结婚生子哩。你呀,老是做得太过头,教人生气。”他连忙申辩:“我近来已有改变了,你看你生气的次数已减少许多。”敢情他老兄以太座的脸色为行事准则。

  季潋滟好笑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真是的,说得好像她是一个恶婆娘,专门欺负他似的。

  “呸!你要是会改变,我看水牛也会飞天了。”

  “水牛会飞天吗?”他呆呆地问。

  “不会。所以你也是死不改。”看着桌上东西已吃得差不多,她招来茶房会帐。

  夫俩走向停放马车的地方,季潋滟才想起什么道:“哎呀!我刚才叫茶房代我包一只烤忘了拿,你先去驾马车到前门,我过去拿。”

  “好。”见子跑远,舒大鸿走向马车。

  放眼望去,他们新买的这辆马车既坚实也华丽,虽然没有涂金抹银的,但上好桦木制成的车身,不仅木质本身有白中带黑的美丽斑纹,加上精致的雕刀,刻划山水景,硬是在众马车中颖而出!平凡木板马车就不必说了,其它涂金漆披红褂的马车看来也只是俗丽而已。

  嗯,还是他老婆的眼光好。他非常有荣幸地膛,给马儿抱来一束青草吃,待它吃完就可以上路了。

  远处有一对夫吵吵闹闹地走过来,身后还拖着二三个鼻涕的小阿,正放声大哭不已。在这边看马的马夫们全转头过去看,就见着矮小且不耐烦的丈夫,以及身边肥壮且邋遢的子,不知为了什么在争吵,声音大到只怕连老天爷都得捂上耳朵了,而身后那三个小阿更助长其声势;由衣着来看,就知道是市井鄙夫妇,没什么好侧目注意的。

  他们一家五口走向最角落的破旧马车,丈夫终于不耐烦地叫了:“你好了你!也不过是少收了那妇人二文钱,你发疯什么!”

  “二文钱也是钱!只怕你这死人存心拿我历尽艰辛绣好的巾子去与那人眉来眼去,谁知道你们私下干了什么苟且之事!今天我要是没跟来,搞不好你不只少收二文,而是整个送人了!而你呀,更是与她来一通。”

  “你…你胡说什么!”那丈夫恼羞戊怒,不客气地甩了子一巴掌。让妇人跌在地上号啕大哭。

  那妇人当真也不起来了,坐在地上槌顿足地嘶号,什么话都翻出口了。骂完之后又叫道:“许财生!当年在我家乡,多少男人跪在地上要娶我,你这,居然这么糟蹋我!我不要活了啦!”

  “呸!少丢人现眼,不上马车最好!我自己回家!”男人也有一肚子怨气,将三个小阿丢上车,一边吼骂着。

  这种事,外人不要干预最好,不过舒大鸿就是不忍心看这失态妇人没有台阶下,直赖在地上好不可怜,牵了马车经过时,忍不住扶了她一把:“这位大婶,和气生财,你就快些过去吧!”

  泪涕脸的妇人抬起眼,四目交接的一刻,妇人尖叫了出来:“你是舒大鸿!”那一双豆大的眼同时也惊疑不定地直在他身上的好布料,以及名贵马车上溜转。

  “这位大婶认得我?”舒大鸿一头雾水,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曾见过眼前这女子。

  这妇人猛地双手扯住他衣襟抹自己的大花脸,将自己脸的污秽拭在他衣袖上,才正对他:“我是张阿呀!桐林县溪周村的同乡呀!看来你是发达了。”口气中无限遗憾。豆大的眼闪着光,活似要剥下他一层皮看着。

  “肥婆,上路了,别碍了人家大爷的路。”瘦小的丈夫在三步外吼着。

  “你这老不死的,闭嘴!当初我要是跟了他,今天也是个富家夫人,哪还得受你这死人气!惫陪你工作得连口也不了!”张阿气焰正盛地吼了回去,转头又是另一副嘴脸。努力瞪大眼,挑着莲花指,道:“大鸿哥,您现在在哪儿高就呀?做什么营生?娶了没有?是不是还在等我呢?”声音企图嗲出风情万种的韵味,却只出所有人的皮疙瘩。

  舒大鸿许久才从她的绿豆眼,以及缺了四颗大牙的血口中,看出她原来就是他六年前想做善事娶了的那个女人。原来她还是嫁人了,那敢情好。虽然目前变形得不成人样,但吃得这般肥硕,表示她没嫁得太差。不过,她的口气怎么变好了?

  “张大姊,是你呀。”

  “呀!叫什么大姊!别忘了你当年追了我好几年哩!死相!全忘了呀。”娇羞地槌了他一下,居然当众与男人调情了起来。“你叫我妹就好了。”

  妹?不会吧!她大姊还大上他三足岁哩!舒大鸿再怎么迟钝倒也明白这种刻意的亲不合宜,可是他又没有灵活的手腕来处理人际关系,只能呐呐地说:“张大姊,我呃…我要走了,我的夫人还在前门等我哩──”他的声音被尖叫打断:“什么!你娶了!你当年说要娶我的!你怎么可以娶别人!”竟然使泼起来了。

  她的丈夫走过来气道:“你得了!少丢人现眼!”

  张阿一把将丈夫抓到一边斥道:“笨蛋!你别出声上这人是个呆子,到处散财的,只要我叫上一叫,就有一笔银子入袋了,何况他看来混得不错,你总不希望咱们一辈子卖什货吧?”

  贪心是人至大的弱点,市井匹夫,哪里得起!于是当丈夫的不开口阻止了。

  张阿双手:“舒大鸿你要怎么对我代!”

  “代什么?”

  “你没有娶我,害我后来嫁给了货鼓郎,东奔西走地吃苦,你要赔偿我所受的苦。”她气势汹汹,完全不讲理地使泼起来,连路人鄙夷的眼光也动不了她分毫。

  舒大鸿退了两步,再笨的人也知道这种说法不合理,何况他只是生不计较而已,并不是笨。只是,看着同乡的人衣着褴褛,生活不甚平顺,心中却是涌上恻隐之心,所以不愿出口驳辩,迳自沉默着。

  在他二十六年的生命中,常有这样的人,不分青红皂白,认为他身上的钱财该入他们的口袋中保存,因为他这人即使身上摆了金银财宝也是浪费。助了他人,反而让他人非要洗尽他所有才甘心放手,还认为是应该。

  在以往那是无所谓,反正他自个孤家寡人,不必烦忧其它。可是现在不同了,帮助他人的事仍是得做的,但得花在刀口上,虽然他身上有着生平以来最多的钱财,可那是子要做生意,将来讨回公道用的;即使他要花用也要向子告知,免得坏了她的事。

  此刻,他是不能掏出银两给他们的。

  张阿由刚才不知破口大骂些什么,到现在依然喋喋不休,不过该让他听到的重点可没有漏掉:“反正,你要给我银子帮助我过日子。”

  舒大鸿为难地搔了搔头:“我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你穿这样会没有银子!”她尖叫,但眼睛一转,又道:“也可以,你马车给我们夫用吧!这车子看来可以卖价好价钱。”

  “不…不行!这是我们要回泉州的工具。”面对她的恶形恶状,舒大鸿硬是不能应允,这是潋滟买的,他不能作主;而且他也不想给这一对存心吃人骨、啃人的恶夫。哪有人这样的!

  当然路边有人看不过去了,一个马车夫走过来:“喂!你们这两个,平白无故怎么可以抢人财物?这位爷看来并不欠你们什么。”

  “滚开!少管老娘的事!”妇人肥手一推,将那人推了个三步远,复又转头回来,呼道:“你给不给!”

  “给什么呀?”

  一阵馨香拂来,清脆圆润的嗓音由一群人的背后传来。不一会,就见一名美丽少妇、贵气盈盈地翩然而至。

  舒大鸿明显地松了口气,走了过来扶住她手臂,低道:“他们…我…”

  季潋滟横了他一眼,其实她已看了好一会才走过来,当然明白出了什么状况。

  下心口的怒气,她漾出浅笑,走近那对猥琐夫妇。光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威仪,已使得这边下阶层的仆役们自惭形秽不已,更别说这对夫了,不敢瞻仰其颜,忙半垂下眼睫。

  “哎呀!这不是卖货鼓的小贩吗?昨在长安市集,还看到你在卖绣巾花钿哩!惫有呀,去拜访林员外时,你正挑着担子去给林夫人挑新款式的花粉吧?当时我与林员外正忙着品茶对弈,倒是忘了给你光顾一下了,难怪你们会抓着我家相公不放,原来是没做到我的生意不甘心呀!”

  两三下点明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身分,让这对夫妇吓得冷汗直冒!林员外耶!长安城织造业的巨富,而他昨就真的是从那儿兜售回来,不仅只能走狗,还要买通小才可以进得去。他们…竟是惹到不能惹的人了吗?与林员外好的即使不是达官贵人,也是大富大贵呀!

  季潋滟顿了一顿,又道:“既是如此,还不快些拿货给我看看。本夫人忙得紧,怕没有时间与你们瞎耗哩。”

  “哦…哦…是!是!”两夫连忙由破马车中搬下货,忙得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才把今早办的货全搬了下来。

  季潋滟看着每一盒拆开的货品,东拈拈、西,间或还“不小心”地踢倒一些花粉,也得货品一团,才道:“哎呀!我忘了林夫人告诉我,这些便宜货用不得。现在亲自一看,才明白当真不合我等身分的人用,你们收回去吧!”

  “喂,你…”肥妇人沉不住气想大吼,但倏地被丈夫拉低了头。这种贵气人家,岂是他们惹得上的。

  “相公,咱们走了吧!”

  舒大鸿扶她上马车。

  在关上布时,她巧笑道:“看你们辛苦,衣着这般褴褛,赏你们十两过日子吧!毕竟,是当年这位大婶不要我家相公,才得以让我嫁他,过着少***好日子。多谢了。”将十两银子丢在黄沙地,上车,娇声道:“上路,别让几只走狗误了咱们的游兴。”

  当然,呆楞屈身在路边,受尽奚落嘲的夫,是不会有人同情他们的。

  季潋滟在生气,非常地生气。生气的程度中更参了些许醋的浓度,而气的对象当然是舒大鸿那个大笨蛋。

  回长安后,她坐在头,死瞪着那个被她瞪到手足无措的舒大鸿。

  舒大鸿觉得有义务解释些什么:“她…她是我的同乡啦。六年前我因为看她嫁不掉,很可怜,才说要娶她的,结果她要了我三十两之后,才骂我不要脸,居然妄想娶她,所以我就…呃…逃过一劫了。”

  季潋滟差点笑了出来,连忙侧过脸,继续努力地生气。切记!切记!不可以太快给他看到好脸色,否则她身为子的面子往哪儿摆?老天爷,那女人曾经有机会成为他的子?拜托!人丑且痴肥不算大过,毕竟父母所生,奈何不得人!但那种低劣的品行、鄙可的心态、穷凶恶极的恶妇状,居然…居然…哼!她季潋滟居然捡了那女人不屑的男人当丈夫!那是否表示在舒大鸿眼中,她与那鄙妇的等级相同了?

  死舒大鸿,六年前的眼睛是长在脚底板吗?混帐透顶!连带使得她这个“舒夫人”位置廉价无比。他他他!怎么可以想过要娶那种专剥人皮、吃人血的女人?如果他当年真的娶了,只怕今天的舒大鸿会变成六岁──死了之后立即投胎转世出生,刚好六岁。被那女人在一年内榨去了命!斑!

  见子脸色依然沉重,他又道:“你别气呀,我又没有娶到她。我要是知道当初那个相命的没有诓我,我就会一直等,等到你出现呀!因为他跟我说我会在二十五、六岁时娶到一个大美人,而且为我兴家立业生小阿,但是,他会那么说也有可能是我把乞讨来的食物分他吃,才对我说好话的呀。因为,如果他真的算命算得很准,怎么会可能比一个乞丐还落魄?一定是算不准才没饭吃。哎呀…总之,我没想到会娶到你啦,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也没有钱,又长得平凡,其实本来就该与张阿那种女人配一对才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嫁嗡帳─”“你是说,是我硬凑上来迫你接受我喽?”住在小坝东边的狮子开始吼叫。“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呸!谁喜欢你来着!”怒火染红了双颊,娇叱道:“是你偷偷爱我才对!”

  “我哪有…哦!”反驳声被一记石榴打中而住口。

  “你没有!”大美人威胁地近,为了面子问题,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屈打成招。

  幸好幸好!舒大鸿这一点点脸色还算会看。

  “好吧!我有偷偷爱你啦!”而且这真的说出了一点点事实。

  ““好吧”?这是什么狗的附加叹息词?你根本没有诚意!”她就是存心要给他难看。

  “怎样才叫有诚意?”哦,老天!劈下一道雷来摆平他这个难的娘子吧!不然劈昏他也可以。

  季潋滟突然问道:“以前你练功时,你认为最难最久的动作是哪一种?”

  “一指点地的倒立,做什么?”

  她淡淡一笑,妩媚极了:“那,你现在就做给我看。”

  “哦。”

  就见他,轻易一个后空翻,伸出食指支撑着,整个硕大的身子便直地倒立着,丝毫不见动摇。

  她蹲下来:“很好,你就给我这样立着别动,并且要大声喊叫“我爱季潋滟”一千遍,才可以下来。”

  “你…你…我叫不出口!”面孔很快地充血。

  她低哼!

  “那你就别想起来。我现在要去用午膳了,等我回来再想想如何罚你。”话完走向门口。

  舒大鸿急得大叫:“我撑不了几个时辰呀!如果你都没有回来呢?”这种姿势不能运功助力,否则会血气逆转,恐怕会岔气而走火入魔,所以他只能以耐力支撑。一时之间不会难受,但久了他就完了。他就怕老婆大人故意不回房。

  “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是死了也不许躺着死,也得给我倒立着死。”

  佳人远去,留下哀叫连连,却一点也不敢偷工减料的舒大鸿。唉…

  “舒夫人,请这边坐。”新科榜眼热情地招呼着。

  才刚下楼,就见到如今意气风发的陈立肱再无一丝穷酸硬气,人变得热络起来。她低头想了下,便大方地走向他那一桌落座。

  “舒公子呢?”他问。

  “在楼上,待会就下来。”她招来小,点了几样菜。才又道:“明我们夫妇打算起程回泉州,顺便告诉令堂,你高中榜眼的好消息。”

  他点头,自己灌了三杯酒,像在壮胆,喝完后才道:“前去吏部考试,并去主考的恩师家拜访,曹恩师问我是否已有妾。”

  “喔。”她漫应,不让自己与他交谈太过深入。

  “恩师膝下有四位千金,想许配一位予我。”

  “那真是双喜临门了,恭喜。”

  “不是!我…我以为,我现在配得上你了,我其实一直…”他激动地低叫。

  季潋滟伸手阻止他再说,换上一张冷无情的面孔。

  “你苦读寒窗十年,那些圣贤书的内容都是教你夺人之、垂涎恩人的子吗?”

  “他配不上你呀!你可知道当高贵的你与鄙的他站在一起时,感觉有多么可笑吗?如果你能有更好的选择,为何不择良木而栖?”

  “他配不上我,而你配得上?以你这种出身,你凭什么口出狂言?屈屈一个榜眼,即使吏试第一,也得由六品做起,你这算什么良木?你还是去娶你恩师的女儿吧!将来升到一品还有些许渺茫希望。如果我的眼光再高一点,只怕你也配不上我。而舒大鸿于我有恩、对我有情,给我无限的空问发挥所长而不宥限于男尊女卑的迂腐观念,他虽不懂营利之道,但努力且辛勤地工作,从不虚耗时光,也不怠惰贪逸。陈公子,这些德行,怕是你做不到的;即使圣贤书中全是这类道理,但在你而言只是用来考试,而不在力行。你瞧不起的,是他平凡、不够聪明、没有才学,但,我要一个有才学有功名的丈夫做什么?如果全天下有才学者皆自傲、皆似你,那么,我宁愿丈夫大字不识一个。陈公子,你不坏,相信后是个好官,但你太傲、太自我,一时贪恋我的外貌而非份心起,希望后岁月能长进你的智慧、能开你的眼界心,否则,你这等好官,只怕非人民之福。言尽于此,就此别过。”她冷淡起身,正好店小二端来饭菜,她道:“随我端入上房。”再也不理会那陈贡生。

  这番话对他是太过沉重了,但不说反而不好。毕竟是未经人世洗练的年轻人,二十来岁,可能打一出生就浸在书中与世隔绝,如今年少得志,心狂气傲不说,却是不懂一些待人处世之道。瞧瞧!扁他那样心思,就足以证明,不起呀。也可能他读书读呆了,以为“书中自有颜如玉”是指功名大成后随意可垂涎他人女而不必心虚,因为有了功名就是一切。这样想他,是有点刻薄,因为这人除了心仪她、看不起舒大鸿外,倒也算是孝子,对他人也斯文有礼,不是坏人。可,谁叫她是被垂涎的人呢?哪能不气!气不过的是那个笨蛋舒大鸿,老是行善助人,却被那些受助者瞧不起!当他是无知好拐的莽夫,气死人了。

  正想踢开门,才想到舒大鸿正在里面受罚,不宜让外人瞧见,便接过小二的托盘,打发他下去了,才踢开门,那呆子果然还倒立着,汗重衫,看来好可怜。

  “下来吧!吃饭。”

  舒大鸿气吁吁地翻身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还不错,原本他以为要倒立两个时辰以上哩。忙将汗的衣服剥了下来,春天的低温对他没用,他热个半死,不瞬间已上身赤膊。

  她拿出一块大棉巾,擦着他的脸汗。

  “你呀!老是气得我半死。”

  “你气还没消呀!”他心中暗暗叫苦,想着是不是还得倒立回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往他肩头一槌,却看到自己昨夜留在上头的爪痕,忍不住泛起红云,去翻出一瓶葯,在爪痕上轻轻抹。也亏得他皮厚,什么痛感也没有。

  “喂,会痛吗?”

  “不会啦。”这种小破皮在他辉煌的受伤生涯中不算什么。

  “哪有人不会痛的。”

  “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我都认为不痛。”

  他身上的确有一些看来狰狞的疙。她一向不过问他以前生活的,此刻忍不住懊奇道:“你那个“范围”有多广?怎么决定的?”

  舒大鸿回想了下,这可得由他七岁时说起了。

  “七岁时,与爹去猎狐,结果我跌入了其他猎户的陷阱中,被铁齿夹断腿骨,差点废了右脚踝,幸好后来接好了骨,二、三个月后又能跑跳了。后来我爹告诉我,男子汉大丈夫,要比别人更能忍,以后受伤了,伤口比这次还轻的,全不许叫痛。也真奇怪,受过那样的痛,便觉得后受了什么伤痛都不算什么了。然后随着我爹娘相继猎熊不成反而被熊追落山谷死亡,我跟了乞丐师父之后,常也有受伤的机会,更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了。”

  她圈住他颈子,身子依在他背后问:“如果有痛到不能忍受的时候呢?”

  “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哭,然后快找草葯敷上。”其实自从他学成武功之后,已没有什么受伤机会了,目前为止所谓的“伤”都是拜娇所赐。当她气起来时咬人、人、捏人…哎!都是小意思而已。常是她香汗淋漓气不已,而他还无所觉咧。

  季潋滟笑道:“真不明白你这样的人。在八岁失去双亲,成长期间受尽嘲奚落,竟还这般乐观,以天下安乐为己任。为什么没有变成一个孤僻的怪物呢?”

  “也不全是坏记忆,至少老乞丐师父,以及某些人对我都不错,当然也有把我们当下人看待的。我是觉得,一个人落难了,遭遇了困难已经很可怜了,怎么还有人在一边幸灾乐祸?所以我就决定,一旦我身上有钱,见着了可怜人,一定鼎力以助,不去嘲人家。”他不好意思地搔着头:“不过,我一向不会赚银子,要助人也有限。”

  她推了他一下:“你呀!别哪天把我卖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会啦。”

  随便一句戏言,哪里知道后当真会兑现。此时亲亲爱爱的闲聊,谁也没搁在心上。不过,后还会不会有这等好风光,那就…嘿嘿,鬼才知道喽!
上一章   巧妇伴拙夫   下一章 ( → )
巧妇伴拙夫是知名作家席绢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言情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巧妇伴拙夫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席绢撰写的巧妇伴拙夫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巧妇伴拙夫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