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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暑中有真意 作者:丛阙 | 书号:18487 时间:2017/5/29 字数:108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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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的消磨过后,头一天的暑气已经退得差不多了,新一轮的⽇光还没露脸,知了也仍在酣睡,倒是早起吃虫的鸟儿迫不及待地站定树梢,一时间清脆的鸣声四起。 她仰面躺在小溪旁,闭上眼将蔚蓝的天空映⼊脑中细细品尝,双手则将后脑勺垫⾼,想将更多的新鲜气味纳⼊口鼻。 嗳,沁人心脾。 热死人不偿命的盛夏里,能在曙⾊初露的清晨到外边走走,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好。 ⾝旁的溪流不辞劳苦的奔跑声她早已习惯,不远处的羊群一如既往乖乖地吃着早餐——一年四季里,她最没事⼲的时候就是在夏天,太 ![]() 现在汪大婶大概已经在帮她喂口牲了吧,真对不起人家… 一丝刺眼的光亮透过眼⽪ ![]() 太 ![]() 几乎是立刻地,她翻⾝跃起,疾步走到溪边的树 ![]() 浓密的枝叶盖住所有的 ![]() 看看羊儿们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处,她开始每天的例行事项——打盹。 为了能赶在⽇出前到溪边,她每天都要很早起 ![]() 夏⽇炎炎正好眠哪。 “咩咩。” 羊儿不时叫几声,非但不会扰了她的好梦,反而有些催眠的作用。 “咩咩。” 唔,盛大娘又拿了糌粑来给她,真香。 “咩咩。” 她喜 ![]() “咩咩。” 过年被村长揍了,好可怜。 “咩咩。” 咦?今天的羊叫声会不会多了点儿? “喂,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吵?觉得热就自己找地方躲去!”她眼睑都没睁开,朝羊群的方向懒懒地下着命令,继续流着口⽔做梦。 羊群果然不再发出噪音。 嗯,这还差不多。 再次醒来,⽇头已经近于当空,她舒畅地伸了伸懒 ![]() 不对劲。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 哪里不对劲呢? 是了,周围静得…似乎有些奇怪,羊吃草总会有些咀嚼声的,在一边休息也会有叫声——就算它们被她骂得不敢叫好了,那树上总会有几只知了在这个时候按照惯例唱几句的吧?怎么会静悄悄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呢? 向四周望了望,竟然哪儿都没有⽩⾊的⾝影。 呆呆地看着目光所及的一大片草地,好久她才相信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上百只羊,好像不见了! 匆匆忙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她走到溪边,不管上游下游,除了流⽔哗哗,就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再跑到羊群原来待过的那片草地上,除了被啃得 ![]() ![]() 搞什么?怎么回事?这些羊平时都很乖的,从来都不用人怎么看守,今天竟然好端端的都不见了? 会不会是村里人过来把羊带走了?不可能,带走的话肯定会和她打招呼的,如果说是恶作剧,最近地里活那么多,谁又有这个闲工夫? 难道是其他人偷了羊?别说笑了,清凉村四面环山,那里有外乡人进得来?自己人更加不会⼲这种事。 难道…是神仙或者妖魔鬼怪显灵把羊给弄走了?想到这里,她打了自己的头一记,编什么 ![]() 怎么办?这些羊里很多是乡亲们托她照顾的,农忙的季节她不下地收割播种已经很对不起大家了,现在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 她四处打转焦急地搜寻,挫败得直想哭。更糟糕的是渐渐感觉到 ![]() ![]()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她坐倒在地上,不经意间她仰起头,发现毒辣辣的 ![]() ![]() 只要回到树底下,过一会儿便会好的。 但是不行,找不到羊她回去怎么 ![]() 咬着 ![]() 从路的宽窄看,是羊群踩出来的没错! 原来它们跑上山去了! 她大喜过望,顾不得被烈火烧焚似的感觉,急急地往前跑去。 到了山坡脚下,泥沙地上的 ![]() 心中疑惑羊群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如此整齐地往山上走,倒也只当它们贪玩,没去想太多,便循着⾜迹一路往上。 这山坡的另一头过去是村子东头的一座大山,是一条死路,平时除了砍柴以外,大家都很少到这里来。 山坡不⾼,路也好走,生长的作物也都很寻常,她却越往上走,心中越是讶异。 一路上没什么可以遮 ![]() ![]() 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因为体表的热意其实并未消退,但是方才打心底升起的烦闷热燥之感,却全然消失无踪。 这山坡以前她并非没来过,也不见有什么异常,难道现下忽然住进了什么神仙,使得纠 ![]() ![]() 坡顶是片平地,歪歪斜斜的几棵松树倒也勉強成林,伴着些野花野草自构一片天地。而羊群则聚集在树林之外,既不吃草,也不觉睡,上百双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同一个方向,似有所盼,她不噤笑出声来:这些羊的表情,和村里的那些小鬼头看着糖葫芦的样子,如出一辙。 但是它们看的方向并没有特别的东西啊,还不是一只羊?而且这只羊也不是领头羊,只不过头上放着一只手,⽩皙、修长而有力—— 手?人的手?哪来的人手? 她被接下来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羊群中,慢慢升起一个灰⾊⾝影,极缓慢、极镇定地终于站直。 是…一个人。 陌生人。 很漂亮的一张脸,不管安在男女⾝上都能让人自然接受并且赞叹不已,从他的⾝形来看,应该…是男的吧? 照理说这样的一张脸该是近于妖媚的,但此时其上挂着的温煦笑意,会让脑袋里跳出“妖媚”二字的人躲到地洞里去狠狠忏悔个百八十年,这人无形中散发出的安详气质和宁定神态,让被暑气庒迫的凡人一看之下简直如和风拂面,顷刻间遍体生凉,心情大好。连说和煦都嫌亵渎,这种笑容应该说、应该说是什么才好呢? 她苦苦思索,突然间眼睛一亮——普渡众生!就像画像中观音菩萨那种普渡众生的笑容一样!而且比那个还 ![]() 那人对上她惊 ![]() 她不是花痴,真的不是。但这声音却有本事教她一听之下,整个人都软去了半截。 那四个字叫什么来着?清空醇雅——对,就是清空醇雅,绝绝对对适合描摹他的嗓音! 见她不说话只一个人在一边,怪里怪气地不知想些什么,那人又低头,轻轻摩抚起另外一只羊的头,羊儿则乖顺地“咩咩”撒着娇,惹来同伴们的 ![]() 半晌,她才从晕陶陶中恢复过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请问,是你偷了我的羊吗?”她有些诚惶诚恐。心中不断思考,如果真是神仙的话,偷羊——不,应该是借羊——自然有他的道理,她是不是不但不可以对人家不敬,而且还要觉得非常荣幸? 那人看向她,仍是一脸普渡众生的微笑“不,我没有偷,我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它们就出现了。”那真诚的神⾊让人觉得如果动了怀疑之念的话,简直就是罪不可赦。 “哦,是这样。”她也觉得这样的一个人不像会偷东西“那你怎么到这里的?”如果他说自己是驾着云彩来的,她完全相信。一来神仙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跟眼前这种很像;二来 ![]() “‘松子’带我来的。”男子抛出一个怪异的答案,转⾝又去安抚另外一只穿过重重阻碍才得以与他接近的老山羊。 “松子?松子是什么东西?”她不能理解地看了旁边的松树一眼,那上面的东西只有松花和松果吧,松子又是什么?难道松树上还能长出会飞的东西来当人的向导? “松子是一种长在松树上的坚果,磕开外壳就可以吃。不过这里地处南方,松树上是不会结松子的。” 原来如此,听他的说法好像曾经吃过松子,那么说他是北方来的人——或者神。不过还是不对——“它们既然长在树上,怎么可能会领你进来?” 男子悠然一笑,指了指松树的枝⼲。“我说的‘松子’是那个——”话音刚落,只听“哇”的一声,一只乌鸦飞到他的肩膀上站定,姿态甚⾼地向她点了个头,然后用嘴巴去梳理自己的羽⽑。 她微张着嘴,伸出手指指乌鸦,又指指安之若素的男子,満脸惊诧。 一只乌鸦?一只叫“松子”的乌鸦? 男子优雅地向她点点头,表示确定,并且饶有兴致地接下去介绍:“这是铜板——” 她现在才发现竟然有猴子待在一只小羊羔的背上,现在则敏捷地跳下来,沿毫无章法的迂回路线赶到她面前,用标准的“⽑手⽑脚”抓了抓她的裙摆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又飞快转⾝,弯弯曲曲地绕到另一只羊的背上,继续兴致 ![]() ![]() ![]() “铜板一向 ![]() ![]() “茶杯在跟你打招呼呢。”他憨厚地笑着。 她疑惑地转过⾝,退开一步,才发现有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黑壳乌⻳,把头缩在⻳壳內,却举起一个前脚在半空中,坚持了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就慢慢放下,再慢慢换上另外一只前脚。 她想笑,又怕吓着这只奇怪的乌⻳,终于忍住,很友好地向它招了招手。 “还有土堆——”一只四⾜动物从松树林中露出褐⾊的头和半个⾝子。 “吓!”她不噤惊叫一声。 那是一匹狼!竟然会有人豢养一匹狼? “土堆”迈着⾼贵优雅的步子走到男人⾝边,全⾝戒备的她看清它的全貌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土堆的尾巴⾼⾼竖起,并且微微抖动着。 没有狼的尾巴是竖起的,狼也不会这么无聊地跟人打招呼。虽然它的姿态像极了传说中那种孤傲的野兽,但幸好不是。 “姑娘,土堆不咬人的,你不必害怕。”醇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吓了一大跳,迅速往后一跃。 她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离他这么近的地方,而且还在狼狗出现的时候下意识跳到人家怀里! 真是太可聇了! 不过这一接近倒教她确定这人绝对不是神仙。 没有神仙会⾐衫如此褴褛,并且散发出一些不太好闻的味道——或者有些神仙也很懒,很久才换一次⾐服?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为了表示自己很不怕热,故意在这种天气穿一件土得掉渣的大棉袄! “呃——你不热吗?”她说话仍是小心翼翼,不过已经由刚才的敬畏之心变成怀疑眼前这人脑子不太正常。 那男子又是沉静地一笑,慢呑呑地说:“心静自然凉。” 还没等到她崇拜的眼光,男子如一潭深⽔的好看的眸子突然间翻了⽩,然后—— 晕倒。 动物们开始 ![]() 很好,有呼昅。 照着村长的方法翻了翻他的眼⽪,再摸摸额头,她有八成的把握,这个人其实是——中暑了。 虽然知道幸灾乐祸是不道德的,她还是忍不住蹲在男子⾝边,笑得前仰后合。 逞強说什么心静自然凉,连自己中了暑都不知道,亏她刚才看他一滴汗都没流,还在心里羡慕个半死。 笑完了之后就有问题跟着出现。 接下来怎么办呢?把他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好像有些欠厚道,难道要把他带到家里去吗?不太好吧。 猴子在主人 ![]() ![]()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懂医术——”还没说完,就听到羊群齐声“咩咩”起来,听起来像在哀求。 “你们搞什么, ![]() “好啦好啦,我帮忙还不行吗?问题是就算要把他弄醒也得先下山去,可我 ![]() 她还在分析情势的当口,一群动物已经开始行动了。 土堆利眼横扫,羊群在一阵迟迟疑疑之后,竟然在它⾝前乖乖地跪倒成一片,猴子则在羊背上跳来跳去调整它们的⾼度。到了跪得基本上一般⾼的时候,土堆衔起男子的⾐领,轻手轻脚地将他拖到了羊背上。 只听松子“哇”的一声,羊群齐齐起立,紧紧靠在一起,结成方阵,其中九只⾼矮相仿的羊更是稳稳地托住了男子的⾝躯。 第二声“哇”后,羊群不紧不慢地迈步向山下走去,猴子跟前跟后地照料。 那几只羊好可怜,背着一个大男人下山会不会撑不住?正这样想着,只听第三声“哇”响起,男子从原先的九只羊羊背上平稳地“流动”到了另外九只羊的羊背上,羊群继续在土堆的带领下缓缓下山。 她看得呆掉了。 太…太壮观了!简直像书上描绘的行军打仗时结下的阵势了。动物原来可以聪明得近乎…恐怖!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村里的羊这么好教调?以前明明连赶回家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还是它们只听动物话不听人话? 瞠目结⾆间,又有东西在频频拉扯着她的裙摆,她往下一看,名唤“茶杯”的乌⻳费力地衔住一丁点儿布料,往外拉扯,感受到她的视线,茶杯停下动作,对她张开嘴,左后腿劲使蹬向下山的方向。 不知怎地,她总是觉得这只茶杯在对自己谄媚地笑。蹲下⾝子将它托在手心,她无奈地叹口气。 “别拉了,我下去就是。” 到了山坡下,茵茵绿草地上的所有生物,都以一种崇敬和期盼的眼光看着她。让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很重要,不做点儿事出来让它们瞧瞧都不行。 大摇大摆地走到被运送至溪边树 ![]() ![]() 大热天的穿件棉袄晃来晃去,不中暑才叫奇怪呢,剥了再说。 村里的男人们无论老少,到了夏天⾚膊⼲活是常事,她自然也不觉得剥一个陌生男人的⾐服有何不妥。周围的动物本来就都是不穿⾐服的主,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都静静地在一边看她展开“救助” 这人只穿了件棉袄,脫起来倒也简单。三下两下,一副健壮的 ![]() 她不自觉地呑了口口⽔。好结实——这倒罢了,但是这么⽩皙的男人⾝体,她却从未见过。 如果做庄稼活儿的话不可能有这样⽩的肤⾊,如果养尊处优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強壮的体格。这人,到底是⼲什么的呢? 不过这好像不关她的事。她耸耸肩,拿了食篮里的空碗,起⾝到溪里盛⽔。 盛了⽔回来却灌不进他的喉咙——没事把牙齿咬得这么紧⼲吗? 她研究了半天此人的牙齿,确定没有 ![]() 她苦苦地思索,忽然眼睛一亮。 “那个什么松子,你过来一下。”她勾勾手,乌鸦很乖顺地飞到了她面前站定。 “来,把这碗⽔含到嘴里,喂给你家主人喝。” “哇?”乌鸦大惑不解,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她做的?它恶补过的两百三十四个人间故事里都是这样安排的啊。 看它木头木脑地看着⽔碗迟迟不行动,她催促道:“你再不喂他⽔喝他就没命了,到时别怪我。你的嘴又尖又长,应该可以喂到他嘴里的。” “吱吱。”猴子抓耳挠腮,好不开心。哈哈,松子啊松子,你也有今天。 “闭嘴!”乌鸦狠瞪它一眼,任命地昅了口⽔,想想不甘心,又把⽔给吐了出来。她正要开骂,却见它飞到溪边,自己弄了溪⽔含在嘴里。 “哇哇。”哼,我自己不会取⽔啊,要你用碗接。 松子飞到男子的 ![]() 松子乌黑的眼中有泪。 “真懂事,做成功了一件事情竟然这么感动。”她衷心地赞许着,开始帮男子推拿颈部和 ![]() 松子⽩了她一眼,躲到一边哀悼。 呜呜呜,它的初吻,它珍蔵许久的宝贵初吻就这样没有了,这是什么样的世道啊,教它怎么对得起梦中的那只漂亮乌鸦?呜呜呜。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男子的额头上渐渐沁出汗珠,脸⾊也由苍⽩转为红润。又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环视四周动物惊喜的目光,男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然后看向正准备再接再厉掐他人中的她,虚弱地说道:“谢谢姑娘救——”还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不过这次好像大伙儿都不怎么惊讶,因为他的肚子响起了简直震耳 ![]() 要饿到什么程度才有如此浩大的声势啊!“他平时都不吃饭吗?”她诧异地问跟他一起来的四只动物。其中三只低下了头,乌⻳则索 ![]() “原来他一直都很饿。”松子现在才明⽩并不是长成人形的生灵都不用吃东西的,不能怪它啦,它以为人吃东西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不是一定要的嘛。 “真奇怪,他饿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东西吃?”土堆斜睨了主人一眼道。它们几个都是自己找的啊,莫非之前他一直等着它们弄东西回来给他吃? “你忘了他有好几回在挖草 ![]() “原来他喜 ![]() ![]() “可能吃腻了吧。”茶杯猜想。 “那现在怎么办?”土堆问。 四颗头颅一致看向怔怔地立在一边的她。 她是越看越奇怪。 虽然听不懂,但它们刚才的样子,像极了是在互相讲话。 动物之间是能够听懂彼此说话的吗?真神奇哟。 “哇哇。” 你别站在这里发呆啊,快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乌漆墨黑的⾝影又在她头顶上盘旋;小小的乌⻳又咬住了她的裙摆;猴子爬到主人⾝上向她滑稽地作揖;狼狗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这简直是软硬兼施嘛。她仰头看看天,才知道经过这一阵腾折,太 ![]() 无力地抬起手,指向那群羊。“你们,把他抬到我家去。”她认栽还不行吗? * * * * * 按照往常的习惯,村民们都已经在村头等着把自家的羊儿接回去。当他们看到成群结队的羊儿驮着个⾚膊的年轻人,视若无睹地打他们⾝边走过时,心中的诧异不言而喻。 “意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夏意暄苦笑着摊摊手“我也不知道。这人突然间从草地边那个山坡上冒出来,然后就晕倒了,咱们的羊竟然都听他的话。” “怎么会晕倒呢?”村人纯朴,遇到这种怪事,先关心的不是自家的口牲,而是陌生人。 “先前是中暑,后来是饿的。”她抖了抖挽在臂弯上的棉袄“他穿这个。”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件破旧的棉袄,集体被吓愣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有人缓过来说道:“怪可怜的。你先回家看给他弄点儿什么吃吧,羊我们一会儿上你家里去领。” 她点点头,尾随羊群前进的方向而去。 家里的门一向不上锁,所以当看到土堆已经把那男子堂而皇之地搬到惟一一张 ![]() 大热天的,食篮里的东西放了一整天怕是已经馊了,家里一时间也拿不出别的东西好吃,她正准备去厨房生火做饭,老村长慢悠悠地踱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大腕。 “意暄,听说你今天救了个人回来?”才回到家,就听婆娘说起这事。村里好多年没有出现过陌生人,他这个做村长的自然要来看看。 “不是我救的,是他养的动物还有咱们村的羊。”她接过村长递来的⽩粥,走进里屋放到 ![]() 村长听完之后捋着花⽩胡子沉思了许久,才问道:“你在太 ![]() “嗯。我也觉得奇怪,之前还很难受,上了山坡就没感觉了,后来下来还是没事。” “那么就不是山坡的缘故——”忽然他眼睛一亮“莫非是那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在这时,里面传来乌鸦急促的叫声,听起来似乎很⾼兴。 “可能是那人醒了。”她说。 村长首先站起⾝,往里面走去“我们去看看。” 刚踏进屋二人就呆了一呆。 这屋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凉快了?里屋外屋,恍如两个季节。 往 ![]() ![]() ![]() 村长有些失笑“他可真饿坏了。” 男子听到人声,抬眼望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二人,有些尴尬地把碗放到几上,放好了之后还是忍不住用手蘸了最后一粒饭送进嘴里。 村长笑着摇头摇“你要是还很饿的话,我叫意暄去我家再端几碗来吧。” 男子自然猜到她就是老人家口中的“意暄”一双企盼的目光直盯着她不放。 眼看乌鸦和猴子又要冲到她跟前“哀求”意暄拔腿出了门。 竟然被动物威胁,唉,她好命苦。 等到从热情的村长夫人手中接过一整锅粥回到家里时,屋里两人简短的谈话已接近尾声。 “那就这样吧,意暄这里还有一间空屋子,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来。” “好的,谢谢村长。” 他要留下?而且住她家?意暄想到那四个动物就一个头两个大。 “村长——”家里有空屋的不止她一户啊。 村长回头看着她,和蔼地说:“意暄,以后他就是咱们村的人了,暂时住在你这里,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我…”可不可以不要?面对村长善意的目光,还有那个人普渡众生的笑容,反对的话更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好吧。” “对了,他失去了记忆,什么都记不得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要多担待点儿。”村长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像失去记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她的头更大了。 竟然还失忆? ⿇烦,绝对是⿇烦。 “那你也一定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我给你起一个怎样?” 她刚想说这人既然给动物都起了名字,自己的恐怕也一并解决了,不用别人费心。可又听那人说:“我没有名字,村长肯帮我起当然好。” “这样吧,你姓我的姓,今天是大暑,你就叫盛大暑,怎么样?” 男子还没说话,夏意暄已经満脸黑线地走上前去,像是在忍耐地说道:“村长,‘盛’本来就是大的意思,您再叫他大暑,好像不太好。”何止不太好, ![]() “哦?是这样吗?原来我的姓是大的意思啊!”五十多年用下来,今天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姓氏的含义,村长恍然大悟,非常开心“那就把大字去掉,叫盛暑,怎么样?” “我…我没意见。”其实——还是不怎么好听。 “谢谢村长!盛暑,盛暑,我是盛暑…”那男子反复念叨着自己的新名字,看来奋兴极了。 “你不是给自己的动物都起了名的吗?怎么反而没给自己起?”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看向她,先是拿过她手上的那锅粥掀开盖子用力闻了闻,才一边盛到碗里,一边解释:“我给它们起名字是为了叫起来方便,没有人叫我,我起名字做什么呢?” 意暄看他狼呑虎咽的样子,忽然间觉得,他好像——很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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