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致力于为用户为书迷提供免费好看的我要你的一生全集
优雅小说网
优雅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绝品桃花 金龙嬉凤 蝶舞大唐 后宫猎艳 天龙风蓅 天降神妻 巫山云雨 第一次梦 飘飘卻仙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优雅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要你的一生  作者:叶芊芊 书号:10502  时间:2017/4/3  字数:13418 
上一章   第二章    下一章 ( → )
营业时间还未到,程瑶一直低著头整理询问台,不敢面对四方投过来的痴眼神。

  每个女人的梦──嫁个像李察吉尔在电影PRETTYWOMAN中所演角色,这种合浪漫、奢侈的幻想,在现实生活里的程瑶身上找到例证,女孩们在她的脚上看到了玻璃舞鞋,一双赋予魔法的舞鞋,能使美梦成真。

  好奇的心,并未随著恋曲公开而止住,大家更想知道程瑶是如何捕捉到总经理的?

  她很美,这一点大伙没有异议。但是,围绕在总经理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丽质美人,当然,她的美是清新不染红尘的,比起那些光四的女人,少花了很多胭脂钱;说到精明,她全身上下闻不到女强人的味道,不仅如此,广播时吃螺丝的机率冠盖群雌;提起脾气,她平常很温柔,一遇到有人要替她出饭菜钱时,她马上翻脸,整个人拗得像是打了死结…分析了这么多,大家还是没找到总经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原因。

  也许,爱就是这么奇妙,找不出原因的。

  总经理一定是在某天、某时、某分、某秒,经过询问台前,惊鸿一瞥看见程瑶蕙质兰心的那面,整个人犹如被五百万伏特的电触到,心悸动,爱之入骨。

  对于众姊妹一见钟情的说法,程瑶一笑置之。

  唯独谬以婕有臭鼬纠不放的精神,时时刻刻地问:“黑矸装酱油,看不出来你魅力无边,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天。”她对谬以婕的功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到昨天结束。”

  “他尝到了甜头,就把你甩了吗?”谬以婕忿忿地说。

  “你小声点。”她眉头一挤,声音轻如蚊子低鸣,极小心地、提防隔墙有耳地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我觉得配不上他尊贵的身分,所以莎哟娜啦。”

  “原来只是你单方向的SAYGOOD-BYE,那好戏还在后头。”

  昨晚,在她下车之前,宋展鹏自以为风地点了一点她的脸颊,当下她的直接反应是──掴他个五爪印,不管后果地就转身跑回家。这样的THEEND,想必是演不出续集的,而且有九成九的机率被解雇,剩下的零点一成是风度。

  她祷告奇迹发生。

  程瑶心事重重地说:“以婕,我能不能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

  “可以,我这个人百毒不侵,没有任何问题会冒犯得了我。”谬以婕豪气地说。

  “你是处女吗?”

  “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奉献给爱了。”谬以婕落落大方。“你问的问题,好像是我阿嬷那个年代的话题,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小脚和处女已过时了,没有人会再关心它们的存在价值,或是价值存在。”

  “那…你将来的先生会不会介意,你曾经的男人是谁?”

  “会的话,他不会娶我,我也不会嫁他。”谬以婕十分惊讶地问:“你有这方面的困扰吗?他这么问过你吗?难道他嫌你不是那个,就…”

  “完全相反。”

  “哈!我懂了,他知道你是处女,反而疏远你,对不对?”谬以婕窃喜地说:“据说日本的男人,都希望太太在婚前就有经验,这样的女人在那方面比较放得开。”

  程瑶瞪著大眼睛,聚拢双眉地说:“恶心。”

  “喂,你们两个,怎么上班时间一直讲话?”一张陌生的脸孔,趾高气扬地。

  谬以婕不客气地顶回去,“新来的,门还没开,边做事边聊天,犯著你了。”

  “要是每一个员工都像你们两个一样,到了开门时间,里面岂不仍然一团?那还要不要做生意!”新来的拍起桌子,?的一声,引起不小的动。

  围观的姊妹们心里想:得罪未来的总经理夫人程瑶和她的好友,真可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

  “你有没有敬老尊贤的概念?”谬以婕以手指戳新来的女孩肩头一下。

  “你是比我老,那又怎样?也还不至于老到上车要我让座的年龄。”

  谬以婕忿忿地说:“新来的,我比你先进公司,算是你的前辈,你懂不懂规矩?”

  “什么新来的!我叫宋芸芸。”她抬高了下巴,一副了不得的模样。

  “报名号就报名号,我叫谬以婕,你要检举我吗?去呀。”

  “没见识,我姓宋,也就是总经理的妹妹,这间百货公司大老板的外孙女。”宋芸芸威风八面的神情。

  程瑶最讨厌狗仗人势的架子,不甘示弱地说:“我叫程瑶,请问你在公司是哪一个单位?职称?”从宋芸芸穿著的制服看来,同大家身上穿的是清一

  围观的姊妹们这下全变脸了,心想:姑嫂战争,自家人打自家人,有好戏看了。

  “我暂时管理二号电梯。”

  “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拿背景人,而且我们的工作,自有楼管员督导,还轮不到你说话。”程瑶冷哼。

  “你们有胆再报一次名字。”宋芸芸卯上了。

  “程瑶、谬以婕。”

  宋芸芸狐假虎威地说:“我会转告我哥哥,记你们两个过。”

  “干什么?就快开门了,围成一团成何体统?去,都回自己岗位去。”魏纯芳硬著头皮,出声打散一触即爆的战争,谁也不敢得罪。

  宋展鹏从外面拨电话回公司,要程瑶拿一份放在办公桌上的资料袋,到南京东路的兄弟饭店门口等他。

  站了二十分钟,依然不见总经理的身影,程瑶的眼眸飘浮得厉害,显然是没有等人的耐。按照往例,她应该早已拂袖而去,但是今天她招惹不起第二个姓宋的。

  程瑶顾虑到铺盖,它现在比有个性来得重要。

  不为五斗米折的陶渊明,还有一块可以耕种的田地,她却什么都没有,实在没有、也不能有潇洒的本钱。

  隔著茶玻璃,程瑶瞧见里面摆有兄弟球队琳琅目的附属品。她从小就是球迷,那时候,青天白地红的国旗就靠一群小柄手们了脸,在每场壁军争夺赛,观众席上华侨挥舞著旗子,在太平洋彼岸,电视机前的台湾人,心如煮沸的开水,对著那片旗海和听不见加油声的选手们,声嘶力竭,终于,他们不负众望地赢了多次的荣耀返抵国门。

  她出神地想起了早年的那段岁月,也同时忆起一家三口守著电视机的情景,愕然感到脸庞有泪水滑过。这么多年了,父亲的影子已然混沌不清,而她怎么也忘不了与父母欢笑、哭泣的每个片段。

  程瑶的忘我,总要经过他人的大叫或某些意外,才唤得醒飞走的魂魄。

  宋展鹏手指当地抵住她背脊,磁的嗓子问:“要钱?要命?要我?”

  她扎扎实实地吓了一跳,真正地跳了起来,手上的资料袋随后掉落地上。

  她足足调整呼吸十秒钟,然后才说:“什么都要,就是不要你。”

  “真傻,要我就拥有了一切。”

  程瑶没有接腔,弯下拾起地上的资料袋,和散落出来的文件,脸色不凝重了起来,“这是什么?空白纸张!”她忿忿地把资料袋内的资料倒出来,全是白纸。

  他吐出舌头,做鬼脸道:“哇!被识破了。”

  “下次请不要在我正常的上班时间,把我骗出来。”

  “太好了,我还有下次的机会。”他得寸进尺地说:“下次,我一定谨记你的下班时间,就是我们约会的好时光。”

  “够了,恶作剧结束了,我也该回公司。”

  “请你吃顿午饭,当作赔罪。”

  “我还是要回公司。”

  “那你请我吃午饭,弥补昨天我脸上的伤痕。”他翻出旧帐。

  她支吾地说:“昨天…很对不起。”把柄落在人家的手上,只好任人宰割了。

  他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笑得很开心。“吃饭皇帝大!有什么恩恩怨怨,咱们来个杯酒释前嫌。”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宋展鹏治程瑶,已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间屋顶是玻璃帷幕的法式餐厅,玻璃的外面有座花架,盛开著紫的九重葛。花架下面是天咖啡座,视野极佳;餐厅内部一如艺术殿堂,在屋子正中央垂悬著晶莹剔透的华丽吊灯,大理石壁面、嵌金手工名品,最特别的是沙拉吧上的银制烛,让人如置身在欧洲浪漫、辉煌的情境里,吃,成了赏心悦目的享受。

  正在喝餐后咖啡时,门口来了一群人,男人个个西装革履,夹在当中唯一的女人冷、高?、华贵,她的出现,连金碧辉煌的装潢也黯然失

  “看什么?”

  “门口的女人,好面,不知道是谁?”

  宋展鹏侧过脸,“颜茜儿,歌星。”

  “对,好眼力。”她记起来了,上个星期的电视周刊这样报导过,“你是她现任的男伴。”影视圈的爱情,是累积数字的游戏。

  “不对,她只是我众多女朋友之一。”他像是在说:女人对他全是投怀送抱。

  “要不要过去和她打声招呼?”

  “我现在眼里只看见你一个──老婆。”他带著深情凝视著她。

  她才不上当,心如止水。

  “展鹏,怎么请公司销售员到这么贵的地方用餐,犒赏什么了不得的大功劳?”颜茜儿吃味的吴哝软音,听了教人浑身酥麻。

  “我的事,你管不著。”他连眼角也没抬,还是用那一往情深的眼神盯著程瑶。

  程瑶如坐针毡,对他的眼神感到不自在。

  “这位小姐长得不赖,你有意思?新目标?”颜茜儿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凭你总经理的头衔,一定很快就手到擒来。”话中充了鄙夷的调调。

  “去吃你的饭,别烦我。”他对女人的态度,向来蛮横。

  “不介意我坐这儿点菜吧?”颜茜儿脸上堆了虚情,笑着问程瑶。

  “介意。”她火药味浓厚地说:“他请的人是我,不是你,麻烦你回到你该坐的位置去。”

  宋展鹏单手撑著下颔,虚荣地享受两个女人为他争执的场面。

  “你这是把我当情敌看?宣战?”颜茜儿没有三两三,也不会上梁山。

  “我们谈的是公事,你不会有兴趣听的。”

  “安心,我只要靠在展鹏的身旁,绝不多话,保证静得像只小猫。”颜茜儿暗示地说:“不过,我动起来,可像只野猫一样狂野。”

  程瑶气定神闲地说:“我终于知道你的唱片为何不畅销,因为你的喉咙很破。”

  “什么!”颜茜儿激动得站起身,不意摔落了椅子。

  “公众人物,请注意一下你的表现。”她笑里藏刀的表情,气炸了颜茜儿。

  “展鹏…”颜茜儿噘著嘴,转向宋展鹏谄媚。

  程瑶语惊四座地说:“不用嗲了。我咖啡喝完了,要回去上班,这儿留给你。”

  “程瑶,那你先回去,顺便帮我把这资料袋交给我的秘书。”宋展鹏踌躇了数秒,从上衣口袋掏出皮夹,夹起一张千元钞票,说:“还有,这是计程车钱。”

  颜茜儿瞟了瞟眼角,那神情明显是在说:便宜货。

  程瑶气愤填膺地说:“饭钱你出,车费我出,我们之间一笔勾消。”说完冲出餐厅。

  宋展鹏心又凉了下来,这回全泡汤了。

  楼梯间很安静,程瑶也是。

  她一级一级往上走,步履沉重得像此刻沉甸甸的心情。

  出了餐厅门那一刹,屈辱、难堪的泪水泉涌而出,虽然知道是宋展鹏的一千元伤了她的心,但是她似乎更在意他打发她走的决定,把她看成一般的女人,像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哈巴狗,她才不屑向他摇尾乞食。

  可悲!明明知道宋展鹏的温柔是假的,心里总还存著一丝期盼──假成真,该有多好!这样的心情,她直觉认为一个人孤独太久了,就会不由地想过两个人的日子,等到两个人的热情退烧了,她又会开始怀念一个人的自由自在,只不过是一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自然现象。

  分分合合,不但历史有见证,爱情也有,表现在结婚、离婚上。

  泪痕抹干后,红肿的眼皮依然在哭,怎么见人呀!没法子,只好走楼梯消化时间,也消磨掉肿的眼皮。

  十六层楼,在安全门的那一边是繁华升平的荣景,这一边却是遭世遗弃的孤寥,她走在冷清幽暗的阶梯上,已过了十四个楼层,遇不到一个人影,使她莫名地可怜起自己,也许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尽头。

  蓦地,有人从第十五层楼的安全门闪出,唉!是她不想见的人之一。

  “小瑶,是你!”左威豪半惊半喜。

  难道这张脸,还有第二个名字吗?程瑶偏过头,极冷淡。

  “还在生我的气?你瞧,我这次从日本出差回来,为你带了这瓶──香水。”他从口袋里拿出小巧、鲜黄的瓶子,用两只指头夹住,晃呀晃的。

  她一针见血地说:“台湾免税机场买的?”

  不知道是哪筋不对劲,一见到这拇指点大的玩意,冲入脑门的第一印象──廉价品。看来颜茜儿的话在她记忆中,已留下惊人的杀伤力,这和家道中落时,她在学校由千金身价摔到第二类垃圾股所感受到“纸张薄,人情更薄”的卑微,有著同样的影响力。温顺的程瑶不知不觉地摇身成了张牙舞爪的母老虎,见人就咬。

  “怎么会!”左威豪尴尬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干嘛把标签撕得那么干净?”她揪住狐狸尾巴不放。

  “送人的东西,贴着价钱,会让人误以为有希望回礼的意图。”他推得清洁。

  她很不给面子地说:“那有必要连制造地的标签也撕去吗?”

  左威豪掩饰地说:“几天不见,你怎么长出爪子?”

  “如果抓破你的脸,能减少女同胞被骗的悲剧,我会毫不犹豫地刷得你一脸花。”

  “你舍不得…”

  “不,我只是没有力气撕裂你那张裹了糖浆的嘴,所以,放你一马。”

  “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伤害我。”

  “我是把机会留给他人,等著看你遭报应。”最近的男人,脸皮都跟铜墙铁壁一样厚,子弹已穿不过,于是,程瑶抬出原子弹。“譬如死无葬身之地、生儿子没**。”

  “话不要说得太过分。”左威豪气得脸红脖子

  “好,反正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懒得理你。”她想闪过他。

  他偏不让路。“听说公司里有大事发生…”

  “我有急事,麻烦你让个路。”她淡然地只想尽快摆他。

  “有急事为何不搭电梯,要走楼梯?”左威豪反击道:“怎么,身分不一样了,连过去的朋友都看不在眼里?”

  “我和你早就一刀两断,一点瓜葛都没有。”

  “人家说一夜夫恩;我和你好歹也交往了一个月的时间,缘分总还在。”

  “这么说来,魏姊和你岂不有百世轮回的恩情。”

  “别一见面,尽提这些不愉快的事,今晚我请你吃饭,顺便讨教一下攀龙附凤的秘诀。”左威豪酸溜溜地说。

  “谢了,我怕喝到有下药的汤。”对小人,永远要提防宴无好宴、会无好会。

  “千错万错,我都认了,不要这么断情绝意地,我会夜寝食难安。”

  “左威豪,你这招没有用的。”她直觉地感到皮疙瘩掉地。

  “真巧,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宋芸芸从十四楼的安全门探头,捕风捉影地说:“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谈情说爱?”

  “你是…”

  “我叫宋芸芸,新来的电梯小姐。”

  “哦!你就是今天和程瑶吵得城风雨的芸芸,幸会。”左威豪眼神顿时如聚光灯,集中在宋芸芸的身上梭巡著。

  “叫得真顺口。”程瑶刻意嘲讽道。

  “我…”左威豪迫不及待地要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是左威豪,企划一课,也是全公司长得最帅的男人。”宋芸芸被电到了。午休时间,她本来要去哥哥那儿告御状,不巧宋展鹏外出。于是,坐上总经理的宝椅,调来人事资料翻阅,当下就被左威豪的照片得七晕八素、神魂颠倒。

  “当心,也许是狼人。”程瑶抛下这句话,通行无阻地上楼。

  才回到工作岗位,门外哗啦啦地下起了雨。

  一波接一波避雨的人,挤了一楼楼面,人一多,百货公司变成菜市场,这本是值得高兴的现象,但是大部分的人纯粹在躲避这场雨,一时间,参观的人挤走购买的人气,大人冲散小孩,询问台前忙得焦头烂额。

  广播寻人、安慰哭闹不停的小孩、介绍楼面配置,直到雨停、人散,程瑶和谬以婕自觉都瘦了一圈。

  口气后,内线电话亮起红灯,谬以婕拿起话筒,“喂,这里是询问台。”

  程瑶则在一旁向一个客人解说办理会员卡的事宜。

  挂断电话,谬以婕吓坏了脸色,打岔道:“先生,对不起,这位小姐临时有事,待会我再向你解说。”接著像超音速似地对她说:“小瑶,刚才总经理秘书说,你拿给她的文件少了一张,要你上去一趟。”

  “我原封不动地交给她的,掉了是她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她百般不情愿。

  “你也没动,她也没错,怎么会这样呢?”

  “也许是总经理搞错了。”

  谬以婕忐忑不安地说:“你赶快去解释一下,免得背黑锅。”

  “麻烦。”她嘴硬心软。

  责任心使然下,程瑶沿著原路线,拾级而上,到了十六楼的秘书桌前,秘书铁青的脸色,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敢怒不敢言。

  “你怎么现在才来?谬以婕说你早就动身了,为何…算了,去见总经理吧。”

  “等一下,我这么晚来是因为我是走楼梯上来的,和我先前拿资料袋给你时走的路线一样,不幸的是,少的那一张,没有掉在半途。”她赶紧澄清自己晚到的理由。

  秘书破涕为笑地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姑你快进去。”

  程瑶几乎是被硬推进办公室,而秘书却连门槛都没跨进,就消失在门后。

  她战备地说:“找我有事?”真是多此一问。

  宋展鹏一张脸被团浓雾遮住,一看就知道是烟多了。“请你来比请神还难。”

  “我替你去找少掉的那张文件。”她理直气壮。

  他冷嘲热讽地说:“从七部电梯里?”公司里营业电梯加货用电梯共七部。

  她毫不退缩。“不是,楼梯间。”

  他咯咯地笑了,有些歉疚地说:“坐吧,站著也不会再长高,还是坐著舒服。”

  “询问台很忙,我不想让以婕一个人太累,赶快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我好工作去。”程瑶很有良心地表白立场。

  “放心吧,秘书已经派人去暂代你的位置。”他早有准备。

  “那我们尽快开始,现在就请秘书进来对质,好吗?”她急于速战速决。

  “喝杯酒,如何?”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在美国时学过调尾酒,比汤姆克鲁斯在电影里的表演更帅,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宋展鹏走到酒吧台前调酒,优雅的慢动作,可急坏了热锅上的蚂蚁。

  “文件是不是找到了?”程瑶灵机一动,气呼呼地问:“或是根本就没有这件事?”

  “别冒火,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痛。”

  “何必在我这微不足道的女人身上下功夫!还是多关心你的大歌星,颜茜儿。”

  他发出狂叫,欢呼道:“嘿,瑶瑶吃醋了。”

  “你真是个痞子。”她头痛了。

  他那一句瑶瑶,原是父母匿称她的小名,经他这么一喊,窜著万马奔腾的动,使得程瑶偷偷地把指甲戳入手背,藉著皮上的痛楚,稳定慌乱的心跳。

  “对你这个冰封美人,我要去买把世上最利的凿子,刨掉你冰冷的束缚。”

  蓦地,宋芸芸像风一样,刮进总经理室。“大哥…哦!原来恶人先来告状了。”

  “你才是来打小报告。”程瑶不怕杀头地。

  “何止小报告!我要大大地开除你。”宋芸芸仗势欺人地语出威胁。

  “芸芸,你要见我,要先透过秘书通报的规矩,不懂吗?”宋展鹏打起官腔,“出去,等我传见。”

  宋芸芸嘟著嘴,不合作地说:“我是你妹妹…”

  “公私不分,怎么做好事情?”

  “那她凭什么可以越级上报?”宋芸芸很不以为然。

  他快招架不住地说:“我是总经理,要叫谁来,随我高兴。”

  “哼!不公平,只准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

  “好,一人错一次,我今天让你把话讲清楚,明天开始,大家照规矩来。”他不得不以身作则。

  宋芸芸敌意很重地问:“她是谁呀?你这么袒护她!”

  “你未来的嫂子。”

  “什么?!”宋芸芸用力咬住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程瑶也没好脸色,辟谣地说道:“胡说。”

  “你听到了,我现在居下风,还在努力中。”他和颜悦道:“所以,你这做妹妹的不帮忙也罢,怎么可以扯我后腿,得罪我的心上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就那么三分姿,也敢自以为国天香,”宋芸芸狗嘴吐不出象牙地说:“凭大哥你一表人才的相貌,万贯,要找个比她漂亮百倍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何必在乎她?”

  “弱水三千,我只爱眼前这一瓢饮。”他说的比唱的好听。

  程瑶旁若无人地离席,有她在场,宋展鹏什么话都敢讲,而她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你也会专情?”宋芸芸不信。

  “对,非她莫娶。”

  【】

  逐渐西下的夕阳,遣金粉点缀似地照在花海上,让路过的人为花惊、赞叹。

  程瑶去医院探望母亲,捧了两手充朝气的太阳花,心情就像花语:祝你早康复。

  程母的病体,虽然痊愈无望,但是精神和毅力一向坚强,支撑程母与癌魔顽强抵抗的信念,是女儿的终身大事。

  人在世上,知道留无多时,总是潇洒不起来,反而牵绊更多。

  程母的担心害怕其来有自:瑶瑶在读国二半生不的青苹果年龄,即遇到她性格、人生转变的分水岭,在此之前她是掌上明珠,大家都喜欢她,因为她漂亮可人、花钱大方,之后她依然漂亮,可是锱铢计较、自卑作崇,把自己捆绑在悲哀中,成了一触即发的刺猬;加上一场雪上加霜的车祸,把瑶瑶来不及矫正的人生观,推向更黑、更苦的深渊,一天二十四小时关在家里,照料行动不便、风烛残年的母亲。

  后来,透过她的老朋友,友善地解决了她们的困窘,就在这个时候,瑶瑶恋爱了,天喜地带了左威豪来探病,程母几乎是第一眼便看穿他的居心叵测,只想摘下一朵开在峭壁险岭的兰花、辣手摧花,却不是想呵护、栽培兰花的珍贵。

  幸好,在尚未深陷之前,瑶瑶的眼睛毫不盲目地慧剑斩情丝,一切又回到昔日的风平静,程母知道这是假象,山雨来,总是风楼。

  今天,程瑶特别黏母亲,到了晚上九点,站了八个小时的两脚不嫌累地,推著轮椅,陪程母在风清虫鸣的花园里散步。

  程瑶抬起头,在天空中梭巡什么似的,很认真。

  “又找不到老天爷喝水的杓子!”

  “嗯,在哪儿?”她心里其实是在找中国古老的传说,关于爱情的。

  七夕快到了,让情人相逢所搭的鹊桥进展如何?赶得上让织女、牛郎相见吗?程瑶轻笑,是什么起了她浪漫的忧愁?风吧!

  “先找到最亮的北极星,那边,对面那栋大楼,突出来尖尖的避雷针上,看到没有?”程母指著天空。

  “看到了。”程瑶高兴,不是因为她看见什么,而是什么也没看见。她有近视,这个秘密她隐瞒得很好,母亲迄今仍不知情;她高兴的是母亲的眼力,没有衰退。

  “顺著它斜下方,那一颗就是指极星天枢,试著想像它像个杓子连成一线,北斗就出现了。”大功告成,程母相当得意。

  “妈,今晚天上的月亮、星星特别亮。”

  程母有感而抒地说:“以前在内陆,你外婆在这样皎洁的夜晚,总是这么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年纪愈大,对生活中遥远、遗忘的过去,都会记起来,而且非常清楚;倒是那些两、三天前发生的事、说过的话,脑子反像结了张纵横错的网,怎么也记不得。

  “前面是:人有悲离合,月有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外婆有怀念的人?”

  “经你这么一问,我想起了你外婆永志难忘的初恋故事。”程母雀跃地说:“虽然你外婆只说过一次,但我记忆犹新,因为它好美、好壮丽、也好凄凉…”

  “这个人,一定不是外公。”她笑了笑,有些苍凉的。

  “嗯,你外公是个农夫,不懂得谈情说爱是啥玩意。”程母开始用梦幻的语气叙诉,“你外婆是受过中学教育的,在那个时代,每个家的孩子都多,要读书,除了家里有点经济基础,还要有头脑,兄弟姊妹各凭本事升学,你外婆以一介女,能争取到读书的机会,可想而知她是个有智慧的女人。对了,过去的学校不像现在这么普遍,要到大城市或是省城里才有高级中学、师范等学校,大学不见得每个省都有,你外婆是在省城读高校,借住在三伯家…”

  程瑶书没读好,听到素未谋面的外婆会读书,便觉得肃然起敬。

  “其实学生谈恋爱自古就有,只是不能公开。据你外婆描述的他,是个不打不相识的高年级学长,本来是你外婆一位女同学心仪的对象,不,应该说是全校女生的白马王子,除了你外婆是个蛀书虫,没有风闻过他的大名,所以不明就里地替她同学传情书,孰料学长连看都没看就当她的面将信撕掉,气得你外婆每天带一封亲笔写的信给他,两人像拔河似地僵持著,直到他受不了,也可以说是已爱上了你外婆,情形就变了。”

  她喜欢这样的爱情,轰轰烈烈的感觉。

  “两人从仇人到爱人,那种因误会而了解的感情,总是特别扎实、深厚。怎奈他家和三伯家是商场上的死对头,三伯又在那个时候斗输而家破人亡,他俩的爱情自然不被见谅,三婶为消心头之恨,在三伯的守灵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这件事告诉你曾外公知晓,打鸳鸯的悲剧就发生了。做完七七,你曾外公也没办休学就拉著你外婆回家,在路上遇到日本兵,想对你外婆轻薄,所幸不怕死的外公拿起锄头救了他们爷俩,这种舍命相救、自己却受重伤的壮士行为,不要说是你曾外公,就是你外婆也感动,为了对他家有所代,你外婆嫁给他冲喜,万福地挽回了他的命和我的命。”

  “那个学长呢?”

  “追到乡下时,婚里已举行过了,被村人赶走。”

  “就这么放弃!”她惊呼。“没有,他在村外的寺庙借宿,也许是在等你外婆来,也许是在等你外公撒手,不过,半年过去了,他两样都还没等到,就被他家里的人五花大绑地带走了,为了防止他潜逃再来,送他去日本留学,从此断了音讯。”程母鼻子发出酸涩的气声。

  程瑶怯怯地问:“外婆幸福吗?”

  “遗憾是有的,但记忆与爱情不灭,生活也算平静。”

  “拥有,一定幸福吗?”

  “爱情是女人生命的全部。”程母莫测高深地说:“这句话,我举双手赞成。”

  速则不达,宋展鹏这么告诉自己。

  一个月过去了,她的答案是不,两个月也过去了,她改口说NO。

  像他这么风倜傥的男士,是没有理由为一朵花伤神的,可是,宋展鹏一改只会爬枕头山的习惯,雄心万丈地想要征服高,并视程瑶为喜马拉雅山的圣母,为他的第一目标。

  自从和宋芸芸约定:不在上班时间假公济私,宋展鹏求爱台风的威力,硬生生地被这始料未及的低气压挡成一股春风,轻飘飘地,偶尔飘到询问台,手上带了盆花,说是美化询问台观瞻;又偶尔飘到员工餐厅,与程瑶不期而遇,同桌用膳;再偶尔飘到公司后门,目送辛劳一天的员工,快快乐乐的回家。

  但是“路遥知马力,久见人心”这句话,显然不被铁石心肠的程瑶认可。于是,宋展鹏决定就在今天,不请自去程瑶的小窝,请她为他煮顿饭,像个太太似的。

  每个人的第一次,总是慌乱的,宋展鹏也不例外。

  第一次上超级市场买菜,他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挑选菜,最后才决定提四大塑胶袋,分门别类地买了鸭鱼一袋、青菜豆腐一袋、水果甜点一袋,以及最重要的尾酒用料。

  门一开,两个人互相打量,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五官全挤在一起。

  “你(你)这是干嘛?”两人异口同声。

  “女士优先说。”穿过她身后,他看到窗子躺在地上,一副惨遭小偷洗劫的凌乱。

  她一脸灰尘地说:“难得休假,在家大扫除。”

  他学她的语气,“难得休假,在家吃便饭。”

  程瑶把门虚掩,防范地说:“看清楚门牌号码,这不是你家,是我家,你走错门了。”

  这个男人,有蟑螂的贼头贼脑、能屈能伸、长命百岁,以及装死的本事,拖鞋踩不扁他、拜贡他免疫、毒饵他不碰,所有能杀蟑的方法她已用到山穷水尽,结果却是蟑螂大摇大摆地带粮食来她家,生火炊饭。

  真是太可恶!程瑶吁了好长的一口气。

  “既来之,则之。”他厚著脸皮说:“就看在这四袋提得我手臼的食物份上,给我一条生路。”

  “难不成你要在我家拜祖先?买这么多供品。”她还是不让步。

  他傻呼呼地解释说:“不知道你会做什么拿手菜,所以,只要被我瞧顺眼的就买了。”

  “慢点,不是你要借我家厨房,表演大师级的手艺?”

  “大师绝活仅限调尾酒,打牙祭就全靠你了。”

  她不以为地说:“真抱歉,我只会做蛋蛋大餐,炒蛋、煎蛋、煮蛋、蒸蛋。”

  “哎呀!就是忘了买蛋。”他恼怒地大喊。

  “那请带著你这堆养猪公的饲料,打道回府吧。”一颗鸡蛋,走一条汉子。

  他不气馁地说:“我马上买蛋来。”

  “等一下,不用麻烦,我家冰箱里有蛋。”顽石终于点头了。

  “这么说,我可以留下来吃午饭。”他喜出望外。

  阿姆斯壮在月球上的一小步,是人类的一大步,同理可证,他在这儿的一小步,是迈向结婚的一大步。宋展鹏心中高唱:总有一天等到你。

  她自自然然地接过两只轻袋子,引领他跨越重重障碍,到了厨房,问:“现在才九点钟,平常你都这个时间喂五脏庙?”

  “我本来是想找你去赶早场电影,你既然在忙,那等吃完饭后,我们再去。”

  程瑶提出问题,“我做家事,你做啥?”

  宋展鹏接下圣旨。“我帮忙。”

  “就等你这句话。”她大乐。“把长卷一卷,帮我家嘟嘟洗澡。”

  “嘟嘟,是狗的名字?”他声音空空的,像被金光放了药。

  “嗯。”“我对狗过敏。”

  她刁难他,“嘟嘟等于是我弟弟,我妈的第二个孩子,你不喜欢它,行吗?”

  他愁眉不展,如鲠在喉地说:“我讨厌那种拚命滴口水,舌头又收不进嘴里,见人就茸茸怪物。”

  “我家的嘟嘟,完全符合你所有讨厌的事项。”她窃笑声不断地说:“别拖了,嘟嘟在后阳台,你牵它到浴室里,先冲凉,再用绿野香波帮它洗澡澡。”

  接著,浴室里不断地传出人狗齐叫的热闹声。

  程瑶站在浴室门外大呼小叫,“对了,你想好今天要看什么片子?”

  “全听你的。”他用吼的回应,盖过狂叫的狗吠。

  “看狗在说话。”

  “天啊!”
上一章   我要你的一生   下一章 ( → )
我要你的一生是知名作家叶芊芊力作,是一本文笔与情节俱佳的言情小说,优雅小说网免费提供我要你的一生最新章节阅读,希望您能优雅的在优雅小说网上阅读。叶芊芊撰写的我要你的一生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我要你的一生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